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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退朝的甬道中,气氛依旧凝重。

官员们三三两两,低声议论着方才的惊涛骇浪,看向前方那独自前行的墨色身影时,眼神多了几分忌惮。

“公主留步。”一位看起来年事已高的老者从身后走到前面拦住了祁以南。

见是百官之首张凛,她恭敬回礼:“张首辅,是有何事?”

张凛警惕地看了眼四周,还有官员尚未全走,他压低声音道:“殿下,此地不宜说话,明日亥时,不知可否请殿下到府中一叙。”

祁以南正欲问他是什么要紧事,身后就传来了一道清脆的唤声:“常安!等等!”

祁翰林小跑着追上来,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余悸和满满的好奇,待站定时见旁边还有一人,歪头发现是张凛,便抬手:“首辅大人也在啊。”

“六殿下安好。”

“诶好着呢。你这是找我七妹妹什么事呢?”祁翰林偏头问道。

张凛搪塞地笑了笑,然后看了眼祁以南:“该说的已经说了,六殿下,公主,老臣先行一步了。”说完,他就先走离开了。

祁以南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下,那人对她道:“常安,你刚才在殿上真是太厉害了!”他憋了半天终于说了,“你怎么知道那伍文全那么多事?还有那个匣子……”

祁以南神色稍缓,后打断他:“六哥过誉了,力所能及而已。”

话没说完,祁墨也跟上来了,他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温和笑容,眼底却精光闪烁:“六弟说的不错,七妹,此次归来,着实令人刮目相看。三哥都差点认不出来了。”他试探着问,“只是七妹,你初回京,锋芒如此之盛,怕是会……树敌不少啊。”

见到是祁墨,她又恢复了那份疏离的清冷,嘴角勾起一丝讽意:“三殿下,我怎么记得,你我之间从未以兄妹相称过?”

闻言祁墨嘴角似抽了一下,原来他是来找骂的……不过确实,从小他们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祁以南觉得他笑面虎,他觉得祁以南蛇蝎心。就算到现在,她还是跟以往没什么太大区别。

他尴尬笑道:“七妹这嘴倒是比小时候更毒了。”

“三殿下就不用为我操心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她目光扫过周围的人群,声音平淡,“我行事,但求无愧于心,又何惧树敌?只要他们不来招惹我,我也懒得理会。”她嗤笑。

祁墨眼神微凝。

祁翰林见气氛不对劲,忙打着圆场,笑道:“常安豪气!是我们小气了,如今常安你,常在外面而不在宫中,若有需要三哥和六哥的地方尽管开口。”

“多谢六哥。”祁以南微微颔首,“我还有事,先走了。”

于是不再多言,径直朝宫外走去。阳光落在她挺直的的脊背上,却带不来多少暖意,方才朝堂上的交锋,父皇深不可测的审视都像一层无形的冰霜裹着她。

她没有登上回府的车驾,只对迎上来的大头低声吩咐了一句:“去城北。”大头会意,立刻调转了马头。

车轮碾过京城冬日坚硬的石板路,一如她此刻的心境。城北,那是前日命大头临时安置那几位青州苦主的地方,一处不起眼但还算能住的小院。

马车在一处低矮的院墙外停下。祁以南掀帘下车,院门半掩着,里面传来压抑的啜泣和低语,她推门而入。

不大的院子里,朝堂那位白发老妇和两个青州汉子正围着一个用破瓦罐支起来的小火堆,火苗微弱却也刚好能驱散周遭的寒气。他们身上已经换好了新衣裳,脸上已是劫后余生的高兴。

“常……常安公主!”眼尖的汉子猛地抬头,看见门口那道墨色的身影,惊得几乎跳起来,随即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恩人!大恩人呐!”他这一喊,老妇和另一个汉子也慌忙起身,看清来人,同样腿一软,咚咚地磕起头来,额头沾上了泥。

“公主!活菩萨!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李家村几十口子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啊!”老妇人浑浊的泪水汹涌而出,布满沟壑的脸紧紧贴着地面。

祁以南快步上前,俯身一把扶住老妇人的胳膊,阻止她继续磕下去。她的动作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声音却放得平缓:“老人家,快起来,地上凉。”她又看向旁边两个同样激动难抑的汉子,“都起来说话。”

她的力气很大,老妇人被她稳稳地搀扶起来,另外两人也跟着惶恐地起身,垂手站着,不敢直视她。

“安置得可还妥当?有什么缺的,尽管开口。”祁以南环视了一下这有些简陋的小院。大头办事利落,但仓促之间也只能找到这样的地方。

“妥当太妥当了!”为首的汉子李万忙不迭地应道,脸上挤出感激涕零的笑,“有瓦遮头,还有吃的,比我们在原先在外头风餐露宿强百倍多了!常安公主,您真是救了我们全家的命啊!”他想起朝堂上惊心动魄的一幕,想起伍文全被拖下去的样子,依旧心有余悸,看向祁以南的目光充满了敬畏,“那狗官……那狗官真的被拿下了吗?皇上……会砍他的头吗?”

“国法昭昭,朝廷自有章程,安心等着便是。”祁以南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语气平淡地确认,“伍文全及其党羽,一个也跑不了。你们的田产朝廷会核实发还,该有的抚恤也不会少。”

“老天爷开眼……我们总算熬出头了……”老妇人呢喃喃着,眼泪又涌了出来。

炭火噼啪轻响,短暂的激动过后,沉默弥漫开来,只有沉重的呼吸声。一个坐在旁边年轻些的汉子搓着满是冻疮的手,犹豫着开口:“公主,那伍大人是倒了,可俺们青州……”他飞快地抬眼觑了觑祁以南的脸色,声音更低,“水还是浑的很啊。”

祁以南眸光微凝:“哦?怎么说?”

“俺们逃出来之前,听说不久前流沙河一艘运盐的船,忽然翻了,船里的人都消失了,这事闹腾了好一阵。那些住河边靠运河吃饭的百姓,都还后怕着……”汉子叹气道。

“盐?”祁以南捕捉到这个字眼,心念电转,“青州盐务,近来可有异动?”

老妇人接口,语气带着不解:“异动?俺们小老百姓懂啥。就是觉得怪,往年运河上运盐的船,有条有理。这忽然说翻就翻,人还离奇失踪。”老妇人挠挠头,“俺们村有个二狗子在码头扛活,回来看见过夜里也有船卸货,黑灯瞎火的,搬东西的人也是神神秘秘的。”

祁以南心头疑云渐重。从初入京时,先是流民拦路,再是伍文全霸占田产,现在又牵扯到了漕运盐税。这其中,必有蹊跷。

像是谁特意安排了一般,等着她。

忽然,她不着痕迹地轻笑了一声。

还能是谁有这通天的本领,只是那人想要借她的手铲除异己罢了。

她不动声色地安抚了妇人几人几句,留下些银钱便告辞出来。刚踏出那低矮院落的门槛,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她看了原先自己马车停靠的位置,大头已不见踪迹。

祁以南眸色沉了几分,大头从不会擅自离开,除非是发现了什么,或是有人故意引她的注意。

她警惕地看了眼四周,视线忽然被不远处停着的一辆玄色马车吸引。马车样式并不张扬,却透着一股沉甸甸的冷硬质感,拉车的两匹黑马神骏非凡。车辕旁,一人长身玉立,正是晏正华。

这倒是说的通了。

他并未着那身象征着生杀大权的玄色飞鹰服,只穿着一身青色的常服,然而那挺拔的身姿和周身无形的压迫感,却比官服更令人难以忽视。他仿佛早就料到她会出现在此,深邃的目光穿过街道上稀落的行人,精准地落在她身上。

祁以南神色如常地走了过去。

“晏指挥使,”她在离马车几步站定,唇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当真是无处不在。”

“我已经不知道是父皇担忧我的安全,还是晏大人的护卫之心,过于热切了?”她眼神平静无波,却似看出眼前这人的一切伪装。

晏正华微微躬身,姿态依旧无可挑剔:“职责所在,殿下奔波劳累,臣备了马车,送殿下回府。”他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车帘已被随侍在侧的亲卫石洪恭敬地掀开。

“晏大人大可放心,我不会做什么出格之事的。况且,”祁以南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然后轻笑一声,“这不是有大人看着我么?”

晏正华仿佛没听出其中的讥讽,只抬手示意:“殿下请。”

她没再说什么,径直走向马车,弯腰登入车厢。车厢内布置简洁,却极为舒适,暖炉散发着恰到好处的温度。

晏正华并未上车,只翻身上了旁边一匹同样神俊的黑马。石洪放下车帘,马车平稳地启动。

车轮辘辘,碾过城北略显坑洼的石板路。车厢内很安静,只有暖炉炭火偶尔发出的轻微噼啪声。祁以南靠在柔软的的棉垫上,闭目养神,指尖却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身下的软垫。

“晏大人,”她的声音忽然响起,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车厢壁,传入车外骑马并行的那人耳中,“昨夜那个檀木匣子,不是你主动给我的吧?”

外面只有马蹄踏在青石上的清脆声响。

祁以南也不急,目光落在车帘缝隙外那抹青色衣角上,自顾自地说下去:“是父皇授意,让你‘恰好’交到我的手上,对吗?”

车帘外,晏正华握着缰绳的手几不可察的收紧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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