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邢枝的福,季衍行睡得很好,满含热情开启了前台之旅。
邢枝来得也很早,给季衍行带了杯咖啡,季衍行拒绝了,没办法,第一眼不喜欢的人就是喜欢不起来。
上午十一点,宁弘的花送到了季衍行对手上,上面写着“季哥,我在追求你”。
邢枝下楼,看见了正抱着花的季衍行。邢枝有点花粉过敏,没再下去,只是远远看着。
季衍行挠着头,好奇宁弘怎么知道自己在这,没有扔到垃圾桶,想不好放在哪后来又找了个人给宁弘送了回去,写了张纸条“我不喜欢你”就当作拒绝了。
邢枝过了一会就又上去了,心里有点不自在。
实习期的邢枝还是有点提心吊胆,自己这个身份还是有些尴尬,业务能力也不太行,不过去求求他爹的话,找个活也是能干。
季衍行上完一天半,拖着疲劳的身躯回到了房子,楼上叮铃咣啷在装修,房东说有人要来租房,最近多担待。
季衍行睡眠一般,这种情况根本睡不着,但心里还有点好奇新邻居。
躺在床上,上了论坛,那天看见有人被保安骚扰,自己说往自己塑料布上抹洗洁精,不知道那人怎样了,想去看看有没有后续。
这个软件,什么奇葩都有,发现这个帖子无人问津,稿主也没有再上过线,泄气一样甩开了手机,强忍着噪音睡觉去了。
第十二天的晚上,他在电梯前遇见了邢枝。
邢枝背着书包,认认真真看着他:“你可以喜欢我吗?”
季衍行在喝水,听到这句话,水一下子喷了出来,正巧这时电梯又开了,季衍行逃命似的进了电梯,那个没眼力见说话让人听不懂的邢枝也跟了上来。
“不是弟弟,你说的是什么话?”
邢枝没离开眼神,抵了过去。
“季衍行,我发现好像喜欢你,你缺男朋友吗?男朋友不可以,炮友我也可以的。”
季衍行大脑宕机了一瞬,又很快反应过来这人说的话是什么。
“不是哥们,你说的是人话吗?”
“我?你说你喜欢我?”
说完还指了指自己。邢枝手慢慢搂住了季衍行的腰:“对不起,这些话有些冒昧对吗?但是,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
邢枝委委屈屈的眼神又透露着一股冷冽,直勾勾盯着季衍行:“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是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想和接吻”
……?
季衍行彻底说不出话了。
季衍行晦暗不明的眼眸看看邢枝,得出了结论:得失心疯了。觉得是个弟弟,搂一下也没关系,腰上覆着手也没有在意。
他用一种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看向邢枝:“真的?和我接吻?不好意思我初吻还在,乖啊不亲。”
既然他疯了,那季衍行就更疯。
电梯到了,季衍行胡乱推开邢枝:“兄弟你喝多了,啊,听话,自己回家睡觉去,我对你这种没兴趣。”
邢枝跟了出来,拉住了季衍行的手。
“我是真的喜欢你,求你了,季哥。”
季哥?季衍行恍惚了一下,宁弘也这么叫。
“咱俩不熟,你别这样。”
“对不起……季衍行,我是真的喜欢你,求你了,真的喜欢……”
邢枝说的语无伦次,说话间已经从后面搂住了季衍行:“我为你搬到这里来了,真的喜欢。”
酒气一下子弥漫在楼道里,季衍行看这局势,怕丢人,给他拉进自己的屋子,一进来邢枝就回头看着他,他靠在门上,双手抱臂。
“说吧,到底想干什么。”
邢枝把书包扔在地上,上前捧住季衍行的脸,亲了上去,醉酒人亲了清醒人,清醒人也要不清醒了。
季衍行很快推开了邢枝,啧了一声,开始稳定输出:“邢枝你有病啊。你/他/妈喝完酒来我这找乐儿来了?”
“想接吻是吧,我还有你更喜欢的,要不要一并看看啊……”后面的被邢枝的手堵在了喉咙里,邢枝将他打横抱起,季衍行一时没防范好,就那么被抱了起来。
邢枝把他放在桌子上,手还捂住季衍行的嘴,手下他感到季衍行微微笑了,季衍行站了下来,反手擒住了邢枝的手,他记得桌子边抽屉有买的情趣手铐,然后咔的一声就扣在了邢枝背后。
邢枝醉得很深,到现在清醒一点了。
季衍行朝着邢枝屁股一踢,邢枝踉跄倒在了沙发上,哼了一声,头埋在了靠垫里。
季衍行手插/入邢枝的发丝,将他的头抬了起来:“找打是么?爽了吗?”
邢枝喘了口气:“你喜欢吗?”
季衍行拽着的发丝的手停了一下:“什么?”
“手铐。”
季衍行是真沉默了。
“不知道,但这手铐没钥匙了。”
“你要是想走,先找119吧。”
邢枝抬着眼看着他:“那就是喜欢了。”
季衍行搜寻不到这几句话有什么联系,拍了拍邢枝的屁股:“嗯,想要我亲你吗?”
“想要119。”
邢枝清醒得差不多了,回复了日常说话的语气,就是看向季衍行的眼神实在算不算清白。
季衍行气笑了,从裤子上拿出了个钥匙,给邢枝解开了。
“邢枝你是不是有病。”
邢枝还在季衍行身下,弓着背的姿势实在算不算舒服。
“还亲我吗?”
季衍行是真无语了,两个人说的话不在一条线上,果然,和醉得人是无法交流的。
季衍行拉不动邢枝,居高临下看着他:“你走不走。”
“不走,喜欢你。”
邢枝压了过来,一个大块头确实很重。季衍行白了他一眼:“你是真找打啊。”
邢枝不太想听,只想亲嘴。
嘴唇相碰,季衍行确实骂不出来了。
两只手都在同一侧,邢枝从右边把手探过去,左手又重新拿起了那副手铐。全身的力气都压在季衍行身上,季衍行压得喘不过气,脑袋里都是咔的那一声。
引狼入室了。
邢枝的手抚摸着他的手,慢慢婆娑着那副塑料手铐:“你真的不喜欢手铐吗?”
却又画风一转。
“季衍行,我在认真的和你说,我真的喜欢你,我是因为喜欢你才想和你亲嘴的。”
又被白了一眼,不过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可能,他也不太明白喜欢是什么吧,他只是,看见那天他和宁弘接吻了。
可是他们明明什么关系都没有了,为什么还是可以接吻。邢枝觉得好讨厌,可是一想到季衍行连看都不看自己,心里就萌生出了烦躁。
他和宁弘是炮友的话,应该做过许多次吧。想到这,邢枝就更冷静不下来,这种情感一直萦绕在心头,层层迷雾,邢枝不明白。
趁着醉酒,就不会被讨厌了吧。
“行行行知道了,你开心就好,你能走了吗,邢枝,算我求你了,我明天还要上班,我要拿全勤奖呢。”
邢枝低头解开了手铐,把钥匙塞给了季衍行。嘴里和季衍行说着几句对不起,捡起放在地上的书包跑了出去。
心里跳得毫无规律,邢枝好难受。
第二天季衍行没看见邢枝,他松了口气。第三天季衍行没看见邢枝,心结解开了。
第五天,都没有看见邢枝。
第十九天,季衍行有些疑惑,这人不要工作了吗?季衍行拉住同事就问:“咱那个实习生呢?”
“他啊,早辞职了。”
辞职?季衍行想,辞职就辞职吧,对他又没什么坏处。
六月的一天,季衍行收到了邢枝的消息,邢枝发了许多连续的对不起,季衍行回复了一个问号,发现被拉黑了,短信想问一下,发现也找不到了。
季衍行的世界里,好像抹去了邢枝的身影。
邢枝奇怪了起来,他打碎了很喜欢的花瓶,他把自己封闭了起来,似乎原来的邢枝,又回来了。
十六岁那年,邢枝母亲死了。青春期的躁动,被那天压制在了心里,高中的他,开始无法集中精力,半个月后,邢枝父亲就又带回来了个老婆,带了个儿子。
邢枝生气了,他把卧室弄得乱七八糟,门锁被自己拆坏,好像这样母亲就回回来管管他。
他开始不再说话,甚至连饭也不再愿意吃,他不能接受失去母亲的痛苦,又或许是他自己没有能力接受,他开始责怪自己,埋怨自己。
父亲在两个月后发现了不对劲,把他送到了医院,医生说他有病,有精神病。
他去了精神病院,在哪里他似乎是病好了,父亲接他的时候,笑脸盈盈的,很开心。
邢枝明白了,他开始模仿一个正常人。那个正常人是他的弟弟,宁弘。家里人不叫他宁弘,就连邢枝也不那样叫他,邢枝叫他邢亿。他记得邢亿躲在父亲身后,向看怪物一样看从精神病院出来的自己。
他就这样藏了许多年。
他看见他眼中季衍行最温柔的一面,都留给了邢亿,即使他连季衍行的名字是哪个字都不知道,他开始担心,他担心季衍行也会像自己最亲近的保姆那样只对邢亿好。
可是,他连自己有什么理由都不知道。
邢枝记住了季衍行给他解围,哪怕对季衍行来说只是随口一说,邢枝也觉得他在对自己好。
邢枝听见邢亿说他和季衍行是“前炮友”的措辞,他想,如果他也是季衍行的炮友,季衍行会不会对自己更好。
他在无缘无故的索求季衍行的好。
他又不敢,胆小鬼只敢借着酒劲把行动做出来,就算是在季衍行眼里自己是个怪人,他也想让季衍行对他好。
他一点点写下自己的索求,却不敢公之于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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