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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

你见过寒雪连江夜入吴,高速公路看日出的景象吗?

我没见过,我只知道现在是我遇到的第五个一百秒加的红灯,指示灯走一步,车子停一步,走走停停,不知道的以为我在走马观花。

我坐在出租车的后座就像被人喂了返老还童的药,我甚至怀疑我坐的不是出租车,是摇摇马,六岁那年投个币就能玩的那种。

六点半乘的出租,堵了四十五分钟,如果我没往车窗外瞧一眼,理智会告诉我我今天是去医院实习的,但我还偏偏朝外面看了一眼,于是就被这大阵仗一时惊的没说出话。

我花了三十几块钱上的不是大马路,而是大型户外汽车展。

我念了声阿弥陀佛,不求别的,只愿能够踩点报道。

东城没有秋天,什么时候能把堵车也带走啊。

原本以为研三的时候老师会带队出去实习,毕竟学校主修的是医学专业,总能蹭到一点甜头。

但计划终究赶不上变化,学校今年出了新的政策,实习不再由校内老师带队,确认好地点之后自行前往。

司机师傅在五分钟前做出了最为锦上添花的一步,本来这路堵的就已经把四车道当做五车道开了,他硬生生加塞到了最右边的车道,不但没有增加车速,反而更慢了。

说实话老哥加塞技术挺不错的,看得出来他应该是个老手。

以至于后面那辆就差一毫米追尾的黑色奔驰车主放下车窗大声甩了句“傻逼”,这师傅也只是点燃了一只二手烟,手肘撑在车窗边淡淡的吐槽了一句:“有钱人就是没素质,舌头简直能毒死尼卢河里所有的虫子,莎士比亚说的真对!”

尼什么河??

我看了眼手机锁屏上的时间,上午七点二十六。

如果莎士比亚重生在这个时间点,我觉得他不仅不会认账,说不定还会架把刀在他脖子上:“你再说一遍!?”

今天的风好大,他开了半边窗又抽着烟,透过他指尖缝那白色的烟圈在我面前迅速打转,于是我的口腔和鼻腔被强吻。

我差点被呛死,第一天医院实习迟到已经很尴尬了,然后还要被二手烟谋杀在出租车里,我如同窦娥本娥。

虽然我不是那种不会抽烟,刚刚碰上烟嘴就咳出肺炎的小姑娘了,但他手里那根已经受潮的二手烟味很难闻,比受潮的螺蛳粉还杀人诛心。

我提醒他说那叫尼罗河,还有,后面那奔驰刚刚又骂你了。

他却一点都不感到窘迫,往窗外抖掉了点烟灰笑了笑,“果然像我这么有文化的人不多了,这是莎士比亚说的你不知道吗小姑娘,所以啊没文化可以,不要像后面那辆车里的人那么没有道德,知道吧。”

说实话我很想把手里那杯冰美式扣他头上,因为他踩刹车踩得很重导致一半喂了车垫,一半喂给我浅色牛仔裤的冰美式。

但我忍住了,又好像没忍住,我笑了笑和他说如果我是后面那辆奔驰车主我可能会一脚踹碎挡风玻璃,扯着你的领子骂你。

这当然是唬人的,毕竟我这板鞋平平无奇威力还不至于那么大,可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好像比他的挡风玻璃还要差。

我被赶下了车,微信立马就收到了退款的通知。

可是.....你他妈好歹也得把我放在路边吧,把我放在一群车中央算什么意思。

我像极了动物园笼中的困兽,难堪又僵直地站着,接受车子们的目光洗礼。

果然,生活想砍我不分时辰。

我看了眼街对面成群结队的小黄车,得,没办法了,这个时间点再打车依旧是堵在路上,于是我就扫了辆大黄蜂。

我本来以为这个夏天会很短,七月一晃就会过去,但今年却格外的长,耳边总是充斥着清爽的玻璃汽水的声音,人们好像总是为夏天冠以许多美好的词汇。

阳光,飞鸟,少年和蝉?

可是我从来就不喜欢夏天,吻过我脸庞的风是滚烫的,它又时常会被沸腾的风吻得过敏,长出一点点的红斑,无法逃避的高温使我烦躁。

早上起来匆匆忙忙的,感觉下一秒就要浴血奋战。

我本来想拿发圈把头发扎起来的,可是发现头发还不够长。

我右手拿着卷发棒将后面翘起的头发拉直,左手涂着粉,然后就换了件针织的短上衣和浅蓝色的牛仔裤。

我不是自恋主义者,但是这身穿着和我现在骑着的大黄蜂真的很配!

头发被风切割的像海藻,等红灯的时候,我撩过额前被风吹得凌乱的碎发,想起那年大二,也是夏天,那时候我还留着长发。

人体解剖学课刚结束我就被导员叫到了办公室旁的一个空教室里。

我以为又是哪个欠登儿看不惯自己的行为向老师打报告,结果导员坐在我旁边语重心长地和我说有没有转专业的想法,我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说,老师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我不是玻璃心。

她愣了一下然后直接挑明,“你的脾气不太适合在医院里工作,我看你中药学和化学专业课的成绩很高,可以考虑一下药学。”

我觉得不可思议,说的如此大义,但却可笑极了,这话像极了一只试图用脚抓鱼的猫,药店难道就是圣母天堂吗,药师和顾客吵得就差手扛M4互相开炮的例子比比皆是。

但她说我脾气差,我认,毕竟我在大家眼里就是公认的叛逆女孩儿。

又或许是因为上次我把一个男生脸打肿了的事儿,他在我旁边抽烟,把烟雾吐出了s型,自认为很酷很酷的样子。

他右手抖着烟灰以为是把它抖在了地上,结果直接弹在了我那刚刚手写完的一万字论文上,白色的纸张被烟灰烫了个大大的黑洞,那写完的字还没躺热乎就被烫的尸骨无存。

他但凡把烟灰抖在边角我都会当被灌了孟婆汤,什么都没发生。

但他好像立马就道歉了,在我已经一发不可收拾,握紧拳头碰到他脸的时候。

虽然我叛逆,但在那之后我秉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态度去学专业课,大学这几年的专业课成绩都不差,那是大学里导员第一次找我,也是最后一次。

——

上天还真是眷顾我这个漂泊异乡的人,让我提前十分钟赶到了医院门口。

东大一院是东阳省综合实力排名第二的医院,医疗队伍和资源在东阳省位居第一,在实力这一块,没人怀疑。

学校能够把我分配到这个医院,有点让我开始相信昨天微博上刷到的一句话:生活一定会把压轴的好运留给你,所以才让你提前经历一段被拖拉机碾压过的生活。

说实话我一直以为微博是个造梦空间,没想到今天梦想成真了。

我依稀记得神经外科的报到处是在二楼靠右的那个角落,科室上会有个橘黄色的牌子,至于为什么我不能确认我脑子里模糊的记忆,是因为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

骨科学专业的老头每次上课前都会说在他眼里,所有人都不过是一堆器官的组合,没有美丑性别之分,让我们学着点。

直到我见到工作台前的这个女人,我只想对那老头说:“学个屁,七月是拆穿你谎言的时刻。”

她很美,是少见的一眼看过去就美得极具冲击力的那类长相,头发松松的,在脑后挽成丸子头,她低着头在填表格,碎发和刘海微微晃动着。

尽管戴着口罩但她的眼神并不凌厉,因此稍有距离感的同时又让人想多看两眼。

更勾人的是她眼尾的褐色泪痣,前天被我扔进脑部回收站的那句话又被我翻了出来:都说这辈子的痣是上辈子有人在你身上留下的眼泪。

他在说什么文绉绉的语言?

脑子里跳出前天的想法,尽管我眉毛那儿也有一颗痣。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裴知予,后来的后来,她说那时候见到我,我的样子好狼狈哦,微卷的头发像野草一样往后翘着,我倔强抵赖说那是因为骑车骑太快了。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用野草来形容当时的我,确实是该死的贴切。

她注意到了我,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伸出手问,“你的病例呢?”

所以我终究是不能相信我的记性,我进错科室了,它是个**裸的骗子,但我还是抛了一句,“这里不是神经外科报道的地方吗?”

她好像就没管我了,继续低着头写文件依旧重复着刚刚的动作。

我也没热脸贴冷屁股,右手刚刚触到微凉的门把手打算出去的时候,耳边响起很清的嗓音,又透着一点点冷,“神经外科在隔壁,出门右手边。”

“哦.....”

我没有说“谢谢”,也没有说“打扰了,不好意思”,直到现在我都觉得当时我就是个混小孩,不懂金钱,不懂礼貌,不懂世面,也不懂爱情,我愿称之为我的四大悲剧。

后来下午做着实习工作的时候,带教老师提到隔壁科室的主任,我才知道早上我误打误撞进的是心理科室,这就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早上我出了心理科室门的时候,站在科室旁边的一个人过来抓住我的手问我是不是也有抑郁的倾向。

什么意思?我拽开她的手没理她,走的时候又停了停本能的往后看了一眼,怕她做出什么非理智的行为,然后就看到她进了我刚刚进的科室。

但又回忆起那个女人的样子,她这么年轻就当上了主任吗,一点也不像是三十岁的样子,如果哪天她特地把长发披下来,把她当做同龄人也不为过。

——

这些天只要做完了手头的实习任务,一旦闲下来的时候夏时就会和我聊一些无厘头的八卦,但却频繁聊到隔壁科室的主任,短短几分钟脑子里被她装满了裴知予的年龄,裴知予的外貌,裴知予的单身状态........

我以前还真没发现我的脑子里除了装细胞还能装得下这么多东西,脑子快宕机。

她就差直接闯进心理科室对裴知予说:“我喜欢你!”

对于人际关系我一直不期盼些什么,但是能够交到夏时这样拥有一张老太太纺纱嘴巴的朋友,也算我的幸运。

她是我的大学同学,这次在东大一院实习名额中也有她。

所以我坦然面对她将我半小时前买的还未开封的冰镇西瓜气泡水一饮而尽,那塑料杯里瞬间只留下西瓜碎粒和冰块蜷缩与胀裂的样子。

果然夏天一热过头,气泡水就会噗嗤噗嗤地匆忙盛开。

我一把拿过那塑料杯扔进垃圾桶,冰块哗啦哗啦直响,与垃圾桶碰撞的声音通过耳膜直抵心脏。

我有点无语地看了她一眼,补充了一句,“要是她知道你这么变态,早报警抓你了。”

夏时一脸坦然地甩了一句怎么会,她可是心理科主任啊,怎么会像一般人那样承受能力那么小。

“嗯,我承受能力是比较小,我帮她报警。”

“乖,别闹。”她想要摸摸我的头发,我一把拍开了她的手,我讨厌别人像狗那样摸我的头。

“别那么小气呀,都说学医的尽头是秃头,可你的头发看起来真的好好摸。”

……

还真不是一般的变态,快赶上十六级的超级台风了。

到了下班时间我让夏时先走,不用等我,下午整理的医学知识还有点不懂的地方想去问一下带教老师,出了科室刚想转身,隔壁传来锁门的声音。

裴知予将钥匙转了两圈锁到最里面那层才拔出钥匙,朝我相反的方向走去,她转身的时候有个小东西落在了地上,我没在意是什么,只是小跑过去将东西捡来起来然后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直到那东西摊在我掌心上递给她的时候我才发现是一副耳环,很有设计感的一副小花耳环。

我看到它的第一眼就想到了曼陀罗花。

裴知予下班的时候很不一样,卷发随意盘起,发丝耷拉下来恰好遮住她的左眼。

她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杏色的打底衫作为内搭,再把衬衫扎进黑色的西裤勒上腰带,白大褂自然地挂在手臂上。

我想,用昳丽或美艳来形容她是远远不够的,因为在她身上我又看到了潇潇洒洒的散漫气。

她接过耳环和我说谢谢又一脸好奇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我被她看的很不自在,以为脸上有什么东西于是摸了摸脸问她怎么了吗?

“跑错科室又不懂礼貌的实习生?”

……这又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形容,跑错科室我认了,不懂礼貌?

哦,早上确实是没有和她说谢谢,可那不是她主动告诉我的吗,如果她不说,我出门左右晃悠也能找到,毕竟就在右手边。

于是我手插回口袋,直接挑明,本来以为她会脸色大变,被我惹恼,结果却恰恰相反,她轻轻地笑了笑,歪头看着我说:那我换个说法。

“你第一天实习就能跑错科室,以后是要上妇产科的手术台吗?”

这明明是句讽刺性极强的话,但我心中的火花一点也生不起来,我知道我早上犯的错误很智障很低级,很非人类,但换做之前我一定会回一句“就你是神仙吗不会犯错的?”

可她那就像黑宝石一样的眼眸明明可以很好看,而她现在眼神中带的揶揄之意像在杀死些什么。

“裤子那脏了,你的白大褂好像没帮上忙。”

裴知予走之前看我没说话,又补充了一句,很明显她发现了被我用白大褂极力掩盖那刻在牛仔裤边角的冰美式的痕迹。

靠,她是怎么发现的?

早上等忙完实习的事情,想要拿湿巾纸擦的时候发现已经擦不掉了。

我没往脑子里扔炭,也没拿火柴,但那尴尬之火烧的很旺,旺盛的火势仿佛把我脑子里的其他废料都烧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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