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雾蒙蒙的,绵长的雨丝落下,何秋山撑着油纸伞,站在戏班门口。
巷口迎面走来一高一矮两道身影,高的那个脱了自己的外衫,手臂撑起,给吕幸鱼遮住了脑袋。
何秋山抿唇,快步走了过去。
“诶呀你都没遮住,我昨天才洗的头发!”吕幸鱼稚嫩娇气的声音,闷声闷气的从外衫下传来。
曲遥自己都还淋着雨,他翻了个白眼,“真当自己大少爷了啊?再说了男人淋淋雨咋了?”
吕幸鱼看见何秋山撑伞出来接他了,他急忙钻到伞下去抱着何秋山的胳膊,冲他做鬼脸,“我才不是男人,我还是个男孩。”
曲遥抖了抖衣服,都懒得理他,转身走了。
何秋山收回眼神,脊背微躬,拿袖口去擦了擦吕幸鱼潮湿的额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不怕班主收拾你啊?”
吕幸鱼翘起嘴角,有些得意洋洋地扒着他的手臂,两人一起跨过门槛,“才不会呢,今天他特意给我放了假,说是让我放松一下呢,后天我第一次登台,让我别太紧张了。”
虽说不是梨园那个大戏台,但总归也是第一次上台,何秋山烧了几壶热水倒进木桶里,又掺了些冷水后才叫来他洗澡。
吕幸鱼脱了个干净,木桶太高,他张开手臂叫人,“哥,你快抱我进去。”
何秋山背对着正在帮他拿贴身衣物,闻声转过来,他面色如常地走近吕幸鱼,掐着他的腋下,将人轻轻放进了水里。
这样的事不在少数,吕幸鱼从小便是这样,连贴身衣物都是对方收拾着拿去浣洗。
皎白莹润的皮肉贴在抽条后青涩纤长的骨骼外,泛着热气的水花荡起涟漪倾洒在男孩柔软的身体上,如玉的肌肤跟着他的动作滴落一串串水珠,吕幸鱼趴在木桶边,眼眶被蒸得湿漉漉的,“哥哥,听说桐衣阁那有很多有钱人去拿看戏呢。”
何秋山手里捏着帕子,站在他身后替他擦背,他低声道:“嗯,怎么了?”
吕幸鱼眨了眨眼,他没说话,他这次要去的就是桐衣阁,说不定到时候碰上个有钱人,可以给他打赏。
他洗好了后,何秋山又将他抱了出来,看他脸蛋红彤彤的,没忍住在他脸上亲了亲,“别想太多,小鱼儿唱得这么好,到时候肯定很多人都会喜欢你的。”
吕幸鱼当然认为自己唱得好了,要不然班主也不会让他去了,他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
天都黑了,江承才从吕幸鱼榻上爬起来,他站在床前穿衣服,男孩儿趴在枕头上睡得脸蛋通红,唇肉张开成一个圆圆的小口,他笑了下,一边扣扣子一边弯下腰去亲他嘴巴。
“我去我爹那吃饭了,再不去的话,别说少奶奶了,我连少爷都当不上了。”
吕幸鱼掀开眼皮看他,“废物。”
江承脸一僵,“你说什么?”
吕幸鱼抿紧了嘴,慢吞吞地把身子转到里面去。
前院灯火通明,管家站在门口转了又转,总算看见江承了,他急得老远就过去迎,“二少爷你可算来了。”
江承走过院子,踏进屋子,江父正黑着脸坐在主位上,侧边还坐着他那个好大哥。
他也没个规矩,叉开腿就在圆凳上坐下,捏着筷子就准备开吃了。
“啪!”筷子被江父重重地拍在桌上。
江承筷子上夹的肉掉落在桌上,他抬眼看过去,最先看到的是江泊潮脸上的伤。
静谧的空气被一声嗤笑打破,江承慢悠悠地放下筷子,“这是怎么了?你也被你的相好的抓了?”
提起这回事,江父就一肚子火,生他妈两个儿子,结果两个儿子都爱和男的搞。
“闭嘴。”江父指着他说。
“也?”江泊潮忽然出声反问。
江承来了兴趣,起身走到江泊潮旁边那个圆凳上坐下,他大摇大摆地撩开衣袖,粗壮的小臂上横贯着好几条细长的血痕。
“看吧,全是我那不听话的小老婆抓的。”江承嘴角有着笑意,眉眼轻松,他又把自己的衣领拉下露出脖子上的几个还带着血的牙印,语气颇为自得,“这也是他咬的。”
“我说有哪家老婆打自家男人的?我骂了他好多次他都不听,该抓还是抓,你说就这种悍妻,除了我还有谁要他。”他指着自己的牙印,看起来说得义正言辞,实际上话里的炫耀劲儿都快冲上天了。
江泊潮看着这些痕迹,眼神逐渐阴鸷下来,他就知道不该相信那个爱勾引人的表子。
“行了,大庭广众下说的什么话?!”江父拍了拍桌子,脸皮哪来这么厚,饭桌上都能聊这些。
“再说了,我说要他进门了吗?一个戏子,配进我江家大门吗?”江父冷斥一句。
江泊潮看过去。
江承没什么所谓,他说:“那不行,他必须进。”
江父怒极反笑,“你说进就进?你是老子我是老子?一个不会下蛋的鸡娶进来干什么?我江家还要不要脸了?”
江承快被他烦死了,左右不就是不能生孩子这件事吗?他猛地站起身,“谁说他不能生了?我告诉你们,我老婆早怀了!”
“你等着抱孙子吧!”江承脚踹了下凳子,把话丢下就走了。
江父:?
他瞪着双眼睛看着江承走远,还有些不可置信地掏了掏耳朵,他去拉旁边那江泊潮的手臂,“那不是个男的吗?男的怎么生?不是,他有了?”
“咔嚓”一声,什么东西断掉的声音,江父愣愣低头---
男人的手里是两根断掉的筷子,断裂处锋利,将他的虎口处刺得鲜血淋漓。
江承带着满身的火气回到梨园,吕幸鱼刚泡完澡出来,见着人回来,“蹬蹬蹬”地跑过去,拉着他手,眼神亮晶晶地问:“怎么样怎么样?你爹同意了吗?”
男孩刚洗完澡,一出来满屋子都是他身上的香气,他穿得单薄,梨园的佣人不多,所以他经常只穿着贴身衣服待在屋子里。
身上穿的这件是一件淡粉色的交领短衫,轻如蝉翼,贴在他柔软的身体上,他面颊洁白,沐浴后,洇出一点粉意,顺着脖子到深处。
江承抓住他绵软的小臂揉捏,哑声道:“嗯,等着做新娘子吧。”
吕幸鱼眼睛弯起,少奶奶!少奶奶!他激动得在原地跳了跳,随后又问:“你爹不是一直都不同意吗?这次他怎么忽然同意了?”
江承的手掌下滑,掐住他的腰肢,往自己身上压,他呼吸灼热,从吕幸鱼皎白的脸蛋一直蔓延到脖颈间,火热的掌心也覆在了吕幸鱼的肚皮前,“我说你有了。”
“什、什么?有什么?”吕幸鱼有些呆,他踮着脚,下巴搁在男人的肩膀上,有些不解地歪了歪头。
江承掐着他的腰一把将他提了起来。
男孩儿的脚根本挨不着地,绵软的身体被紧压在男人结实的肌肉上,害怕得胡乱蹭动着,衣领松垮,没几下就蹭开了。
“有什么?当然是有老子的种了。”江承嗓音粗哑,将他摁在床上,借着已经掀开的衣衫,顺势脱下。
吕幸鱼喘着气,脚心不停地蹬在床面,“我是男的,我怎么能生孩子?”
江承跪在他身前,有些不耐烦地抓住他的脚腕,“别退了。”
“不是你想当少奶奶?既然有办法让你嫁进来,那就别管是什么办法了。”他说完就亲了下来,已经破皮的地方又被一股湿润包裹,吕幸鱼仰起头,破碎的哭腔止不住地从他嘴巴里溢出。
他揪住江承的头发,手指和声音都发着抖,“呜、呜呜,可是,可是我生不了啊。”到时候万一被发现了,把他赶出去怎么办?
江承声音含糊,“我说你能生那就能生,管那么多干什么?”
“......”
“别想了,过来好好伺候你男人。”江承躺在一边,用力拉过吕幸鱼。
也不知道是谁伺候谁,吕幸鱼被迫跪坐在榻面,手臂颤抖地撑在男人的胸口处,男人的脑袋不停地往上拱,鼻间全是烘人的香味,他伸出了手去与吕幸鱼的十指相扣,指缝与掌心的汗水潮湿靡乱地揉在一起。
次日,吕幸鱼侧躺在榻上,被褥搭在他的腰间,里衣松垮的罩在他的上身,露出里面粉色的,只有女人才会穿的肚兜。
粉色的衣物软软地贴在他的胸口,那一点弧度在空气中无所遁形。
江承昨晚不知道在哪儿翻出来的东西,在他哭得意识朦胧时哄着他穿上的,最开始不听,他还知道自己是个男人,到后来,江承摁着他,语气恶劣,你是吗?他抱着人去了镜子那,身前那异样的弧度,耳边是男人诱哄的低语。
男人捂着他的肚子,兴奋激动的目光将吕幸鱼从上而下地侵占了一遍,香淋淋的汗水将薄薄的衣物浸湿,吕幸鱼眼神涣散,肚兜的系带被他咬在齿间,最后被口水润湿。
男孩睡得很熟,窗外映照进来的阳光金灿灿地落在地上,他动了动身子,平躺在了床榻上。
房门轻响一声,他眉心微蹙,嘟囔了句:“江承,出去。”
屋内安静得有些古怪,他慢慢地睁开眼。
江泊潮正站在床榻前,面色阴沉地盯着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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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梨园戏梦(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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