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们回来，桌上已经聊开了。
桑榆抱着两大瓶可乐，蔡女士则端着一小杯白酒，“咚”地一声搁在许从唯面前。
“小蔡同志！你最好了！”许从唯立刻眉开眼笑，举着筷子表忠心。
蔡女士故意板着脸，嘴角却压不住地往上翘。
陈佑李很自然地接过桑榆手里的一瓶可乐：“给我吧。”
他手指修长，一手稳稳握住瓶身，一手拧开瓶盖，“刺啦”一声。
桑榆坐下，发现碗里不知被谁夹了好几片酱牛肉，她夹起一片塞进嘴里。
许从唯珍惜地抿了一小口白酒，问陈佑李：“在国外这几年，习惯吗？”
“还好，就是吃饭不太习惯。”
蔡女士：“那肯定！外国哪有咱这地道的好味道？”
“是，小蔡阿姨的手艺就算在全球也很稀有。”陈佑李声音温和。
蔡玲芳笑得合不拢嘴：“我还打算开个分店，你这么一说，要不然我们开去国外好了？”
桑榆放下碗，吃惊：“许湜怎么办？”
“那就再等两年，等他考上大学了，我和老许就去周游世界，顺便发扬一下中国美食！”
许湜不满地敲碗：“人家父母都是盼着孩子走得远，你们倒好，自己走远了，不管儿子死活。”
“此言差矣。”
许从唯揽着蔡女士肩膀，他身上或多或少有些酒气，眼神却还是清醒。
“为人父母呢，只能在你年幼的时候，给予你精神和物质上的帮助，后面的路，就要靠你们这一众小辈相互扶持着走咯。”
许湜拒绝了这个煽情时刻：“不过是为你们双宿双飞找的借口。”
桑榆：“你好赖话都听不出来。”
“你别恩将仇报啊！要不是我，你和陈绥能每天亲密接触吗？”
正喝着可乐的陈佑李冷不防被呛了一下，咳嗽起来。
许从唯和蔡玲芳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哦？什么亲密接触啊？”
“就是一起排练闭幕式的舞蹈！”桑榆赶紧解释。
桌边其他几个人脸上都挂着那种“我懂我懂”的笑容，互相使着眼色。
“你也觉得他俩……咳咳……”
“嗯，我也觉得，嗯嗯……”
“停！”
桑榆受不了了，拿起筷子“铛铛铛”地敲着盘子边缘，“你们想哪儿去了！我跟陈绥就是好同学！好朋友！”
“嗯嗯！”
大家拖着长音应和，明显不信。
简直是对牛弹琴。
桑榆急得推了一把旁边的陈佑李：“你也说句话啊！”
“你想让我说什么？”他声音里带着点清淡的笑意，似乎觉得很有趣。
“就说我们根本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陈佑李轻轻“噢”了一声，像是听明白了，然后微微偏过头，眼神带着点无辜的探究：“他们想的是哪样？”
桑榆的脸“腾”地红透了，又羞又恼：“好好好！原来你跟他们都一伙的！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吃饭！”
说完，她气鼓鼓地拿起勺子，埋头大口吃自己盘子里的东西。
蔡女士笑着打圆场：“好啦好啦，不逗你们俩了，你们跳的是什么舞？教教我们呗，说不定等我们老了，还能去广场上秀一把呢。”
桑榆下意识地看向陈佑李。
他拿起纸巾擦了擦手，然后很自然地朝她伸出手。
桑榆也自然地搭了上去。
这个春夜如此让人舒适。
许湜躺在椅子上，轻轻哼着旋律。
狭窄的过道变成了一条时光的长河，这一头，是十五岁的桑榆和陈佑李，试探着伸出手；那一头，是四十岁的许从唯和蔡玲芳，相视而笑，默契依旧。
【夕颜花同学，下次，我们也要一起跳一支舞，好吗？】
【言午同学，试卷收到了，我会好好用它，努力考进市里的高中，去见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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