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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琉璃主擂之上,血腥气未散。池非浅站在那片暗红的粘稠旁,怀抱着她的“照影”剑,如同惊涛骇浪中一叶微渺的扁舟。对面,凌昭的身影如同一柄出鞘的、浸透寒血的古剑,冰冷的杀意凝成实质的霜风,刮骨生疼。台下,万千目光织成无形的网,周砚清摇扇的轻笑如同毒蛇吐信,楼心月冰封的视线带着审视与排斥,更有无数混杂着惊诧、怜悯、幸灾乐祸的注视,沉甸甸地压在肩头。

惧意,如同冰水,无声无息地漫过四肢百骸。池非浅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的撞击声,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紧绷的神经。她只是一个初窥门径的炼气期修士,面对的却是以杀证道、剑下亡魂无数的煞星!这差距,如同萤火之于皓月,蝼蚁之于山岳。

“杀道如冰,锐不可当。扶摇如风,无隙不入。惧否?”

郁轻舟清冷的声音,如同破开浓雾的月光,骤然在她识海深处响起。那声音没有安慰,没有鼓励,只有最直接的叩问。

惧?

池非浅的指尖深深陷入古朴温润的剑鞘纹理。惧,如何不惧?那冰冷的杀意几乎要将她的灵魂冻结。但就在这极致的恐惧之下,一股更深沉的力量,如同深埋地底的泉眼,被这刺骨的寒意所激发,正汩汩涌动。那是宋时微仁心成魔的绝望疯狂,是凌昭孤月独行的刺骨冰寒,是楼心月恨月高悬的无情冰冷,是周砚清扭曲炽热的占有怨毒……这红尘万丈的“恨”与“障”,如同无数块冰冷刺骨的砺石,狠狠打磨着她初生的剑心!

惧意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一片沉静如深潭的心境。惧,并非消失,而是被一种更宏大的“势”所包容、所转化。扶摇之意,不在无畏,而在明心。明己心,明他心,明这天地气机流转之势!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凌昭冰冷的杀意,越过台下无数张面孔,仿佛穿透了这喧嚣的会场,投向了更渺远的天际。怀中的“照影”剑,传来一股温润而坚韧的力量,如同无声的回应。她没有拔剑,只是将抱剑的姿势微微调整,左手轻托剑鞘,右手虚按剑柄,整个人的气息瞬间变得飘渺而难以捉摸,仿佛融入了周围流动的风息之中。

“请。”池非浅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穿透了寂静,如同微风拂过水面。

凌昭冰冷的眸子里,终于掠过一丝极淡的、如同寒潭微澜的讶异。对面这个看似弱小的少女,在她凝如实质的杀意压迫下,非但没有崩溃退缩,反而进入了一种奇异的、空灵的状态。那并非强装的镇定,而是一种…与天地气机隐隐相合的沉静?这让她久经杀戮磨砺的本能,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危险气息。

杀意,瞬间暴涨!

没有多余的试探,更没有所谓的礼让。凌昭动了!她的身形在原地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真身已如同撕裂空间的暗红闪电,直扑池非浅!速度快得超越了视觉的极限!那柄暗沉的血色长剑甚至没有出鞘,只是连鞘带剑,化作一道沉重的、凝聚着万钧杀机的暗影,直刺池非浅心口!简单,直接,粗暴!如同捕猎的毒蛇,只求一击毙命!

台下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太快了!这根本不是一个炼气期修士能反应过来的速度!周砚清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楼心月冰冷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波动,似惋惜,似漠然。

池非浅没有动。她甚至没有去看那道致命的暗影。她的心神,在郁轻舟无声的指引下,已完全沉入了对“势”的感知。

“坤位,离火躁动,其力发于足尖涌泉,气走少阳,势如毒龙出洞,直取中宫!”

“震位,巽风微动,其隙在肩井半寸,转瞬即逝!”

“引兑泽之柔,化坎水之润,身随其势,避其锋芒!”

郁轻舟的声音如同最精准的算筹,在她识海中飞速推演、分解着凌昭这看似无解的一击!每一个力量的爆发点,每一丝气机的流转,每一次微不可察的转换间隙,都被清晰地洞悉、标注!

就在那凝聚着恐怖杀机的剑鞘尖端即将触及池非浅胸前衣襟的刹那!她的身体动了!

没有硬撼,没有格挡,甚至没有大幅度的闪避!她的动作幅度小到了极致,如同风中柳絮被气流自然带动!左脚尖极其轻巧地在地面一点,身体以右脚为轴,如同被无形之手牵引,向左侧后方旋出半步!同时,上半身顺着旋转的力道,如同柔韧的藤蔓,向后仰出一个微妙的弧度!

嗡!

那沉重冰冷的剑鞘尖端,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几乎是贴着池非浅胸前毫厘之处,险之又险地擦过!凌厉的劲风甚至割断了她几根飞扬的发丝!

一击落空!

凌昭眼中寒光爆射!她这一击看似简单,实则蕴含了无数生死搏杀的经验,角度、速度、力量都刁钻到了极点,从未有人能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如此轻描淡写地避开!这少女的闪避,并非依靠速度,而是…仿佛提前预知了她攻击的轨迹和力量流转的节点,在最精准的时刻,以最小的代价,借力化力,顺势而为!

“扶摇如风,无隙不入。”池非浅心中默念,方才那玄之又玄的闪避,让她对郁轻舟的话有了更深的理解。扶摇之道,不在硬撼,而在洞察,在引导,在顺势!

凌昭的杀意被彻底点燃!她身形没有丝毫停滞,如同附骨之疽!剑鞘收回的瞬间,脚下步法诡变,身影一化为三!三道虚实难辨的青色残影,带着同样冰冷的杀意,从三个刁钻的角度同时袭向池非浅!封死了她所有闪避的空间!这正是她赖以成名的“幻影杀步”!

台下众人看得眼花缭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怎么躲?!

“乾天在上,其影虚;坤地在下,其形实;离火居左,气机躁;坎水在右,力稍滞!”

“真身…在左后!其隙在风府一寸,气机转换刹那!”

池非浅的心神前所未有的空明。在郁轻舟精准到极致的指引下,她“看”穿了那三道残影!三道残影的气机流转在识海中清晰呈现!左后方那道气息最为凝实、杀意最为内敛!而就在三道残影扑至的瞬间,左后方那道身影在力量爆发点转换的刹那,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转瞬即逝的“隙”!

就是现在!

池非浅动了!她没有试图分辨哪个是真身,而是将全部心神锁定那“隙”出现的位置!身体如同被风推动的羽毛,顺着三道残影扑来的狂暴气流,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违背常理的柔韧角度,向后仰倒!同时,右手终于离开了剑柄,并指如剑!

指尖,并非凝聚锐金之气,而是引动了体内那温润如春水的剑息!这气息柔和、坚韧,带着滋养万物的生机!

嗤!

一缕淡得几乎看不见的青色气流,如同春日里最柔韧的柳枝,无声无息,却又精准无比地刺向凌昭左后方真身那力量转换节点、气机最为薄弱的“风府穴”侧后一寸之处!时机、角度、力道,妙到毫巅!

凌昭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瞬间攫住了她!那缕看似柔弱的青色气流,在她眼中却仿佛化作了洞穿一切虚妄的利针!她的幻影杀步第一次被人如此精准地看穿,并直指核心破绽!她强行中断即将爆发的杀招,身形硬生生在半空一扭,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灵猫,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缕青色气流的穿刺!饶是如此,那气流擦过她左臂外侧的衣衫,竟无声无息地撕裂了一道口子,冰冷的锐意透体而入,让她手臂一阵发麻!

两人身影交错而过,瞬间分开。

全场死寂!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擂台上那诡异的一幕。煞气冲天的凌昭,竟然被逼退了!那个抱着古剑、修为低微的少女,仅凭两根手指,一道柔和的青气,就化解了凌昭致命的连环杀招,甚至…撕破了她的衣袖?!

“那…那是什么手段?!”

“她根本没拔剑!”

“她怎么知道凌昭的真身所在?那幻影杀步连筑基后期都未必能看穿!”

“那股青气…好生奇怪,感觉不到杀意,却偏偏能逼退凌昭的杀剑?”

惊呼声、议论声如同潮水般轰然炸开!高台之上,玄元宗主眼中精光爆射,抚须的手都顿住了。离火宗长老更是猛地坐直了身体,死死盯着池非浅的指尖。楼心月冰冷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那是一种被颠覆认知的惊疑!周砚清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眼神变得无比阴沉,捏着扇骨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凌昭稳住身形,低头看了一眼左臂被撕裂的衣袖,冰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眸子里,却燃烧起前所未有的、如同火山喷发般的战意!那不是被冒犯的愤怒,而是一种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极致兴奋!她缓缓抬起手,握住了腰间那暗沉剑柄的末端。

呛啷——!

一声如同地狱恶鬼嘶吼般的剑鸣,撕裂了会场的喧嚣!那柄暗红色的长剑终于完全出鞘!剑身并非光华夺目,反而呈现出一种凝固血液般的深暗,无数细密的、如同血管般的暗纹在剑身上游走,散发出令人灵魂颤栗的冰冷杀意和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气!整个主擂台的温度仿佛瞬间降至冰点,连空气都变得粘稠沉重!

“好剑!” “好重的煞气!”

台下修为稍弱者已是脸色惨白,连连后退。

“能逼我出剑‘饮血’,你是第一个。”凌昭的声音冰冷刺骨,如同九幽寒风,“接下来,生死由命!”

话音未落,她人剑合一,化作一道撕裂天地的暗红血虹!不再是诡谲的身法,而是最纯粹、最极致的速度与力量!剑锋所向,空间都仿佛被切割开来,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这一剑,凝聚了她毕生杀伐的意志,是她“破隙杀道”的巅峰体现!快!狠!绝!没有任何花巧,只有洞穿一切阻碍、毁灭一切生命的纯粹杀意!

血虹贯日,瞬息即至!死亡的阴影如同巨掌,将池非浅彻底笼罩!这一次,所有的“隙”似乎都被这纯粹的力量和速度所碾碎!避无可避!

池非浅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恐怖的杀意和力量,让她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要冻结!郁轻舟的推演之声在她识海疯狂响起,但这一次,那血虹的速度和力量似乎超出了推演的极限!死亡的冰冷触感,真实地扼住了她的咽喉!

就在这千钧一发、万念俱灰之际!

一个念头,如同划破黑暗的闪电,骤然劈开了她所有的恐惧和混乱!不是来自郁轻舟的指引,而是源自她无数次观摩红尘百态、无数次被郁轻舟引导着感悟天地气机流转、无数次在生死边缘磨砺出的本能!

扶摇之意,非在破,非在守。

在…导!

如同山洪暴发,堵不如疏!

如同惊涛拍岸,硬撼则碎,借力则远!

心念电转间,池非浅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惊骇欲绝的动作!她没有后退,没有格挡,甚至没有试图闪避!她迎着那道毁灭的血虹,不退反进!同时,她抱着“照影”剑的双手,以一种极其玄奥、如同怀抱太极的姿势,在胸前虚抱成圆!

体内那温润如春水的剑息,在这一刻不再是涓涓细流,而是被她的意念引动,如同百川归海,疯狂地涌向她的双臂,涌向她虚抱的“圆”中!一个无形无质、却蕴含着奇妙引力和韧性的“势场”,在她身前瞬间形成!

这不是防御!而是…引导!

轰——!!!

暗红血虹狠狠地撞入了池非浅身前虚抱的“圆”中!如同陨石撞入深潭!预想中粉身碎骨的场景并未出现!那凝聚了凌昭毕生杀意和力量的恐怖一击,在撞入那无形“势场”的瞬间,竟如同陷入了无边无际的粘稠泥沼!狂暴的力量被一股柔韧到极致的牵引力层层分解、卸开、引导!

池非浅的身体如同狂风中的柳枝,剧烈地颤抖起来!嘴角溢出一缕刺目的鲜红!她虚抱的双臂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压力,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怀中的“照影”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温润光芒,剑鞘上的古老纹路仿佛活了过来,丝丝缕缕的暖流疯狂涌入她体内,支撑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给我…转!”池非浅在心中发出一声无声的嘶吼!全部的意志,全部的心神,都灌注在这“导”字一诀上!她虚抱的双臂,顺着那血虹冲击的狂暴力量,划出一个玄奥无比的圆弧!

嗡——!

一声低沉而宏大的嗡鸣,仿佛来自天地本身!那道足以洞穿山岳的暗红血虹,竟被池非浅这看似柔弱的虚抱之势,硬生生地改变了方向!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拨动,擦着她的身体,轰然射向主擂台边缘一根巨大的、铭刻着防护阵纹的琉璃立柱!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伴随着刺目的光芒爆发开来!那根需要数人合抱的坚硬琉璃立柱,在凌昭这被引导偏移的恐怖一剑之下,如同纸糊般轰然炸裂!无数琉璃碎片如同暴雨般向四周激射!狂暴的冲击波席卷开来,将靠近擂台的修士掀得人仰马翻!

烟尘弥漫,碎石如雨!

当烟尘稍稍散去,众人骇然望去。只见主擂台边缘一片狼藉,那根琉璃立柱已化为齑粉。池非浅单膝跪在擂台中央,剧烈地喘息着,嘴角鲜血不断溢出,脸色苍白如纸,双臂无力地垂下,微微颤抖。但她依旧紧紧地抱着她的“照影”剑,剑身散发着温润而坚定的光芒。

而在她对面不远处,凌昭持剑而立。她手中的“饮血”剑依旧散发着冰冷的煞气,但她的眼神,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茫然,以及一丝…动摇!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握剑的手,又看了看跪在那里、气息微弱却眼神沉静的池非浅。方才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凝聚了全部力量、足以毁灭一切的必杀一剑,仿佛刺入了无边无际的虚空,被一股难以言喻的、包容一切的柔韧之力所化解、所引导、所…辜负?

这…是什么道?

整个琼华法会会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被这颠覆认知的一幕彻底震撼了!一个炼气期少女,面对筑基后期杀神的全力一击,不仅活了下来,还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化解了那毁灭性的力量?!

“导…导引天地之力?!”

“以弱胜强…以柔克刚…这…这难道是传说中的…”

“扶摇…她刚才自报家门是扶摇!是那个早已断了传承的扶摇剑派?!”

惊呼声、难以置信的议论声如同海啸般爆发!高台之上,玄元宗主猛地站起身,眼中爆发出灼热的光芒!离火宗长老更是激动得胡子都在颤抖:“化杀机为无形,引巨力入虚空…是它!是‘扶摇引’!扶摇剑派的真意传承!竟然…竟然还未断绝!”

楼心月冰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近乎崩裂的痕迹!她死死盯着擂台上那个单膝跪地、气息微弱却眼神沉静的少女,看着她怀中那柄散发着温润光芒的古朴长剑。那股柔和却坚韧、包容万物的剑意,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入了她信奉的“绝情断欲、唯我唯道”的无情道心!有情?无情?至柔?至刚?她的道心,第一次产生了剧烈的动摇,一种冰冷的裂痕,无声蔓延!她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冰魄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周砚清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他死死盯着池非浅怀中的“照影”剑,眼中的贪婪和阴毒几乎要化为实质!这柄剑…还有这少女展现出的奇异剑道…比他预想的还要珍贵百倍!必须弄到手!

“咳…咳咳…”池非浅剧烈地咳嗽着,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强行引导凌昭那恐怖的一剑,对她的身体造成了巨大的负担,经脉如同被撕裂般疼痛。但她心中,却是一片前所未有的澄澈与明悟。扶摇之意,不在争锋,而在明势,在导引!如同风,无形无相,却可扶摇直上,亦可化育万物!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却力有不逮。

凌昭冰冷的眸子深深看了池非浅一眼,那目光中没有了杀意,只剩下一种复杂的、如同看到某种难以理解之物的探究。她缓缓收剑归鞘,那令人灵魂颤栗的血腥煞气也随之收敛。

“此战,我未能胜。”凌昭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你的道…很有意思。” 说完,她不再看任何人,转身,青色的身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人群之中,如同她来时一般突兀。

池非浅看着凌昭消失的方向,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开,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

“非浅!”

一声带着焦急的呼唤响起。一道高大的身影如同蛮牛般撞开人群,几个大步冲上擂台,正是铁山!他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池非浅,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嘴角的血迹,黝黑的脸上满是焦急和关切:“你怎么样?!”

池非浅勉强睁开眼,看到铁山憨厚焦急的脸,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没…没事…铁山大哥…” 她感觉到一股浑厚温和的气血之力从铁山扶住她的手臂传来,如同暖流般滋养着她受损的经脉,让她精神微微一振。

“胡闹!”一声威严的沉喝响起。玄元宗主的身影不知何时已出现在擂台上,他袖袍一挥,一股精纯温和的灵力瞬间涌入池非浅体内,迅速帮她梳理着紊乱的气息,压制伤势。他目光复杂地看着池非浅和她怀中的剑,沉声道:“小友伤及本源,需静养。来人,送她去后山静室疗伤!”

立刻有两名气息沉稳的玄元宗弟子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起池非浅。

“我…我的剑…”池非浅虚弱地抓紧了怀中的“照影”。

“放心,剑在人在。”玄元宗主温声道,目光扫过“照影”古朴的剑鞘,眼中掠过一丝深意。

池非浅被搀扶着离开喧嚣的主擂。台下无数道目光追随着她,充满了震撼、探究、敬畏,还有…贪婪。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和她手中的剑,已彻底暴露在无数目光之下。前路,将更加凶险。

铁山不放心地跟在后面,被玄元宗弟子客气地拦在了静室区域之外。他焦急地搓着手,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对着关闭的静室大门喊道:“池姑娘!俺就在外面守着!有事你喊俺!”

静室内,只剩下池非浅一人。她盘膝坐在蒲团上,怀中紧紧抱着“照影”剑。玄元宗主输入的灵力正在体内缓缓流转,修复着受损的经脉。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

“前辈…”她在心中低唤。

温润的白光自剑身流淌而出,郁轻舟清冷的身影在她面前凝聚,比以往更加清晰了几分。他低头看着她苍白虚弱的脸,那双如同映照着万古星空的眸子里,不再是纯粹的清冷与神性,而是清晰地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关切,有凝重,有欣慰,甚至…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属于“人”的痛惜。

“做得很好。”郁轻舟的声音依旧清越,却带着一丝池非浅从未听过的、近乎温柔的沙哑。他伸出手,修长如玉的指尖虚虚拂过她沾着血迹的唇角,动作轻柔得如同怕惊扰了易碎的梦境。一股更加精纯、更加浩渺、带着无尽生机的清流,透过他虚影的指尖,缓缓渡入池非浅体内。

那暖流如同最温润的泉水,瞬间抚平了经脉的刺痛,滋养着干涸的丹田。池非浅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疲惫感如同冰雪消融。她怔怔地看着郁轻舟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关切与痛惜,心头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一种酸涩而滚烫的情绪瞬间冲上眼眶。

“前辈…我…”她想说什么,却哽咽住了。

郁轻舟的手指停留在她脸颊虚影上方寸许,那清冷的眸光深深地看着她,仿佛要将她此刻的模样烙印进灵魂深处。许久,他才缓缓收回手,声音低沉而郑重:

“你的道,已初显锋芒。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周砚清…其心叵测。此间事了,需速离。”

池非浅用力点头,将脸埋进怀中温热的剑鞘。劫后余生的疲惫,初悟大道的欣喜,还有眼前人那从未有过的温柔关切,交织成复杂难言的情绪,将她紧紧包裹。静室外,琼华法会的喧嚣隐隐传来,如同遥远的背景。而在这方小小的静室中,只有她,和剑中那个清冷如月、却在此刻为她流露出人间温度的存在。

月光透过静室的窗棂,无声地流淌进来,将两人的身影拉长,投在冰冷的墙壁上,仿佛一幅亘古的剪影。前尘旧梦,宿命纠缠,在这寂静的月夜,悄然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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