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林盛清寻找到治疗苏玉光的方法,史密斯女士承诺会治好他,殊不知这是一场唤醒恶鬼的献祭,神王的召临!**
羽城小区,苏玉光家...
月光如水银般从窗帘缝隙倾泻而入,在昏暗的客厅地板上划出一道冷冽的光痕。沙发上,苏玉光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像一只受伤的幼兽。他单薄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轻颤,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额头上沁出的冷汗在月光下闪烁着细碎而冰冷的光。
"表哥,疼……" 他无意识地呻吟着,声音细弱游丝,仿佛随时都会断裂。那疼痛并非来自□□某处,而是从灵魂深处弥漫开来,像是有什么古老的东西正在他体内苏醒,撕裂着他脆弱的神经。
自那场庆功宴后,他就一直如此——时而陷入昏睡,在光怪陆离的梦境中挣扎;时而惊醒,被莫名的心悸和头痛折磨。西医检查不出任何问题,只归咎于惊吓过度。但林盛清知道,绝不止于此。他紧紧握住表弟冰凉得异常的手,感受着那细微的颤抖,心如同被针扎般刺痛。那个许亦书!林盛清眼底翻涌着怒火与自责,他几乎可以肯定,小玉的异状与那晚宴会脱不了干系,与那个带着不详气息的男人相遇,就像触动了某个隐秘的开关!
就在林盛清焦头烂额之际,一线希望(或者说,是深渊的邀请函)出现了。通过艺术圈的人脉,他辗转联系上了一位隐居的"心理疗愈师"——史密斯夫人。传闻她专治各种现代医学束手无策的"奇症"。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林盛清踏入了史密斯夫人位于市郊的古老宅邸。宅院幽深,古木参天,空气中弥漫着陈旧木材、奇异草药和神秘熏香混合的复杂气味,仿佛时光在此停滞。史密斯夫人衣着典雅,举止从容,但那双过于锐利的眼睛,却像能穿透皮囊,直视灵魂,让林盛清隐隐感到不安。
她仔细查看了苏玉光的照片和资料,当听到许亦书的名字和那晚的经过时,她的指尖在苏玉光的照片上轻轻划过,眼神深处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狂热。
"他的灵魂,很不稳定。"史密斯夫人用带着异国口音的中文缓缓说道,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有一种……极为古老而强大的力量正在他体内苏醒。但这力量与他本身的灵魂产生了剧烈的冲突。这并非普通的病症,林先生。这是烙印在灵魂深处的……'轮回印记'被强行触发了。"
"轮回印记?"林盛清心头一跳,一股寒意沿着脊背爬升。
"你可以理解为,一种跨越时空的诅咒,或是……纠缠不休的宿命。"史密斯夫人站起身,从暗格中取出一本以某种不知名皮革包裹的古老笔记,书页边缘泛着诡异的暗金色光泽。"他需要引导,需要将这股苏醒的力量疏导、掌控,否则,他的精神会被撕裂,□□也将随之崩坏。"
她看向林盛清,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蛊惑力:"我可以帮他。在这里接受封闭式的引导和疗愈,我可以安抚他躁动的灵魂,根除他的痛苦,甚至……帮助他接纳这份力量,变得更加强大和'完整'。"
彼时的林盛清,已被苏玉光的痛苦和自己的无力感逼到了绝境。"摆脱痛苦"和"治好他"成了压倒一切的执念,让他选择性忽略了那丝不安和史密斯夫人眼中近乎虔诚的疯狂。
"需要多久?"
"短则数月,长则一年。期间需绝对静养,不能受任何外界干扰,包括你。"史密斯夫人的语气斩钉截铁。
看着手机里小玉痛苦蜷缩的照片,林盛清最终狠下心,咬牙道:"好!我答应你!只要你能治好他!"
***
苏玉光被林盛清以"出国进行封闭式艺术深造"为由,悄悄送进了那座宛如巨大囚笼的古宅。他不知道,自己踏入的并非疗愈之所,而是一个以他为祭品的、精心构筑的炼狱。
宅邸的地下室,俨然是另一个世界。墙壁上刻满了扭曲蠕动的暗红符文,仿佛拥有生命,在地底幽微的光线下若隐若现。地面上,以特殊晶石铺设的阵法闪烁着不祥的光芒,空气中涌动着压抑而狂暴的能量。苏玉光被安置在阵法中央,每日接受着史密斯夫人名为"疏导",实为"刺激"的残酷仪式。
苦涩的汤药、诡异的熏香、能扰乱心智的催眠,以及那无时无刻不在试图与他灵魂共鸣的符文之力……所有这些,都像一把把钝刀,粗暴地撬开他灵魂深处紧锁的记忆之门,将那些属于前世的、被诅咒的、痛苦而磅礴的能量碎片,强行拖拽出来。
"啊啊啊——!"
黑暗的地下室里,时常回荡着苏玉光凄厉的惨叫。他的意识被撕扯得支离破碎,无数画面在脑海中疯狂闪现:
忘川河畔,妖红似血的彼岸花在风中凄艳摇曳……
战国宫廷,那杯冰凉的毒酒折射出他绝望的眸光……
民国雨夜,温热的鲜血在他苍白的手腕上蜿蜒成刺目的河……
还有许亦书!那张脸,跨越了时空,带着深情的凝望、痛苦的抉择、决绝的背影,反复出现,每一次都像最锋利的刀刃,狠狠剜刮着他的心脏!
"书书……书书……"他在极致的痛苦中无助地呼喊这个名字,分不清是爱是恨,是眷恋还是怨憎。那被强行唤醒的力量在他纤细的经脉中横冲直撞,带来粉身碎骨般的剧痛。偶尔,这股力量也会不受控制地外溢,让他在恍惚间画出从未见过的、属于古老时代的景象,或是无意识地吐出几个晦涩难懂、却蕴含着奇异波动的音节。
史密斯夫人狂热地记录着这一切。她根本不是什么疗愈师,而是一个隐秘教派的虔诚信徒,毕生追寻着唤醒"神王"降临的容器。苏玉光,这个灵魂历经多次轮回、纯净无比且带着古老强大契约烙印的个体,正是她梦寐以求的完美祭品!
所谓的治疗,是一场以苏玉光的灵魂痛苦和生命能量为燃料,试图取悦并召唤所谓"神王"的邪恶献祭!
这一年,苏玉光在与世隔绝的黑暗中,承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折磨。他的身体在滚烫与冰冷间交替,精神在清醒与崩溃的边缘徘徊。那个曾经单纯如白纸的世界,被硬生生塞入了太多沉重、悲伤而血腥的记忆,几乎要将他的自我意识彻底碾碎、吞噬。
外界,林盛清只能从史密斯夫人那里得到只言片语的"好消息"。而许亦书,几乎翻遍了整个城市,却始终找不到苏玉光的丝毫踪迹,如同石沉大海,留下的只有日益焦灼的悔恨与空虚。林盛清动用一切力量封锁消息,他坚信自己是在拯救,殊不知,正是他亲手将挚爱的表弟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直到一年后的某个满月之夜。
地下室内能量沸腾到了顶点!墙壁上的符文爆发出刺目的血红光芒,地面的晶石阵法嗡嗡作响,能量流如同实质的锁链缠绕着悬浮在中央的苏玉光。他周身笼罩着一层朦胧而圣洁的光晕,宛如神祇临世,然而他脸上扭曲的痛苦和不断滑落的泪珠,却揭示着内在正在经历的酷刑。
史密斯夫人激动得浑身颤抖,跪伏在地,用古老的语言吟唱着癫狂的祷文。
突然——
苏玉光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原本纯净如星子、盛满温柔的眼眸,此刻却深邃如宇宙黑洞,翻涌着无尽的悲伤、亘古的沧桑,以及……一丝属于更高维存在的、冰冷彻骨的威严!
他缓缓落地,足尖轻点符文,目光淡漠地扫过因激动而泪流满面的史密斯夫人。
"愚蠢的凡人。"他开口,声音带着奇异的叠音,既像苏玉光本人,又像是某个沉睡了万古的意志苏醒,"你以为凭借这点微末的献祭,就能唤来吾之垂青?"
史密斯夫人如遭雷击,脸上的狂喜瞬间冻结,化为极致的恐惧,浑身僵硬无法动弹。
"苏玉光"(或者说占据了他身体的存在)不再看她,而是将目光投向虚空,仿佛穿透了层层壁垒,看到了遥远的彼方,那个与他命运交织的灵魂。
"诅咒……轮回……亦书……"
他低声呓语,那冰冷的威严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苏玉光本体那浓得化不开的、浸透了生生世世的悲伤与疲惫。
"噗——"
一口滚烫的鲜血猛地从他口中喷出,如同盛开的红梅,凄厉地溅落在冰冷扭曲的符文之上。强行唤醒和承载远超负荷的古老意志,反噬之力瞬间重创了他的灵魂本源。
刺目的光芒骤然消散,阵法黯淡,苏玉光像断了线的木偶,软软地瘫倒在地,气息微弱,再次陷入深度昏迷。
所谓的"神王召临"彻底失败,或者说,它唤醒的并非史密斯夫人期望的邪神,而是苏玉光灵魂深处,那与轮回诅咒一同被封印的、属于他自己最初本源的一丝破碎印记和沉重记忆。
当林盛清接到消息,仓皇赶到宅邸时,看到的便是昏迷不醒、生机渺茫的苏玉光,以及精神彻底崩溃、语无伦次的史密斯夫人。
那一刻,林盛清如坠冰窟。他知道,自己犯下了无法挽回的大错。他不仅没能治好小玉,反而可能……亲手摧毁了他。
他带着奄奄一息的苏玉光秘密回国,安置在僻静的疗养院中。经过漫长而细致的调养,苏玉光的身体机能逐渐恢复,也不再日夜被剧烈的痛苦折磨。他甚至因祸得福(或者说,是另一种不幸),似乎彻底摆脱了孩童般的心智,眼神里却失去了往日纯粹的光彩,只剩下一种沉淀了太多痛苦后的、死水般的安静与茫然。
他不再轻易喊疼,也不再像过去那样,带着全然的依赖和欢喜,频繁地提起"书书"。他变得异常沉默,大部分时间只是抱着画板,用画笔静静涂抹那些色彩瑰丽却浸透着无边孤寂与悲伤的画面,画中交织着无人能懂的、来自遥远过去的记忆碎片。
林盛清看着这样的苏玉光,心中充满了蚀骨的愧疚和深重的不安。他不知道那一年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清晰地感觉到,那个会对他甜甜地笑、会软软地喊他"表哥"的、单纯懵懂的表弟,已经永远地消失了。他带回来的,是一具逐渐康复的躯壳,和一个仿佛遗落在时空裂缝中、遍布裂痕、再也拼凑不完整的灵魂。
这一年,对苏玉光而言,是"被偷走的一年",是灵魂被强行撕裂、窥见残酷真相后又仓促缝合的一年,每一道缝合的痕迹都浸透着血泪。而对许亦书而言,则是苏玉光彻底从他世界中蒸发、留下无尽迷雾、悔恨与疯狂寻找的一年。
命运的齿轮,在这看似归于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修复期后,带着更加不可抗拒的力量,再次缓缓转动,无可避免地,滑向那个早已被诅咒烙印的、悲伤的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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