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嗓音还带着刚起床的沙哑,风宿随手撩了把乱糟糟垂在眼前的刘海,对窝在沙发上的燕来稀说。
“早……”见人出来,燕来稀似乎想要伸直腿从沙发上下来,结果腿蜷太久了伸不直,没站起来,嗓子半宿没用有点锈了,话也没说出来。
“怎么又哑了?”风宿边往卫生间走边问,“疼吗?”
燕来稀清了清嗓子,还是有些哑,但勉强能说点话,扶着腿动了动膝盖,好歹是让脚踩在地上了,问:“什么?”
风宿挤好牙膏,靠在门口,指了指自己的喉咙,说:“嗓子,疼吗?”
燕来稀摇摇头,在风宿目光的跟随下走进厨房,掀开盖在锅上的锅盖,拿了个盘子,从里面盛出什么来。
盛完转身看见风宿才想起来问:“应该还温着,要热一下吗?”
风宿摇摇头,回到水池旁吐掉嘴里的泡沫,含含糊糊地问:“早餐?你做的吗?”
喉咙不舒服,说话的人费劲,听的人估计也费劲,反正风宿正看着他,燕来稀便直接点了下头,端着盘子,拿好餐具,又顺带提前解释说:“给你的,我吃过了。”
风宿家的布局有一点奇怪,厨房能算是个半开放式的,但是有门,半开的是靠近客厅沙发方向的那堵墙,进去左边是灶台,右边是吧台,能放点东西,也能当个餐桌用,不过风宿一般不在这吃饭,倒不是旁边还有张餐桌,他的茶几就是餐桌。
餐桌这种东西,在小户型里,除非一起住的人比较多,或者家里时不时会来客人,其他的至少一半,一年都用不了就会开始开发新功能,比如最常见的餐桌变置物架,至于一个人住的,整个正经餐桌来,要不就是为了好看,或者是生活——至少在用餐环境这方面相对精致一点的人,这种的通常还会铺个桌布摆个花什么的,要不就是当张多功能的桌子,吃饭工作写东西都扒拉个地儿就行,要不就是买的时候不过脑子,不管买回来放哪,也不管买回来用不用,单纯就是想买就买,对于风宿这种三不沾且从来不会——好吧,现在得排除个燕来稀——以前完全不会主动邀请人来自己家停留一小时以上的人来说,买那玩意就是纯花钱买堵心,占地儿不说,打扫卫生的时候还得至少多收拾一张桌子一把椅子——简称脑子有病。
但燕来稀是个习惯在餐桌上吃饭的人,虽然这个习惯是在和池复住到一起后才有的。
池复不算是个多精致的人,但绝对是个精力旺盛的人,而且还能算是个精力旺盛的闲人,偏偏这个精力旺盛的闲人还是个没长大的小青年,理所当然地对仪式感这种东西抱有相当程度的热情。
仪式感的代表之一是什么?那就是饭。好看的饭,好吃的饭,好吃又好看的饭。
一桌摆盘精致的餐食,挤在茶几上,两个人一个坐在沙发上驼着背,一个坐在板凳上蜷着腿,那像什么话?
总之,在池复半强迫半撒娇的带动下,吃饭要在餐桌上,也成为了燕来稀下意识的反应之一。倒不是说不在餐桌上吃会变扭,只是会下意识地认为饭要端到餐桌上,就像现在,他端着盘子出来,可能是第一选择不存在,剩下两个选择又分不出上下,头脑还有些不清醒,左边茶几右边吧台,燕来稀愣是不知道该往哪放,端着盘子问风宿:“没有桌子,你平时在哪吃饭?”
这一句话给风宿也问懵了,隔了两三秒才指着燕来稀身侧一点的位置,嘴角还挂着点泡沫问:“那不就是桌子吗?”
“……啊!”燕来稀反应过来,带着点歉意地弯了弯眼睛,放下手里的东西,揉了揉眼眶,说,“睡懵了,没反应过来。”
“早饭都吃过了还没醒盹儿啊?”风宿打趣着说,视线跟着燕来稀的动作落到盛着食物的盘子上,又回到那张仍旧苍白的脸上。
边缘焦脆的煎鸡蛋,盖在撒着葱花的酱油炒饭上,看起来很有食欲,但风宿记得自己家的抽烟机可不静音,自己应该也不至于外面开着抽烟机都醒不了,而且油烟这东西,开着抽烟机也不能抽干净。
他掬了捧水洗掉嘴角的牙膏沫,看着水池的瓷壁,想到燕来稀昨天吐得昏天黑地的样子。
于是他探出个脑袋,看了眼已经窝回沙发角落的燕来稀,又故意回头看了眼水池,问:“你晚上又吐了吗?”
燕来稀好像真的还没醒盹儿似的,微微垂着眼皮,听到话得思考两秒理解一下其中的意思,之后才完全睁开眼,立刻起身,说:“我没收拾干净吗?对不起。”
本来就起得急,他还光抬头看风宿,小腿径直往茶几的桌角磕上去,挺响一声,原本搭在盘子上的筷子都给震掉了,听着都疼,燕来稀却只是踉跄了下,微微抿了抿唇,眉头似乎有那么一瞬想往一块凑,只一瞬,便各回各位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反应,看都没看一眼。
“慢点,干净的。我诈你话呢。”见状,风宿立刻解释说,“直接问怕你不说实话。”
说罢,他还侧身给已经过来的燕来稀让开位置,方便他自己查看确认,在看到对方眼神往里瞟过后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回去。
反正风宿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洗了把脸,擦干水渍,慢悠悠地逛进厨房,期间还不留声色地看了燕来稀一眼,这人好像反应迟钝似的,再过会儿都该不疼了才抬起手在磕到的地方轻轻抚着。
淘好的大米加水在灶台上煮,风宿打开冰箱看了眼,问:“皮蛋你吃吗?”
半晌没人回应,他后仰着看看沙发上发呆的人,又喊了声:“燕来稀?”
“啊?”
风宿抬起握着皮蛋的手晃了晃,问燕来稀:“吃吗?”
燕来稀以为他问的是现在要不要吃,摇摇头,这才注意到风宿在煮东西。
大概是自己做的早餐不和他胃口吧,燕来稀咬了咬内侧的唇肉,暗骂自己多此一举。
一阵开关冰箱门和塑料袋的声音,之后风宿从厨房逛游出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起勺子舀了口米饭往嘴里送。
“放的生米,要多煮会儿,记得看火。我也不知道你都不吃什么,一会儿你自己放吧,拿了包之前分装的猪肉丝出来,化冻是来不及了,看粥快好了直接扔进去煮吧,反正也没多少,能煮散开。”
没说好吃也没说不好吃,反正勺子一直没停,想必至少不会太难吃,燕来稀不理解,不是不合胃口的话煮粥干什么,不够吃吗?
但他还是嗯了声,点了点头。
直到风宿洗刷好用过的餐具,换好衣物收拾好自己,去门口换鞋,还弯腰在小夕脑袋上胡撸了一把,起身对他嘱咐说:“嘴馋也忍两天,光吃这些汤汤水水的是挺没滋味的,但你这不是吃别的吐吗,要尝试别的也别直接就这么油。中午记得来找我。”
燕来稀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粥是煮给自己的,又点了下头,没说什么。
他不是嘴馋,会吐跟吃什么的关系也没有那么大。
就像他只是想做点什么让自己有用一点,结果只是闻了点油烟,就冲去了厕所。
鞋尖在地面上磕了下,指节握住门把,正要按下,被人喊了停。
“风宿。”
“怎么了?”风宿收回手,松松垮垮地站在门边,甚至还往里稍了稍,一副不着急的悠闲样。也确实是不着急,反正就算是会晚到一会儿也没人扣他工资。
“那个,我中午要去一下别的地方,就不去找你了,晚上你什么时候回家告诉我一声,我把小夕送回来。”燕来稀说,“之后就……不打扰你了。”
一天一夜过去,再不清醒的脑子也该回过味来了,他不知道风宿到现在还没表现出想要赶他走的意思是为什么,没找到机会也好,还没反应过来也好,总之都是早晚的事,没必要自讨无趣,还不如他主动提出来,给双方都搭个台阶。
“去做什么?”风宿问。
“拿点东西。”燕来稀说,人家就是客套下随口问一句,没必要解释得太清楚,那样反而像刻意卖可怜。
“回去拿证件吗?”风宿问,“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
“就是……挺不方便的。”燕来稀声音越来越低,头也越来越低,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似的扣着手指。
风宿点点头,说:“我家没有别的房间,只能睡沙发,也休息不好,对你来说确实是有点不方便。”
“不是不是。”燕来稀连忙否认,求人家收留还嫌弃人家环境这口大锅他可背不起,“就是……你看,马上就要过年了嘛,而且小夕的妈妈如果要来的话我在这也不方便,挺碍事的。”
风宿皱眉,不解道:“先不说过年,小夕它妈来不来的,你碍什么事?”
燕来稀眨巴着那双蒙了薄薄一层雾的琥珀似的眼,一个没控制好,话这东西就跳过脑子直达声带了:“她跟你不是……”
“不是!”燕来稀每多说一个字,风宿的眼睛就瞪大一分,终于瞪到了极限,下一个字要是出来就没法再大了,打断了燕来稀的话。
他知道燕来稀想说什么,是个智力正常的人都能猜到,无非就是恋人关系,脑回路神奇一点猜个兄妹或姐弟关系之类的也不是不可能,但不管哪个,想想对方是林予佑那丫头,风宿都得起一身鸡皮疙瘩,他打了个寒颤,问燕来稀:“你怎么会有这么吓人的想法?”
知道自己误会了,燕来稀多少也有点尴尬,曲起指节蹭了蹭鼻尖,眼神直往旁边飘:“就……瞎猜?”
“瞎猜也不要猜得这么惊悚。”风宿说,“而且我记得我说过我单身。”
燕来稀嘀嘀咕咕地小声嘟囔:“说不定你那时就是跟我开个玩笑呢。”
风宿叹了口气,让自己备受惊吓的小心脏缓一缓,然后说:“总之不是你想的任何奇奇怪怪的关系,我们俩就是普通朋友,两肋插刀都算不上,只能插对方两刀那种。”
“那别的碍事呢。”燕来稀说,眼神仍旧飘在别处,不去看人,“快过年了嘛,家人啊朋友啊,聚一聚什么的,家里突然多了个陌生人总归会不方便吧。”
是啊,大过年的家里忽然多了个陌生人,这种剧情改成陌生鬼都比较合理一些,但风宿说:“放心吧,我这个人对人类有点孤僻,没那么多朋友大过年来找我玩。”
“就是喜欢自己一个人的话我在这岂不是更碍事……”
“啧。”
一声不算明显的咂嘴,燕来稀立刻噤了声,斜着眼珠偷偷去瞟风宿脸上的表情。
“燕来稀,你差不多得了。”风宿确实被他驳得有点不耐烦——一个一开始可以说是请求自己收留的人,真收留他了反而坚持不懈地各种想走,尤其是你还知道他并不是真的想走,也不是装可怜什么的,就真的是在觉得自己这样不合适、麻烦人,风宿认为,如果有人面对这种情况完全不烦才是真有问题,更何况还有人家原本已经拒绝了,是自己莫名其妙非要把陌生人带回家这么一个脑残前提。
即使如此,这点烦也完全不至于让他直接对人甩脸色,大部分还是装的,就是吓唬吓唬燕来稀,省得他一会儿坐那编出来一本《碍事的108种可能》。
“如果就是因为这个的话,中午老老实实来找我。安心在这住着,等状态好点了该干什么再去干,现在去我怕你受点什么刺激万一缓不过来再死在哪。”风宿说着,按下门把,冷风灌入室内,他加快了语速,不给燕来稀回话的机会,最后留下一句,“记得一会儿带小夕去散步,穿厚点,小区里有个宠物公园,觉得累的话可以去那里,让它自己玩。”
他的动作快,但并不重,大门合上的动静没能把燕来稀的魂喊回来,他盯着门看了会儿,转回头来,又跟站在对面歪头看着自己的小狗默默对视了会儿。
忽然,小夕的视线往旁边一撇,燕来稀也跟着看过去,原来是自己的手机屏幕亮了。
是秋叶,问他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来找自己玩两天,其实昨天晚上就在问了,只不过燕来稀昨天睡得早,起来后又一直没看手机。
还不到八点,这个时间见到醒着的秋叶,那不是有事就是没睡,看意思是还没睡。
他向对方说明了情况,拒绝了对方名为玩乐实则关心的邀请,只说过一段时间会去找他,关闭了手机屏幕。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燕来稀记得昨天遇到风宿时还黑着,可能是因为要带小夕散步,才提前出来一会儿。即使是今天,考虑到家和工作场所的距离,以及这个工作场所是个宠物美容院,风宿出门的时间也属实有点太早了。
不过燕来稀没多想,说不定人家是九点开门,提前个半小时一小时的过去准备准备,悠悠闲闲地也挺好,总归不是他该管的事儿。
回秋叶的消息时,难免会瞥到一些其他的对话框,就比如连右上角的红点都没有被拖掉的池复。
红点还在,但没有新消息了,应该是已经再一次清空记忆中关于自己的部分了吧。
燕来稀飞快地点进去,为了消除红点,也为了解除置顶,完成这两个任务后,又飞快地直接关掉了聊天软件的后台。
一方面,燕来稀告诉自己,这样对两人都好,池复总有一天会扔掉那个日记本,扔掉那些不明所以的照片,而他也总有一天会不再想到池复这个名字就胸口发堵。另一方面,燕来稀还是忍不住想,是自己擅自抛弃了池复。
他终究也成了抛弃谁的那一方。
喉咙有一点发紧,燕来稀深吸一口气,把要涌上眼眶的热意憋回去,抹了下什么也没有的眼角,起身去换衣服。
他没动风宿给他找的衣服,穿上了昨天换下来的那身,取下挂着的牵引绳,蹲在门口朝小夕拍了拍手。
昨天还要靠“找妈妈”忽悠着出门的小狗,今天异常欢快地跑了过来。
刚走进寒冷的那一会儿总是最冷的,燕来稀缩着脖子向上扯了扯衣领,感觉牵引绳缠在了自己腿上,低头查看小夕的位置。
风宿抬起头来,把视线从刚绊了他一脚的那块凸起的路砖上收回,放到前方的路面上,心想怎么就到了想事想得路都走不好的程度了。
他早早地准备好,早早地开了门,然后坐着看天看地没事干。
毕竟除了特殊情况,没几个神经病会大早上八点多带小猫小狗来洗澡或剪毛,还是来一个平时十点才开门的店,至于那特殊情况,都特殊了,自然也不可能多。
至于十点才开门昨天为什么会那么早出门……为了溜小夕,风宿这两天确实会提早一点出门,但昨天那个时间其实是个意外。
风宿虽然说自己对人类有点孤僻,但也没有孤僻到完全没朋友的程度,只不过这些朋友家里基本都有点小宠物而已。
就比如昨天,某个朋友大清早地打进来一个电话,对方说他难得起个早带孩子出去玩,结果孩子自己跳泥坑里了,求他能不能早点上班,并最终以三倍的价格外加一系列不平等条约达成协议,结果这货因为对着满身嘀嗒泥汤又不能拧的毛茸生物无从下手,磨蹭半天,导致这协议基本等于白搭。
至于今天嘛……起得早是因为他本来就习惯早睡早起,再加上半夜被燕来稀吓一跳,这回笼觉估计本来也没睡太实。出门得早嘛……
尽管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他可以说是逃出来的。
……稍微,稍微有那么一点,就一点,感觉继续那么和燕来稀大眼瞪小眼地待下去会渐渐尴尬,最后落荒而逃。
而且,隐隐约约的,风宿觉得,自己好像不太想让燕来稀走。为什么?他也不知道。但他知道再看着燕来稀这个问题会越来越清晰,于是风宿得出结论,相比较之下还是早点出来比较好,反正坐哪都是坐着,都一样。
坐着坐着,不一样就来了。
“今天怎么开这么早,一见钟情然后一夜得了个相思病啊?”
一道女声随着爬上楼梯的轮椅靠近,风宿看了眼旁边搭的坡儿,安慰自己想也不是第一次多管闲事了,起码这次管的闲事儿不是纯属自己闲的。
那个坡是在他刚认识林予佑不久的时候搭的,也是想着之后如果有其他腿脚不方便的顾客也能用上,即使如此,再下一次见到林予佑时,风宿还是不免抽了下嘴角。
人家的轮椅不仅能爬楼梯,还能卡在楼梯上。
后来嘛,两人熟悉些之后,聊天时有提到这事儿,风宿知道了林予佑第一次来的那天只是平时用的轮椅送去维修了,那个普通的是暂时替代的,而林予佑,从那之后再也没有走过那个坡,哪怕是坐着不会爬楼梯的轮椅。
麻烦自己也要给好友添点无伤大雅的小堵是人类的天性。
“相思个屁。”风宿骂道,对着往里张望的人皱了下鼻子,说,“别探头了,一会儿抻成长颈鹿了,人不在这。”
“走了啊。”向前探着的身子靠回椅背上,林予佑语气里有些失望,但并不意外。
然后意外也来了。
“没走,在家呢。”风宿说,防止她帮自己编个合理的解释,还补充道,“我家。”
“哦,回……在你家?!”
“啧。”风宿皱紧眉头,装模作样地伸着两根手指堵住耳朵,慢悠悠地说:“一惊一乍的干什么,又没带去你家。”
“不是。”林予佑一头雾水,觉得应该是自己没搞清楚状况,问,“你昨天之前都不认识他。”
风宿点头:“嗯。”
“然后你把人捡回来了。”
“嗯。”
“然后你把人带回家过夜了。”
“嗯。”
“然后你现在人在外面,他一个人在你家。”
“嗯。”这次不光是这一个音了,这次还有补充说明,“还有你家小夕,没发现你儿子不在这吗。”
“所以,你昨天大早上在路边捡了个陌生人,然后把他带回家,并且今早放着一个才认识一天的人独自在你家,自己出门了?”要不是坐着轮椅高度不方便,林予佑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拽着风宿的领子,“还不完全是独自,你还把我家小夕扔在那里!”
“什么扔在那里,我家又不是什么豺狼虎穴,也不是没人照顾它。”为自己的人身安全着想,风宿往后退了退,和林予佑保持距离,“忽略掉一些东西的话,确实是这样的还需要再确认第三遍吗?”
他自己也挺好奇的,明明才认识一天,为什么他们之间——至少他单方面的——莫名有那么一点已经同居了很久的感觉。
很不合理,非常不合理,完全找不到一个解释,如果有答案的话风宿自己也想看看。
“你昨天的顾客里有驴吗?”林予佑问。
风宿:“脑袋挺好的,没被踢,不劳您操心。”
“哦。”林予佑说,“那哪天去医院拍个片子查查去吧,没外伤那估计就是内伤了。”
风宿送了她个白眼,不再接这茬,问:“你怎么来了,忙完了?那快去我家解救你儿子与水火吧。”
“解救不了,就是路过,还没收拾好,快了,也就明后天的事儿。”林予佑故意叹了口气,说,“我可怜的小夕啊,只能寄希望于邪恶洗澡人的脑子没有坏得太彻底。”
“两脚兽妈妈明知道它身处于水火之中还不去解救它这一点好像更可怜吧?”风宿嗤笑一声,“而且是谁把它送到邪恶洗澡人手上的?”
“反正不是我洗的,它不记我的仇。”林予佑说着,操控着轮椅往外去,“行了,人不在没得可看我就走了,努力把人多扣两天,然后等着我莅临你的寒舍吧。”
风宿也站起来,跟着她到门口,半靠在玻璃门上,问:“真不去解救一下?再不去说不定就来不及了啊。”
“用不着解救。”林予佑头也不回地说,“你就是脑子真被驴踢了也不至于一下子抽风抽得人格都变了干这么完全不过脑子的事儿,肯定还有别的原因,具体我又不知道,等你回头给我讲故事。”
说着,还背对着人挥了下手,风宿心想,坐着轮椅还装上潇洒了。
可惜,小夕身不身处水火之中全权决定于那个被捡回去的陌生人,至于它妈妈认为的“别的原因”嘛……有倒是有,只不过没一个站得住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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