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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42章

一直到五点,汤雨繁都没觉出饿,可站起来就发晕,看来不吃不行了,她打算上食堂看看。

刚穿好鞋,碰到拿着晾衣架回来的邓满。她问:“你要去吃饭?”

汤雨繁点点头。

邓满似乎在思考,随即说:“一起吧。”

食堂的环境比宿舍还简陋,刚开学,不少窗口都空着,汤雨繁在一楼转了一圈,选定队伍最短的炒面,刷完饭卡去排队才发现邓满还跟在后面,丝毫没有要去买饭的意思。

可能是觉得这么干坐着确实不妥,邓满最后买了杯牛奶,在汤雨繁对面落座,抿上两口就不动弹了。

“不太好喝,”她评价,“奶粉味儿。”

“这样吗?我下午去超市看见有卖纯奶的。”汤雨繁一边说,一边拿湿纸巾擦过她那侧的桌面。

邓满回了句谢谢,不咸不淡,像这盘炒面似的。

擦归擦,两人的胳膊肘都没往桌面上搁。

吃到一半,汤雨繁才想起来要拍给葛霄看,端起手机刚打开摄像头,一杯牛奶推进镜头下面,她抬眼,四目相对。

莫名地,汤雨繁心说,原来她笑起来是这样的。

吃完饭又拐一趟超市,回到宿舍,另外两位室友正聊得热火朝天。

听到门响,杨祎诺最先反应过来,扭头和汤雨繁打招呼,嘴角的笑拐了个弯,在看到同行者时戛然而止,迅速收敛那点不自然:“你们回来啦,我买了铁板豆腐——新室友也来一起吃点。”

张子希接茬:“下午我和邓满一块上来的呢,那会儿你没在宿舍。”

“我去学院那边帮忙了嘛。”她一面说,一面将纸盒端给另外两人,汤雨繁扎起一块,邓满连头都没抬。

见状,杨祎诺没再多嘴,转脸继续和张子希唠嗑。

这床位选得相当有说头,一边一见如故,一边零下三度。回来路上汤雨繁和邓满好歹还说上两句话,现在一进宿舍,邓满宛如退出群聊,戴上耳机开始看美剧,只在汤雨繁洗漱回来时分过去一个眼神。

“你要睡觉了?这么早吗?”张子希回头。

“不睡,躺会儿。”她说。

这空调风力十足,高处不胜寒,汤雨繁用被子裹住自己,摁亮手机——她今天做这个动作的次数比前半年加起来都要多。

一条未读信息安安静静地躺在屏幕里。

挺奇怪,他往常也没少发信息过来,此时却叫她踏实,是躺在陌生的床上失眠,一动手指头便能摸到从家里拿来的布偶熊,那样的踏实。

葛霄发来一张照片,手躲在桌斗下头,掌心攥了几颗紫皮糖,拍得很糊。

相当嚣张啊,主任上午刚来查过手机,晚上他就大剌剌拿出来拍照。汤雨繁顾忌这会儿正是晚自习的点,准备故技重施,再次点开他朋友圈。

仿佛知道她一定会这么干似的,葛霄朋友圈里多了条动态,是两句歌词截图。

——等待

——我随时随地在等待。

她盯着笑了,摁一个赞。

下一秒,消息框弹出新提示。

鹌鹑:test

11:TD

鹌鹑:[难过]

鹌鹑:我在晚自习。

11:那怎么玩手机的呀。

鹌鹑:偷偷地。

11:[敲打]

11:你望着点儿风。

这话刚说完,对面就安静了好一会儿,久到她开始担心葛霄会不会被老师抓了,消息才蹦出来。

鹌鹑:好歹

鹌鹑:好的。

鹌鹑:课间休息了。

鹌鹑:你那边明天还有事吗?

11:没有了,我准备在学校转转。

11:要拍给你看吗?

鹌鹑:你有空的话。

11:好假。

鹌鹑:要看!

鹌鹑:这样够真了吧。

鹌鹑:要发给我看哦。

11:再学我说话试试看。

鹌鹑:[微笑]

鹌鹑:明天下午有空吗?

11:有。

11:怎么啦?

片刻,葛霄发来定位地址,她点开,是她学校附近一家美甲店。

……美甲店?

愣神的功夫,一通电话弹进来。

汤雨繁伸起脑袋往下瞅,杨祎诺手里还端着刷牙杯,倚在桌边听张子希讲市川春子,邓满仍保持着她上床之前的姿势,盯着电脑。

没人睡觉,她便迅速缩回去。

甫一接通,电话那头传来模糊的一句“喂?”

做贼似的,刻意压低声音,搞得她也紧张兮兮:“不是课间吗,你躲哪儿去了。”

“厕所。”这句说得倒坦然。

她短短地噢了下,想笑又不敢笑:“你给我发那个地址是干什么的?”

“明天不是有空吗?”葛霄说,“去贴指甲吧。”

“……我?”

“你。”

汤雨繁被这字眼亮堂得晃了神。

为环境所迫,他咬字有些含糊:“我已经约好了,联系电话填的是你,直接去就可以。”

“怎么这么突然?”

“哪里突然,”葛霄笑起来,“你不是年初那会儿就想贴吗?我过不来,所以就自作主张了。”

这么一回忆,她蓦地觉得脸烧。

只听电话两端静了几秒,他才轻轻冒出来一句:“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

“没法陪着你。”

此话一出,石破天惊,汤雨繁就听见自己压着的左耳里头咚!一声,这响动如同铅球把地板砸出个大窟窿,震得她当即把手机给撂出去了,可心更沉,胸腔缀不住,落进肚子里,烫得肺腑都烧起来。

撒娇大王,你太可怕了!

手机扔到枕头旁,汤雨繁裹起被子,滚到枕头边境,远远还能听见手机扬声器里模糊的声音。

不肯晾他太久,她摁着自己的情绪,拾回手机,鼻子出气,“嗯”了一声。

“你又聊着聊着不见人了。”葛霄显得很无奈。

“没有,我网不好。”

非常拙劣的借口,汤雨繁拼命从肚子里刨词儿,刨了半天也没捡着几句能说的,最后冷不丁冒出一句:“我上次给你的抵用券,你带在身上吗?”

“带着,你要哪张。”

“辛德瑞拉。”

“嗯?”

“干脆现在就用掉吧。”

葛霄顿了一瞬,又笑:“我也很想你。”

“不要胡乱翻译我的话!”

他也不反驳,就逮着这番胡言乱语可劲儿乐,嗓音里没藏住的那一点点沙哑裹上电流,震得她手指尖都在抖。

“再等等吧,”葛霄说,“国庆就能见面了,很快的。”

即使有葛霄打包票,这一晚上她睡得仍不安稳,宿舍的床垫实在太软,一觉醒来,从脖颈到腰都是疼的。

这床的方位也是奇,一坐起来直挨空调吹,搞得人好想打喷嚏,汤雨繁暗下决心要买个床帘装上,否则非要被吹死不可。

上午在学校里溜达两圈,这边绿化确实好,正值金秋九月,汤雨繁拍了好些照片给他看,顺便熟悉一下各大地标的位置——教学楼,食堂,图书馆。

她出门晚,还是邓满随手给她一盒牛奶垫肚子,逛了没多久便觉出饿,想着下午要去做指甲,干脆在旁边找家店吃东西算了。

按葛霄给的地址走,出了南门,街两旁全是餐馆门脸,大盘鸡啊兰州拉面啊铜锅涮肉啊,好几家还闭着卷帘门,啤酒篮大剌剌地扔在门口,污水沿着砖缝朝下流。

汤雨繁没找到想吃的店,就买了个里脊肉饼啃,沿着南门街口绕过一圈,摸清附近招临时工的便利店和奶茶店,才朝着美甲店去。

她还是头一次做美甲,十分新鲜,昨天晚上睡不着,挑款式挑到大半夜,又问薛润和葛霄的意见。

薛润建议她做法式,简约好看。葛霄呢,这厮选了其中最闪的一张,说这个带钻,比较炫。

他估计以为这是金刚钻,还扬言要抠两颗下来玩,被她隔着屏幕一榔头敲回去了。

好在美甲店的姐姐人很温柔,见她没拿定主意,也不催,坐在旁边嘬奶茶,时不时提些建议。

碍于打零工的打算,汤雨繁没选延长甲,姐姐说她甲床很饱满,做短甲也好看,最后选了浅绿色法式边,食指和无名指上有同色的手绘月亮,小拇指镶一颗钻,成品还挺不错。

短指甲嘛,连画带烤也没花太多时间,汤雨繁走出店门,太阳就悬在脑袋正上方,晒得她眼晕。

发给葛霄,他秒回:绿色的月亮。

好一会儿,葛霄都没等到她回复,盯着绿气泡里那五个字愣神,琢磨着删删打打。

隔着一块手机屏,文字总显得单薄又平静,他收藏里为数不多的表情包还都是从她那儿偷来的。

葛霄没法解决距离产生的错位感,所以有什么事都尽可能口头沟通,能打电话就不发语音,能发语音就不打字。

无奈上周二班那边有人丢钱,事情一闹大,学校不得不查,连教室里的监控都重操旧业了。

哪知道这么一查,居然连坐带手机的地下党,全部一网打尽,他还逃过一劫,张博然可惨了,这是他高中生涯第三部备用机,说老贾辣手摧花啊,他痛失所爱啊。

给他逝去的备用机哭过坟,这厮就开始找葛霄借手机打游戏,葛霄也由着他去,除了水果忍者不让碰,其他随他怎么玩。

话说得好听,他手机上全是些陈年老游戏,还都是单机,纪念碑谷、神庙逃亡、割绳子,甚至俄罗斯方块都有。

起初,张博然抱着打发时间的心情点开其中一个,结果玩得抓耳挠腮,范营离得近,偶尔会凑过来指点一二,他解不出就去问赵轲睿,没人折腾机主本人。

明眼人都看得出,自一开学,葛霄整个人宛如脑壳前面吊根胡萝卜的驴,按范营的话说,人活着总要有个盼头嘛。

平常损归损,哥几个很默契,谁都没去打扰葛霄同学在通往罗马的大道上狂奔,对于他手机壁纸上的合照更是喜闻乐见。

直到上周五,张博然借他手机玩得久了些,加上秋老虎势头正猛,手机烫得不行,张博然随手抠下他手机壳想散散热,哪知啪嗒掉出张纸片。

拾起来一看,是一张拍立得。

他们那圈人都晓得葛霄的明恋对象姓甚名谁,见也见过几次,张博然自然认得合照里的女孩,看到这张照片,他还是小小错愕了一下。

扪心自问,张博然认识葛霄时间不长,但彼此还算熟,大家经常打打闹闹,他觉得这人挺和善,爱说爱笑的。

不过平常说笑和站在喜欢的人旁边的笑还真不一样。

这样的笑容大概率只会出现在小学足球比赛金奖集体留念照里,现在十七八的年纪,大家伙拍照多少都会端着点儿,笑露几颗齿啦,梳梳刘海拨拨发型啦。哪怕上次一起庆生,葛霄也没表现得像这照片上似的。

相片里两人挨得极近,白短袖、蓝校服和绿草坪,一切色彩都极具油画感,葛霄还特臭屁地扬起和她交握的那只手,定格在半空,笑得仿佛掌心里攥的不是他喜欢的女孩的手,而是世界给他的礼物,亦或2019年那横跨三月之久的夏天。

张博然捏着那张三寸相纸研究半天,又给它塞回手机壳后头去了。

也就开学前两天他俩联系多一点儿,等汤雨繁那边开始军训,葛霄一个上午都收不到几条消息,那条仅她可见的朋友圈也安静下来。

要命的是这军训还要训半个月,汤雨繁说她手腕都晒出分界线来了。

此时,葛霄又变回她高三那会儿的同款欲言又止,时刻注意着自己的分寸,不愿意让汤雨繁觉得他烦人黏人。

尽管小汤从来没说过讨厌他黏她,但葛霄只要稍微想象一下这个画面——汤雨繁冷漠地告诉他:你好烦好吵话好多——他就害怕得要死。

葛霄有时候也会嘲笑自己过分杞人忧天,明明在接近她的时候就没想太多,那种“表白不成连朋友都没法儿做”的担忧更是没有过,可当她一旦默认他的亲近,葛霄反倒踟蹰起来,连那点毫无苗头的憎恶都要做到防患于未然。

很轴。

没法宣之于口的想念,只能变作短短“济坪”二字,有她在的济坪,他手机天气栏设成默认城市的那个济坪。

慢慢地,葛霄习惯于每天睡前看看隔日气温。军训发的外套脏,汤雨繁肯定非必要不上身,如果早上凉,就提醒她多带件衣服。

一轮复习已经提上日程,各科老师讲课都跟开了一点五倍速似的,书又发下来好几套,放在包里每天来来回回掂,胳膊能抡粗一圈。

葛霄以前成绩一直飘在中游,倒不是说多抵触上课,只是对自己不感冒的事,他始终提不起什么劲儿,反正家里也不管。

初中他经常旷课,骑车到公园,一躺一个下午,后来巡逻的保安都认识他了,也懒得赶这小孩。

高中学费贵,所以上了高中他就没再成日旷过课,尤其是转来二高以后。

久而久之,攒下点儿基础,到现在补起来仍挺费脑子。

几家欢喜几家愁啊,有的人卯足了劲儿地学,连周一东操场开大会都要拿本书用功,有的人认为复习高一知识太无聊,睡两天再跟进度也不迟。

在这节骨眼上,范营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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