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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月光如水,倾泻在太乙洞口的青苔上。

沈一舟踏入洞中的刹那,千年时光仿佛在此刻重叠,石壁上绘制的谢七洛的生活图景,倒映在他的眸子里。

他的手指抚过粗糙的石壁,一步一步踏入石室。

那张谢七洛盘坐静修的蒲团,依旧摆在原来的位置,蒙着厚厚的灰尘。

沈一舟轻轻拂去尘埃,盘膝而坐,被时光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千年前的春日,玄真观山门前。

一袭白衣的谢七洛蹲在石阶上,毫无形象地啃着野果,汁水染红了嘴角。她面前站着个锦衣少年,眉目如画温润如玉,身后跟着十几个抬箱笼的仆从。

“你就是萧家家主的嫡子萧云琅?”谢七洛吐掉果核,在袖子上擦了擦手,挑眉看着那些大小箱笼,“玄真观是修道之所,不是你这样的世家公子该来之地。”

萧云琅淡淡道:“修道当论心性,又岂能以身外之物衡量,谢掌门该不会如那等俗人一般,看人下菜碟。”

“修道?”谢七洛突然大笑,笑声惊起飞鸟,“就你这娇生惯养的模样,怕是连山门前的石阶都爬不上去!”

她一把扯过少年的手腕,不由分说往山上奔去。

萧云琅挣扎不脱,又惊又怒地看着这个毫无掌门威仪的女子。她发间插着根枯枝,衣带松散,活像个山野村姑。

“看什么看?”七洛仿佛脑后长了眼睛,回头瞪他,“修道先炼体,你若是连跑完这条台阶的体力都没有,趁早回家去!”

爬到半山腰,萧云琅已经气喘吁吁。七洛突然停下,指着悬崖边一株野花:“去,摘来。”

“什么?”

“不敢?”七洛眼中闪着狡黠的光,“那回家去吧,玄真观不收胆小鬼。”

萧云琅一咬牙,拖着酸痛的双腿,走向悬崖,就在他即将触到花枝时,脚下一滑——七洛闪电般抓住他的后领,将他拽了回来。

“傻小子!”她笑得几乎直不起腰来,“我让你摘花你就摘?让你跳崖你跳不跳?”

她身形如风,倏忽来去,瞬间手里就多了那朵野花。她随手插在萧云琅衣襟上:“记住,修道之人,当心性坚毅,该拒绝时就拒绝。”

萧云琅:“我不是不想拒绝,只是在你面前,没有拒绝的能力罢了。”

谢七洛哈哈一笑:“身体不行,脑子还算清醒。”

……

洞中的沈一舟睁开眼,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蒲团边缘,那里有一处焦痕,是某个雪夜留下的记忆——

那年冬夜,他随谢七洛追杀一只画皮妖。

那妖物狡猾,附身在县令女儿身上。当他犹豫不决时,谢七洛已经一剑刺穿少女心口。

“师父!”他惊怒交加,“那是活人!”

谢七洛甩去剑上血迹,从尸体中揪出一团黑气:“看清楚,这姑娘三日前就死了。”

回观路上,清尘一直沉默。

谢七洛突然在席地而坐,掏出酒壶猛灌一口。

“觉得我残忍?”她将酒壶递来,“尝尝。”

清尘本想拒绝,却在酒香中鬼使神差地接过。烈酒入喉,呛得他咳嗽连连。谢七洛大笑,夺回酒壶又灌一口,唇上沾着的酒液在月光下晶莹如露。

“修道不是风花雪月。”她突然正色,“妖魔不会因你心善就手下留情。”

那天他们在雪地中坐到半夜,谢七洛破天荒地讲起自己的过去——如何亲眼目睹全村被妖物所害,如何被上任掌门所救,又是如何在复仇与修道间挣扎。

“清尘啊,”她醉眼朦胧地拍着他的肩,“你可知我为何收你为徒?”

“因为萧氏给玄真观捐了万两黄金……”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谢七洛有些心虚的抓了抓头发,又灌了口酒,“绝对不是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你眼中藏着股不服输的劲儿,像我年轻时。”

酒壶跌在雪地里,谢七洛醉倒在他肩上。

清尘小心翼翼背起师父,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谢七洛的发丝扫过他脖颈,带着酒香与血腥气,莫名让他心跳加速。

回到观中,他不慎碰倒烛台,烧焦了蒲团一角。

谢七洛醒来后非但不恼,反而将那破蒲团当成宝贝,说是“傻徒弟孝心可嘉”。

……

沈一舟从回忆中抽离,发现自己的手正按在那处焦痕上。

月光移了位置,从洞口斜斜照进来,正照在石壁上的一道剑痕——那是他第一次与谢七洛对练留下的。

那年他十八岁,已经能在谢七洛手下走过百招。

某次对练,他使出入门时学的剑法,竟逼得谢七洛后退一步,剑气在石壁上划出深痕。

“好小子!”谢七洛不怒反喜,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总算有点样子了!”

她身上总带着松木与铁锈的气息,那是常年练剑与除魔留下的印记。

清尘被她搂着,心跳如鼓,耳根发烫。那一刻他突然明白,自己对师父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师徒之谊。

但谢七洛是玄真观掌门,是万人敬仰的七洛真人,是他的师父,这份情愫,注定只能埋在心底。

直到那个改变一切的夜晚——

……

“清尘,”谢七洛递来太乙印,“明日你下山,去封印鬼门关。”

“师父,你的身体……”清尘担心的看着她苍白的面容,下意识想要拒绝。

“封印鬼门关,只有你亲自去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她笑着说,“早点回来,到时我亲自下厨,给你接风洗尘。”

清尘还从来没见过谢七洛下过厨房,他鬼使神差答应了这桩差事。

……

可当他归来,看到的却是玄真观满山缟素,谢七洛的灵柩停在正殿,弟子们跪地痛哭。

清霄告诉他,师父斩魂炼印,元气大伤,在他离去不久就撒手人寰。

那一刻,天塌地陷。

他浑浑噩噩过了些时日,最终盗走谢七洛尸身,叛出玄真观,走遍四海寻找复活之术,甚至不惜堕入邪路……

……

清尘从蒲团上起身,太乙洞内寂静如初,只有他的泪滴在尘埃上,留下细小痕迹。

此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连月亮都隐入云后。

沈一舟离开了太乙洞,神不知鬼不觉回到静室,他脱下外衣,擦去衣摆上沾着的苔痕,躺回床上,闭眼睡去。

晨钟响起时,沈一舟已经起床。

清风送来早饭,见他正在窗前作画,不由多看了两眼——云海翻涌,朝阳初升,千年银杏树的树叶,在风中翻飞。

正是望云台上的风景。

“沈老师起得真早。”

沈一舟笔下未停,只是微微一笑:“这般美景,若不画下来,觉都睡不安稳。”

清风放下食盒,好奇地凑近。

画纸上,远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银杏树树干上的纹路细节纤毫毕现,连叶片上的脉络都清晰可辨。

更妙的是,画中竟隐约有流光浮动,仿佛注入了灵气。

“这……这画会动?”小道士瞪大了眼睛。

沈一舟搁下笔,将画纸轻轻一抖,那云雾竟似真的要流动起来:“不过是借助光线的变化,让人的眼睛形成错觉,一点绘画小技巧。”

清风咋舌不已。

接下来的日子,沈一舟每日在观中写生作画。

他画晨课练剑的弟子,画香炉升起的青烟,画斋堂里热气腾腾的素斋,当然,画的最多的,还是亭台楼阁,一砖一瓦都细细描绘。

“沈老师画的比照片还要真实。”姜晚路过时,看着画板上的画,忍不住啧啧称赞。

沈一舟正在描摹大殿的斗拱结构,闻言笔尖微顿:“每一处榫卯都藏着匠人的精气神,就像,”他抬眼看向姜晚,“就像练剑之人的每个剑式,都蕴藏着精气神。”

姜晚笑道:“沈老师,难怪当初那位守山人会教你玄学秘法,你这份心性,倒很适合修道。”

沈一舟:“小晚可否帮我给玄灵子道长带个话,一舟想要拜见道长,不知他老人家何时方便。”

姜晚爽快道:“没问题。”

她记得沈一舟好像有玄灵子的微信,但随即醒起,这里的网络被清风专门设置过,玄真观里只有玄灵子、清风明月、她和谢临能上网,其余人都没有网络。

玄灵子说了,网络影响修行,心性不够者,不准上网。

至于心性够不够嘛,则是由玄灵子说了算。

姜晚把沈一舟的话告诉玄灵子,玄灵子摸着胡子,嘿嘿一笑:“既然他要见老道,那就让他吃完晚饭来我房中。”

沈一舟见到玄灵子后,直接行了个大礼:“玄灵子掌门,我想拜您为师,修习道法,请您答应。”

玄灵子微怔:“你要拜老道为师?”

这点确实出乎老道士意外,玄真观远离尘世,清修的生活枯燥单调,不是习惯了都市繁华生活的年轻人能忍受的。

“我在玄真观里,心生欢喜,只想留在这里,和这里的山山水水为伴。”

玄灵子微微一笑:“想要留在玄真观修道,需要经过三大试炼,试炼通过,说明你有修道潜质,也说明你和玄真观有缘。”

“沈一舟愿意参加试炼。”

……

铸剑峰下,晨雾如纱。

沈一舟一袭素白衣衫立于石阶前,腰间挂着青铜罗盘,山风掠过,掀起他额前几缕碎发,露出那双明亮沉静的眼睛。

“日落前登顶就算试炼通过。”玄灵子将一柄木剑递给他,“山中无回头路。”

姜晚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这试炼绝非表面那么简单——铸剑峰的三关,百年来能通过的不过寥寥数人。

“多谢玄灵子掌门,”沈一舟接过木剑,指尖在剑身上轻轻一抚,“一舟定当竭尽全力。”

玄灵子捋须而笑:“第一关乱石阵,考的是眼力与心性。”

话音未落,山间忽然传来轰隆巨响。

只见前方山路被滚滚烟尘淹没,待尘埃落定,原本的石阶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杂乱无章的巨石阵。

每块石头都棱角分明,最小的也有半人高,最大的堪比房屋,在晨光中投下错综复杂的阴影。

“试炼开始。”玄灵子的人已经不见踪影,只有声音遥遥传来。

沈一舟深吸一口气,迈步踏入石阵。

第一步刚落下,身后路径突然消失,四周景象骤然变化——原本晴朗的天空阴沉下来,巨石仿佛有了生命般缓缓移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幻阵……”他轻声道,右手按上腰间罗盘。

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东北方的一块青石。

沈一舟走近细细观察青石上的纹路。

这些纹路看似和其它大石上形成的天然纹路没有什么区别,但细看之下,发现有些纹路颜色略深。

他伸出食指,顺着略深的纹路慢慢描绘,当最后一笔完成时,青石轰然移开,露出一条狭窄通道。

通道内雾气弥漫,能见度不足三尺。

沈一舟刚走几步,突然脚下一空——竟是处隐蔽的陷坑!

千钧一发之际,他手中木剑横挑,堪堪卡在坑沿石缝中,借力翻身上来。冷汗浸透后背,他这才发现坑底布满尖锐石笋,若摔下去必死无疑。

“考眼力,也考运气么……”他苦笑着检查木剑,剑身已出现裂痕。

继续前行,雾气渐浓。

沈一舟忽然驻足,耳朵微动——左侧传来极轻的“咔嗒”声,像是机关触发前的预警。他毫不犹豫向右扑去,几乎同时,三支石箭从雾中射来,深深钉入他刚才站立的位置。

“原来如此。”他目光投向地面,在常人看来毫无区别的碎石路上,他发现了细微的色差——某些石块表面泛着不自然的青灰色。

他试探着避开这些石块前进,果然再未触发机关。

一个时辰后,雾气突然散去,眼前豁然开朗。

沈一舟却倒吸一口冷气——前方是断崖,唯有一座由七块浮石组成的“桥”通向对岸。每块石头都在缓慢旋转,时而上浮,时而下沉,毫无规律可言。

崖边立着块石碑,上书:“七情为障,观心可渡。”

沈一舟凝视浮石,忽然发现每块石头上都刻着极小的字:喜、怒、忧、思、悲、恐、惊。

正所谓“七情炼心”——这不是考体力,而是考心性。

“喜怒忧思……”他轻声念着,突然纵身跃上“喜”字石。

石头猛地一沉,却未翻转。紧接着是“思”“忧”,每踏一块,都需要在石头旋转前准确判断下一块的位置。

当他踏上最后一块“恐”字石时,石头突然急速下坠!

千钧一发之际,沈一舟发现石上刻着行小字:“大勇破惧”。

他心中一动,突然盘腿坐下,闭上眼睛,心念宛如静水,包裹住身下的大石,任由身体随石坠落——随着心神越来越凝定,大石下坠的速度越来越慢,仿佛被无形水流托起,稳稳送到对岸。

回头望去,浮石桥已消失不见。

沈一舟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贴身衣服已被汗水浸透,眼前是一片开阔平台,中央石桌上摆着茶壶和两只茶杯,玄灵子正在沏茶。

“比老道预计的早了一刻钟,”老道长笑眯眯地递过茶杯,“说说看,都悟到了什么?”

沈一舟双手接过,恭敬道:“第一关看似考眼力,实则考心性。乱石迷眼时需静心观察,七情浮动时要守住本心。”

“还有呢?”

“石阵处处杀机,却也处处生机。”沈一舟喝下茶水,“生死之间,若能明本心,自然得见生路。”

玄灵子大笑,袖袍一挥,周围景象如水中倒影般晃动。

沈一舟这才发现,自己竟一直站在山脚入口处,一步未动,所谓的乱石阵、浮石桥,全是幻象。

“好一个‘观心可渡’!”老道长拍拍他肩膀,“第一关,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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