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靠自己吧。”
听到那样的嘲笑,他们的脸色都没变化。工藤新一可不觉得能透过他们神情的转变来发现提示,就算有肯定也是存心误导他们的。
不过他松了一口气,没发生最糟糕的情况,妃英理的确是死在杀人魔手下。
在他的视线准备从他们身上收回时,工藤优作脸上的冷漠触发了他的一个联想:
就像副本里有变小后的他一样,再有另一个工藤优作也不是没可能。
所以参与进最终对决的究竟是哪一个他?
这次他没有直接上前询问,先将疑问留在心底,等待合适的时机再加以解答。
等他的注意力放到案件上,那道推理火花如回光返照一般绚丽绽放的身影,正沉默地坐在餐桌上,独自面对着沉重的思考结论。
他没有过去打扰他,在血水蔓延的一楼大厅四处走动,寻找被凶手忽视的细节。
从伤口密布的尸身上能看出她死前被折磨的痕迹,家具上溅射到的血迹也在说明这点。就算放任不管,她恐怕也会死于失血过多。
凶手用水流来冲洗地上的血迹,却没有将被稀释成的血水处理掉,而是任由它们在密闭空间一般的屋内漫开。
——其用意肯定是为掩盖某种不能被发现的痕迹。
如果昨夜发生的是激烈的打斗,凶手的血迹也残留在某个地方,经血水混合后变得难以分辨 。
但这在科技不发达的童话世界中,就说不过去了。当地并没有DNA鉴定技术,光凭肉眼可看不出血痕的区别,更别说直接用另一道血痕来锁定凶手身份了。
“死生、智慧、长发、青春。”他盘点了一遍对面拥有的魔法属性。
无法从字面推测是哪种导致了眼前的惨剧,但纯粹、不涉及魔法的暴力是女巫们厌恶的,她们没理由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凶手流出的鲜血中蕴藏着魔法的痕迹?
他试着赋予血容易区分的特性。
走到桌角边颜色更深的血水处,工藤新一按住腰间的佩剑蹲下身,摘掉手套后捧起一滩黏稠的血水。
却只感受到生命逝去的哀愁。无论再怎么想看出不同之处,反馈在他大脑中的结论都没变过——手上的只是比重更大的血与比重更小的水混合成的血水。
凶手单纯是崇尚死亡美学的变态?
他知道这幅黄泉似的场景背后有魔法的参与,但不了解对面魔法的效用,他就只能从现有的证据反推。如果真像他刚想到的猜测那样,他必须从干扰项中找出正确选项,最后才能推出实际发生过的事件经过,还原昨晚真实的案发现场。
站起来转身面向在门边站桩似的杀人魔,他提取出异变后关于他们的记忆,能看出他们对杀人手法的极致钻研,但侧重的是隐藏式的机关与复杂的诡计,还没有曝出过偏向破坏的艺术手法。
“二楼没有线索。”从楼上探查完的服部平次转告他。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移动到通往二楼的楼梯,看见服部湿漉漉的脚印。之前一直保持着干净的状态,所以他先将查案的重心放在一楼。
会是为了掩盖脚印吗?
既然凶手方有义务配合他们的调查,协助他们完成鞋印比对自然不在话下。
走在血珠到处滴落的地上,鞋上难免沾染到血迹,在走动时暴露出鞋印的线索。
不管是现实的杀人事件,还是推理小说中描绘的死亡场景,他都没有见过快与鞋底持平的血水。
想来也是这场联合考验的特殊性,将他们分到的住处视为封闭的空间,使血水无法通过门板的缝隙流泻出去。
不知凶手处理现场时是否想到这点。他在光线亮起的那刻就注视着对面的人,没在他们脸上看见任何的惊讶,不是早有准备,就是如阳光女巫所言那般擅长表情管理。
“到底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伤口?攻击方的优势应该很明显,都用上魔法还能陷入缠斗,那该是多没杀伤力的魔法。”
看完全部存在疑点的地方后,他和服部平次找了个远离毛利小五郎的位置,听着服部由疑惑发出的感慨。
“难道是智慧?”那句不经意间的感慨在两人心中激起相同的回响。
死生魔法一看就具有极强的攻击力,不难做到一招制敌,根本不会给受害者留下片刻喘息的时间;青春魔法以他的亲身经历来看,完全可以通过改变年龄让受害者变成难以反抗的幼童或老人。
排除这两种魔法属性后,比起长发女巫让头发变成的魔法,他们怀疑的是服部昨晚接触过的智慧魔法。毕竟规则也没限制同个人只能发出一次邀请,这样虽然尽显邀请规则背后的黑幕,但不至于一开始就帮他们排除一个选项。
他们商量后认为可能是答错问题就会增加一道伤口,等妃英理因失血过多无力反抗时再用匕首杀害了她。
“妃阿姨的智商也不低啊。就算琴酒不用自己回答问题,但不能直接使用暴力手段,他们的体力是在后期才拉开差距的,刚遭遇袭击那段时间利用起来,不至于演变成这么惨烈的景象吧。”
服部不清楚妃英理遇到的情形有多少相似之处,但他看着眼前鲜明的事实,怎么都难以相信这是智力比拼带来的结果。
正如他能凭借自己的智力,在昨晚的邀约中全身而退,身为名律师的妃英理没理由做不到。按照他们猜想的那种可能,只要闭口选择不回答琴酒的问题,她的伤口就不会增多。
如此轻易能想出的规避办法,他不信她想不到,所以只能是其他更为复杂的情况,将她逼入无力回天的境地。
“还有她的表情也很不可思议,就像是在生命的最后做了一场美梦。”
说到这他赶紧收住话头,向工藤新一含糊地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有点想不明白。”
所谓的侦探就是将所有可能性都纳入考虑范围,尽力不参杂任何的个人情感,基于理性线索作出最正确的推理。
工藤新一也曾想过会不会是自己队友犯下的命案,但在阳光女巫意有所指的怨言中,他彻底放下了最不愿意去考虑的可能。
“那一定是妃阿姨给我们留下的死亡讯息,但只有与她关系最亲密的毛利叔叔才能看懂。”
他的说法得到服部的赞同,他们同时把目光投向依旧埋首沉思的毛利小五郎,仿佛见到她的双手正支撑着他,为他铺平通往答案的推理之路。
她带着幸福的笑容死去,不是凶手计划的部分,而是她自己主动的选择,背后暗藏着只有与她度过同一段时光的人才能看出来的提示,看出后凶手的身份就不是问题了。
“承受那样的疼痛,真的有人还能幸福地笑出来吗?”服部不解地问。
妃英理脸上的笑容没有任何勉强的意味,连一丝痛苦的痕迹都看不出来,根本无法想象她是在遍体鳞伤的时候做出来的。
“你是怀疑凶手是在她死后才破坏她的尸身吧,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
工藤新一听出他提问背后的想法,看着压在她腹部的那副残破的画,接着说:“这样想是能推出凶手毁尸与什么重要线索有关,但那副画又该怎么解释,凶手没理由制造更多破绽。”
只要看过画框所处的位置,他的这步思路就并非站不住脚。
画框上边的两角被妃英理弯曲的肘关节死死搂住,他试过取出来却没有撼动,硬要取出来恐怕会破坏画框。
即便解释成经过一夜的时间,尸僵现象使画嵌在她的怀里,那就能反推这是诡计的必要环节,凶手事先肯定计算过画框摆放的位置。
但光靠摆弄尸体的手指,可达不到眼前手背鼓起的青筋与道道血色伤□□织的效果。
“其实我已经解开所有谜题了。”
这才是工藤新一提出否定背后的把握,在他的推理中并不存在这种可能。
听到他语气沉稳的话,服部顿时瞪大眼睛,对谜底强烈渴望似要冲突他的眼底。
不过他没有问出来,只等工藤按照他的节奏来逐渐公布。
“你看到那把匕首的位置,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他们再次走到尸体近旁,重新关注画上的重点。
“在心脏偏下一点的位置,是缩短死亡时间的致命伤,大概就是所有提问结束后的最终一击。”
画布的阻挡使他们粗略地判断匕首刺中的是心脏,服部伸手拨开刀刃附近被划烂的布条,进一步确认是在靠下的位置。
“先别想魔法效果了,我是想让你观察被刺穿的画卷上的内容。”
“是公主的头像,有什么问题吗?”
近距离透过染红的画布,服部看出匕首穿过的地方是公主的头像。
“我想到从父母那里听过的一段逸事,想必那就是妃阿姨的提示了。”
“你能别卖关子了吗?提示到底是什么?”服部终于忍不住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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