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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月白

我回李家,不是为了长住太极宫,之所以回皇宫,是为了离开它……

那一年,昭阳长公主依旧不好,便是从那一年春天开始,童太妃的身子慢慢大不如前,那一年,连我也病得不像样……

子欲养而亲不待。

生我的蛮娘,我从未见过,母亲尚在人世,总是要见一见的。

我和阿湘回到太极宫的第二日,是十五。

不错,满打满算,我只安生了半日。

那一天,趁着太极宫李家都在。

我跪拜,行大礼。

我和冯太后、童太妃说明,我要往潭州去,要去见一见我的生母——萧蛮娘。

祝公公提议,“何必娘子亲去,不如请潭州入京兆?”

“哪有母亲到长安来,来拜见亲女儿的?”我尚未开口,董公公替我言说。

董贵人一字不错,除了天子李家,各家各户,只有子拜母,没有母拜子。

更何况,蛮娘不愿再见长安,更不愿再见我。

我的私心为着我的多年执念,若是不去潭州,我恐抱憾终身。

童太妃生于湘地,长于湘地。

一听说潭州,太妃命我快去快回,不必忧心她,不必忧心长安,更不必忧心太极宫。

冯太后不言。

皇太后不许,兴庆宫没了声息。

“姊姊见了亲娘,不要母后,不要母妃,不要姐姐妹妹,再不回长安了,是吗?”

安阳长公主问话,我且听得见,太极宫闻声全都看来。

冯太后脸色不悦,陛下更是满面凝思。

永乐殿,兴庆宫皆不肯放我去潭州寻蛮娘。

“生不及养,她不见她亲娘一回,死也不甘心,母后不如就命她去见一回,令她从此断了念想,让她以后再不想着潭州,也好安心待在长安……”华阳长公主为我求告。

人世间,知我者,非华阳,安阳,两位李家公主莫属。

我有心不回长安,可冯太后,童太妃皆在长安,我如何能擅离长安?

我无恶不作,我大逆不道,可我不愿做不孝之人。

“儿今生唯此一愿,还望母后成全。”

我下拜恳求皇太后。

今生唯此一愿。

太后,准许。

可恨我劣迹斑斑,两宫忌惮我谎话连篇胆大妄为,一出京兆如龙遇水。

董公公斗不过,祝公公说不过,冯太后不得已,只能命唐宫正一路同行。

“用不着几日,她亲娘不要她,一准啊,骑了快马飞回长安,飞到我亲娘怀里哭……”

公主笑话我,字字无误,我笑着追她打闹,她躲进童太妃怀里,我亦如她。

我和阿湘,袁小离开长安的那一天,颜家主母来送我。

她让我不要去潭州,她让我不要见蛮娘,她说蛮娘不是好人,她说我一定会后悔。

蛮娘心不赤澄,主母更是纯黑。

“她不是好人,你更不是,蛮娘是好是坏,她都是我的亲阿娘。”

我言尽,主母却笑了。

不顾她的阴谋诡计,我匆匆暂别长安。

刚出长安,我一行人遇到檀霁月一行人。

檀霁月,太康大长公主家的大郎君,云阳县主的哥哥。

更是陛下的表兄,亲信,党羽。

檀郎君告诉我,他近日高升,圣人封他做了花鸟使。

听闻荆楚,奇花异草,珍稀鸟兽,无数。

圣人派他前往荆楚,正巧,与我们一行人同路。

荆楚多妙人,采择湘江美女充实后宫绵延子嗣,为圣人护送美人回长安,何必又说奇花异草,珍稀鸟兽?

主上还真是道貌凛然,装模作样。

路途遥远,道上苦闷。

我举步维艰,我举棋不定。

我断断续续,我摇摆不定。

我忐忑不安,我犹犹豫豫。

我要去潭州,我想回长安,我不怕后悔,我害怕有悔。

我本不是这性子,偏又成了这性子。

我吃喝不下。

蛮娘,一人一点只言片语,描摹不出她的全貌,她我在心里演说了千万遍。

我怕我不如蛮娘的意,我恐蛮娘不如我的意。

一时想着回长安,一时又要往临湘去。

病从心中起,我从长安一路病到潭州。

医官日日换新,汤药餐餐不断。

檀郎君,唐宫正,都劝我回长安,我一意孤行并不听从。

从前犹豫,没有决断,不知到底该不该去寻蛮娘,直至被宜阳公主赶出印月宫的那一刻起,我下定决心,要去潭州。

蛮娘若要赶我,我多心想,也不过如此。

从夏至冬,从长安到潭州,从潭州又回长安。

这一去,竟耗费了我大半年寿数。

一路上,花鸟使与洛阳侯互诉衷肠。

檀郎君与我并无交集,更无交情。

往昔数年,我甚少见到檀郎君。

郎君早年受了郭氏惊吓,惊吓过后,他不进学,不入仕,不为官,不娶妻,不生子,太康大长公主唯这一子,公主对郎君事事不过问,处处赔小心。

李家大丧,李家大婚,连宜阳公主都不得不到场的婚丧嫁娶,宫中人才能得见檀郎君。

一冬一春半夏,圣人在灵台观,檀郎君日夜陪侍,圣人到印月宫,檀郎君无一不在,我猜他,是想入仕了。

檀霁月追随圣人,我跟随冯太后,细算下来,洛阳侯和花鸟使是政敌。

我的衷肠就是蛮娘,我诉无可诉,我岂会与他互诉衷肠?

郎君会有衷肠?

我不愿脏了我残废的双耳。

檀郎君不管不顾,偏要与我说真心话。

他告诉我,他痴心印月宫的宜阳公主,他喜欢李印月。

檀霁月痴爱李印月?

宜阳公主闭门不出,檀家郎君隐居长安,此二人面都不多见,哪里来的痴心喜欢?

原来,花鸟使不是陪侍陛下,也不是入仕李朝,他是为他的一片痴心出入印月宫。

檀霁月,不是受郭氏惊吓,他是被情爱困了多年。

原来,陛下并非荒唐无度,想要乱了伦理纲常,鹤奴常去印月宫,不是为道法自然,李家娘子,而是为了成全他的表兄。

李家儿郎,我最是厌烦,李家娘子,我尽管聋了,也要听一耳朵。

“从前的长安城,娘子还记不记得?”檀霁月问我。

人人都知我是杂种的长安城,我自然记得。

“从前那个没被先帝屠杀血洗过的长安城,宗室子女,李家儿孙,数之不尽,各个都是皇亲国戚,臣和公主……虽说都是李家人,儿时却未曾见过,臣从前,只听闻,公主是一个一心向道的女冠……”花鸟使回忆着。

“后来呢?”

阿湘问,我也问。

“后来啊,这就不得不提前朝的郭氏一族,郭贵妃,郭太子,郭太孙……”

“那时候郭氏为祸,郭贵妃命我娶郭氏女,又命宜阳公主嫁郭家郎,臣不许婚,公主不允,那郭氏便将臣与公主关在一处宫殿。”

“那是长安祸事,亦是我的福事。”檀郎君独自感叹着。

“她面冷心慈,她才学高深,她心思澄明,我与她同生共死,我与她同甘共苦,我与她相知相伴,我们有同生共死的情义,世上无人能去比拟,我总盼着她能对我生出几分情意。”

可惜,宜阳公主一心向道。

伯父那位李娘子尚有嫁人的心思,印月宫的这位李娘子一早立誓不嫁,绝不违背誓言。

檀霁月岂可与道祖真君相提并论?

“世上之人多如鸿毛,长安可不止一个李娘子,郎君何必只等这一枚李子?”我问。

“天下有千万个李娘子,臣只认这一个……”他说,“好在这几年宫中婚丧嫁娶常有,臣不需再隔几年才能见她一面,臣已然知足……”

又是一个颜相,不,花鸟使更胜颜相。

我不喜欢,厌恶至极,不敢明说。

那日,宜阳公主广成王姐弟在印月宫争吵,是因为檀霁月。

公主赶我出印月宫,是因我胡说八道胡言乱语,原来,公主盛怒声斥鹤奴,是为了驱逐檀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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