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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她活着可不是靠你的功劳,昏迷前她估计调动了内力,护住了心脉,才让毒液无法流遍全身,”墨兰怔怔地看着武荻,无声地深深一叹:“这样的意志力和方法真厉害,可对自己……好残忍。”

谢定安听后,沉思半晌,望着榻上的女子,原来她听见自己的呼喊,在一刹那间便做好迎刃而解的法子,可面对内心坚韧的她,谢定安的自责又多了一分,如若自己少一分自作多情,那么她又何尝受这样的折磨。

他对墨兰道:“现在我们总该找点事情做。”

墨兰寻了张竹椅,一屁股坐下,随口一说:“只能等喽,如果你坐不住,那就找点活干,干完了,接近她醒来的时间也就近了一步咯。”

墨兰说的话不无道理,不但点醒了自己,而且二话不说去河边抓了几条鲜活的鱼,刮鳞剖肚,撒上粗盐,架上烤架,香味已经飘出了药庐。

到了午时饭点,她只烤了两条鱼,不过她的巴掌大,虽然肚子饿得慌,但她还是分了谢定安一条,他守在武荻身边也不离开,好意谢绝了墨兰。

墨兰啃着酥脆的鱼肉,看着谢定安就这样盯着武荻动也不动,嘴里嘀咕着:“你这样不吃不喝,说不定后面死的不是她而是你咯,到时候她还没醒,你先死了,我可不给你收尸。”

她飞快地吃完两条鱼,心满意足地抹了抹嘴,转身正要走,顿时顿住脚,扭头问他:“我睡哪?”

谢定安头也不回,随手一指。

墨兰耸了耸肩,朝她睡的屋子大步迈去,远远传来她吹得刺耳难听的笛曲。

这日朗朗乾坤,一片浮岚暖翠,待到暮色已来时,燕雀携虫为食,早早归巢,东面却翻过层层厚重的阴云,大军过境般覆盖天穹,随即下了三日大雨,潮湿的雨雾凝聚起来笼罩住竹林里的药庐,人若不熟悉此处环境,早分不清东南西北。

直至第四日倾盆大雨慢慢变作连绵不绝的牛毛雨,轻柔地一遍遍洗刷翠绿的竹叶,但雾气终不见退淡的迹象,谢定安站在屋檐下凝注漫天飞雨,轻盈洒在脸庞。

他眺望,试图看破这层浓雾,可即便有风吹来时也驱散不开依旧朦胧的云雾。

心中有如万般惆怅,同这场不绝的飞雨将他的心绪缠绵住了。

药庐唯有他一人,墨兰嫌山上雨雾浓重,只觉山下虽也落雨,但有精巧别致的古玩,远比待在抬头见乌云低头见碧水的药庐好得多,谢定安随她去,待傍晚玩累了,她自然也就会回来。第一日她带回一只油纸包的熏鸭,第二日喝个烂醉睡在客栈,第三日玩耍得都忘记给自己带吃的,至于第四日,不知道她又能搞出什么名堂来。

已到了吃晚饭的时辰,夜里的雨势又大了几分,拱起的竹檐续着雨水,滴滴答答地溅落于窗口,谢定安摘下窗户的直棂,护住窗沿的一盆水仙花,像往常一样去后厨备晚饭。

路过武荻的房门,推开一丝缝隙,床榻上的武荻静静地躺着,还有轻淡顺匀的呼吸声,看了许久,谢定安最终还是闭上了房门。

去后厨劈柴、架火、淘米、洗菜、切菜、炒菜……不过是眨眼几日,这些许多年没做的步骤他已经重复很多遍,熟练到甚至不用思考下一步要做什么,手自然而然地动了起来,比练剑还要熟稔。

锅里的粥滚了,他转小火多熬了会,直至米粥变得黏稠才盛了出来,随后炒了一道小菜简单对付。

淅沥的雨水就着风拍打在窗,将窗纸淋得湿沉,屋外传来乌鸦一声声惨叫,传荡着药庐,竟有种诡异阴森的况味,谢定安端着饭菜往外时,天尽黑,雨夜的风不必吹来,也觉得遍体生寒。

现在已是初夏,药庐却湿冷料峭。

他只喝了一碗粥,吃了几口菜,发冷的四肢顿时暖和起来。吃饱喝足,人也该歇息了,每每睡觉前,谢定安也会去看一眼武荻,她的屋子没有点灯,他是撑着一根新蜡烛去她屋子。

屋子离后院最近,也是离太阳升起最先照入她的房间,可在漆黑的雨夜,谢定安走到她床边,才发现床上空无一人。

探了探床上的被褥,还有余温,应该是刚离开。

谢定安不再多想,毅然冲出房门,一面大喊她的名字,一面四处寻找。

忽地一阵大风抖动,在繁密竹林间咆哮,竹叶簌簌地飘,暴风雨卷来,风势大得几乎让人睁不开眼。

终于,他勉强睁开眼,在浓雾之中捕捉到武荻单薄显瘦的身影。

武荻只背对着他,站在药庐与湖岸之间的竹路小道的正对面,风荡得翻飞的雨水慢慢浸透入她的衣裳,淋湿了秀发,哪怕谢定安冒雨前来,急切地呼唤她的名字,她却也像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

“武荻?”谢定安奔过竹板小道,与她只差了两步之遥便停下,语气似乎略带不解:“你终于醒了,这里是药庐,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你的伤还好吗?”

她无觉,屹立不动,仿佛只当他不存在一般。

谢定安心中愈加奇怪,伸出手来,结果尚未碰到,一把湛蓝色匕首以闪电般的速度毫无征兆地刺来。

视线陡然闯入一道锐利的流光,他惊愕,自发地膝盖一顿,堪堪躲过,那柄短剑卷着疾风骤雨,犹如初冬卷刃,杀气已然透出剑躯,间不容发之际划伤了他左眉。

匕首落了空,一头扎进竹道,四面崩开几条深深的裂缝,若是发力之人再使一分力,这条竹路必定当下崩塌。

一丝刺痛感自眼边袭来,谢定安踉踉跄跄接连往后退,一道猩红的血丝流下面颊,渐渐被雨水冲净。

眼前的武荻侧着身,只为投掷出方才那把带着杀意的飞匕。

“你……”谢定安难以置信地望着她,几乎以笃定的口气喝道:“你不是武荻,她现在在哪,你是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她弄走的!”

话毕,眼前的“武荻”终于往前迈了一步,慢慢转过身来,谢定安定眼一看,不免大惊失色,凭相貌赫然是他认识的武荻,第一眼一样,第二眼却已大相径庭。

尽管她们的容貌挑不出差别,眉如墨画黛色一撇,细长而磊落,尾如勾碧水长烟一样黛青,眼如圆溜的杏,淡淡的棕瞳映出谢定安狼狈不堪的模样,但眼神却千差万别,空洞而寡淡,仿若一潭浅溪死水与死水之上,挥发荧光的冷月之间的区别。

失去明月璀璨的光芒,像一具没有魂魄的傀儡,毫无生气地立在原地,只会用她那双空洞的眼睛,视若无睹谢定安的逼问。

“你——”谢定安已说不出后头的话,顿时哑然,眼看她慢条斯理地迈步越过他身侧,弯下腰去拔插在竹道的匕首,随后食指抹去滴落而下的雨水,转身一步步走近。

“武荻”的步态已然没有悠然之感,似蜻蜓点水般轻盈,鞋履不经全然落地,已疾快起步,倏然抬手,纵身而起。

笔直的臂膀展成十分古怪的姿势,似横刀斩,当空朝谢定安兜头刺去,剑锋混着冰冷的雨水,闪过一道刺目的银光,速度之快堪比方才那杀意盈满匕身的一招。

耳边忽然传来匕首挥动的嗡然,他大骇,过往从未与武荻交过手,探不出她武功深浅,自知无法与眼前这犀利一剑分出上下,即刻蹬地而起,扭身飞向药庐屋顶。

且看匕首在她手中活脱了般,飞匕甩去,即便在行使不便的窄小边缘,却也行动自如。

从竹道追击至屋顶,剑气一道道破开袅袅白雾,谢定安大汗淋漓,面对变本加厉的逼退,一缕黑发被隔空削断了去,他依然不肯下重手。

喷涌而出的内力震动湖泊,激起层层细密的涟漪,雨幕顷刻瞬息滞住,一声爆响,竹道轰然崩成两段,顿时溅起十丈高的水花,水花劈打在摇曳的荷叶上。

娇弱的荷叶本未长好,翠绿中泛微黄,凄苦得连含苞待放的菡萏都不曾盛开,皆在这一刻被喷发而起的水花撞成碎叶烂枝,沉入湖底变成烂泥。

雨又开始细密地下,变得急切,织成了串串珠帘。

生长在周围的青竹被削短了叶片,截断了枝干,变得支离破碎,歪扭地堆积在泥路。

昏暗的天色,浓重的雨雾,并不妨碍这场搏杀。

“武荻”的匕法只求疾狠,并不主防守,八分攻击,两分防御,准确地挑中谢定安的弱点攻击,肋下、时而失守的左右肩、腰眼皆是他的漏洞。

这是她的优势,却也是她目前最大的弱点,完全没了那场温柔烛夜的风格,且出招渐渐有衰减的征兆。

谢定安奋不顾身,当下使了针点中“武荻”的穴道,将她逼至廊中,半空之际趁机扼住她的手腕,打掉手中匕首,自己缓缓退至竹道之后。

失了手中匕首的“武荻”却不再着急去杀他,不慌不忙地拔掉手臂上的银针,注意力全落在那把落在竹道上的匕首。

拾起它,施施然走来。

他望着她持着匕首走来的样子,竟有些伤感,名为罗羁的匕首是她心爱之物,非到万不得已她绝不会拔出,昏迷之前她斩断了那条浮涛后,他又将它擦净放回她剑鞘内,可如今却持剑毫不留情地朝他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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