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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67章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还是照常发消息,晚上打电话。汤雨繁牙疼,话很少,葛霄在电话那端写试卷,也不讲话,就这样沉默地通一个小时电话。张子希总以为她是戴着耳机看电影。

她仍旧会发照片给他:今天吃了什么饭、早起看到鱼鳞形状的云、楼下洗衣房水管爆成喷泉。

葛霄一张一张保存,恨不得连她的一日三餐都存下来,相册里占满微信相机9:16的照片。

他们的关系真有实质性的变化吗?也说不上来,但葛霄确信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这般确定在日渐简洁的对话里显露无遗,她是真的、真的决心要退回普通朋友了。

葛霄不再巴巴儿数她每天发来多少条消息,不再用这些简陋的先决条件去判断她今天忙或不忙、心情好或不好。

从等待变作祈盼、祈求、祈祷,他自身难保。只盼能通过屏幕触摸到她的生活,哪怕一点点——信息,照片,视频,哪样都好,别丢下我一个人,你说过的,汤雨繁,你说过我们要一起离开,走得远远的,走到他们看不着也记不住的地方去,我们再也不回来。

中午放学,范营照常等他同去吃饭。

一路无话,刚出教学楼,范营手机响开,葛霄才拉开距离,一前一后走。

还没等蔡青泱说两句又起争执,风迎面刮,吹散了范营的声音,只能听见他刻意压低的话尾:“你现在别和我吵,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看这样子一时半会挂不了,估计今天吃不成食堂了。葛霄想着,往车棚走去。

找到自己车,他回头看了一眼——范营完全顾不上东西南北,跟着他背影走,这会儿正远远地靠在车棚柱子旁边通电话。

葛霄叹了口气,摸出钥匙俯身开车锁,银链从衣领里掉出来,打在挡泥板上,一声脆响。他手上动作顿了两秒,将它塞回领口。

这通电话足有十分钟才结束,范营把手机揣回兜里,话说太多要缺氧。他揉着太阳穴,在一众大棉袄里找人。

只见葛霄车停在车棚旁边,单脚支地,手肘撑在车把上,专注地用湿巾擦他那条项链。

“湿巾给我一张。”

葛霄拉开挎包拉链,示意他自己拿。

“吃什么?”

“都行,你定。”

“你车电还够吗?”范营抽了一张湿巾擦手,“上后街吃牛肉粉吧。”

“行。”葛霄戴好项链。

刚吵完架,范营现在看谁都一肚子气:“你能不能别成天那么宝贝你那条链子。”

“你管我。”

范营伸腿作势要往他车后座坐,葛霄说哎你别,你先把我后座那个坐垫摘下来。

一听这话,范营一头雾水,还是按照他的要求将后座的坐垫解下来,葛霄叠好塞在车筐。

车驶过转角,范营忍不住发问:“那个坐垫是干嘛的?”

“垫屁股啊,”葛霄说,“黑车座到夏天特别吸热,冬天衣服厚好一些,还是怕着凉。”

范营咬牙切齿:“那我屁股就不怕凉了?”

“你怕凉就悬空。”

“不行,坐垫给我,我要垫着坐。”

两人好没在一辆电驴上打起来,葛霄严防死守:“这垫子是汤雨繁的,你冷就拿校服窝巴窝巴。”

范营听到是她的便没再坚持,还非要刺儿他两句:“我校服垫你车座上还嫌脏呢。”

“我车脏?”葛霄笑了下,“你那件校服具备除当衣服穿以外的所有用途,老贾哪天找不到黑板擦一低头看见你校服都得拿来当抹布使。”

“我说你这两天怎么这么狂躁啊霄子。”

“因为我每天都擦车座,别诽谤。”

“你又不带人,擦什么擦。”

“你管我。”

“神经。”范营轻嘁,“我真觉得你是那种汤雨繁以后买车了你第一件事是先往副驾驶贴‘爱夫专座’贴纸的男的。”

“谢谢。”

“……我有在夸你吗?”

正值饭点,牛肉粉店人满为患,范营好不容易占到位置,朝正在排队的葛霄比划OK手势,却只得到对方一瞥。

脾气真是越来越怪了。范营腹诽。

店里学生居多,看校服裤子大多都是二高学子,他们旁边坐了一对情侣,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像两只凑近取暖的企鹅。

手机支在辣油罐前,男生专注地挑出牛肉粉里的葱花,女生扎开一排AD钙,不时因为手机里播放的综艺而乐出声,用膝盖碰对方,两人叽叽咕咕笑成一团。

葛霄一手一碗粉,跨过几个小圆凳,朝他的方向走来。范营这才挪开眼,拆开两双筷子,耳畔的嬉笑声不绝,眼瞧着靠里又有位置腾出来,他看向葛霄。

两个怨夫相视一眼,决定端起碗去里面坐。

里面的位置紧挨着煮茶叶蛋的小锅,要宽敞一些,他俩并排坐也不至于胳膊打架。

范营拿余光觑葛霄,看着他仔细擦拭桌面,手机对着牛肉粉拍了三张,边搅粉边抉择留下哪张好。

据范营常年异地恋的经验来看,这是要发给人看的。

葛霄察觉他的视线,瞥他一眼,以为他是想要现成照片发给蔡青泱,便问:“我发你?”

“我用不上,”范营耸了耸眉毛,“刚吵完架,冷着呢。”

同是天涯沦落人,葛霄索性给他递台阶:“怎么又吵开了。”

“还能因为什么,我早上没回她消息呗。”

葛霄筷子挑起一撮粉,顿在空中整整五秒,等着他的下文。范营喉咙里低低地咳了一声,欲盖弥彰地补充:“就是累,不想回。”

他没接茬,把这筷子米粉塞进嘴里。

范营似乎对葛霄的中立感到不满,试图从共情入手来说服他:“你就没有那种特别心累,然后什么都不想干,所有消息都不想回,只想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大睡一觉的时候吗?”

“也有过。”

“那你肯定能理解我。”

“我理解不了。”

“扯淡。”

“你只是不想回她而已。”

范营往嘴里送一块牛肉。

“有什么好回的呢,”他说,“每天早起说我起来了,睡前说我要睡了,早中晚餐各发一张图,她回复的照片我恨不得八倍放大,从里头抠出一个点来延续话题。她说她今天吃鸡腿饭,我就得回复说你点的这家配菜里还有酸白菜啊,我好久没吃过了。”

米粉静放不过五分钟,醇白的汤水只剩小半碗,葛霄用筷子轻轻搅拌,吸饱汤汁的米粉一挑上来就挂壁。

“很多时候我其实都没那么想聊下去,因为这样的对话很无聊,她碗里的酸白菜再好吃我也吃不到,还要附和那些流水线式回复。可我也搞不懂我为什么会积攒这么多不满——明明以前在学校都是想方设法能多和她说几句话,白天腻在一块还不够,晚上回家也要躲在被窝里偷偷聊手机到半夜。”

正说着,身后传来细微对话,是方才那对小情侣来结账,女生打开冰柜拿饮料,随口和男生说道:“哥,我想吃小粽子。”

男生提醒:“你拿两个,留着下午上课饿了吃。”

范营没再说话。

他吃饭很慢,总说太烫没法入口,一碗粉能慢吞吞吃上四十分钟。葛霄先吃完,结过帐独自上外面透气。

坐在里面没觉得有多冷,一出店门张嘴直冒白气,他拉上拉链,鼻尖也拢入领口,垂着眼睛看手机。

汤雨繁回复一张食物照片,清淡的米粥,上面飘了几片红枣,她的炎症还没下去,不想吃饭就喝点粥吃块面包,好歹糊弄一顿。

她吃了两天消炎药也不见效,免疫系统彻底告急,火气一上来估计半个月都难好。

葛霄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红枣片,抿着嘴唇思忖两秒,打字。

「元旦先别回来了,我去找你」

他删掉后半句。

「我有三天假,去找你吧?陪你拔牙。」

会不会给人太大压力了,他又改。

「元旦我去找你吧?」

「下周要不先别回须阳了,跨年那两天要降温,会感冒。」

删删打打,怎么说都不对,怎么问都刻意。最后只发出一句:元旦先不见了吧。

范营在后面喊他,手机同时震响,葛霄只匆匆瞄一眼就揣回兜里,她的回复一向又快又简洁,短得不必再看第二眼。

一月中旬就放寒假,临近十二月底,学院事务繁缛,考试蜂拥而至,重点一门比一门多,张子希没敢再往外跑,没课就老老实实跟汤雨繁泡图书馆,谁知去了也是早起玩手机,一周七天的咖啡款式倒不重样。

汤雨繁同样没挪出大块时间拿来复习,她每天任务很杂,背教资、做拓展题、结课作业,有空还要准备家教的教案。

复习时间最多占用四分之一,这才让张子希有“临时抱佛脚绝对能擦边过线”的错觉。

其实她一直都这样,安静地吃掉一大堆待处理事项,邓满和张子希对此见怪不怪。

当然,此人也没有完全取缔娱乐活动,空闲之余还能抽出吃饭时间看电视剧,基本看些邓满推荐的剧,但不怎么看动漫,难为张子希数次安利。

张子希凑近,头发垂在她肩膀:“在看什么?”

汤雨繁点了点屏幕,张子希照着念:“《爱在黎明破晓前》,电视剧吗?讲的什么?”

“电影,”她说,“讲两个人一夜有情。”

“你这描述也太简洁了吧,”邓满接话,“也不止睡觉,前面有将近一个小时的超长对白呢。”

“所以我加了‘有’字。”

“我真不应该推荐你看这种话痨电影的。”

“你推荐给她的?”张子希说。

“嗯,”邓满解开皮筋,“她前两天跑来问我有什么爱情电影推荐。”

寝室不让用大功率电器,每次用小夹板都心惊胆战,昨晚睡前索性用皮筋绑好麻花辫,今天拆开头发就变玉米卷,张子希被她的卷毛吸引注意:“你这是绑了几股辫子啊。”

汤雨繁手机继续放电影,正到两人站在临行的火车前,气喘对上心跳的节拍,却只能用相嵌的掌纹说尽千言万语。

这个画面还挺漂亮的,她正想截张图,一条信息突兀蹦到顶部。

娄昱家长秦女士:孩子学校周末有元旦假期,我们周二周三能加课吗?

秦喜对她这个家教老师的工作能力颇具怀疑,付钱倒是很爽快。没等汤雨繁回,又发来一条,说因为是节假日,这次课时费用会多给一部分。

翻一番也没辙,她得回须阳过节呢。

汤雨繁拒绝的话打到一半,仿佛才想起来葛霄刚发的消息,他们元旦不见面。她手顿住。

看来她牙疼已经疼到大脑反应迟缓,似乎才意识到期待已久的元旦假期已然泡汤,而攒上好几个月兼职工资买的圣诞礼物这下彻底送不出去。

她下意识去想,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呢?肯定很久。

不知为何,汤雨繁下意识地避开究其根本的原因字眼:这次为什么不见面了呢?

得不到答案的问题不必成为问题。

要论脑回路,汤雨繁要比葛霄简单许多,在她自己看来,如今见面和小学约葛霄下楼玩相差无几,合理范围内调整时间就不算放鸽子,这次不成那就下次,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七个法定节假日,总不可能连一次见面的时间都凑不出。

可为什么失落来得后知后觉。

汤雨繁想要紧紧地抓住这阵酸涩的失望——这应该就是她看了五六部爱情电影都没绕过弯来的、朋友和恋人之间最本质的差别吧。

会为对方注入特殊的期待、耍赖和不成熟,仅此一份,无可替代,过期不候。

所以葛霄当初才会问:你对我有过期待吗?

原来是这样的期待吗。

十二月底,须阳气象台发布暴雪预警,市里的高中接二连三提前放假,二高还没动静。

学生们一个比一个着急,这两天上课底下蠢蠢欲动,有学生追着贾雄问,贾雄只说听学校通知,两句话给打发了。

盼星星盼月亮盼到三十号,终于等到广播通知下午提前离校,整栋楼彻底沸腾,班里乱了套了,前排都在交头接耳,后排更有甚者踩着凳子甩校服,呜哦呜哦叫唤。语文老师管也管不住了,直到贾雄从后门进来才镇住这群猴崽子。

语文老师在黑板上布置假期作业,写完又点名刚才甩校服那位仁兄,说要给他单独布置一项作业——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这句抄一百遍,放假回来我一定找你要。

此话一出,惹起哄堂大笑。

葛霄没顾上凑热闹,手机放在桌洞,专注地刷新、刷新。下课铃响都没注意,被范营一文具袋砸中后背,葛霄这会儿懒得理他,回一中指。

范营过来拾文具袋,随口问:“忙什么呢,后半节课都垂着个头。”

“买票啊。”葛霄说。

范营没料到他还有这出,张张嘴,半晌才切了一声。

这酸味儿冲得呛鼻子,葛霄有些好笑:“你不去找蔡青泱?好不容易多一天假。”

“不去,”范营撇嘴,“我去了人也不一定想见我。”

“还冷战呢。”

他答非所问:“你车票买到几点?”

“明天。”

“干嘛买明天的,干脆今天下了学直接去火车站不更好。”

“我晚上得把猫送我妈那儿,”葛霄说,“天冷,它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嚯,”范营拉长腔,“你准备待好久啊。”

葛霄不置可否,垂下眼继续看手机。

待多久,谁知道呢,范营说的话特别欠也特别对——去了人也不一定想见我。

坦白讲,葛霄都不指望让她见到自己,只是想过去看看她,哪怕远远地看一眼也好。

当然,人擅长得寸进尺,可能见到汤雨繁以后他就不是看一眼为止,但当下最坦诚的想法是去见她,一定要去见她。

他是全世界最最口是心非的白痴,那天发出那条消息之后他就后悔了,恨自己为什么嘴这么笨,为什么这么文不对题口不应心,为什么会说先不见面这样的话。

明明我比谁都想第一时间见到你。

葛霄越想越憋闷,甚至幼稚地匀出一点点责备分给汤雨繁。

怎么不挽留我,怎么不对我发脾气,怎么不生气地命令我一定要去找你。

你明知道我一定会照做,无论如何都会来。

两个室友元旦节各有安排,邓满早早买票回家,张子希则和朋友去外地跨年,只剩她一个人,把四人寝住成单人寝。

张子希走前问她,一个人不会害怕吧?汤雨繁无奈地摆摆手。

恰逢下雪,感冒刚痊愈,汤雨繁不想出门挨冻,干脆在宿舍自习。只要邓满不在,她们宿舍基本不开空调,何况她还上火,暖气片足矣。

如葛霄所说,这炎症根本消不下去,连带起了三个口腔溃疡,每天喝水都能喝饱,到后面基本麻木,疼习惯就没那么难熬。

上午她正裹着毯子缩在凳子上看书,葛霄发来信息:起床了吗?

她拍了一张书页发过去:在看书。

鹌鹑:今天没去图书馆?

11:太冷了,我实在不想动。

鹌鹑:[憨笑]

鹌鹑:那你下午什么安排。

11:下午要去家教呀。

鹌鹑:不是周末吗?

11:学生家长今天加了课。

下午出门上家教课,汤雨繁特地拐到文具店挑了一个笔记本,款式简约,是正好可以装进口袋的大小。又拿两支中性笔。

小孩子收到礼物都会开心的吧。她这么想,希望可以冲淡一点节前还要补习的悲痛。

出于习惯,汤雨繁每次都会提前十分钟到,碍于上课地点是在人家家里,不方便太早上去,她便在楼下转悠一会儿,抿两口温水,等到点再上楼。

今天同样如此,汤雨繁正坐在楼下翻习题册,却听到不知几楼传来男人的暴喝。

老楼隔音差劲,在楼下都能隐约听清男人的话,说我花钱供你上课,供着你这座财神爷。

汤雨繁心里倏地一沉,抬头望向声音来源——二楼东户,娄昱家里。

她合上书本,走进楼洞。

娄昱家门虚掩,连钥匙都没拔,挂在外面的锁上。

门内男人的声音愈发用力,字字泣血:“家里所有的钱都花在你身上了,上学!治病!我和你妈每年都带你去北京看医生,又在济坪买房,只为了让你在这里念所好学校。和你妈结婚前我连县城都没出过——你还要我怎么做?还要我怎么做?!我怎么做你才能好起来!我怎么做你才能像个普通孩子一样!说话……你说话啊!”

话音刚落,屋内响起娄昱刺耳的哀嚎,沙哑而狰狞。娄正国不再咆哮,而是一下一下地砸着什么。

汤雨繁心下一惊,推门而入。

娄正国佝偻地缩在沙发,一下一下重重锤着自己的头,涕泗横流。而娄昱张着嘴,却面无表情,站在客厅中央,沉默地看着父亲捶打他自己。

风吹得门砰一声响,娄正国缓慢地转过头,看到汤雨繁,他才意识到已经到了家教时间,男人慌乱地抹掉脸上的泪水,站起身:“小汤老师。”

一见家里有外人,他立刻恢复成初次见面时那副随和模样,甚至连脸上的泪渍都没擦干,笑着招呼她新年好,说辛苦老师今天来一趟了——仿佛方才崩溃至极的人不是他。

得到汤雨繁的礼貌回应,娄正国松了口气,唤娄昱:“去吧,跟老师上课去,认真点儿。”

娄昱十指相缠,这才说了她进门以来的第一句话:“我不上课。”

娄正国脸上还挂着僵硬的微笑,声音低下来:“小昱,别在老师面前现眼,快点去。”

“我不上课。”

“下了课爸带你去吃过桥米线,听话。”

“我不上课。”

娄正国扬起手。

汤雨繁几乎对这个画面产生应激反应,嗓子眼如同被捏紧灌不进气。娄昱却只是站在原地,瘦瘦小小的背影不知和谁重合,被汤雨繁拉着胳膊一把抓过去。

娄正国的巴掌没往下落,仿若惊醒,看向她。

汤雨繁意识到自己手在抖,右手紧紧把住左手手腕,控制住剧烈的颤抖,对上男人的眼睛。

那双布满红血丝的、苍老的眼睛让她说不出凶狠防备的重话,只说:“不要打他。”

这四个字出口,汤雨繁才被赦免般得以呼吸。娄昱抬眼,同样看向她。

“不要打他,”她说,“我是来上课的,不要打我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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