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宴会厅时，慈善拍卖已经开始。陆明远拽着秦辞直接走向前排预留座位，四周立刻投来探究的目光。秦辞认出右前方是父亲曾经的商业伙伴，那人正假装不经意地回头打量他。
"接下来拍卖的是由陆氏集团提供的蓝钻袖扣一对，起拍价三百万。"主持人话音刚落，大屏幕上显示出那对袖扣的特写--与秦辞今晚戴的几乎一模一样。
陆明远举牌:"五百万。"
场内一片哗然。这不是慈善拍卖的常规操作，主办方通常不会竞拍自己捐赠的物品。
"五百五十万。"后排突然传来竞价声。秦辞好奇地转头，看见张总擦着汗举牌，眼神却不断往他这边飘。
陆明远冷笑:"八百万。"
最终这对袖扣以一千万落槌价被陆明远收回。侍应生将丝绒盒呈上时，陆明远却转向秦辞:"伸手。"
冰凉的钻石扣上腕骨的瞬间，秦辞听见四周压抑的惊呼。陆明远当众为他戴上这对天价袖扣的动作，比任何声明都更具宣誓意味--他秦辞从此成了陆明远最昂贵的装饰品。
"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你有多值钱了。"陆明远贴着他耳廓低语，手指暖昧地划过他戴着袖扣的手腕，"开心吗？"
秦辞不做回答，他早已看出了陆明远的把戏，也懒得去揭穿他，更是引得周围人不同的评论。
拍卖结束后是舞会环节。在秦辞强烈拒绝跳女步下，他最终被留在座位上，看着陆明远游刃有余地周旋在各色人物之间。
香槟的气泡在杯底破裂，如同秦辞胸腔里那些无声的叹息。他坐在宴会厅角落，周围全是些落井下石的人，他只得让目光追随着人群中央的陆明远。那人正与几位商界大佬交谈，剪裁完美的西装包裹着宽肩窄腰，偶尔转动的蓝宝石袖扣在灯光下刺得他眼睛生疼。
人模狗样，秦辞在内心吐槽着。
"先生，您的餐前酒。"
穿白色制服的服务生俯身放下酒杯，食指在杯托上轻敲三下。秦辞眼皮一跳——这是他与家里老管家约定的暗号，十年前玩捉迷藏时用过的。他假装整理袖口，余光扫过服务生低垂的侧脸：眼尾那道疤，是小时候被秦家花园的玫瑰划伤的。
"孙...叔？"秦辞声音压得极低，手指无意识攥紧了餐巾。
服务生微不可察地点头，托盘倾斜的瞬间，一张对折的纸条从夹层滑落到秦辞大腿上。
"老爷留了东西。"服务生用只有他能听见的气音说道，"保持警惕。"
秦辞的血液瞬间结冰。父亲？留了什么？他本能地望向陆明远的方向——那人正背对着这边，女主播林薇的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廓。一丝莫名的烦躁掠过心头，秦辞迅速将纸条塞进袖扣与手腕之间的缝隙。陆明远亲自为他戴上的这枚蓝宝石囚笼，此刻竟成了最好的藏匿处。
"十分钟后，洗手间。"服务生说完便转身离去，背影佝偻得不像记忆里那个总是挺直腰板的孙家管家。
秦辞抿了口香槟，酒精灼烧着喉管也无法温暖他发冷的指尖。袖口处的纸条像块烙铁，烫得他坐立不安。陆明远此刻转身朝他走来，长腿迈过红毯的姿态像头巡视领地的黑豹。
"无聊了？"陆明远在他面前站定，手指自然地抚上他后颈。那处肌肤立刻泛起细小的战栗，不知是因为冰冷的触碰还是心虚。
秦辞抬头，强迫自己露出一个驯顺的微笑："看你和那些上流人士互相恭维，倒是比看话剧有趣多了。"
陆明远挑眉，拇指摩挲着他突起的颈椎骨："又吃醋了？"他俯身，呼吸喷在秦辞耳畔，"奖励你用男步陪我跳第一支舞。"
华尔兹响起时，秦辞的注意力全在左腕。纸条随着每次旋转轻微摩擦皮肤，提醒着他那个危险的秘密。陆明远的手稳稳托着他的后腰，引导他完成一个个华丽转圈。四周宾客的目光如影随形，有探究的，有鄙夷的，还有几道**裸的嫉妒。
"专心点。"陆明远突然收紧手指，将他拉近到几乎胸膛相贴的距离，"再踩我第三次，今晚就用领带绑着你的脚踝睡觉。"
秦辞的余光瞥见孙管家消失在侧门的身影。洗手间...他必须找机会单独行动。
随着舞曲进入**，他故意让鞋尖擦过陆明远的裤腿："我想去补个妆。"
陆明远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似乎在评估这个请求的真实性。秦辞保持着眼角微垂的温顺表情，甚至主动将脸颊贴上对方掌心——这个他曾经恶心的动作，如今做起来竟已有些熟练。他说服自己：为了成功，适当的低头并非不可取。
"五分钟。"陆明远最终松手，却顺势摘下了自己的腕表戴在秦辞手上，"超时的话，我会亲自来找你。"
洗手间的金色大门在身后关闭的瞬间，秦辞立刻锁上门，颤抖着取出纸条。父亲熟悉的字迹让他眼眶发热——这不是打印体，而是真真切切用那支万宝龙钢笔写下的字句：
「辞儿，若你看到这个，说明孙叔找到了你。陆家不是真凶，陆家书房地板下有个保险箱，密码是你生日倒序。别相信周——」
后面的字迹被水渍晕开，只能辨认出几个断断续续的笔画。秦辞将纸条贴近鼻尖，隐约嗅到一丝海腥味...父亲最后出现的地方是港口仓库？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秦辞慌忙将纸条塞回袖扣下，拧开水龙头往脸上泼了几把冷水。镜中的自己眼眶发红，像只受惊的兔子。他深呼吸三次，直到表情恢复平静。
"玩够了吗？"
陆明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男人倚在门框上，不知已观察了多久。腕表显示他离开了四分三十秒。
"补个妆要这么久？"陆明远走近，指尖抹去他下巴上的水珠，"还是说..."手突然下滑到他袖口，"这里有什么更吸引你的东西？"
秦辞心跳如擂，却主动抬起手腕展示那枚蓝宝石袖扣："陆总送的东西，当然要好好欣赏。"
陆明远眯起眼，突然将他按在洗手台上。冰冷的石材隔着单薄衬衫刺入后背，秦辞咬住嘴唇才没惊叫出声。男人的手探入他西装内袋，又滑过后腰，最后甚至检查了裤脚——但偏偏放过了袖扣。
"记住，"陆明远咬住他耳垂，疼痛让他瑟缩，"你全身上下每一寸都属于我。"
回到宴会厅后，秦辞注意到孙管家已经不见踪影。宴会结束前，他借口透气走向露台。夜风拂过发烫的脸颊，他再次确认四周无人后，取出纸条就着月光细看。那团模糊的水渍边缘，似乎有个隐约的...
"原来你在这里。"
秦辞惊得差点将纸条扔下露台。陆明远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手里端着两杯香槟。月光下，他的轮廓锋利得像把出鞘的剑。
秦辞接过酒杯，香槟液面映出扭曲的月光，就像他被搅乱的思绪。父亲想说什么？陆家不是真凶？那谁是？周...周世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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