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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梨园戏梦(6)

三月初七,吕幸鱼穿上了属于他的第一套戏服。

桐衣阁,他在屏风后换好了衣服,转了个圈出来,班主平时最不喜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抽了口叶子烟,浓白的烟雾飘到吕幸鱼面前,他就着水袖挥了挥,班主瞪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出去了。

何秋山嘴角有着细微的笑意,吕幸鱼眼睛笑得弯弯的,他又在何秋山面前转了个圈,眸光比屋内的烛火还亮,他说:“哥,这身行头好漂亮,这是班主为我量身定做的。”

湖绿的帔子衬得他面容皎白,他还没敷妆面,时间差不多了,他急匆匆地在软凳上坐下,熟练地伸出手去抹脂粉。

何秋山穿着最普通的白衫黑裤倚在一边看着他。摇曳的烛火晃荡在男孩儿昳丽的妆面上,圆润的杏眼被勾勒吊起,变成一双媚气横生的凤眼。

男孩儿稚嫩的面颊被厚重繁琐的妆面覆盖,唇肉被染成了朱红色,他戴好头面,理好云鬓,酒窝在脸颊边若隐若现,“哥,你能不能坐在第一排?我觉得我有点怕。”

何秋山蹲下来替他穿好鞋,大手滑到他的后跟那捏了捏,屋子里有些黑,只有妆台那是最亮的,他仰着头看吕幸鱼,第一排还轮不到他来坐,他笑了下,“好。”

吕幸鱼拂了拂自己的垂在地上的衣摆,“记得啊,我紧张的时候我会看你的。”

他向门口走去,扶着门框的素手纤白,回头看了眼还蹲在地上的何秋山,吊起的凤眼妩媚却盖不住他依然青涩稚纯的眼神。

班主就站在长廊尽头,旁边还站了一个身量高大的男人,身着蟒皮,脚踩厚靴,神色平淡。

阶梯之上就是戏台,他不耐烦的拿烟斗敲了几下墙壁,“搞快点程雪娥,你相公等着你呢。”程雪娥是他要扮演的青衣,一个知书达理,美貌温婉的女人。

吕幸鱼提着衣摆,脸上露出与妆面相迥的笑容,小跑着过去了,“我来啦,相公。”

男人眼神一顿,随即淡淡转过头。

站在台下候场时,吕幸鱼有些紧张,便一直在与要扮演他相公穆居易的这个男人搭话。

“你叫啥名啊,我们排演过这么多次,我从来没见过你的脸。”吕幸鱼好奇地歪着头问他。

说得好像别人就看见过他的脸一样。

男人抿着唇,看也没看他一眼,吕幸鱼觉得有些没面子,垂下头嘟囔了一句:“我觉得你一点都不活泼。”

铜锣鼓声响起,上台了,吕幸鱼脸上捧起抹笑,脚步轻盈地跟在男人身后钻上了台。

绵长的唱腔从朱色的唇里溢出,吕幸鱼眼波盈盈,皓腕从水袖里探出,纤白的玉手翘起了他之前鄙视过的兰花指。

江承坐姿懒散,耀武扬威地靠在最后一排,他抽了口烟,眯着眼看着台上,“那是谁?怎么没见过这号人?”

桐衣阁老板坐在他身旁,亲自给他添了茶水,声音谄媚:“那是周班主的关门弟子,好像叫什么小鱼儿。”

“男的女的?”

“男的。”老板说完后,不动声色地看着江承的脸色,又添上一句:“听老周说去年刚满十五岁。”

江承把燃尽了烟头丢在地上,脚尖碾过,他转过头,笑了下,“墙灰一样的妆敷在脸上,谁知道长得像人还是像鬼。”

“是是是。”老板附和了声。

江承的笑意止住,又无趣地看向台上。

何秋山换了身灰褐色的短衫,端着茶壶从台下侧面佝偻着腰路过,他循着座位,挨个给非富即贵的客人们倒水。

借着倒水的空隙,他抬头看向台上,刚巧碰到程雪娥与穆居易吵架的那段,青衣啜泪涕泣,凄艳的哭腔让他止住了动作。

“诶诶诶,你怎么回事,都洒出来了。”客人不耐烦地拍了拍桌子。

“对不起。”何秋山被迫收回目光,低声连道几声歉,他手上没有抹布,只能用陈旧的衣角拉去擦净。

他弯着腰,走到了第一排,其实第一排的视角不如后面,台面不高,但是他躬着背,根本看不到吕幸鱼的脸。

“你说这小青衣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恐怕是女人吧,哪个男人会长这么漂亮一张脸。”第一排的两个男人正低头耳语。

“那不一定,老周不是不收女徒弟吗?”

“我看就是个男人。”

“男人长得再漂亮又能怎么样?”

那人不屑地嗤笑一声,“露怯了吧,你懂什么,男人长这样搞起来才带劲。”

何秋山眸光一凛,片刻后他直起了腰,垂头看着这个面容模糊的男人。身侧拳头捏出的响声被藏在了吕幸鱼袅糯唱音中。

吕幸鱼余光瞟到了何秋山直愣愣地站在台下,他趁着‘穆居易’不注意,飞快地冲何秋山眨了下眼。

何秋山捏紧茶壶提手,最后看了眼那两个男人后,走到了侧边站着。

下那几步梯子时,吕幸鱼走在男人的前面,他一眼就看见站在角落的何秋山,他加快脚步,却不慎踩到了衣摆,何秋山脸色变得慌乱起来,急忙跑了过来。

吕幸鱼还以为自己这次要丢人丢大了,结果在扑向地面时被人提住了后领。

他还没站稳,慌忙转了个身扶住男人的腰,他站在下面一个阶梯,下巴抵在男人胸膛下面,两只手臂牢牢地环抱住他的腰。

吕幸鱼眼瞳瞪得圆溜溜的,睫毛眨得飞快,黑色的瞳仁还闪着细碎的光。

男人皱起眉,“松开。”

这么凶干什么,吕幸鱼幼稚地瞪了他一眼,收回了手。何秋山站咋阶梯下,瞥了眼那男人,两只手掐在吕幸鱼的腰间,将他抱了下来,他温声问道:“没摔着吧?”

吕幸鱼摇摇头,随即眼神又亮起,“秋山哥哥,你觉得我唱得怎么样?”

“好,你唱的都好。”何秋山摸了摸他鬓边的角。

男人淡漠地扫了眼这个杂役圈在小青衣腰间的那只手臂,随后与他们擦肩而过。

吕幸鱼看着他的背影,声音不大不小的:“装什么呢。”

男人脚步不停,也不知道听见没有。

何秋山打了盆热水来,动作温柔地帮他将头面取下,手指揉捏在他的脖颈后,帮他缓解疲劳,“刚刚班主说了,说你晚上可以在外面吃,想吃什么?”

“好呀好呀。”吕幸鱼仰起洁白的脸蛋看他,“哥,我想吃新开那家酒楼里的香酥鸭。”

他脸蛋有些红,每次厚重的妆面卸下,他脸颊都会泛红,何秋山拧着眉摸了摸,“好,待会儿就去,哥先去换身衣服。”

屋内只剩吕幸鱼一人,他还舍不得脱下这身戏服,趁着何秋山没回来,他又在屋子里转起了圈圈,水袖撩至肘弯,玉白的手臂在被烛火温吞的笼罩下莹润细腻,他小声地念着《凤还巢》的唱词。

“思前情想后事心中好惨......”吕幸鱼站得多姿,兰花指掩在唇前涕泣,“...想是雪娥生来薄命...因此上难得配如意郎君......”

江承跟在老板身后,他晃着步子,走到了后台,老板看了眼虚掩着的门,“小鱼儿就在里面,不过......”

他话都没说完,江承便推门进去了。

门一打开,江承便看见了这一出好戏。

小鱼儿还没发现,柔软的哭音在屋内晃荡了几圈,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她命薄,你命可不薄。”

吕幸鱼被吓得差点跳了起来,他抬眼看过去,男人倚在门框前,眼神轻佻地盯着他。

丢死人了丢死人了,吕幸鱼涨红了脸,站在原地,手臂僵硬的垂下。

江承慢悠悠地走了进来,他歪着头看了看吕幸鱼。

男孩的头发软软地搭在额前,眼瞳清澈水润,羞恼的模样生出一股纯真的稚气,他笑了下,伸手去掐住他软嫩的下巴,嗓音喑哑:“你就是小鱼儿?”

吕幸鱼被掐得有些疼,于是开始恼羞成怒,“你谁啊?谁让你进来的?”

江承没理会他说的话,目光漆黑粘稠,盯着他一张一合的,艳红的唇肉,“跟我吧。”

吕幸鱼莫名其妙道:“跟你?跟你什么?”

江承嗤笑,“装什么纯。”他又贴心地解释道:“当然跟我回府宽衣解带,翻云覆雨,夜夜笙歌了。”

吕幸鱼眼珠震颤,他羞愤地推开男人,“滚!我不要!”

江承被他推开,他慢条斯理地垂下手,语气平静:“你是想一辈子在台上卖笑,还是跟我回去,只卖给我一个人?”

“学徒不好当吧?听说你才十五,住大通铺,被师傅骂的滋味不好受吧?”

“跟我回去,我保你一辈子穿金带银,吃穿不愁。”江承说。

吕幸鱼没说话,手指交叠,搅得不动声色,天翻地覆。

江承走近他,低声耳语:“不是喜欢唱戏吗?我给你在江府专门搭个戏台,给你开个新院子,你一个人住。”

“戏服也可以每天都做新的。”他扫了眼吕幸鱼身上的,轻蔑的眸光掠过妆台上那个陈旧的头面。

男人站在门口,头上还顶着唱戏时的冠,狭长的眼皮半阖,手臂垂落在袖间,一条通体漆黑的蛇刺在他的小臂处,猩红的蛇信吐露,从腕间探出。在男孩说出那句‘那我不要做外室’时,他唇畔讽刺地弯起,眼中充斥着轻视与厌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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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梨园戏梦(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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