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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萧若棠心绪不宁,这一觉睡得极浅,几乎在听到细微声音传入耳中,就再难入睡。一睁眼,曙光已经透进她的碧青纱帐,她干脆从床上坐起,出声唤人。

昨晚是凝香守夜,闻声轻手轻脚进来,撩开纱帐见她气色不佳,“时辰还早,娘娘再小睡一会罢,出行路上可就没时间好好休息了。”

“有什么可睡的,”萧若棠拖着双软底的鞵坐到妆台净面洗手,开始给自己梳妆,“马上就要离开京城了。”

她期待这一天,很久了。

出宫的仪仗很大,除了陛下,三宫六院里有头有脸的正经妃嫔们也都来了,她在人堆里看到了自己的堂妹,远远点了个头,不知道是怀念以前的自己还是惋惜日后的她。

不过现如今的陛下,总比她当时入宫的先帝要好些。

这京城的深宫长道像环扣一般,一道接一道,墙高的巍峨,人行走其中会觉得异常渺小。经过每一个宫门打开的路口,才会有短暂的直射下来的日光,照的人心里发慌。

长长的队伍一直送她到了宫门口,萧若棠抿了抿唇,手捏衣角,在路边略微站了站,最终还是安静的上了马车。

这京城的布局正是东贵西贱,越往东能看到精致的亭台楼阁,华丽的府邸住宅,处处都是富足的模样,越往西房子则越来越矮,路也开始变得破旧了些。

不知走了多久,萧若棠原本还拿了本游记在看,就听到翠微的声音自外面响起,“娘娘,我们马上就要出京了。”

萧若棠于是莫名的开始紧张,小腹处也传来隐隐不适感。通过城门时,马车车厢内也跟着一暗,她的呼吸陡然一沉。

她自幼在京城里长大,还没有看过城外的世界,未来会怎么样谁都说不清。

她,能够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吗?

好在这情绪也没有压抑她太久,通过城门后,车厢内的光线终于明亮起来,也渐渐驱散了她心中的阴霾,像是给她带来了希望一样。

出了城,她终于可以把马车的帘子掀起来,偷偷往外看一眼,这会已经走在官道上了,两侧再也没有房屋遮掩,人群喧闹。

马车底下官道休整的还算平整,她透过窗子看见了一望无际的蓝天,地上发黄的枯草,还有远处的田地。

这个时节,树木都是荒芜的。

这就是京城外面的世界,是她从没看到过的世界。

新鲜的看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恋恋不舍的放下了车窗的帘子。

队伍人数太多,行进的速度算不得快。

等到马车停下,听到带队的护卫说可以下车休整一下了,萧若棠这才扶着凝香下了马车。

队伍停在一条小溪旁边,上游已经用布帐隔开,让她们这些女眷休息,下游处也是护卫们休整的地方,两块位置泾渭分明。

解决完午膳大部队又休息了一会取了水才又整装出发了,晚间会宿在官道边上的官家驿站,这么走走停停,一天能走个二十五公里都算是快的了。

难怪之前说要走上二十多天呢。

出行前三天,第一次出京城的萧若棠对外面的世界还有几分新奇,但这样赶路的时间久了,连着几天官道周围的景色也都是一成不变的。

手上拿的两本新游记都已经看完了,她只能让人提前快马先去下一个驿站,帮她寻几本时兴的话本来。

把游记放回藏书的箱子里,萧若棠心里一动,面上也带出了几分倦意,“现在走了多远了?”

“娘娘,带队的殿前司都虞侯曹大人说了,我们今日赶完路,就该是行至半程了。”

凝香见她神情恹恹,于是从食盒里取了几盘糕果点心放在小桌子上,又取了冰镇过的酸梅汤放在他身前,“离到驿站的时间还久着呢,娘娘不如先尝些吃食,好解解闷。”

虽然是官道,但离京城越远,这底下的路就越不怎么平坦,哪怕身在马车里,也颠簸的胃里不大舒服,萧若棠看了眼桌上的糕点摆了摆手,只端了酸梅汤,喝了几口,入口冰凉酸甜,一下子便将她的烦闷去了大半。

凝香见她脸色变好了些,笑了笑,难得看她有胃口,所以又哄她多喝几口。

“有空还是该给陛下去一封信,这官道该休整了,这几日颠簸的厉害。”

凝香应了声是,“等到了驿站,奴婢就把笔墨纸砚给铺上。”

她取了空碗放回去,突然又想起来,“对了娘娘,方才冯公公来过了,说现在路况不好,骑马比坐马车要舒服些,问娘娘你要不要试着骑马呢。”

“那你方才怎么没和我说?”萧若棠闻言,眼睛顿时一亮。

“奴婢这不是看娘娘方才在午睡,醒了又在看书,一时给忙忘了嘛。”

这话说的,是也不是。

她还是觉得娘娘原谅冯朗清的太容易了,有意想要晾晾他。

“那你同他说一声,我换身轻便点的衣服就来。”

“知道了。”

等出了马车,哪怕戴着帷帽,她也只觉得身体里的那一股郁气消散了不少,即便周围的景色还是一副冬日萧条的模样,却都比死气沉沉的京城更加让她觉得舒服。

知道萧若棠应该是第一次骑马,冯朗清特意让人准备了一只温顺的棕色母马。

不用骑的太快,队伍行进的速度,正适合初学骑马的人慢慢适应。

萧若棠一开始还有点摸不到窍门,但随着路途一点点的前进,她突然觉察到了骑马赶路的快乐。

马车再宽敞再舒服,那也像是被关在了一个小小的笼子里。

只能透过车窗看着外间的天地,哪像如今伸手就是风,抬头就是天。

原本在马车里已经看倦了的景色,此时看来竟也变得格外不同。

她新奇的一直骑马到了队伍中途休息的时候,在马上的时候不觉得,但等到下了马,才后知后觉自己两条腿被那马背磨的厉害。

凝香帮着看了一下,还好,只是有些红肿,怕是再过一会就要起水泡了。

只是这样一来,怕是在腿好之前都骑不得马了。

到底还是腿比较重要,萧若棠再遗憾,也只能安分钻回了马车。

眼见着冯朗清也跟着上了马车,凝香拉了拉原本也想跟上车的翠微,“你和我坐后面的马车吧,娘娘有冯公公伺候就够了。”

出行的马车难免颠簸,萧若棠这一会估摸着也只能趴着。冯朗清对她的一切用度没一处不上心,怕她不舒服,马车里还专门有铺上了厚厚的皮子。

这底下也像是她宫里的那张罗汉床似的,除了皮子以外还多垫着好几层的软垫,即使她想睡觉都不会被前行的马车打扰。

她也确实睡着了,只不过她原本趴着,还半抱着靠枕,但睡梦中一个翻身,却不自觉舍弃了靠枕转而枕在了冯朗清的大腿上。

一直跪坐着的冯朗清见她睡着了,刚想靠着马车的车璧松松腿,此刻就被迫维持姿势,生怕打扰她的清梦,他知道她这几日赶路都没怎么休息好。

冯朗清想到这里露出了个无奈又宠溺的微笑,伸手把她头上的簪子抽出来,让她的乌发散落满膝。他想摸摸她的脸,手往她脸上伸了几分,快要碰到的时候又停了下来,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趁她睡着的时候触碰她。

但马车恰巧在这时候拐了个弯儿,萧若棠顺着那力道不由自主的要往他膝下滚,这下冯朗清不得不弯下腰一把把她捞进怀里了。

一边小心护佑着她不被唤醒,‘唉,’冯朗清一边在心里叹了口气,放松身体,好让她躺的更舒服些。

他知道这么厚的皮子怎么滚也不会撞到的,可还是下意识不想让她离开自己的身边。于是他很快又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可以僭越的理由,是娘娘先靠过来的。

他作为最忠心的仆从不应该拒绝娘娘的任何要求,即便是在梦中,这是娘娘之前跟他说的。

萧若棠躺在他的腰腹上,他半躺着,长腿一屈一伸,尽力对抗着马车的晃动,让她睡得香甜。

这段路折磨又甜蜜,却总有尽头。

快到今日晚间休息的驿站了,凝香在外面敲了敲车门,“”娘娘该下车了,”车门推开,却是冯朗清先探出了头。

“嘘——”

凝香投来询问的目光,却见冯朗清小心的抱着睡熟的萧若棠下了马车,天色已晚,一行人打着灯笼向驿馆缓步走去。

萧若棠中途已经醒了过来,但还是把头埋在了长长的大氅中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发现,冯浪清本来稳当的步伐顿了一顿,又悄悄勾了勾嘴角,这才继续前行。

凝香目睹了这个场面,但却不露声色的将灯笼向前伸了伸,刚好能够照亮冯浪清前路的同时,又不会被其他人看见娘娘的小动作。

这样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凝香自觉没有这个资格对娘娘的事情说三道四。但她知道只要娘娘高兴,那就什么都好。

等到了驿站提前准备好的房间,冯朗清这才略带不舍的把人给放到了软榻上。

“什么时辰了?”

“再略坐一会,就该用晚膳了。”

“我竟睡了这么久。”

他走上前搀她坐起来,喂她喝水,还另外拿了热帕过来,温柔的给她擦脸净手。

临窗摆放着的软榻上,放置着的红木几上还点着一盏白釉莲花烛台,萧若棠歪在坐榻上,松怠的靠着软枕,拨弄了一下灯捻子,“今天不会又是那些野味吧?”

但也不是她嘴挑,东西都是好东西,但厨子的手艺就不好说了,这野味做的不好,总是会带有点腥味,白糟蹋了这么些好东西。她也不想在路上挑剔,想着还不如随便准备点豆腐青菜呢。

“昨日娘娘说过了,奴才今日就让他们都给换了。”

托盘上只放了一些糕点、细面和水果。

果然,这一顿饭萧若棠用的就比昨日多了些。

等到吃完了饭,她站在宽大檀木书案后,挽起衣袖,压平纸张,提笔蘸墨,准备在宣纸上落笔书写。

宫里日夜无味,她也照着各种孤本字帖来习了多种字体,其中当属簪花小楷练习的最为刻苦,字写的自然是漂亮。

写完这一封要送到宫里的平安信,等待上面墨迹变干的时候,她注意到冯朗清似乎是往这边书案低头看了眼。

她想起来,“上次问你,你说你认得字,不知都看过哪些书?”

“奴才只是学着认得些字,不是个睁眼瞎罢了,哪里又读过什么书呢?”

“三百千也不曾学吗?”

现下稚子学字启蒙用的就是这三本,分别是三字经,百家姓和千字文。萧若棠自己学识不精,读过的书虽然不少,但大多都是些正经读书人们瞧不上的杂书。

诗词歌赋,鉴赏倒是能鉴赏,但让她自己写几首出来,也不过是平平。

“三字经和百家姓,奴才进宫前学过的。但是那千字文,确实还没看过。”

她想起了之前听他说过他进宫前的事情,当时只怕自己的问话,会揭起他的伤疤。

但如今他自己再提起,萧若棠于是不再掩饰自己的好奇。

“你进宫前既能学武又能识字,应当家境不错才是,又怎么会被送进宫里?”

这句问话,像是触碰到了冯朗清的痛处,萧若棠明眼见他肩膀抖了抖,顿时后悔,忙不迭出声道:“你若是不想——”

“因为奴才是……天阉。”

说完这句话后的冯朗清面孔精致苍白,紧闭着双眼,脸也下意识侧到了一边,像是害怕看到她听完这句话后,脸上会出现的神情。

这是他最大,也最难以启齿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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