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阿免上次见面还文质彬彬,现在就凶相毕露了。果然,不能相信男人。”
故今低头:“怎么,我说错了?”
“我们绕过去买虾。”
否然把故今抓回来,故今:“干什么……”她连忙和否然又躲起来:“飞鹤宫怎么真来了!”
“飞鹤宫捉妖,妖在何处?”
“仙人!妖在这里,承蒙飞鹤宫传授我们捉妖绝技,现在我们也能为飞鹤宫出一份力了!”
飞鹤宫之人走近瞧了瞧,点点头:“不错,是妖。有飞鹤宫和无边渡人民共同努力,必能早日剿灭鲛族!”
“剿灭妖族……剿灭妖族!”
“就凭你们!!!!”
阿免惊怒回头:“蓝珠,你到底走不走!”
蓝珠挥的鞭已经被人攥住,飞鹤宫嘴角轻扯:“凭我们,如何?”
被拉得踉跄,蓝珠转身借力,露出身后的阿免。
无边渡居民凑上来:“仙人,这女子不仅对您和飞鹤宫口出狂言,方才还诋毁飞鹤宫,我看她,她也不是好人,肯定和妖是一伙的!”
“蠢人!这里哪有你们说话的份!”
飞鹤宫人眯起眼,突然灵力一震,破开蓝珠的鞭子,身影腾挪到阿免身前:“周免?”
阿免惊诧,后退一步警惕道:“你是何人,如何得知我名讳?”
“呵,你娘托我们在无名之海附近寻你,以一枚免字玉珏为信物,今日没带。没想到在这碰见了,跟我们走吧!”
阿免喃喃:“我娘……对,我是来无名之海巡边,顺便帮阿娘处理……”他神色清明:“好,我们走!”
蓝珠从地面撑起身子:“阿免!不能走!”
“飞鹤宫之人不可信!”
“飞鹤宫不可信?除九极宗之外,飞鹤宫在周朝也是大名鼎鼎,更有本地居民作保。比起飞鹤宫来说,倒是你!”周免伸手一指:“性格骄纵,口无遮拦,我周免竟会喜欢上你这种女子,真是瞎了眼。谁要跟你回劳什子的星辰海,我乃周朝六皇子,岂能受你蒙骗!”
“阿免!阿免,别走!和我回去!回去你就会想起来我们之间的事……”
“放手!我本就应该在雍林城!”
“哈哈哈哈莫要纠缠,念你年纪还小,就不追究你的冒犯了。走!”
蓝珠眼睛越发幽蓝,低声呼唤:“阿免……”
鞭如细蛇,绕上周免脚腕向后拉拽,飞鹤宫人手吐青光,赫然对上蓝珠眼眸,低声暗叫:“不好!”瞬间感觉脚下陷入水中,口鼻窒息。
故今疑惑:“怎么都不动了。”
阿免身子一晃,栽倒在地。
除蓝珠外,阿免晕倒,飞鹤宫停顿在出招之时,目光涣散,神情可怖,一动不动。
蓝珠支着鞭子起身,艰难走到周免身侧,撑起他。
“妖女!竟敢伤,伤仙人!”方才手持船锚的无边渡居民再次奔来,壮着胆子将船锚抛来,蓝珠竟没躲过,正正被砸在身上,吐出一口血。
自幽蓝双眸两侧出现密密的深蓝色鱼鳞,抱着周免一下跌倒在地。
那渔民先是惊恐,继而惊讶,最后狂喜。
“我!我制服了妖女!我制服了妖女!”
“蠢……猪。”蓝珠费力吐字,将不断挣动的飞鹤宫修士再次定住:“就凭你?”
渔民一愣:“还敢口出狂言,大伙不用怕,随我打死妖女,拯救仙人们!”
蓝珠的鳞片越来越多,已经覆盖到手臂,她仰面竭力一叫,发出刺耳哀嚎。
渔民奔至近处捂住耳朵,大声道:“怪不得她为鲛族说话,她就是鲛族!趁她动不了,快杀!”
“鲛族与我们无边渡世代仇敌,为了我们的祖辈,杀啊!”
蓝珠死死抱住周免不撒手,含恨看着周边渔民,一张捕鱼的大网兜头而下,渔民措手不及,大多冲进网中,网口一收,里面的人东倒西歪。
蓝珠微微松懈,故今拽起她的手:“走!“
蓝珠:“是你……”
“什么你啊我啊的,快走!”
片刻之后,飞鹤宫的修士恢复行动,连忙御剑:“那女子是个鲛族!快追!”
*
无边渡某一处废弃渔屋内,蓝珠痛苦喘息,额上不断落下汗。
故今确定暂时没人后关上门:“欸……阿免醒了……!!”
蓝珠攒足力气又将阿免弄晕了。
故今:“……”
蓝珠蓝色的眼珠透着光,盯着故今和否然:“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救我,你们不怕我?”
故今:“……救都救了,你还问这些废话。我们和飞鹤宫也有仇,你抓紧时间变回来赶紧跑。”
“还有,跑了之后赶紧换个男人吧,这个阿免那日人模人样的,现在原形毕露。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找不到吗。”
故今膝窝一痛。
她看否然:“……我又没说错。”
蓝珠眼神微动,只是摇了摇头,半晌鳞片消下去:“不是那样的,阿免很好,只是我……只是我贪求。”
“我的天,”故今震惊:“你还替他说话。”
本来以为蓝珠是个公主病,没想到还是个恋爱脑公主病。
感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这个阿免身份还挺重要的,你带着他过无边渡可不容易。”
蓝珠扶着周免起身:“我已找好了接应的人和办法。”
“那就好,我们先走了,你小心。”
“欸!多谢!我叫蓝珠,你叫什么?来日遇见我好谢你!”
故今转头:“我叫小故,他叫小然,有机会再见!”
蓝珠柳眉倒竖:“欸!你这人!”
故今回去的路上买了鱼和虾:“这样我们吃虾,阿猫吃鱼。念叨了这么久,他终于能吃上了。”
否然低着头走在故今身后,手臂被人一拽:“你什么时候受伤了?”
他才去看自己的手臂——白色的袖子划破大口,肉已经狰狞翻卷,血凝固在上面,实在触目惊心。
否然不知想什么,实在太过入神,故今一说他才感觉到痛:“好像是,方才和渔民的船锚擦了一下。”
回到住处,阿猫接过鱼,蹦跳着接水放在盆中,变回原形,用爪子捞鱼,故今嘱咐他们别随便开门后上街去买药。
而否然回到屋内,拿出千里归音:“师父……有人能找到季识焉……”
将消息传送完毕,否然收好千里归音,抿唇静坐,突然听见门被敲响。
“否然,你可在?”
否然微微蹙眉,开门一愣:“非厌?”
*
故今还未回去,就见住的客栈外围了一圈人。
怕引人注意,他们特意寻了一处位置偏僻,连客人都没有的客栈,包了后院。
故今退后一步,绕道客栈后方:“阿猫??”
无人回应。
“否然??”
依旧空空如也。
故今抬起手背:“糟了!“
她翻出客栈,避开人群,突然一物掉在她头上,发出呜呜咪咪的声音,故今拿下来一看,阿猫压抑着哭声咧咧道:“故今,呜呜呜,都怪我,否然又被抓走了。”
“别着急。”故今解下他身上的小包袱,让他变回来:“怎么回事?”
她扫视一圈,眯起眼:“是非厌?”
阿猫抹着眼泪摇头:“非厌让我藏在了那棵树下,我以为他们是来抓非厌的,却发现他们还是那个……”
故今一惊:“飞鹤宫?!”
阿猫点头:“对!”
阿猫继续道:“我本以为是像上次那种追杀,只要逃开就好,没想到……”
“没想到他们只抓走了否然??”
阿猫:“对!”
故今从怀里一掏,都放在阿猫手中,阿猫捏了捏:“银子……”他的毛炸起来:“故今,这这这这!”
“阿猫,你带着非厌找地方躲起来。否然刚被抓,飞鹤宫应该还走不远。”
“可是!”
故今摁住他:“不用担心我,别忘了我也是妖。而且……我们一起走过那么多地方,怎么花银子怎么生活你都很熟练了,你把非厌照顾得也很好。你自己可以的,我相信你。”
“我又不是不回来。你带着非厌,等我把否然接回来。”
阿猫哇地一下哭出声,扑上来:“故今,哇啊啊啊啊啊,是我太没用了,总是帮不上忙,呜呜呜呜呜,我真得太没用了!”
“谁说的,你还是只小猫,现在就派上用场了,帮我照顾非厌,然后等我们回来。”故今替他擦掉眼泪,摸摸他的头:“别哭了,快去!”
见阿猫带着非厌离去,故今眼眸转绿,指尖渗出绿芒,看了看手背。
*
“!!放开我!!!”
飞辇无声而过,停在石牢之中,鲛纱挽起,一双满是皱褶的手伸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
石牢中人身体浮在半空,双手掐脖,眼珠灰白蒙翳,面容迅速枯败,一息就从年轻力壮变为行将就木的老头。
一连几人倒下,飞辇中人白发转灰,脸上褶皱都被抚平。他飘出辇外,伸直双手:“不够!不够!还是不够!”
“该死的姚世青!竟然出了纰漏!不光自己死了连地缚妖都被清扫一空!”
“这些人的生气根本不够补!这样如何剿灭鲛族!”
他猛转头,未束的头发飞起,眉心一道深壑竖纹,大睁一双细长眼:“谁!谁的味道!!”
旁边弟子胸口一震,双脚离地惊恐道:“宫主!宫主饶命!”
宫主贴在弟子衣襟,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好浓的生机!好香好香!”
他睁开眼,勾住那道血迹,直接割下那块衣襟拿在手里:“这是谁的血?谁的血?!”
弟子惊魂未定:“不知道,不,不是弟子的血……”
“我!知道!不是!你的血!我问你是谁的血?!”
“是,是……”弟子额头带汗,眼珠疯狂乱转,背上威压越来越重,噗通跪地:“宫主饶命,饶命………是,渡口!渡口遇到了一个小孩!他被船锚划伤了,逃跑的时候蹭上了……”
“小孩……”宫主眯起眼:“给我去把他带回来!快去!!”
“是是是!”
宫主坐回飞辇,摸着右腿,哼笑一声。
那右腿骨节扭曲,比左腿短了一节。
“捉住扶桑,抽干那小孩。不剿灭鲛族,实在对不起我这条右腿啊!”
牢里侧,一个女孩默默抱住头,无声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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