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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排挤

杂役和普通佣人的房间狭小得令人窒息。西蒙推开斑驳的木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两张铁架床紧贴着相对的两面墙,中间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薄棉被虽然被叠得棱角分明,洗得发白的蓝条纹床单也绷得一丝不苟,却掩不住弹簧凹陷的痕迹,无声诉说着使用者的身份。

靠窗处摆着一张漆面剥落的老式书桌,边缘处的木材已经裸露出原本的色泽。桌面上摊着半本翻旧的日历,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王宫的规矩——这些内容女侍长和总管家已经反复强调过无数遍。

走廊尽头飘来公用浴室特有的气味,劣质肥皂的刺鼻香气与潮湿的霉味交织在一起。水泥地面永远泛着阴冷的潮气,即使被反复擦洗,依然残留着顽固的水渍。这样的居住条件在萨欧耶国是绝对禁止的,今天算是让西蒙开了眼界。

"王宫的总管家、女侍长这些高级佣人都住在一楼的独立房间。"吉尔靠在吱呀作响的铁架床边,眼底闪过一丝讽刺,"而我们这些低等佣人,就像阴沟里的老鼠挤在地下一层。"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床架,"这王宫的等级制度,简直就是个弱肉强食的微型社会。"

西蒙沉默地摩挲着手腕上的荼蘼花手链,冰冷的金属触感提醒着他此行的目的,现在的生存处境,无一不在告诉他们,要想接近真相,就必须往上爬,唯有抵达一层,他们才能揭开这个王宫的秘密。西蒙屏息凝神将手搭在了荼蘼花手链上,他想问问艾黎的处境是不是也像他们这般

艾黎,你们那边情况如何?"西蒙通过手链传音。

"差不多,不过多了间简陋的独立浴室。"艾黎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背景音里还能听到贝莱丝对王宫的抱怨。

这个发现让西蒙稍感安慰,至少女□□人不用挤公共浴室。他继续问道:"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接近一楼。"艾黎的声音带着罕见的兴奋,"我越来越好奇这王宫华丽外表下隐藏的真相了。"

西蒙不由得握紧拳头:“好,我知道了。”

次日清晨,洪亮的钟声在地下一层回荡,惊醒了沉睡的佣人们。艾黎和贝莱丝随着人流来到工作区,发现萨丽早已等在那里。与昨日的和善截然不同,此刻她环抱双臂,眼神轻蔑。

"你们迟到了。"萨丽的声音像刀片般锋利。

贝莱丝不服气地指向墙上的挂钟:"时间刚刚好..."

"提前十分钟到岗是基本规矩。"萨丽冷笑着打断她,"连这都不懂,我真怀疑你是怎么通过面试的。"

艾黎及时拉住想要争辩的贝莱丝,微微欠身:"是我们疏忽了,萨丽阁下。"

"今天就算了。"萨丽傲慢地摆手,"任务已经分配完了,你们就去把大厅地板和水晶吊灯擦干净吧。"

望着萨丽离去的背影,贝莱丝气得直跺脚:"她分明是故意的!"

艾黎却轻笑出声:"你不觉得她张牙舞爪的样子很有趣吗?"

贝莱丝:“?”艾黎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虽然心里多有不满,但是活还是得干啊。贝莱丝像是认命一般拿起来萨丽为她们准备的抹布,开始打扫起来。偌大的舞厅,只安排了她们两人打扫,显而易见,萨丽就是在存心刁难她们。

艾黎从来没有干过这些事情,擦拭吊灯的时候还被萨丽明里暗里地挑刺,偌大的舞厅里,两个女孩被迫跪在地上擦拭每一寸大理石。水晶吊灯上的棱镜反射着刺眼的光,晃得人头晕目眩。等到中午用餐时,两人的手臂已经酸得抬不起来了。

佣人餐厅里,有两种桌椅,一种是用优质胡桃木切割的的原木长桌,椅子也是用同款胡桃木打造的独凳,还有舒适的靠背供人放松。而另一种则是在长桌附近安排一排排四人矮桌,材料也是最低劣的刨花板,边缘都有不同程度的开裂,上面的木渣隐隐有要掉落的架势,甚至都没有椅子只围着矮桌铺了四个陈旧的蒲团。

杂役和普通佣人分别站在餐厅门口的两边,西蒙和吉尔来到餐厅之后找到了艾黎和贝莱丝,与她们站到了一块。

西蒙戳了戳艾黎的胳膊“这是什么情况?”

艾黎摇摇头:“我和贝莱丝来的时候,这人就已经站在两边了。”

正当他们还在讨论的时候,总管家和女仆长带领着一众分管佣人落坐餐厅中心的长椅。她们刚刚坐下,一旁的杂役仆人就很有眼力见的把饭菜端了上来。有烤得金黄流油的火鸡、鲜嫩多汁的牛排,还有精致的甜点。而他们这些杂役和普通佣人,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等到他们午餐进程一半的时候,总管家才侃侃开口:“大家可以入座就餐了。”

得到了准许,他们才走入一旁的矮桌,桌子的食物少得可怜,低等佣人们的伙食虽不算精致,粗瓷碗里盛着大锅熬煮的燕麦粥,配一勺飘着零星油花的扁豆汤;陶罐里总备着些盐水煮土豆和洋葱,偶尔能分到几块炖得发柴的肉边角料。配上干巴巴的黑面包和一小碟咸菜。燕麦粥里米粒稀疏,清汤寡水,勉强能照出人影;黑面包硬邦邦的,咬一口咯得牙疼;咸菜又咸又涩,难以下咽。这些食物只能勉强让人填饱肚子,与中心餐桌上的美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西蒙皱了皱眉头,心里一阵愤懑,但也只能无奈地坐下。吉尔拿起一块黑面包,用力掰了掰,苦笑着说:“这面包估计能当武器了。”艾黎和贝莱丝也相视苦笑,开始慢慢吃起来。

“没想到,在这个王宫下人之间也分三六九等。”艾黎端起燕麦粥,小小抿了一口。另外三人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贝莱丝一只手托着下巴,另外一只手一下又一下的搅动着那碗燕麦粥:“这条件,还不如在城里做工呢。”

“我和吉尔今天也见到了我们的分管管家,他叫奥多,那人一来就让我们把新酿的酒桶搬进酒窖,20桶酒桶,从餐厅前厅跨过后花园搬过去,真把我两当大力士了。”西蒙一口一口啃着黑面包,正说着,奥多就来到他们桌前,用力敲了敲桌面:“西蒙吉尔,吃完饭赶紧去干活,别在这磨磨蹭蹭的!”四人也不再说话,只能匆匆咽下嘴里的食物,起身准备离开。

下午,西蒙和吉尔被指派将堆积如山的生活用品从仓库搬运到各个楼层。奥多背着手站在仓库门口,嘴角挂着讥讽的笑:"这些货物必须在晚餐前全部送完,否则今晚你们就饿着肚子继续干吧。"

仓库里堆满了沉重的麻袋和木箱,面粉袋每袋足有五十公斤,而装橄榄油的陶罐稍有不慎就会碎裂。吉尔刚扛起两袋面粉,奥多就踢了踢地上的木箱:"一次搬三袋才是标准,你们是没吃饱吗?"

吉尔暗自捏着拳头,忍着不让自己当成发作,不然他真的很想把奥多按在地上好好揍一顿。一旁的西蒙拍拍他的肩膀:“这距离,起码比上午的酒桶好一些。”

在狭窄的螺旋楼梯上,吉尔的靴子突然打滑,一箱瓷器差点脱手。奥多的怒吼立刻从下方传来:"摔碎了就从你们薪水里扣!"汗水浸透了他们的粗麻衬衫,肩头磨出血痕。他们来到王宫四楼,正要把这箱瓷器搬进国王的房间时,奥多却伸出一只手,拦在他们面前:“你们还不配进入国王陛下的房间,放下东西,就可以走了。”西蒙和吉尔听话地放下瓷器,正准备下楼时,西蒙突然注意到,走廊深处还有两间房间有分管女官正从房间里出来。按理说能和国王住一楼层的肯定是身份极为尊贵之人。西蒙心中一动,他看了一眼奥多,眼瞧着,奥多正准备将那箱瓷器搬进国王的房间摆放,西蒙也改变了方向,朝另外两间房间走去,想近距离观察一下。

房间内灰尘在斜照的阳光下浮动。褪色的丝绸帷幔静静垂落,金线刺绣早已黯淡。梳妆台上蒙着白布,水晶瓶中的香水早已挥发殆尽,只余一丝若有若无的玫瑰气息。

四柱床的幔帐半开,羽毛床垫塌陷下去,仿佛仍留着谁的轮廓。壁炉冰冷,镜面蒙尘,照不出往昔的影子。窗台边,一盆干枯的花在风中轻轻颤动,像是无声的叹息。

“你要去哪?”奥多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西蒙身后,他手里还拿着那一箱瓷器厉声喝道。西蒙镇定自若地转身,说道:“我来看看这层楼还有没有杂物需要搬走。”奥多狐疑地盯着他:“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离开”。

眼下显然不是和奥多争辩的时候,“真是不好意思,奥多阁下,我这就离开。”说完,西蒙便和吉尔一起走下了楼梯。

夕阳将走廊染成血色时,他们终于搬完最后一箱肥皂。但已经错过了用晚餐的时间,奥多打着哈欠站在他们面前“行了,盯你们干了一天的活我都累了。连晚餐时间都错过了,赶紧滚吧,我要赶紧去餐厅用晚膳了。”

西蒙和吉尔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地下一层。西蒙心里却一直想着那两间神秘的房间,“吉尔,我觉得奥多似乎格外紧张四楼的那两间房。”吉尔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谁知道呢,这王宫秘密太多了。说不定是国王那个情妇的房间也说不定,外界都说国王和王后恩爱非常,我看没那么简单。”

“为什么?”

吉尔摇摇头“只是我的猜想罢了,我只是觉得国王虽然把王后供奉为神明,王宫乃至全国都有王后的雕像,却不允许任何人提起,而且在对女神的赞颂里,一直描述着女神在替诺维亚人承受着痛苦。我想,如果是一位深爱着妻子的丈夫,是不愿意自己的妻子受苦的。”

西蒙回到房间后,又通过荼蘼花手链联系上了艾黎,把房间的事告诉了她。艾黎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不如我们再去一次那两间房吧。”

“不可,能在那一层楼走动的,都是高级佣人,我们现在轻易不能使用魔力,别说进入房间,就是踏上那层楼,都会被发现的。"

“那好吧,我们只能尽快行动了。”

吉尔一头栽倒在自己的铁架床上,铁架发出刺耳的呻吟。他仰面躺着,胸膛剧烈起伏,粗麻衬衫被汗水反复浸透又干涂,板结在身上,肩头磨破的地方火辣辣地疼。他盯着天花板上剥落的墙皮,长长地、重重地叹了口气。

“骨头要散架了……”西蒙的声音沙哑,他动作迟缓地走到自己床边坐下,小心地避开肩上的伤处。

“何止是散架,”吉尔有气无力地应和,声音闷闷地从枕头里传来,“感觉全身的劲儿都被那个奥多榨干了。”他挣扎着翻了个身,侧躺着看向西蒙,脸上写满了疲惫和不忿,“你看看我们干的都是啥活儿?搬不完的面粉罐子,死沉的瓷器箱子,一趟趟地爬那该死的螺旋楼梯!就为了楼上那些人能过得舒坦?他们手指头都不用动一下!”

西蒙听着,疲惫地点点头。吉尔的抱怨很实在,带着底层佣人最直接的感受。

“凭什么呀?”吉尔用手肘撑起一点身子,眼神里是纯粹的困惑,“就因为他们生来命好?那个奥多,不过是个管仓库的,就因为他能管着我们几个,那架子摆得比总管家还大!中午吃饭那会儿你也瞧见了,他们吃香喝辣,我们就啃这石头一样的黑面包……”他拿起枕边一块面包碎屑,嫌弃地丢开,“这日子,比我之前在码头扛包还憋屈!”

“这王宫啊,”他环顾了一下这狭小憋闷的房间,又指了指头顶,“表面看着金碧辉煌,底下指不定藏着多少弯弯绕绕呢。奥多那家伙,今天连国王房间的门都不让我们沾边,防贼一样!还怕我们把国王陛下的地毯踩脏了不成?”他撇撇嘴,一脸的不以为然。

西蒙听着,心里想着那两间尘封的、被严密看守的房间,但嘴上依旧没提。他只是顺着吉尔的话说:“规矩是严得过分了。一点余地都没有。”

“可不是嘛!”吉尔像是找到了知音,抱怨得更起劲了,“活像我们这些干粗活的,连呼吸都是错的!”他眼珠一转,脸上的疲惫似乎被一丝狡黠的兴奋驱散了些,他凑近西蒙一点,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兮兮的笑意,“喂,西蒙,想不想给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奥多一点‘小麻烦’?”

西蒙一愣:“什么麻烦?别惹事。”

“放心,绝对神不知鬼不觉!”吉尔低笑,声音里带着点恶作剧的快意,“下午搬最后那批肥皂箱子的时候,我在仓库角落里蹭了一手灰,结果发现个小纸包掉在破麻袋下面。你猜是啥?”他故意卖了个关子,看西蒙疑惑的眼神,才得意地揭晓,“巴豆粉!厨房那边估计不小心掉的,磨得细细的。”

西蒙瞬间明白了,眼神微动:“你想……”

“明天那家伙肯定又要摆着谱来监工,”吉尔搓着手,眼里闪着促狭的光,“他不是最爱指手画脚,动不动就训人‘没吃饱’、‘没力气’吗?我们找个机会,趁他不注意,往他那个宝贝的、只装白开水的银水壶里,撒上那么一丁点……”他用小拇指指甲比划了一个几乎看不见的量,“保证让他下午‘神清气爽’,跟厕所相亲相爱!看他还有没有闲工夫对我们吆五喝六!”

这个主意带着点幼稚的报复快感,但风险似乎可控。西蒙想象了一下奥多可能出现的窘态,连日来的憋闷似乎找到了一点出口。他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你这家伙……鬼点子真多。万一被逮住……”

“逮不住!”吉尔信心十足,“那水壶他金贵得很,都是自己亲自去厨房灌水。我们只要在他灌水前,瞅准没人注意的时候下手,快进快出。再说了,就算他肚子疼得打滚,他能赖我们头上?他连国王房间都不让我们靠近,我们哪有机会碰他的水壶?他只会疑神疑鬼,觉得是厨房的人或者别的管事看他不顺眼整他!”

看着西蒙眼中那点犹豫和一丝被勾起的兴趣,吉尔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干不干?就当是给咱这酸胳膊酸腿,还有饿得咕咕叫的肚子讨点‘公道’!这鬼地方规矩大得压死人,再不找点乐子,人都要闷出病来了!”

西蒙看着吉尔眼中那熟悉的、带着点叛逆和生命力的光,那是在这压抑的地下一层难得见到的鲜活。他终于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点无奈的笑意:“……行吧。手脚利索点,别放多了。”

“包在我身上!”吉尔兴奋地低呼,仿佛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策划,“明天你就等着瞧好吧!”他乐得想翻身,结果又牵动了酸痛的肌肉,疼得“嘶”了一声,龇牙咧嘴。

西蒙看着他这副又得意又吃痛的样子,也忍不住笑得更开了些。在这个等级森严、秘密重重的王宫里,有吉尔这样一个能一起发发牢骚、偷偷琢磨点无伤大雅小恶作剧的朋友,连那无处不在的霉味和疲惫都仿佛减轻了一点。

“对了,西蒙,”吉尔揉着撞疼的腰,忽然问道,“艾黎和贝莱丝她们今天估计也不好过吧?那个萨丽肯定也没少给她们脸色看。”

“嗯,应该差不多。”西蒙摩挲着手腕上的荼蘼花手链,“她们也在想办法。”他想起艾黎的目标,又看了看眼前这个正为“巴豆计划”兴奋的同伴。

“希望她们也能让那个萨丽‘开心开心’。”吉尔幸灾乐祸地嘀咕了一句,随即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困意重新袭来,“睡吧睡吧,养足精神,明天……可有‘好戏’看了!”他在“好戏”上加重了语气,两人对视一眼,无声地笑了笑,房间里压抑的气氛似乎被这小小的、带着点恶趣味的期待冲淡了些。

夜深了,沉重的疲惫终于将两人拖入梦乡。在意识模糊前,西蒙的思绪再次飘向四楼那两间神秘的房间。奥多那过分的紧张……那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或许,等解决了奥多这个眼前的麻烦,往上爬的路,能稍微……不那么硌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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