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佑军一看到时满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就浑身不得劲,他打了个恶寒,皱着眉:“你把手机打开。”
手机没有密码,只需要轻轻一划就可以开启。屏幕亮起的瞬间一个视频开启自动播放。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一如三年前那般桀骜却让人心生恶心的的笑容,还有不把人命当回事的高傲。他手里拿着枪,抓着一位无辜民众的脑袋,挑衅地对着镜头。
“真是让我失望啊亲爱的时,听说你已退伍了。没有你的存在我就连乐趣都少了不少。”
他悠哉的擦着枪,对准那个无辜的民众。一枪下去,镜头血花四溅。
里面顿时传来其他人的尖叫声,越是慌乱那人越是开心,最后直接放声大笑。
他走向镜头,脸上的血渍不曾拭去。他擒着高高在上的笑容,对着镜头咧嘴一笑。
“come on。kill me,loser。”
视频到此结束。
时满眸光深邃地看完整个视频,呼吸愈发沉重。
几年不见,那人愈发的高调,手段甚至比以前还要恶劣。
手上的青筋暴起,时满口里弥漫着一股铁锈的味道。
“感觉如何?这可是人家为了你特意发来的挑战信。”时佑军睨着他,缓缓开口。
从这个视频发到他们手中第一天起就上面就立刻派人过去了,只是没想到那人比想几年前还要残暴冷酷,不管来的人是谁,杀的人会引起怎么样的慌乱,他都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他们这边已经在那人手下吃了几次亏了,每次都只是伤到他的凤毛麟角。
那人好像对时满有着不同寻常的执念,必须要见到他本人才肯罢休。每次他们派出的人没了后他们这边都会收到那人留下的讯息。
“太弱了”、“没心情陪你们玩过家家”、“让他来”。
时佑军这次亲自过来接人也是因为上头那边下了死命令必须要将时满带回去。
时满不屑地发出一声嗤笑,把手机丢回时佑军的怀里,“幼稚。”
被子一拉,两耳不闻窗外事。
时佑军看着他紧绷的背影,转身回到房间。
客厅里再次陷入一片寂静,窗外不停传来鸟儿清脆的啼叫,听着扰人心生烦闷。
时满被吵得睡不着,掀开被子猛地朝阳台走去。
他想关上阳台门,阳台门一直都是关着的。
杜施宁起来的时候时佑军和时满已经起来了。
时佑军坐在餐桌前,面前放着一杯豆浆。他正听着晨间新闻。看到杜施宁,脸上瞬间带上笑容,和蔼开口:“小杜,昨晚睡得好吗?”
“嗯。”杜施宁环顾了一圈,没见到时满的身影,“时满回去消防局工作了吗?”
“从昨天起他就已经不用去消防局了。”
杜施宁面带疑惑。
“一星期后我就会带他离开。”
哪怕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杜施宁心里还是微微一颤。
她下意识地舔着唇,微笑道:“嗯,那就好。”
她拉开餐椅坐下,望着桌上精致的早餐丝毫提不起胃口。像个机器人那样僵硬地咀嚼吞咽,她垂着眸。
时满从楼下刚跑完步回来,他一回到家看到杜施宁和时佑军一老一小都盯着晨间新闻看得入迷,心里一软。
杜施宁虽然没胃口,但该吃的早餐还是要吃。她吃着鸡蛋,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像只可爱的小松鼠。
听到声响她扫了眼门口,时满被汗水浸透的背心正湿哒哒地粘在他身上,伴随着他的呼吸节奏,胸前的肌肉也在起伏。
杜施宁眨了眨眼,收回目光,嘴巴不曾停下一瞬。
等时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出来时杜施宁已经吃完早餐了。
“我先走了。”杜施宁拿过包。
“我送你。”
时满夺过她手里的背包,利落地甩在肩上。
杜施宁下意识看向时佑军,时佑军笑着朝两人摆手,“训练不要太辛苦,加油。”
杜施宁还没开口,时满搂过她的肩带她出门。
“你和叔叔具体什么时候离开?”杜施宁问。
“下周三吧。”
杜施宁估算着时间,“是在机场坐飞机离开吗?”
“不清楚,可能到时候会有人来接。”
“哦。”
“你要来送我吗?”
“嗯。”
没料到杜施宁会老实承认,时满一时间愣在原地。
杜施宁都走出几步远的距离了,发现本该在身侧的人这会儿竟然还傻站在原地。她皱起眉:“你傻站在那干什么?不想送的话就把包还给我。”
时满连忙迈开步子,三两步就与她再次并列而行。
“你真的会来送我吗?”怕是自己幻听,时满再三确认。
“我为什么不会送你?”杜施宁反问,“你这人怎么说也是和我同居了几个月的舍友,哪怕我们现在不是情侣,至少作为朋友,去送一下你也是应该的吧。”
“星期三那天你不是要训练吗?能抽出时间吗?”
“训练倒不需要……”
杜施宁说着,突然没了声。
她垂着眸思考着,时满也没有出声打扰。
一直到训练场,杜施宁从他手里接过背包,“谢谢,我先进去了。”
到最后她还是没有说完后面的话。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时满眼里的不舍还没收回,突然他猛地转身向某个方向看去。
一阵风吹过,连带着几片树叶簌簌落下。
时满拧着眉,转身离去。
杜施宁一进到训练场首先就去找毛雨婷。
“教练,金城那场比赛是在什么时候去了?”
“下星期一到星期三,这次有赛后表演。怎么了?”
撞时间了。
杜施宁皱起眉,有些苦恼。她刚刚在算时间的时候就猜到了可能会撞上时间,没想到刚好是最后一天。
她转身离去,连毛雨婷叫她的声音都没听到。
陆晓好奇地过来,问毛雨婷:“她今天怎么冷着一张脸啊?”
“不知道啊,一过来就问我比赛的时间。以前哪里会关心这些事情。”
毛雨婷自己都还一头雾水,不过看杜施宁的训练状态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就没放在心上。
陆晓紧紧盯着杜施宁的背影,眼神晦暗。
时满并没有急着回去。他先去附近的花店里买了一束鲜花,然后打车到一片墓园里。
守在园区的门卫大爷努力睁开眼,见到时满,乐呵呵地打招呼:“小伙子,好久不见啊。又来扫墓啊。”
“嗯,好久不见。”
时满迈开步子,脚步稳重的一步步走到台阶上。直到一个墓前,他停下脚步。
墓前放着的鲜花已经枯萎多时了,香也早已燃尽。
他把那束枯萎的话拿走,把带来的新鲜花束放上去,然后又点了新买来的香。
“好久不见,小棠。”
微风拂过,墓前的鲜花也在摇曳。
“当年害卢桑去世的那个男人又出现了,这次还发来挑衅视频。”
山腰的风突然剧烈,连带着他的衣角也被吹起。
“这次离开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去了。可能一年,可能两年,也可能……”
他说着,摇了摇脑袋。
“我会争取回来的,至少那家伙还需要我给他扫墓。如果我途中缺席了的话哪怕在下面他也会把我丢回来的吧。”
说着,时满轻笑出声。幽深的双眸里划过一丝凌厉与愤怒,他攥紧拳头。
“对不起,我会为他报仇的。”
“那么快就走了吗?”门卫大爷见时满很快就下来了,问道。
“嗯。”
“难得有时间过来,不多和朋友聊聊?”
“过段时间吧,等事情忙完后再说。”
按照和杜施宁的约定,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他需要在今天内给她和杜教授一个答复。
他站在马路边,找到一串号码输入。
对面传来嘟嘟的声响,“喂。”
“杜教授,我是时满。关于施宁那件事,我有些话想同您说,您现在有时间吗?”
对面沉默了一瞬,紧接着吵杂的声音远去,杜言峰来到一个安静的地方。
“你说。”
“如果我能回来的话,我还是会继续做一位消防员。消防员和军人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同样是为人民服务,对我而言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你还是要离开是吗?”杜言峰叹了口气。
“是的。我也不打算离开施宁。我喜欢她,喜欢了很多年。在她离开赛场的那段时间里我找了她很长时间,好不容易再次见到她,我不想放手。”
“爱情不是说的那么轻巧的。”
“所以我没有和她交往,我只是想求您给我个机会。如果我回来的话,能给我个机会和她在一起吗?”
“这种话不好说,你是打算让我女儿为你打一辈子光棍吗?”
“三年,如果我三年内回不来的话,我会放弃她。在这三年内,请您给我个机会。”
杜言峰听得脑袋一阵疼。答应这个条件无可厚非,反正3年后杜施宁也不过23岁,依然是黄金年龄。他没有想把女儿早嫁出去的心理。可同样的3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如果一个人长时间见不到面联系不上的话,又如何保证那人还会心甘情愿的等他,又如何确定不会有其他人乘虚而入。
“这些事情不是我同意就行的。就算我同意了,你怎么能保证小宁这三年里不会喜欢上其他的人?”
时满抿紧唇,垂下眸。
他没想过这件事,也不敢想这件事。就好像从一开始他就认定了杜施宁一定会等着他那样。
她对他也不过是有好感的程度,换做任何一个人去陪着她,照顾她,总有一天也一定能打动她。
“时满,如果我不喜欢你的话当时也不会想着撮合你和小宁。你的情况多特殊你自己也清楚,我不仅仅是为了女儿考虑,也是为了你好。”
“如果你能保证小宁这三年里不会变心的话,我可以给你这个时间。如果不能保证的话,就断了吧。”
“就当是为了自己,放过自己。”
电话挂断,时满无力地垂下胳膊。
他还是给不了杜言峰一个满意的答案。哪怕他已经回答了杜言峰所有的担心,也还是无法让杜言峰松口。
就像杜言峰说的那样,他们还是太年轻,对待感情总是鲁莽的,在考虑事情上也会有所欠缺。哪怕有着8岁的年龄差,他也不能做到自信的站在他面前对着杜言峰保证杜施宁不会变心。
3年后,他已经奔三了。杜施宁依然鲜妍耀眼。
23岁正值黄金年龄的她身边肯定还会有源源不断的优秀异性陪在她身边,他甚至有可能连陪伴都做不到。
他拿什么保证?
他哪来的自信保证?
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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