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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44章

须阳高铁站只有两个安检口,逢年过节人流量才多一些,与济坪这么一比简直排不上号。

济坪的高铁站大得要命,放眼望去,光安检口就有三十来个,二楼的小餐馆更是数不胜数,环安检厅一整圈,夸张得跟初中元旦晚会墙上挂的五彩拉花似的。

国庆节将至,大家都赶着放假回家,摩肩接踵,汤雨繁庆幸今天没穿新鞋出门,否则这一趟下来白鞋都能叫踩成灰的。

人站在安检队里头,挤得像漂在拉面汤里的香菜梗子,坐上车,她才觉得这口气喘顺了。

想起来给葛霄去条消息,半天没发出去,干脆转战短信,说自己坐上车了。

对面秒回:拿行李箱了吗?

——拿了,光是几件衣服我包里就塞不下。

——有没有装点吃的在兜里?

——我现在一点都不饿哦。

——那晚上一起吃饭吧。

——TD

——NO

——有什么就一口气说完,短信费很贵!

此话一出,对面安静了足有半分钟,紧接着一个巨大的气泡框冒出来。

——晚上一起吃饭吧;砂锅面和炒鸡你更想吃哪个;我带了酷儿给你;后天生日想怎么过?我看天气预报说当天有雨,要不然订外卖在家里吃;车里闷的话就睡一会儿;我其实比较想吃炒鸡。

——你话好密。

——是你让我一口气说完的。

——那炒鸡我要点特辣:-)

对面不吭声了。

本来没打算睡,无奈站太长,太阳沿着左侧窗照进来,晒得人身上暖烘烘,眼不自觉便阖上了。

再次醒来,将近六点,汤雨繁睡得迷迷糊糊,身边的位置早已换了不知几波人,车厢里飘起盒饭香。

听到播报列车即将到达须阳北站,她彻底清醒过来。

这一路并不算难捱,反倒叫人没什么实感。哪怕脚已经踩在须阳那座小破高铁站的地板砖上,汤雨繁的脑壳还是有点儿晕乎,拖着箱子往外走,口袋里的手机嗡地一震。

——箱子沉不沉?

她边走边敲字。

——还好,我下车啦!

——嗯,我看到你了。

字眼相当简洁,却仿佛拿小锤在她脑壳上咔嘣一敲,把原本那点瞌睡全给敲清醒了。汤雨繁抬起头,下意识朝前方看去,却被汹涌人潮隔开视线,她有点着急。

——你在哪儿?

——朝前走。

天晓得这个大厅怎么塞得下这么多人的,汤雨繁只能跟着人群一齐朝前走,朝前走。方才还看不见也摸不着的想念,在得知他可能就在不远处后才彻底开闸,压着她的心跳往下坠。

越往外走,人群越疏散开来,慢慢地,一道湖蓝色的身影逐渐清晰。

他连校服都没来得及换。

这一发现惹得汤雨繁莫名鼻酸,腿却先一步动作,拖着箱子时速狂奔,以一个极其不优雅的姿势扑了上去。

“葛霄!”

葛霄被她抱了个猝不及防,没稳住脚,几乎揽着她转了半个圈,左手还护着她的行李箱。

四周传来善意的笑,但她没动弹,也没从人怀里脱出来,只是拿鼻尖蹭皱他校服,仔细嗅闻着葛霄身上熟悉的洗衣凝珠味儿。

视线被堵住,各路声音杂糅在一块,却愈发震耳——广播声、婴儿哭声、行李箱轱辘蹭地声、透过他胸膛传来的低笑声、两道交缠的心跳声。

好响。

一见到人,汤雨繁的老毛病又犯了,想说自己开心,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我腿痛……”

“怎么了?磕到哪儿了?”

“军训好累啊,总抽筋。”汤雨繁紧紧抱着他,嗓音都有点颤了,“不是说好了不用来接吗?”

葛霄拿手掌沿她后脑勺一个劲儿顺啊顺啊,顺到脊背,安抚地拍。他脑袋也轻轻耷下来,慢吞吞地说:“我想你。”

这行李箱说是不沉,最终还是落给葛霄掂,他挎的书包换到汤雨繁肩膀,好在里头物件并不多。

汤雨繁要打车回,被葛霄拒绝,公交路程长,他想坐公交,还从口袋里神神秘秘掏出枚橘子,说是能防晕车。

这个点大家都急着回家,打车居多,公交站十分空旷,加上是起始站,上车还能占到最后一排的靠窗位置。

一落座,葛霄问她要不要玩切水果?汤雨繁摇头。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瞎聊,小汤讲学校那堆事儿,葛霄就捉住她手指玩,掌心裹住她整只手,松劲儿攥一攥,点到为止又放开,沿着指甲上的月亮线条静静摩挲。

“你是不是又瘦了?”他问。

“不能吧,”她怔了下,“我早饭也没断啊。”

“军训累到了吧,”葛霄说,“我看着是瘦了不少,胳膊都细了。”

“那晒黑了吗?”

“哪有,”他笑起来,拿指节蹭蹭她脸颊,“一直都这么好看。”

汤雨繁哼哼两声。

葛霄倒实打实地疲惫不少,头发挺久没理,都快长到眉峰了,续成软软的卷儿,毫无章法地搭在额前。

汤雨繁摘他眼镜,想瞧瞧鼻梁那处淤青是否好完全,才发现这镜框不是原来那副,汤雨繁往脸上戴,好一阵天旋地转:“你度数又升了吗?”

“左眼升了不少,升一送一,附赠散光。晕就别玩了,家里还有副没配镜片的框,改天我拿给你。”

汤雨繁把眼镜卡在葛霄额头,戴太阳镜似的,将他头发捋上去又放下来,自顾自观察怎样更好。

他戴眼镜确实帅得没什么人话可说,那点温吞全给收回去了,眉压眼的板正劲儿被镜片框住,相当唬人。奈何一笑就立马破功,狭长的眼弯着,叫她想起黄澄澄的芒果肉,甜得黏糊牙。

汤雨繁被他瞅得乱了拍,就拿掌心去盖他的眼,再一点一点掀开,仔细观察葛霄鼻梁上的淤伤,现如今只剩下点青紫,看样子已经好得差不多。

迎着她的手,葛霄温顺地垂下头,任她将眼镜重新架回自己鼻梁。

由夏入秋的节点,不过半个钟,天便黑下去。

过节前后,街上堵车已是司空见惯,这回愣是堵到将近八点多才到家,葛霄饿得人都蔫儿了,汤雨繁索性先不回家,行李放去他那儿,两人出门觅食。

好在炒鸡店还开着,站在点餐台前,汤雨繁拽他袖子,对方不理就一个劲儿拽,葛霄无奈地觑她,无声说:你确定?

她严肃点头:确定。

太久没见面果然是有赦免权的,葛霄还真纵她点了一份特辣上来。

小铁盘端上桌,热气扑鼻,这家炒鸡的分量相当足,不愁吃不饱,况且他俩吃饭向来分配合理:一个吃肉一个吃菜。

不管是吃大盘鸡还是麻辣烫,汤雨繁都喜欢挑里头的菜吃,青菜木耳豆腐皮,什么吸汁儿吃什么。

哪知上次吃中辣明明还能承受,这特辣居然如此变态,第一口她就被呛个正着,差点没背过气去。

最后还是葛霄拿了碗温水涮辣椒,涮一点她吃一点。

他并不怕辣,奈何汤雨繁吃得太搞笑,整个人在“这玩意儿辣得要命”和“啊我还想再吃一口”中来回旋转。

搞得向来光速进食的葛霄此时夹菜速度也慢下来,看她慢慢缓过劲儿,坏心眼地把可乐递到她手边,汤雨繁可能给辣懵了,还真接过去喝了一口。

就这一口,仿佛有只抱着榴莲的刺猬在她嘴里尖叫,一时间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泪花都憋出来了,她使劲拧他胳膊肉,葛霄笑得手拿不住筷子,由着她照自己后背五连锤。

汤雨繁一口可乐都快含热了才肯咽,刺猬就往喉咙眼跳,瞪他。

葛霄当即坐直:“我错了。”

她接过温水,遂哆哆嗦嗦开口:“要不是校服没得换……我一定全吐你身上。”

本来说吃完饭散步去呢,现在这么一折腾,汤雨繁甩手走在前头,徒留一个气急败坏的背影。

葛霄慢吞吞跟在汤雨繁后头,目光扫过她甩来甩去的左手——这当口上手牵,九成九要挨拳头。

唉,要不怎么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你干嘛?”汤雨繁面无表情。

“走反了,易易,”葛霄默默收回手,“咱们从谊礼路绕过去吧。”

他放软语调:“就当消食,好不好?”

葛霄惯会拿人七寸,笃定她不会拒绝才出此下策。

谊礼路修了有一年多点儿,现如今终于将那蓝围挡拆掉,原本的矮围墙全推翻,取而代之是朱红的新墙,人行道似乎拓宽不少,铺了齐整的砖,逢百步一棵杨树,树下停着几辆共享蓝单车,抬眼望到尽头,这街道整修得相当干净。

食儿快消完了,汤雨繁气都没消,也不想把时间全浪费在闹别扭上,于是绷着脸去牵他。

见状,葛霄才敢蹭上去,指腹在她虎口处摩挲两下,接着讲啊,天一凉快,晚上就有大爷蹲楼下路灯旁边下象棋,风雨无阻,每天下到大半夜,讲三单元那棵石榴树结果子,酸得人掉牙齿,讲汤勺又咬烂两根充电线。

九月的夜风十分宜人,葛霄问她:这风是不是很像刚温好的白开水?

汤雨繁不解:为什么是刚温好的?凉白开不行吗。

他说不同温度的白开水口感不同啊。凉水喇嗓,热水烫嘴,温水则是钝钝的,圆圆的,很柔软。现在的风就是这样的。

顺路碰上个卖蜂蜜蛋糕的小摊位,汤雨繁喜欢吃,就买了一些让他带回去,放着明天吃。

私以为可乐配特辣炒鸡的事就这么翻篇儿了,殊不知汤雨繁这个脾气是不发则已,一发惊人,且此人的报复心极强。

次日下午,葛霄想找茶包泡,这才发现茶几上那兜蜂蜜蛋糕惨遭贼人毒手,顶上一层蜂蜜脆皮全被剥走吃了,只留下一堆光秃秃的蛋糕胚,跟摘了假发套似的,奄奄一息地躺在袋子里。

葛霄对着那袋秃头糕点都快笑成神经病了。

晚上“贼人”来喂猫,他正窝在沙发里看电视,腿弯上放兜蜂蜜小蛋糕,嘴里还叼了一个。

见她来,葛霄想打低电视音量,奈何手上都是油,就拿无名指猛戳遥控器,另一只手兜在嘴下面接碎末儿,含糊道:“吃饭了吗?”

“上午炒了个芹菜,刚热着吃了点儿。”她蹲在汤勺的饭缸前,探头朝那边瞅,“你一下午干了半兜啊?”

“我怕它再放两天放干了,”葛霄举起一块给她看,“唉,不知道谁给我蛋糕扒成这德行了。”

汤雨繁抓了把猫粮往碗里放,八风不动:“该。”

“还净挑甜的吃,小孩儿口味。”

“你说什么?”小汤一眼刀劈过去。

他笑:“我说,下次我一定把蜂蜜壳子剥好了给您送去。”

喂完猫,葛霄问她生日想怎么过呢?汤雨繁说点个外卖吧,她不想出去吃,嫌热。

葛霄点点头,稍微顿了两秒,还是把剩下半句话吞回去。

想也知道,她妈大概率不会管她。

以前听她说过,她们家很多年不过生日,甭管大人小孩,这方面一视同仁。

要论往年,薛润会在国庆放假前给她生日礼物,生日当天她再吃个火龙果,其他就没什么了。

今年恐怕也是如此,汤雨繁头天到家,汤翎下班到家只是问她几点的车,怎么这么晚回来?又问了些学校的事,督促她抓紧考四六级,被汤雨繁几句话带过,两人再无交流。

在回屋之前,汤雨繁还是知会母亲一声,说她这两天要去找朋友玩。汤翎削苹果的手仍在动作,却难得没反驳。

喂完猫,汤雨繁直起身:“那我上午来找你?”

葛霄比了个OK,扔盒优乐美给她:“我一定早点儿起,商业街那边新开了家冰沙店,下午去尝尝吗?”

“好呀,”杯身在汤雨繁手里转了一圈,“香芋哎,那我留着明天喝。”

葛霄抱起沙发边的汤勺,捧着整只猫做奉上状:“喝吧,我买了好多——这肯定比老式糕点更甜,也不噎人。”

汤雨繁作势握拳,他就拿猫挡脸,汤勺夹在中央,叽里咕噜地挣扎。

等她走到门口,猫轻盈一跳,哒哒朝这边跑来,葛霄竖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我明天绝对不会起晚。”

俯身抱起汤勺,猫尾巴乖乖蜷进她臂弯,女孩乜他一眼,半拗半笑:“谁信你。”

国庆节快乐呀(~ ̄▽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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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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