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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深渊微光

省医ICU层,空气仿佛被抽成了真空。上一次过度刺激疗法的失败,如同一盆冰水,浇灭了医护人员心头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也使得这里的安保等级提升到了近乎变态的程度。除了原有的“砺剑”队员和内卫,所有进出人员,无论职务高低,都必须经过双重生物识别和金属探测,连一粒无关的药片都无法带入。

治疗回归到最保守的轨道——维持生命,防止恶化。专家们的讨论会变得更加冗长,用药方案谨慎到近乎苛刻。林峰和李姐在这样的高压环境下工作,每一个动作都如同在显微镜下,精神高度紧绷。

病床上,周砥依旧沉默,仿佛被困在永恒的黑暗里。监测屏幕上的数据平稳得令人绝望。但在那具看似毫无生机的躯壳之内,一场无声的蜕变正在缓慢发生。

上一次那场几乎将他推向毁灭边缘的刺激风暴,像一场狂暴的雷雨,虽然摧残了大地,却也意外地涤荡了某些淤塞的通道。那些由外部强行输入的、编码着特定信息的电信号,并未完全消散,反而如同被洪水冲刷后裸露出的河床基石,更深地嵌入了某些残存的神经节点。

他无法动弹,无法回应,甚至无法清晰地思考。但一种模糊的、源自生命本能的“筛选”机制,似乎在潜意识层面开始运作。当外界的声音、尤其是经过加密设备偶尔泄露出的特定低频信号(这些信号往往伴随着“清荷”、“证据”、“坚持”等关键词)传入时,他部分脑区的代谢活动会出现极其细微但可重复的异常波动。

这波动,微弱到连最精密的仪器都难以持续捕捉,更像是一种直觉性的趋向反应。如同一株在黑暗岩缝中生长的植物,本能地追寻着任何一丝可能的光照或水源。

“他的潜意识可能保留了一定的信息过滤能力。”一位负责数据监控的神经学家在连续多日观察到类似微弱关联后,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虽然高级认知功能严重受损,但某些基础的情绪和记忆关联区域,或许对特定的外部刺激存在极原始的应激反应。”

这个发现,让医疗团队看到了另一条路径——不再试图强行“唤醒”他高级的意识,而是尝试与他更深层的、更原始的生命本能进行沟通。

治疗方案再次被细微调整。减少了所有主动的物理和电刺激,取而代之的,是在病房里循环播放一些经过特殊处理的、极其舒缓的背景音。这些背景音里,被巧妙地嵌入了极其微弱、几乎无法被常人感知的编码信息,重复着简单却关键的词语:“安全”、“真相”、“醒来”。

这是一种近乎玄学的尝试,希望能在不惊扰他脆弱生理状态的前提下,润物细无声地滋养那株深埋在废墟下的意识幼苗。

效果无法立竿见影,周砥的外在表现依旧如同沉睡。但监测数据上那些时而出现的、难以解释的微小波动,却像黑暗中的萤火,给了所有坚守者一丝渺茫却坚定的希望。

他们守护的,不仅是一个生命,更是一个可能藏着最终钥匙的、沉默的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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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堡垒,分析中心。

沈清荷已经完全沉浸在海量的数据分析和线索串联之中。她仿佛不知疲倦,眼眸因为高度专注而显得格外明亮。吴文清留下的日志和U盘是引爆点,而要彻底摧毁那张庞大的利益网络,需要更多、更扎实的证据链来填充每一个环节。

她的工作台屏幕上,同时打开着数個窗口:省内近十年重大基建项目的审批流程时序图、关联公司的股权穿透结构、数百个可疑账户的流水分析……她的指尖在键盘和触控屏上飞快移动,时而停顿,标记出异常的时间节点或资金断点。

“查一下昌明路桥公司在这個时间点前后的所有政府采购中标记录,对比同时期其他竞标方的资质和报价。”她对着麦克风说道,分析结果会实时同步到协作平台。

“这一笔从国华实业流出,经过三次中转,最终进入这个慈善基金会账户的资金,名义是捐赠,但收款时间与基金会负责人儿子入职省发改委的时间高度吻合。我需要这个基金会所有理事的背景资料,尤其是与赵立仁及其圈子的交集。”

她的思维敏锐而缜密,往往能从一个微小的财务异常或人事变动,顺藤摸瓜,牵扯出一连串隐藏在合法外衣下的权钱交易。她不再仅仅是证据的解读员,更成了整个专案组的数据中枢和逻辑引擎之一。

高强度的工作暂时压制了悲痛,赋予了她一种异样的冷静和力量。只有在极短暂的休息间隙,当她看到屏幕上丈夫那熟悉的笔迹时,眼底才会掠过一丝深切的痛楚,随即又被更坚毅的神色所取代。

她在用这种方式,与亡夫并肩作战。

“磐石”偶尔会来到观察区,默默看一会儿她的工作状态, rarely 打扰。他知道,这把“钥匙”正在发挥出远超预期的价值。她提供的分析线索,已经直接引导外围行动组取得了数次关键突破,又控制了数名试图潜逃或销毁证据的中层“白手套”。

案件的拼图,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变得完整、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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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省,疗养院别墅。

书房里的空气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老者面前的烟灰缸里,积满了烟蒂。他得到的消息越来越不利。本省的人一个个被拔除,精心布置的防线正在土崩瓦解,更让他心惊的是,对方似乎并不仅仅满足于省内清扫,调查的触角已经开始向着更深远、更隐秘的领域延伸——那些他经营多年、自以为绝对安全的境外资金管道和人事布局。

“种子呢?”他嘶哑着声音问,眼中布满了血丝。

秘书垂着头,声音干涩:“……失败了。窗口期确实出现了,但‘基石’周边的防护毫无漏洞,根本没有接近的机会。‘种子’试图从通风管道潜入,但触发了我们之前未知的次声波震动传感器,差点暴露。只能立刻终止行动,按备用方案撤离了。”

老者的脸颊肌肉抽搐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极度的失望和暴戾,但很快又压了下去。他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浑浊的烟雾。

“废物。”他低声骂了一句,不知是在骂那颗失败的“种子”,还是在骂自己日益窘迫的处境。

沉默良久,他掐灭了烟头,眼神变得幽深难测。

“既然从外面打不破,那就让他们从里面乱起来。”他冷冷地说,“我们那位躺在医院里的老朋友(指郑怀山),最近是不是太安静了点?”

秘书微微一怔。

“给他送点‘补品’过去,别下猛药,要慢性的,让他能说话,但只能说胡话的那种。”老者的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比如,让他坚信,是京城来的某些人,不想让周砥醒过来,甚至……当初的事故,就是某些人自导自演,用来清除异己的。”

秘书瞬间明白了。这是要制造混乱,散布猜疑,将水搅浑,甚至试图在专案组内部或更高层制造裂痕!

“再给那些还没被摸到的、心里有鬼的人,递点话过去。”老者继续吩咐,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就说,调查方向可能要变了,要追究‘扩大化’的责任了,有些人为了自保,开始乱咬人了……让他们自己先乱起来,狗咬狗。”

这是一招极其阴险的祸水东引和疑兵之计。不需要确凿的证据,只需要利用人性中的恐惧和猜忌,就足以在关键时刻制造巨大的麻烦,甚至可能延缓或干扰调查的进程。

“我立刻去办。”秘书低声应道,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椎升起。老者的手段,越来越趋向于绝望下的疯狂和不计后果。

暗流再度转向,致命的毒素不再试图直接攻击坚固的核心,而是化为无形的瘴气,开始向四周弥漫,试图污染整个土壤。

深渊之上的博弈,从未停止,只是换上了更加诡谲和凶险的面具。而那躺在病床上的周砥,依旧是风暴眼中,那个沉默却至关重要的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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