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南鲸的远方 > 第5章 小巷围堵

第5章 小巷围堵

“铃——!”

下课铃声尖锐地撕裂了午后沉闷得几乎凝滞的空气,也将栗子从恍惚的思绪中猛地拽回现实。她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望着黑板上密密麻麻、如同天书般的物理公式板书,认命地轻轻叹了口气。整整一节课,她的心神都飘荡在窗外,思考着周末该去哪家新开的奶茶店,或者昨晚没追完的偶像剧剧情,黑板上的动能定理、动量守恒对她而言,远不如南悠偷偷传给她的小纸条上的八卦来得有趣。她拿起笔,开始慢吞吞地抄录笔记,字迹带着点敷衍的潦草。

“栗子!快,陪我去认识那位传说中的学霸!”

她刚抄了两行,南悠就像一阵裹挟着阳光与花香的热带季风,欢快地冲到了她的座位前,双手紧紧抓住她的胳膊,带着撒娇意味地摇晃着。南悠的眼睛亮得惊人,里面闪烁着一半是纯粹的好奇、一半是“我需要你壮胆”的恳求光芒,让人难以拒绝。栗子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个完整的音节,说一句“等等”,就被这股不容分说的热情彻底裹挟,半推半就地被她从座位上拉了起来,跌跌撞撞地穿过几张课桌,走向教室那个僻静的、靠窗的角落。

那个名为鲸禾的女孩,刚刚好合上笔帽。在她面前摊开的习题集上,一道复杂的、涉及多个受力点和空间想象的几何光学题目,已经被清晰利落的辅助线和简洁的公式填满,仿佛那不是难题,而是一件早已完成、只需最后确认的艺术品。她拿起桌角那个没有任何图案、纯黑色的金属水杯,正要起身去接水,敏锐的感知系统便捕捉到了两个正快速接近的生物信号。她转过头,清冷的目光如同精密扫描仪,平静地落在栗子这个“已知数据”上,然后,在南悠这张“新输入面孔”上,短暂地停留了也许只有0.3秒——足够完成面部特征识别,但不足以触发任何社交程序。

“你好,鲸禾同学!”南悠立刻扬起一个极具感染力的、仿佛能融化冰雪的笑脸,声音清脆得像玉珠落盘,带着恰到好处的敬意和友好,“我是今天刚转来的南悠,就坐在那边!久仰你的大名了,你真的超级厉害!以后在学习上,还请你多多指教呀!”她的话语流畅而热情,是标准的好学生之间的友好开场白。

鲸禾的视线淡淡地扫过她们,如同掠过两件突然出现在路径上的、无关紧要的静物。她的大脑处理单元快速给出了反馈:识别到问候语,属于社交范畴;目标:取水;当前优先级:取水 > 社交互动。于是,她喉间溢出一个几乎没有音调起伏、仅仅表示“声带振动已接收信息”的单音节:“嗯。”随即,她像是完全无视了她们的存在,甚至没有调整一下行走路线,便拿着水杯,径直从她们身侧不足二十厘米的空隙中穿过,步伐稳定,没有一丝迟疑或停顿,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教室门口喧闹的人流里。

南悠脸上那精心准备、灿烂得如同夏日向日葵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她眨了眨那双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颤动了一下,有些无措地转头看向身边的栗子,眼神里写满了“我是不是说错话了?”的茫然。

栗子早已料到会是这个结果,赶忙凑近她,用手半捂着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声悄悄说:“我早该提醒你的……她一直都是这样,像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独来独往,是座移动的冰山!别说指教了,几乎没人能跟她说上三句完整的话!她眼里只有她的公式和题目!”

南悠闻言,懊恼地轻轻捶了栗子胳膊一下,压低声音抱怨,带着点撒娇的委屈:“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害我这么尴尬!”

“哎呀,我这不是没来得及嘛!”栗子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现在知道也不晚嘛,下次见到她绕道走就行啦!略略略~”

“你还敢笑我!看我不抓住你!”南悠被她的表情逗乐,那点小小的尴尬瞬间被冲散,故作生气地伸手要去挠栗子痒痒。

“来呀来呀,追到我再说!”栗子笑着灵活地躲开。

两个女孩的嬉闹声和追逐的身影,立刻成了课间教室一角的小小风景,驱散了方才在鲸禾那里碰壁带来的短暂低气压。当鲸禾端着接满温热开水的水杯,迈着同样精确的步伐回到座位时,那两个曾试图与她交流的身影已经追逐着跑到了教室的另一端,笑声清脆。她面无表情地坐下,将水杯放回原处,手指精准地落在之前合上的习题集边缘,重新翻开。周遭同学的说笑、打闹、追逐,所有声波传到她这里,仿佛撞上了一道无形但绝对高效的吸音屏障,被自动降格为无意义的白噪音。她的世界再次收缩,只剩下纸页间沉默的符号与等待被征服的思维迷宫。

整个上午余下的时光,南季临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磁力吸引,数次越过前排同学的肩膀,落在鲸禾那清瘦而挺直的背影上。他几番在脑中组织语言,设想开场白——从“嘿,同学,昨天的题你会了吗?”到“那个……图书馆的书你看完了吗?”——各种蹩脚的借口都想了一遍。然而,每一次,当他的视线触及对方那仿佛写着“生人勿近,靠近者将被逻辑格式化”的后脑勺时,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就像被针扎破的气球,瞬间泄了个干净。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最终只能悻悻地趴回桌上,用课本挡住脸,心里那种莫名的憋闷感和想要靠近的冲动交织在一起,让他坐立难安。

而他的妹妹南悠,则展现出了惊人的社交适应能力。不过一个上午,她已经和活泼开朗的栗子建立了牢固的“革命友谊”。课间时分,两人要么头碰头地窃窃私语,分享着各自学校的新鲜事和小小的秘密;要么一起讨论(主要是栗子在说,南悠在笑)着明星八卦和流行歌曲;甚至有一次,两人因为偷偷传看手机里存的有趣表情包,笑声稍微大了一些,引来了讲台上老师警告性的一瞥,两人立刻像受惊的小仓鼠般缩起脖子,互相对视一眼,又忍不住偷偷弯起了嘴角。

午休时分,学校食堂人声鼎沸,弥漫着各种食物混合的气味。南悠端着盛满饭菜的餐盘,好不容易在拥挤的餐桌间找到了哥哥南季临。她在他对面坐下,脸上还带着对新环境的新奇与兴奋,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享:“哥,这个新学校真的太有意思了!栗子她人超级好,带我认了好多地方!还有啊,我发现食堂的糖醋排骨居然比我们以前学校的还好吃……”

然而,南季临却显得心不在焉,眼神放空地盯着餐盘里那块被他戳得有些变形的排骨,筷子无意识地在米饭里搅动,显然灵魂早已出窍,飞到了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哥!”南悠伸出手,在他眼前用力晃了晃,提高了音量,“南季临!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跟你说话都没反应!”

他猛地回过神,像是被吓了一跳,眼神有些慌乱地闪烁了一下,迅速低下头,用筷子用力扒拉了几下饭菜,掩饰性地嘟囔道:“没……没什么,快吃饭吧,吃完赶紧回教室。”他试图用不耐烦的语气掩盖自己的失态,但耳根却不受控制地微微泛红。南悠狐疑地看了他几眼,见他埋头猛吃,一副“不要打扰我吃饭”的样子,也只好撇撇嘴,暂时按下了好奇心,心里却暗暗记下了哥哥这不同寻常的表现。

放学时分,夕阳如同打翻的暖色调颜料盘,将天空晕染成一片瑰丽而温暖的橘红与金粉。学生们如同开闸的洪水,欢笑着、呼喊着从教学楼里涌出。鲸禾独自一人背着那个洗得有些发白、但干净整洁的深蓝色书包,沉默地走在学校旁边那条栽满了高**国梧桐的小道上。她微低着头,目光专注地落在自己的鞋尖和前方的路面上,刻意寻找着那些散落的小石子,然后用脚尖一下下精准地踢开它们,看着它们咕噜噜地滚进路边的草丛或水沟。这似乎是她放学路上唯一带有“游戏”性质的、重复性的小仪式,带着一种旁人无法理解的、专注于物理轨迹的乐趣。金色的、近乎奢侈的夕阳光束,奋力穿过梧桐树交错的枝叶,在她柔软的发梢、低垂的浓密睫毛和略显苍白的脸颊上跳跃、闪烁,为她周身那层与生俱来的、冰冷的屏障,短暂地镀上了一层虚幻的、近乎温柔的暖意,让她看起来不像一个活生生的人,倒像一尊被精心打磨、偶然落入凡间的琉璃雕塑。

当她如同过去无数个日子一样,习惯性地拐进那条通往家所在的旧居民楼的、相对僻静的小巷时,一阵极不和谐的、夹杂着微弱哭腔的哀求与粗鲁下流的咒骂声,如同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刺破了傍晚的宁静。

鲸禾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瞬。甚至没有经过有意识的思考,她大脑中负责风险评估与路径规划的模块已经自动运行:最优解是忽略,继续前行,避免卷入麻烦。麻烦意味着不可控变量,意味着浪费时间,意味着可能引火烧身。她向来极度厌恶且善于规避麻烦。

但,就在她准备像往常一样,启动“无视”程序,加快脚步离开这是非之地时——她的目光,越过了巷口堆放的杂物,捕捉到了巷子深处,那个被三个明显不怀好意的身影围堵在墙角、瑟瑟发抖的瘦小女生。那双充满绝望与恐惧的眼睛,像一道强光,瞬间穿透了她惯常的逻辑防御。

一股莫名的、完全不符合她行为模式的冲动,一种近乎本能的、无法用现有算法解释的力量,却猛地从心底最深处窜起,强硬地推翻了她理智的计算结果。它推着她,让她几乎是违背自身“核心原则”地,转身,踏入了那条光线昏暗、弥漫着潮湿霉味和危险气息的巷道。

她的脚步声很轻,但在寂静的巷子里依然清晰可闻。

巷子深处,三个穿着流里流气、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青年正将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逼到墙角。女生吓得脸色惨白,眼泪不停地往下掉,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领头的那个黄毛青年听到脚步声,不耐烦地扭头看来,见到只是一个背着书包、看起来清瘦文静的女生,立刻恶声恶气地吼道:“喂!那边的小姑娘,识相点!少他妈多管闲事!赶紧滚蛋!”他的眼神凶狠,试图用音量吓退这个不速之客。

鲸禾在距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静立在那里,沉默地看着他们。她没有露出害怕的神色,甚至没有明显的情绪波动,只是那样看着,那双深潭般的墨蓝色眼眸里,平静得令人心悸,仿佛在观察一场与己无关的拙劣舞台剧。那种目光,不是勇敢,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源于绝对冷静的漠然,反而让几个混混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

黄毛被这目光盯得有些发毛,那种被彻底无视的感觉比直接的顶撞更让他恼羞成怒。他向前逼近一步,脸上横肉抖动,音量拔得更高,几乎是在咆哮,试图用声势掩盖那一丝心虚:“妈的!你耳朵塞驴毛了?叫你滚啊!听见没有?!”

就在他“啊”字脱口而出、气息喷涌、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吼叫上的那个瞬间——鲸禾动了!

她的动作快得超出了常人的反应极限,更像是一台被预设了攻击程序的精密机器被瞬间激活!俯身、拾起墙角半块散落的、带着棱角的板砖、扬手——三个动作流畅得如同经过千锤百炼,没有一丝多余的花哨,只有最极致的效率与精准!

“砰!”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半块板砖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精准无比地拍砸在黄毛的左侧额角!力量之大,让黄毛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惨叫,整个人就猛地向后一个趔趄!鲜血瞬间从他额角的破口涌出,糊住了他的左眼,剧烈的疼痛和眩晕感让他瞬间失去了平衡感。

然而,攻击并未停止!

不等对方瘫软倒地,鲸禾已然利用俯身拾砖的势头,如同猎豹般贴地窜出,瞬间拉近了最后一点距离!在黄毛因受创而门户大开的瞬间,她的手肘如同出膛的炮弹,凝聚了全身拧转的力量,带着一股短促而爆裂的寸劲,狠狠地撞向黄毛毫无防护的颈侧动脉窦!

“呃!”

又是一声更加沉闷的、让人心脏紧缩的撞击声!

黄毛就像一袋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软泥,连一声像样的呻吟都未能发出,双眼翻白,直接软软地瘫倒在地,彻底昏死过去,只有身体还在无意识地轻微抽搐。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另外两个原本在一旁嬉笑看戏、准备随时搭把手的混混,脸上的表情彻底僵住了。他们的嘴巴无意识地张开,眼睛里写满了极致的惊骇与难以置信,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景象。他们的大脑似乎无法处理眼前这极具冲击力的一幕——这个看起来风一吹就能倒的、沉默寡言的女生,下手为何如此狠辣、果决、甚至……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熟练度?这完全超出了他们对“女学生”这个词的所有认知!

而被堵在墙角、原本已经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厄运降临的那个女生,此刻也早已忘记了哭泣。她颤抖着睁开眼,恰好看到了鲸禾如同鬼魅般放倒黄毛的全过程。她睁大了那双盈满泪水、此刻却被极度震惊所取代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逆光而立的身影。夕阳从巷口照射进来,为鲸禾的身影勾勒出一圈模糊而耀眼金边。她原以为这只是一个冷漠的、或许会去叫人的过客,却万万没有想到,对方会以这样一种雷霆万钧、近乎暴力美学的方式,将她从深不见底的绝望深渊中,硬生生地拽了出来!

那一刻,她眼中残余的惊惧,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转而一种混杂着劫后余生的巨大感激、对绝对力量的震撼、以及一种近乎盲目崇拜的炽热光芒,如同野火般在她眼底迅速燃起,牢牢地锁定了那个拯救了她的、如同天神般(或者说,死神般)降临的身影。

巷子里,只剩下两个呆若木鸡的混混粗重的喘息声,以及地上昏迷者无意识的呻吟。鲸禾站在原地,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目光平静地扫过剩下两个几乎吓破胆的混混,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聒噪的苍蝇。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六十二年冬

橘涂十一日

西江的船

虐文受死遁后他们都疯了

貂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