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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李崇山的阴谋

天刚蒙蒙亮,锦绣班的众人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所有人到院中集合!李大人有令!"

萧默猛地睁开眼,手指已经下意识摸向藏在枕下的铜钱。身旁的沈清也立刻清醒,两人交换了一个警觉的眼神。

"怎么回事?"班主披着外衣慌慌张张地打开房门。

门外站着四个佩刀侍卫,为首的男子约莫三十出头,面容冷峻如刀削,左眉上一道疤痕将眉毛断成两截。萧默记得他——昨晚站在李崇山身后的贴身侍卫。

"赵统领,这是..."班主搓着手,声音发颤。

"搜查。"赵寒的声音像冰水浇在石板上,"昨夜府中进了贼,大人命我等彻查。"

萧默的指尖掐进了掌心。沈清在他身旁微不可察地绷紧了身体。

"这...这怎么可能!"班主额头渗出冷汗,"我们戏班的人都在偏院,没人敢..."

"少废话。"赵寒一挥手,身后侍卫鱼贯而入,"所有人站到院中,接受检查。"

锦绣班的二十多人被赶到院子里排成两排。春寒料峭,几个年幼的学徒冻得瑟瑟发抖。萧默站在琴师队列中,余光瞥见沈清在武生队伍里微微低着头,左手按在右腕上——那是他藏匕首的位置。

赵寒背着手在队列前来回踱步,鹰隼般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当他走到沈清面前时,脚步突然顿住了。

"你。"赵寒盯着沈清,"抬头。"

萧默的心跳漏了一拍。沈清缓缓抬头,脸上已经戴上了戏子特有的谄媚笑容,但左眼下那颗泪痣在晨光中格外明显。

"叫什么名字?"

"小人沈清,是班里的武生。"沈清的声音刻意压低,带着讨好的腔调。

赵寒的眼睛眯了起来:"昨晚在哪?"

"回大人,小的表演完就回偏院歇息了,班主可以作证。"

班主连忙点头:"是是是,沈清昨晚一直在我眼皮底下。"

赵寒没有理会班主,而是突然伸手捏住沈清的下巴,强迫他仰起脸。萧默的手指已经扣住了铜钱的边缘,随时准备出手。

"这颗痣..."赵寒的拇指粗暴地擦过沈清的泪痣,"很特别。"

沈清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很快恢复谄媚:"天生的贱相,让大人见笑了。"

赵寒冷笑一声,松开手:"脱衣服。"

院内一片哗然。班主结结巴巴地说:"赵、赵统领,这...不太合适吧?"

"昨夜贼人翻墙时被瓦片划伤了手臂。"赵寒的声音不容置疑,"所有人,上衣脱了检查。"

萧默的瞳孔微缩——昨晚翻墙时,沈清的右臂确实被墙头的碎瓷划了一道口子。

队列开始骚动,戏子们不情愿地脱下上衣。萧默注意到沈清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右手悄悄移向了后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一个侍卫急匆匆跑进来:"赵统领!东厨走水了!"

赵寒脸色一变:"怎么回事?"

"不、不知道,突然就烧起来了!大人让您立刻带人去救火!"

赵寒咒骂一声,锐利的目光在沈清脸上停留了一瞬:"今日先到这里。所有人不得离开偏院!"说完带着侍卫匆匆离去。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班主手忙脚乱地指挥大家穿好衣服,又派了几个学徒去打探火情。萧默趁机挤到沈清身边,压低声音道:"你的伤..."

"没事。"沈清快速系好衣带,"不是东厨。"

萧默一愣:"什么意思?"

"火不是我放的。"沈清的眼神变得锐利,"有人帮我们。"

萧默心头一紧:"谁?"

沈清摇头:"不知道。但这不是巧合。"

班主突然高声喊道:"所有人回房收拾细软!李大人下令,戏班即刻离府!"

这命令来得蹊跷。萧默和沈清对视一眼,同时意识到——李崇山起疑了,这是在变相软禁他们。

回到通铺房,萧默迅速检查了琴盒暗格中的青铜钥匙,确认安全后塞回怀中。沈清则从床板下摸出一个布包,里面是几枚细如牛毛的银针。

"我们得走。"沈清的声音压得极低,"现在。"

萧默点头:"后门?"

"肯定有人守着。"沈清将银针藏在袖中,"先混出府,再想办法。"

两人刚收拾妥当,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瘦小的身影闪了进来——是戏班里负责化妆的小厮阿吉。

"沈大哥,萧先生。"阿吉神色慌张,"班主让我告诉你们,从西侧小门走,那里现在没人。"

萧默警觉地问:"为什么帮我们?"

阿吉咬了咬嘴唇:"我...我爹曾是沈将军的马夫。"他飞快地看了沈清一眼,"我认得您,沈公子。十年前在刑场上...我见过您最后一面。"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沈清的眼神变得异常复杂:"你..."

"快走吧!"阿吉急得直跺脚,"赵统领已经派人去调您的画像了!"

萧默当机立断,抓起琴盒:"带路。"

三人悄悄溜出房间,沿着偏院的回廊向西侧小门摸去。路上遇到两个侍卫,阿吉机灵地上前搭话,沈清和萧默则躲在廊柱后,趁机打晕了他们。

西侧小门果然无人把守,但门上了锁。沈清从发髻中取出一根细铁丝,几下就撬开了锁。

"阿吉,你跟我们一起走。"沈清突然说。

阿吉摇头:"我得留下拖住他们。你们快走!城南'醉仙楼'有个叫老周的说书人,他是我爹的旧友,会帮你们的。"

萧默深深看了阿吉一眼:"保重。"

两人溜出小门,钻进了一条窄巷。刚跑出没多远,身后就传来了急促的哨声——他们被发现了。

"分开走!"沈清推了萧默一把,"醉仙楼汇合!"

萧默还想说什么,沈清已经转身冲向另一条岔路。远处传来侍卫的喊叫声:"那边!追!"

萧默咬咬牙,抱着琴盒向相反方向跑去。李府所在的城东街巷复杂,他凭借记忆七拐八绕,终于甩开了追兵,在一家布庄门前的茶摊坐下喘口气。

"客官要喝点什么?"摊主热情地问。

"清茶。"萧默将琴盒放在脚边,警惕地观察四周。

茶刚上来,邻座两个商贩的谈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听说了吗?李大人府上今早闹贼了!"

"啧啧,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据说是个戏子,脸上有颗泪痣,可邪门了..."

萧默的手一抖,茶水洒在桌上。消息传得这么快,说明李崇山已经派人全城搜捕了。

他放下茶钱,正准备离开,突然看见街角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赵寒。萧默立刻低头,用琴盒挡住脸。赵寒身后跟着四个侍卫,正挨家挨户搜查。

萧默悄悄退入布庄后院,翻墙到了隔壁的染坊。染缸散发出的刺鼻气味掩盖了他的行踪。他顺着染坊的后门溜出去,钻进了一条污水横流的小巷。

城南醉仙楼是家不起眼的小酒楼,平日里多是些贩夫走卒光顾。萧默在酒楼对面的成衣铺买了套粗布衣裳换上,又将琴盒用油布包好,这才走进醉仙楼。

楼内光线昏暗,烟雾缭绕。一个满脸皱纹的说书人正在角落唾沫横飞地讲着前朝秘闻。萧默挑了张靠柱子的桌子坐下,要了壶烈酒和一碟花生。

"...话说那沈家公子,临刑前大笑三声,道是'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说书人一拍惊堂木,"谁知这魂魄不散,竟真让他重活一世..."

萧默的酒杯停在半空。这故事未免太巧合了。

说书人老周似乎注意到了他,眯起眼睛打量了一番,然后慢悠悠地踱过来:"这位客官面生啊,想听什么故事?"

"想听'青霜剑'的来历。"萧默压低声音。

老周的眼神骤然锐利,随即又恢复浑浊:"青霜剑啊...那可是沈家祖传的宝贝。据说剑柄藏有秘密,与萧..."他突然住口,左右看了看,"客官楼上请,老朽有更好的故事。"

萧默跟着老周上了二楼最里间的小包厢。刚关上门,老周就变了脸色:"阿吉呢?"

"还在李府。"萧默简短地说,"我们被发现了。"

老周咒骂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块黑布:"拿着,等会儿有人来,蒙上眼跟我走。"

"我还要等一个人。"

"那个眼下有痣的小子?"老周冷笑,"他已经被盯上了,全城的画影图形都贴出来了。"

萧默的心沉了下去:"他会有办法脱身的。"

老周不置可否,从柜子里取出一套算命先生的装束:"换上。你那琴盒太扎眼,得扔掉。"

"不行。"萧默护住琴盒,"里面有重要东西。"

"随你。"老周耸耸肩,"但带着它,你活不过今晚。"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骚动。老周快步走到窗边,掀起一角窗帘:"该死!官兵搜到这儿来了!"

萧默也凑过去看——街上一队侍卫正在挨个盘查路人,为首的正是赵寒。

"后门走。"老周抓起黑布塞给萧默,"去城隍庙后巷,找卖纸马的刘婆子。"

萧默摇头:"我得等沈清。"

"你等不到他了!"老周厉声道,"李崇山已经认出了他,现在正全城搜捕!你以为十年前的血案他会允许重演吗?"

萧默固执地站在原地:"他会来。"

老周正要再劝,楼下突然传来打砸声和尖叫。紧接着是赵寒冰冷的声音:"搜!一个角落都别放过!"

"来不及了!"老周推开后窗,"跳下去,混进集市!"

萧默抱起琴盒,正要翻窗,突然听见楼下一声熟悉的清啸——是沈清!

他转身就要冲出去,被老周死死拉住:"你疯了!"

"放开!"萧默挣脱老周,拉开门冲下楼。大堂里一片混乱,桌椅翻倒,酒客四散。赵寒和侍卫围在中央,长刀出鞘,而他们包围的正是沈清!

沈清已经卸去了戏子的伪装,眼下泪痣在昏暗的灯光下格外明显。他手持一把短剑,背靠柱子,嘴角挂着冷笑。

"沈清,十年前让你逃了,今日休想再活!"赵寒厉声道。

沈清大笑:"逃?赵寒,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沈清需要逃吗?"

萧默的心跳如鼓。沈清这是在故意吸引注意力,给他创造逃跑的机会。但萧默不能丢下他不管。

琴盒中的古琴突然给了他灵感。萧默迅速退回楼梯阴影处,打开琴盒,手指在琴弦上重重一拨——

"铮!"

一声裂帛般的琴音在大堂炸响。所有人都为之一震。沈清的目光立刻锁定了声音来源,看到了阴影中的萧默。

赵寒也转头看去,但萧默已经再次拨弦,这次是一连串急促的音符——《凤求凰》的片段。

沈清眼中精光一闪,突然扬手打翻了一盏油灯。火焰"轰"地窜上窗帘,大堂顿时陷入混乱。

"走水了!"有人尖叫。

借着混乱,萧默看见沈清一个箭步冲向后厨。他立刻合上琴盒,跟着老周从后门溜了出去。

两人在狭窄的巷子里狂奔,身后传来侍卫的喊叫声。老周带着萧默七拐八绕,最后钻进了一间香烛铺子。

"刘婆子!"老周拍着柜台,"人带来了!"

柜台后转出一个佝偻的老妇人,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萧默:"就是他?"

"还有一个人没到。"萧默喘息着说。

刘婆子冷笑:"到不了了。李崇山下了格杀令,见着脸上有泪痣的,就地正法。"

萧默的手指掐进了琴盒的皮革:"他会来的。"

"随你等不等。"刘婆子转身掀开一幅观音像,露出后面的暗门,"要躲就赶紧,不躲就滚。"

老周推了萧默一把:"进去!沈清要是脱身了,自然能找到这儿。"

萧默犹豫片刻,还是钻进了暗门。里面是个狭小的地窖,仅容一人转身。老周递给他一盏油灯:"天亮前别出来。"

暗门关上后,地窖里只剩下萧默和琴盒。他靠在潮湿的墙壁上,手指无意识地抚过琴弦。沈清能脱身吗?如果被抓...萧默不敢往下想。

时间在地窖中变得模糊。不知过了多久,暗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打斗声,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萧默立刻绷紧身体,手按在琴盒中的铜钱上。

暗门被猛地推开,沈清浑身是血地跌了进来。萧默连忙扶住他:"你..."

"别出声。"沈清喘着粗气,"有追兵。"

萧默迅速关上暗门,借着微弱的灯光检查沈清的伤势。大部分血不是他的,但右臂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

"赵寒认出我了。"沈清咬牙忍痛,"说我早该死在刑场上。"

萧默从琴盒夹层取出金疮药,小心地给沈清包扎:"老周和刘婆子呢?"

"刘婆子死了。"沈清的声音冰冷,"老周...不知道。"

萧默的手顿了一下:"阿吉呢?"

沈清闭上眼睛:"我没能救他。"

地窖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萧默继续沉默地包扎,直到沈清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钥匙还在吗?"

萧默点头,从怀中取出青铜钥匙:"但我们得先离开京城。"

"不行。"沈清的眼神变得锐利,"现在李崇山已经警觉,如果我们逃走,他一定会加强雁塔的守卫。"他顿了顿,"得趁现在去地宫。"

"你伤成这样,怎么去?"

沈清突然笑了,那笑容让萧默心头一颤:"太子殿下是在关心我吗?"

萧默没有接这个称呼,只是紧了紧包扎的布条:"别自作多情。"

沈清的笑声在地窖中回荡,随即变成一阵咳嗽。萧默扶他靠墙坐下,两人在狭窄的空间里膝盖相抵,呼吸交错。

"你是怎么脱身的?"萧默问。

沈清摸了摸左眼下的泪痣:"这个。赵寒的刀砍来时,它...发光了。"

萧默一愣:"什么?"

"我也不明白。"沈清的声音带着困惑,"突然就红光大作,赵寒他们像见了鬼一样后退,我才趁机逃出来。"

萧默凑近观察那颗泪痣,在昏暗的灯光下,它确实泛着微弱的红光,像一滴凝固的血珠。

"这不是普通的痣。"萧默轻声道,"重生时留下的印记?"

沈清摇头:"不知道。但它救了我一命。"

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两人立刻屏息。脚步声在香烛铺里转了一圈,渐渐远去。

"我们得走了。"沈清挣扎着站起来,"趁夜出城,去雁塔。"

萧默扶住他:"你的伤..."

"死不了。"沈清推开他的手,"前世比这重的伤多了去了。"

萧默固执地搀住他的胳膊:"这次不一样。"

沈清愣了一下,随即轻笑:"怎么不一样?"

"这次...我在。"萧默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沈清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少肉麻。拿好钥匙,走。"

两人悄悄摸出地窖。香烛铺里一片狼藉,刘婆子的尸体倒在柜台后,眼睛还睁着。萧默合上她的眼皮,从后门溜了出去。

夜已深,街上空无一人。远处偶尔传来侍卫的呼喝声,但醉仙楼方向的火光已经熄灭。

"城门已关,怎么出城?"萧默低声问。

沈清指向东南方向:"排水渠。我前世偷溜出城玩的地方。"

两人贴着墙根阴影前行,每经过一个路口都要小心观察。沈清的伤让他行动迟缓,但意志力支撑着他一步步向前。

"等等。"萧默突然拉住沈清,"有人。"

前方巷口闪过一道人影,月光下佩刀的反光清晰可见。两人立刻躲进一户人家的门洞。

"不是侍卫。"沈清眯起眼睛,"是江湖人。"

那人影在巷口徘徊片刻,突然朝他们的方向走来。萧默的手按在琴弦上,准备随时出手。

人影在距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从怀中掏出一物——是一盏小巧的莲花灯,灯芯突然自燃,发出幽蓝的光芒。

"沈公子。"那人轻声道,"在下奉主人之命,助二位出城。"

萧默和沈清对视一眼,都没有动。

"主人说,青霜剑柄藏七星,雁塔地宫有玄机。"那人继续道,"还说...血誓未消,盟约犹在。"

沈清的手按在了匕首上:"你主人是谁?"

"主人说,二位见了这个自会明白。"那人从怀中取出一物,抛给沈清。

沈清接住,借着蓝光一看——是一枚残缺的玉佩,上面刻着半个"沈"字。

"这是..."沈清的声音微微发颤,"我父亲的玉佩。"

那人点头:"主人还说,时机未到,不便相见。请二位速去雁塔,取回属于两家的东西。"

萧默警觉地问:"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凭这个。"那人突然掀开衣袖,露出手臂上的刺青——北斗七星的图案,与青霜剑柄上的排列一模一样。

沈清深吸一口气:"带路。"

那人吹灭莲花灯,示意二人跟上。三人穿行在迷宫般的小巷中,最后来到一处废弃的宅院。院中古井旁堆着杂物,那人移开几块木板,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从此处下去,沿水道直行三里,可至城外护城河。"那人递给沈清一个油布包,"干粮和伤药。主人祝二位...大仇得报。"

沈清接过油布包,突然问:"你主人...还活着吗?"

那人的眼神变得复杂:"活着,也不活着。沈公子保重。"说完,他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萧默看着黑漆漆的洞口,又看看沈清苍白的脸色:"你信他?"

沈清握紧那半块玉佩:"这是我父亲贴身之物,从不离身。"他顿了顿,"如果他还活着..."

萧默没有说下去。十年前沈家满门抄斩,是李崇山亲自监刑。沈清的父亲怎么可能还活着?

"走吧。"萧默率先钻入洞口,"天亮前得到雁塔。"

洞口下是一条阴冷的水道,齐膝的污水散发着恶臭。沈清因伤行动不便,萧默不得不半扶半抱地带着他前行。黑暗中,只有沈清眼下的泪痣泛着微弱的红光,像一盏指引方向的灯。

"萧默。"沈清突然在黑暗中开口,"如果这次再失败..."

"不会失败。"萧默打断他,"这次我们一起。"

沈清轻笑一声:"太子殿下何时这么乐观了?"

"从重生遇见你开始。"萧默的声音在水道中回荡,"沈清,这次不一样。"

黑暗中,沈清的手突然握住了萧默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记住你说的话。"

两人在污水中艰难前行,向着雁塔地宫的秘密,向着血誓的真相,向着复仇的希望,一步步走去。

污水没到膝盖,每走一步都像在拖着千斤重的镣铐。萧默一手扶着潮湿的墙壁,一手搀着沈清,在黑暗的水道中艰难前行。唯一的光源是沈清左眼下那颗泛着微红光芒的泪痣,在漆黑中如同一盏微弱的引路灯。

"还有多远?"沈清的声音因疼痛而嘶哑。他的右臂伤口虽然包扎过,但污水的浸泡让伤势恶化了。

萧默在黑暗中估算着距离:"应该快到了。那人说三里,我们已经走了至少一个时辰。"

水道渐渐向上倾斜,污水变成了浅滩。前方出现一丝微弱的光亮,像是从某个缝隙透进来的月光。萧默精神一振,加快脚步。

"等等。"沈清突然拽住他,"听。"

远处传来隐约的水声,不是他们制造的。萧默屏住呼吸,手指不自觉地摸向藏在衣襟内的青铜钥匙。

"有人跟踪我们。"沈清压低声音,"赵寒的人?"

萧默摇头:"不像。如果是官兵,不会这么小心。"

两人静立片刻,那声音却消失了。沈清眼下的泪痣突然亮了一下,红光在潮湿的墙壁上投下诡异的影子。

"不管是谁,先出去再说。"萧默扶着沈清向光亮处移动。

水道尽头是一道生锈的铁栅栏,外面就是护城河。栅栏上的锁已经锈蚀,萧默用力踹了几脚,锁链断裂开来。

五月的夜风带着槐花香拂面而来。萧默深吸一口气,率先钻出栅栏。护城河水位很低,两岸杂草丛生。远处城墙上火把如龙,隐约能听到士兵的呼喝声。

"他们在搜城。"沈清爬出来,靠在河岸的斜坡上喘息,"李崇山认定我们还在城内。"

萧默环顾四周:"雁塔在城南,得绕过城墙。"

沈清试图站起来,却踉跄了一下。萧默这才发现他的裤腿已经被血浸透——伤口又裂开了。

"需要重新包扎。"萧默撕下自己的衣摆,"我们得找个安全的地方。"

沈清摇头:"没时间了。天亮前必须到雁塔。"他咬牙站起来,指向远处一片黑黝黝的树林,"从那里走,可以避开巡逻。"

萧默拗不过他,只好架着他向树林移动。沈清的体温高得吓人,呼吸也越来越重,但步伐却异常坚定。

树林中有一条猎人踩出的小径。两人沿着小径前行,月光被茂密的树冠割裂成碎片,斑驳地洒在地上。沈清眼下的泪痣在黑暗中忽明忽暗,像一盏随时会熄灭的灯。

"你怎么样?"萧默低声问。

沈清扯出一个笑容:"死不了。前世比这重的伤多了去了。"

"这次不一样。"萧默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

沈清侧目看他:"怎么不一样?"

萧默没有回答。前世的沈清是将军之子,身边总有仆从太医环绕,何曾像现在这样,带着重伤在荒野中逃亡?

树林尽头是一片开阔的麦田,远处山坡上,雁塔的轮廓在月光下清晰可见。七层塔身高耸入云,飞檐上的铜铃在风中叮当作响。

"到了。"萧默松了口气。

沈清却突然拉住他,躲到一棵大树后:"有人。"

塔前的空地上,一个黑影正在徘徊。那人披着斗篷,身形佝偻,似乎在等待什么。

"不是官兵。"萧默眯起眼睛,"像是...守塔人?"

沈清眼下的泪痣突然剧烈闪烁起来,红光几乎照亮了他半边脸。他闷哼一声,捂住左眼:"它在...发烫。"

空地的那人猛地转身,直直地看向他们藏身的方向:"谁在那里?"

萧默的手按在琴弦上,随时准备出手。那人却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右手拇指与小指伸直,其余三指弯曲,形如北斗。

沈清的身体一震:"七星印...是守塔人。"

两人对视一眼,慢慢走出树林。那人掀开斗篷,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和一头雪白的长发。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一只湛蓝如海,另一只却浑浊发白,像是瞎了。

"终于来了。"老者的声音沙哑如磨砂,"老朽等了十年。"

萧默警觉地问:"等谁?"

"等持青霜钥匙的人。"老者的独眼盯着萧默的衣襟,"也等...沈家的后人。"他的目光移到沈清脸上,在看到那颗泪痣时,浑浊的眼睛闪过一丝异彩,"果然是你。"

沈清的手按在匕首上:"你是谁?"

"雁塔守塔人,姓周。"老者做了个"请"的手势,"地宫入口在此,二位请随我来。"

萧默没有动:"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老者叹了口气,卷起左袖露出手臂——上面赫然是一个北斗七星的刺青,排列方式与青霜剑柄上的玉粒一模一样。

"现在信了吗?"老者转身向塔后走去,"时间不多了,天亮前必须开启地宫。"

萧默和沈清交换了一个眼神,跟了上去。老者带着他们绕到塔后一处不起眼的石碑前。碑上刻着模糊的梵文,已经被风雨侵蚀得难以辨认。

"钥匙。"老者伸出手。

萧默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怀中取出青铜钥匙。老者接过钥匙,在石碑底部摸索片刻,找到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小孔。钥匙插入,轻轻一转,石碑竟然无声地移开,露出一个向下的阶梯。

"地宫乃前朝所建,藏皇室秘典与重宝。"老者取出一盏油灯点燃,"百年来,只有守塔人知道入口。"

沈清盯着黑黝黝的通道:"为什么要帮我们?"

老者的独眼在灯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因为你们是血誓之人。"他顿了顿,"沈公子,你眼下的泪痣不是凡物,而是'魂印',只有重生之人才能拥有。"

萧默心头一震:"你知道我们是..."

"老朽什么都知道。"老者打断他,声音突然变得庄严,"太子萧默,沈将军之子沈清,十年前死于非命,如今重活一世,为血誓而来。"

沈清的手不自觉地摸上泪痣:"这痣...到底是什么?"

"进去就知道了。"老者转身步入通道,"跟紧,别碰墙壁。"

通道狭窄幽深,石阶上长满青苔,湿滑难行。老者的油灯是唯一的光源,在墙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萧默扶着沈清,小心翼翼地向下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混合着霉味和某种说不清的香气。

"周老,"萧默突然开口,"你刚才说等了十年...是什么意思?"

老者的脚步没有停:"十年前血案那夜,有人预言你们会回来。"

"谁?"

老者没有回答,只是在一扇石门前停下。门上刻着繁复的星象图,中央是北斗七星的图案。

"钥匙。"老者再次伸手。

萧默将钥匙递给他。老者将钥匙插入星图中央的锁孔,轻轻一转,石门发出沉重的轰鸣声,缓缓开启。

一股冷风从门内涌出,带着古老纸张和檀木的气息。老者举起油灯,照亮了里面的空间——一个圆形的石室,四周墙壁上满是壁画,中央是一张石案,上面放着一个紫檀木匣。

"血誓之室。"老者庄严宣布,"二位请进。"

萧默和沈清踏入石室,身后的石门无声地关闭。老者的油灯突然熄灭,但室内并不黑暗——沈清眼下的泪痣爆发出耀眼的红光,将整个石室照亮。

"这是..."沈清捂住左眼,红光从他的指缝中渗出。

"魂印觉醒。"老者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沈公子,请到石案前。"

沈清踉跄着走向石案,萧默紧随其后。在红光的照耀下,墙上的壁画清晰可见——画中两位身着华服的男子正在交换佩剑,一人着玄色龙纹袍,一人着靛青虎纹甲,面容竟与萧默和沈清有七分相似。

"这是..."萧默的声音微微发颤。

"天启三年,萧氏太祖与沈氏先祖结盟的场景。"老者的手抚过壁画,"二人不仅是盟友,更是血脉相连的兄弟。"

沈清猛地转头:"不可能!萧氏与沈氏世代为敌!"

老者摇头:"那是后来的事。最初,两家共同立国,约定世代交好。"他指向壁画一角,那里画着一个小人正在向两位主角递酒,"直到此人出现——李崇山的先祖李琰。"

萧默的心跳加速:"李琰挑拨离间?"

"正是。"老者走向石案,打开紫檀木匣,取出一卷泛黄的绢书,"这是血誓原文,二位请看。"

绢书上的字迹已经褪色,但依然清晰可辨:

"萧氏与沈氏,盟于天启三年,誓不相负。若有违者,天人共戮。此血为证。"

落款处是两个血指印,旁边分别盖着龙纹和虎纹的印章。

"这...这与我父皇告诉我的完全不同。"萧默的手指轻触绢书,"他说沈氏早有反心..."

"谎言。"老者冷笑,"先帝被李崇山蒙蔽,误信沈家谋反。实则..."他从木匣中又取出一封信,"这是沈将军临刑前托人送出的血书。"

沈清的手剧烈颤抖着接过信纸。纸上字迹潦草,像是仓促写成,有些地方被血迹模糊:

"吾儿清:父冤死,然无愧天地。李氏构陷,萧氏受蒙。青霜剑柄藏密,雁塔地宫有证。誓约未毁,血脉..."

后面的字迹已经无法辨认。沈清的眼眶通红,泪痣的红光与泪水混在一起,像血一般滑下脸颊。

"父亲..."他的声音支离破碎。

萧默也取出从李府带出的青铜钥匙:"这钥匙能打开什么?"

老者指向石室另一侧的小门:"那里是皇室秘库,藏有萧氏历代密档。太子殿下应该亲自去看看。"

萧默走向小门,发现门上有一个龙形锁孔。他犹豫了一下,将青铜钥匙插入,门应声而开。

里面的空间比外室小得多,只有一排排木架,上面摆满了卷轴和木匣。老者跟进来,从最里层的暗格中取出一个锦盒。

"先帝晚年密录。"老者将锦盒递给萧默,"殿下请看。"

萧默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本薄册子。翻开第一页,他的瞳孔骤然收缩——上面详细记录了李崇山如何伪造沈家谋反的证据,如何利用先帝的多疑性格,一步步将沈家推向深渊。最后一页是先帝病重时的忏悔:

"朕误信谗言,错杀忠良。沈烈九泉之下,必恨朕入骨。然李氏势大,朕已无力回天。唯望后世子孙,能明辨忠奸..."

萧默的手无力垂下,册子掉在地上。他一直以为父皇是冷酷无情的暴君,却不知晚年竟活在如此悔恨中。

"萧默..."沈清站在门口,脸上的泪痕未干,"你看到了什么?"

萧默无法回答。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曾亲眼目睹沈清被押上刑场,却因父皇的禁令无法相救。那时的绝望与无力,与此刻何其相似。

老者突然咳嗽起来,声音嘶哑:"时间不多了。二位请看这个。"他从墙上取下一幅卷轴,展开后是一张复杂的机关图,"这是青霜剑的全部秘密。"

图上详细标注了剑柄暗格的位置,以及如何通过旋转七星玉粒触发不同机关。最令人震惊的是图下方的注解:

"青霜剑与龙吟琴本为一对。琴底藏七星图,与剑柄呼应。二者合奏《凤求凰》,可启地宫终极之秘。"

萧默猛地想起自己的琴盒:"我的琴..."

"正是龙吟琴。"老者点头,"前世为太子所有,今生随你重生。"

沈清眼下的泪痣突然剧烈闪烁起来,红光如火焰般跳动。他痛苦地捂住左眼,单膝跪地:"有什么...有什么东西在叫我..."

"地宫最下层。"老者扶起他,"那里有东西感应到了魂印。"

萧默将机关图收好:"带我们去。"

老者摇头:"老朽不能去。那里只有血誓之人才能进入。"他指向石室地面中央的一个圆形图案,"站上去,魂印会指引你们。"

图案是两个交错的圆环,一环刻龙纹,一环刻虎纹。萧默扶着沈清站到龙纹环上,自己站在虎纹环中。

"闭眼。"老者命令道,"心中默念《凤求凰》的旋律。"

萧默闭上眼睛,手指在虚空中轻拨,仿佛在弹奏无形的琴弦。沈清也在默念着什么,眼下的泪痣红光越来越盛。

地面突然开始旋转,萧默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等一切停止时,老者已经不见了,他们站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空间中。

这里比上层石室大得多,呈八角形,每面墙上都嵌着夜明珠,发出柔和的蓝光。中央是一个水晶台,上面悬浮着两件物品——一把匕首和一支玉笛。

沈清眼下的泪痣突然射出一道红光,直指水晶台。他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

"小心!"萧默想拉住他,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

沈清走到水晶台前,伸手触碰那把匕首。就在他手指接触的瞬间,整个地宫剧烈震动起来,夜明珠的光芒变成刺眼的红色。

"沈清!回来!"萧默大喊。

沈清却像没听见一样,握住了匕首。一道强光爆发,萧默不得不闭上眼睛。等他再次睁眼时,沈清已经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完全变了——泪痣不再发红,而是变成了金色,眼神也陌生而冰冷。

"你不是沈清。"萧默后退一步,手按在琴弦上。

"我是,也不是。"沈清——或者说占据沈清身体的存在——开口了,声音重叠着无数回声,"我是所有沈氏先祖的意志,通过魂印显形。"

萧默强自镇定:"你想要什么?"

"复仇。"先祖意志的声音在地宫中回荡,"李氏毁我家族,此仇必报。"

"我也是萧氏之人。"萧默警惕地说,"你们不恨我吗?"

先祖意志沉默片刻:"萧氏受蒙蔽,罪不至死。但..."沈清的身体突然抽搐了一下,"你必须证明自己的诚意。"

"怎么证明?"

"用你的血,激活龙纹。"先祖意志指向水晶台上的玉笛,"然后...完成前世未竟的《凤求凰》。"

萧默犹豫了一下,走向水晶台。玉笛通体雪白,只有笛尾一点朱砂红。他拿起玉笛,发现笛身上刻着细小的文字:

"血为盟,魂为契,凤求凰,誓不灭。"

"快!"先祖意志突然厉声道,"有人来了!"

萧默这才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和喊叫声——赵寒的人已经追到了地宫!

他不再犹豫,用玉笛尾端的尖刺划破手指,将血滴在水晶台的龙纹凹槽中。血液顺着纹路蔓延,很快填满了整个龙形图案。

"现在,奏乐。"先祖意志命令道。

萧默举起玉笛,却不知如何下手。他擅长的是琴,不是笛。

"用这个。"先祖意志将匕首抛给他,"割断琴弦,以弦为笛弦。"

萧默震惊地看着手中的匕首:"这..."

"快!没时间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萧默咬牙打开琴盒,取出龙吟琴。这把陪伴他两世的古琴,琴身温润如玉。他狠心用匕首割断七根琴弦,然后按先祖意志的指示,将琴弦缠绕在玉笛上。

奇怪的是,琴弦一接触玉笛就自动吸附上去,形成七根银光闪闪的笛弦。

"奏《凤求凰》。"先祖意志说,"沈清会与你合奏。"

萧默将笛子举到唇边,吹响了《凤求凰》的第一个音。与此同时,先祖意志控制着沈清的身体,拿起那把匕首,在虚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竟然发出了与笛音完美契合的和声!

两种音色交织在一起,地宫开始剧烈震动。八角形的墙壁上浮现出更多壁画,展示着萧沈两家共同的历史——从结盟到并肩作战,从共同治国到渐生嫌隙,最后...血流成河。

当乐曲进行到**时,沈清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先祖意志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记住...血誓...真相..."

一道强光闪过,沈清眼下的泪痣金光大盛,先祖意志被强行驱逐。沈清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倒下,萧默连忙上前接住他。

"沈清!"萧默拍打他的脸颊。

沈清缓缓睁眼,泪痣恢复了原本的暗红色:"我...看到了..."

"看到什么?"

"刑场..."沈清的声音虚弱不堪,"你...被囚在东宫...试图救我..."

萧默的身体僵住了。那是他最痛苦的记忆——被父皇软禁在东宫,眼睁睁看着沈清被押赴刑场却无能为力。

"你...为什么不说..."沈清抓住他的衣襟。

萧默无法回答。说什么?说他曾跪在父皇殿前三天三夜只为求一个恩典?说他最后甚至试图越狱去劫法场,却被禁军打断了一条腿?

地宫的震动越来越剧烈,碎石从天花板掉落。远处的喊声已经近在咫尺:"在这里!快!"

"我们得走!"萧默扶起沈清,"有密道吗?"

沈清摇头,突然指向水晶台——台面已经裂开,露出一个暗格,里面是一把钥匙和一张小纸条。

萧默抓起钥匙和纸条,还没来得及看,赵寒已经带着侍卫冲进了地宫!

"抓住他们!"赵寒厉声喝道。

萧默迅速将钥匙和纸条藏入袖中,架起沈清向反方向跑去。身后箭矢破空而来,擦着萧默的脸颊钉入墙壁。

"分开走!"沈清突然推开萧默,"我引开他们!"

"不行!"萧默死死抓住他的手腕。

沈清的眼神变得决绝:"记得血誓!"他猛地将萧默推向一条狭窄的通道,自己则转身迎向追兵。

萧默想追上去,却被一块坠落的巨石挡住了去路。透过缝隙,他看到沈清站在通道中央,眼下的泪痣再次爆发出耀眼的红光,照亮了整个地宫。

"沈清!"萧默大喊。

沈清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个熟悉的笑容,然后转身冲向了追兵。红光如火焰般席卷通道,赵寒和侍卫们发出惊恐的喊叫。

"走!"沈清的声音在红光中回荡,"去完成血誓!"

萧默咬牙转身,沿着狭窄的通道狂奔。通道不断坍塌,他只能拼命向前。不知跑了多久,前方出现一丝光亮——是出口!

他冲出通道,发现自己竟然在雁塔后的一片竹林中。天色已经微明,远处传来鸡鸣声。地宫的出口在他身后轰然坍塌,扬起漫天尘土。

萧默瘫坐在地上,颤抖着取出袖中的钥匙和纸条。钥匙是纯金的,形如飞凤。纸条上只有一行字:

"醉仙楼地窖,找说书人。"

他将钥匙和纸条紧紧攥在手心,望向已经坍塌的地宫入口。沈清还在里面,生死未卜。赵寒和侍卫们也是。

一滴泪水滑下脸颊,落在手中的金钥匙上,发出轻微的"嗤"声。萧默这才发现钥匙在发热,而且越来越烫。他惊讶地看着钥匙在晨光中渐渐变色,从金色变成了赤红,最后定格为一种奇特的暗金色。

钥匙顶端,一个小小的"默"字浮现出来,像是被无形的刻刀一笔一划雕上去的。

远处传来官兵的喊声和犬吠。萧默将钥匙和纸条藏好,抱起已经破损的龙吟琴,踉跄着向竹林深处走去。

他必须活着,为了血誓,为了真相,也为了...沈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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