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呀?”麻诗墨扫视了这几个人,“我找殳鸽说几句话,不打扰你们聚会。”果然,她拉着殳鸽的袖子站到墙角处,叽叽咕咕说个不停,她的眼神一直停在殳鸽的脸上,等待着他的脸色可以启发自己,殳鸽不发表意见,只是认真地听,眼神落在墙上,一脸平静。
麻诗墨说到做到,只说几句话就走,潇洒地挥挥手,踱步走出了小店。谷蜜头一个忍不住,还没确定麻诗墨是不是真的走远了,扯着嗓子喊:“那位姐姐跟你说什么了?看起来很严肃诶。我喜欢那个姐姐,敢说敢当,好人一个!”
殳鸽没有接谷蜜的话,大家也没有继续刚才那男人的事,连麻诗墨也未再提起,五个人围着小桌子喝着花茶聊了会儿天,时觅看了眼手机,问阚涤中午吃什么好,阚涤一听便明白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告辞。
“阚涤和时觅的感情真是不错诶,话不需多说,一个眼神一个暗示,一句在外人耳里不明就里的话,只有他俩知道其中的意义,真好!”敏珁恋恋不舍地望着离去二人的背影。
谷蜜下拉嘴角,不满地瞅着敏珁,啧啧道:“哎哟,那俩人做了什么事,让你心生无限感慨啊?”谷蜜有意给了敏珁一个乜斜,以此告诉她可不要不向着自己的好朋友。
敏珁偷偷瞥了殳鸽一眼,看着他端着茶盘子进了小厨房,才悄悄地说与谷蜜听:“蜜蜜,殳鸽没有向你透露一点讯息吗?阚涤和时觅可能要结婚了。”
“什么?结婚?”谷蜜对这一消息很是不满。
“蜜蜜,不要自欺欺人了,人家本来就是一对嘛。”敏珁又向小厨房看了一眼,只看到殳鸽的背影,他一定是在洗刷茶杯茶盘。“殳鸽不告诉你,一定是怕你不高兴。汤宇熠没跟你说吗?”敏珁觉得谷蜜最近与汤宇熠常常见面,总会在工作之余聊一点八卦之类的事吧!
“今天可真是奇了——先是遇见一桩奇事,接着又见到一个奇人,现在又听到一个让我惊掉下巴的消息。”谷蜜呵呵两声,“怎么着?我今天是出门忘看黄历了呗!”她注视着敏珁的双眼,从对方的瞳仁里看得见自己,“敏珁,我的好敏珁,你没骗我吧?我知道他俩可能是一对儿,但是阚涤从来没说自己和时觅的关系是情侣呀!”谷蜜眼里涌了泪,迸溅出好几滴,像是散落的大颗珍珠。她有意耍赖般地撒着娇,“哪有这样的呀!”她从敏珁的手里夺过纸巾去,擦拭着眼睛,嘴里赌气道:“我不接受,不接受,不接受!”一整张纸巾贴在脸上,再揭下来时,纸巾上有一个完整的五官,有些滑稽,有些可怜。
泪眼婆娑中,眼前的世界由清晰变得模糊,揩拭了泪滴,眼前的世界又从模糊变了清晰。一个不小心,嘴巴打了一个呵欠,干涩的眼睛里又涌了泪,视线再次模糊起来。一张纸巾被折叠了好几次,直到折成了又小又厚的小方块儿,这才罢休。
“这么困啊?”麻诗墨情不自禁也打了一个呵欠。
打呵欠这事儿,极富传染性。筱棠先打了一个呵欠,眼睛里涌了泪;麻诗墨也跟着打了一个,眼角处滴下的泪划过面庞。筱棠用手捂住嘴巴,含糊不清道:“也不是困,就是有点精神萎靡。”话音刚落,她立马精神十足,凑到麻诗墨的耳边,快速说道:“墨姐,曹恪励又在看我!”
两间办公室之间的玻璃窗,曹恪励直视着两位女士。
麻诗墨大方地向着曹恪励挥了挥手,又转过头来对筱棠说:“他看他的,咱过咱的,互不相扰,怕什么?”她拽起筱棠的手臂,逼着她挥手,“来,你大方一点,他就不敢越界!”
筱棠挣扎着,到底是没有麻诗墨的力气大,僵硬地挥了一下手臂,却发现曹恪励不在玻璃窗后。麻诗墨的脸上带着胜利般的微笑:“看,我说什么来着!你怕他,他就会不守规矩;你不怕他,他就什么也不敢做了。有些人啊,杜绝他得寸进尺的最好方法就是自己变得强大。你要是不卑不亢,他屁都不敢放!”
“咦——”筱棠面露难色。
麻诗墨赶忙笑道:“话糙理不糙,话糙理不糙。”
但筱棠还是有些害怕,万一曹恪励真的对自己有意思,那可怎么办?万一曹恪励无法克制自己的情感,又该怎么办?筱棠既不敢将这件事说给自己的老公听,又不敢对麻诗墨继续聊这件事,心里很是郁闷。
破天荒的,筱棠非要老公下班后到公司楼下接自己。老公直截了当,不想去。可不是,分公司在这座城市的另一个区,如果直接回家,路程可以节约一多半。一天工作下来,只想往家奔,哪儿也不想去,何况自己加班的时候多。他反问筱棠要是遇到自己加班的情况,能不能等。筱棠一口回绝。
麻诗墨与筱棠在同一个站点等车,坐的却是不同的公交车,而且筱棠搭乘的车往往来得晚,车少且间隔时间长,常常是麻诗墨走了半个小时,筱棠的车才姗姗来迟。有那么一两次,正巧曹恪励也站了过来。两个人不言语,但架不住曹恪励的眼神总是往筱棠的脸上瞟。
这一次,筱棠不想忍了。
“你老看我干什么?”筱棠自觉表现得不好,说出的话里有颤音。
曹恪励一脸无辜:“没有啊,我没有特地在看你。”
筱棠剜了他一眼,又听见他说:“麻诗墨呢?你俩不是形影不离吗?哦,对了,她的车来得早,应该是早就走了吧!”
筱棠又剜了他一眼,向右边挪了挪脚步,故意与曹恪励保持了一段距离。
“你俩年龄相差好几岁,倒是很能聊得来。”曹恪励憨笑了两声,戛然憋了回去。
筱棠斜着眼睛看他:“和你有关系吗?我俩好不好,与你关系大吗?你管得着吗?”她嘴里“嘁”了一声,心里埋怨公交车可真是慢,怀疑是不是中间又减了一辆。筱棠搭乘的公交车大约四十分钟发一辆,虽然间隔的时间长,但是车速快,差不多十五分钟就到家了。麻诗墨搭乘的那路车,间隔时间短,但是车程比较长,耗费的时间也多。
“我刚才帮你看了公交软件,还没发车。有的等呢!”
筱棠的心突突直跳,眼睛瞟着曹恪励。她发觉曹恪励的笑有些恐怖。不管三七二十一,筱棠向前跨了一大步,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曹恪励被吓了一跳,嘴里喃喃道:“我刚才又刷新了一下,还有一站就到了。”
果然,公交车在几十秒之后抵达车站。曹恪励坐了上去。
筱棠对麻诗墨说要申请调岗,想调到分公司去。麻诗墨大吃一惊:“调到分公司?哎呀,你想都不要想!我们这种文职工作,哪里都不缺。我们在总公司,领导都嫌弃人员冗杂,你觉得分公司就不嫌弃了?规模小、事情少,除了技术性岗位,其他的恨不得一个人当好几个人使,人家才不想招闲职呢。”
筱棠瘪了嘴,委屈巴巴地:“我要是再待下去啊,保准得疯,这还是好的结果呢。”
“坏的呢?”
“要出问题的!”筱棠将那天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麻诗墨,“万一我敌不住曹恪励发起的攻势,犯了错怎么办?”
“这叫攻势?”
筱棠急了:“他在玻璃窗后看我,又在公交车站和我搭话,显而易见啊!”
“啊?”这就像是学霸讲题,因为所以、这样那样,显然就是这个答案,麻诗墨没明白哪里就显然啊,她只能笑筱棠敏感:“我觉得你是想多了,啥事儿都没有。不信啊,我跟你做个实验。”她朝着玻璃窗看过去,曹恪励偏就站在那里。筱棠赶忙说:“你要跟他招手?”麻诗墨看着筱棠,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再转过头去的时候,曹恪励不见了人影。
筱棠说自己可真是受不了了。
“他这招可真是厉害。我本来对他没什么兴趣,可他总是不经意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哪天不见他了,心里就会觉得别扭。你看吧,再这么下去,我不是发疯就是犯错。”
麻诗墨咯咯直笑:“你老公知道你的心路历程吗?”
筱棠皱了眉:“你可别害我!我想过了,不能调岗啊,我就辞职。反正不能呆了,我害怕!”
筱棠成了行动派,还真就当即写了辞职信,午休一结束,就被领导喊了去,在办公室磨叽了一个小时,筱棠的下午便在交接工作中度过。这下轮到麻诗墨害怕了,她怕的是工作。筱棠辞职的决定快,领导准许离职的决定更快,连缓冲期都没有,这难道不应该感到心慌吗?
筱棠的心里其实有些后悔了,还以为领导会挽留一下呢,没想到那一个小时的对话里只有对自己所负责工作的关心,丝毫不对她这个人有什么想法。她内心里还有一个希冀,那就是得到曹恪励的惋惜和祝福,但一直等她正式签了离职交接表,曹恪励都没有向她说过一句话。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