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妈太荒唐了,就像一场无厘头的喜剧。
虽然我并没有怎么和裴知予接触过,除了从带教老师还有夏时那里了解了她一点。
只是浅浅的一点,上次她和我说的那些话,我潜意识里就觉得她是个高傲,强势且喜欢讽刺人的女人,美的惊心动魄却又带着刺的玫瑰,实在想象不出来她和那些心理疾病患者对话的场面。
而在她眼里我可能就是个跑错科室的实习生,不,准确点来讲是个没礼貌又臭屁的实习生。
我是个不上不下的人,好像对什么事情都淡淡的,偶尔也会感受到一些波澜,尤其是那混小子把我熬了三天两夜手写的论文烫了个大洞的时候,其余的好像只剩下长久的沉寂。
反正不是讨人喜欢的那挂。
尽管裴知予带给我的感觉和澄屿刚刚说的那些丝毫不差,但像我这样很难真正喜欢谁,又尝常常陷入一种浅薄迷恋的人还是不要随便招惹别人为好。
万言万当,不如沉默,沉默是今晚七点半的康桥。
不如喝着特调鸡尾酒听着驻唱歌手嘶哑的声音度过这寡淡又带着一点点美好的夜晚。
澄屿去外面提酒了,听说到了五十箱朗姆酒,靠,他多多少少有点像出生在卡塔尔王室的富二代了,我愿将他的微信备注改为金库守门人。
.
“一杯长岛冰茶。”
长岛冰茶?哦…好像是个**酒,有点像《詹姆斯邦德》里拥有狂野红唇和随风长发却又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战士。
我单纯看它一眼,可能就要去小孩那桌了。
澄屿没走多久,旁边就坐了人,他的长岛冰茶还没上,那人就开始和我搭话。
他有着小麦肤色,二八分的拉美卷,还打了舌钉,乍一眼看上去挺新颖的,可他聊的话题俗透了,偶尔会蹦出来几个像是“法国新浪潮”的问题。
可是我不喜欢男生,所以不论是帅哥还是“帅哥”,我都当艺术品欣赏。
所以我只回答了“是”“不常来”“不喜欢”“不喝”之类的话,等到那杯宝石红覆壁,冒着气泡的长岛冰茶调好的时候,他喝了一口然后把他的微信好友码摆在我面前说交个朋友吧。
我故作惊讶的样子,但其实特放松,我打开手机装作要扫的样子实际上一直在左右切屏,然后顺口来一句,我被关了十几年,刚从局子里出来,微信里的朋友都把我删了,你算是我第一个朋友呢。
我特意强调了“十几年”这三个字眼,被关这么久,一般都能和那些故意杀人罪,爆炸罪,放火罪扯上关系。
他立马拿回手机放回口袋里,说我开玩笑呢,你慢慢玩儿,然后就拿着他那杯长岛冰茶灰溜溜地搭讪别人去了。
现在的人都这么特别的吗,特别好骗,胆小鬼一个哦。
“刚从监狱里出来就这么火急火燎地来当医生了吗?”
这声音轻又柔,直往我耳朵里钻,我偏过头去看右边的人,于是我就看到了几分钟前在我脑中蹦跶的女人。
上帝让你活着就肯定有其他的安排,比如那些出现在你身边,成为你所谓最亲的人,只不过是上辈子与你发生量子纠缠最为深刻的人。
也就是所谓的冤家路窄之人。
裴知予和我隔了一个座,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我竟没有注意到她,可能是刚刚那打了舌钉的男人挡住了我的视线。
她今天穿的很休闲,雪纺衬衫,米白色阔腿裤,不像在医院里面的干练,但也没像酒吧里的那些人一样,奔放到露出大半的背。
她的头发松松垮垮地披落在肩上,碎发和刘海晃荡的妩媚极了,什么医学的尽头是秃头,都是放屁。
我承认我看她的眼神不太清白,所以我转回头,把眼神打晕,将那浮想联翩溺死在橙色的鸡尾酒中。
“你说什么?”她突然坐过来了一个位置,微拗着下巴看我。
我才意识刚刚自己小声说的那句“我那是吓他的而已。”好像是对玻璃杯说的一样,裴知予离我这么远又怎么能听得到。
“没什么。”我喝了口刚刚续上的鸡尾酒,中途还咬到了一小粒冰块。
这冰块加冰了吗?感觉南极的冰川在我嘴里融化。
“你怎么偷听别人讲话?”
“这需要偷听吗,你说话的声音很大。”她端起玻璃杯,喝的不知道是酒还是饮料,余光在我脸庞掠过。
行,我有罪,请判我有期徒刑,刚刚那唬人的话被裴知予听到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尴尬的。
酒吧好吵,空气好吵,人也好吵,尽管我和裴知予肩并肩坐着,但我们之间的气氛安静地闭嘴了,和酒吧的燥热感形成了两个极端。
可我心脏也跟着吵起来,可能是因为台上架子鼓的敲击声,也可能是因为坐在我旁边的人是裴知予。
她小口抿着玻璃杯里的酒,就当她点的是酒吧。
她时不时会晃晃酒杯,认真地盯着调酒师调酒的动作看,好像在想什么,橘色的灯光打在她左肩上,连着肩背上打理妥帖的乌发也姿态漂亮。
这样下去不行……
于是我就想着快点喝完手上的鸡尾酒早早回去,甩掉我那卑劣的**。
然后我就被呛到了,非常自然的被呛到了,那酒朝我喉咙扔了辣椒,再咳下去,感觉哮喘在和我说“Hello”。
我本能地去找纸巾,才发现刚刚递给澄屿的那几张是桌上最后一包纸巾,我又本能的对自己衣服摸上摸下像个犯人一样搜查。
除了一根黑色的发圈,其他什么都没有。
裴知予像是注意到了我这窘迫的样子,从口袋里递了一小包纸巾给我,还不忘打趣我一下,“原来你不会喝酒啊。”
“没,喝太急了而已。”
她就笑,“又没人和你抢。”
我倒是希望有人和我抢啊,这样我就能转移注意力到抢酒上去了。
我打开纸巾包装抽出一张纸又和她说有点困了,着急回家睡觉。
“也是,你这个年纪应该早点睡,少来这种地方才对。”
我这个年纪?这种地方?
我小小地冷哼了一下,说实话我很讨厌别人对我说教,不管是熟悉还是熟悉的陌生人,我坐直了看她,语气不冷不淡,“那裴主任认为我什么年纪,您自己又是什么年纪呢?”
“你吗?自然是小孩子的年纪。”
“至于我的话,你可以猜猜看,但你不能问。”
她依旧是那么自信,那么爱讽刺人。
她好像并没有被我的语气惹恼,反而游刃有余的样子,最后的语气近乎到俏皮,所以这就是心理医生的魅力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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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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