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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红白

圣人栽进雪里。

半年不见长安,一碰面又是你推我搡,水火难容。

洛阳侯颜冰鲤,腰上悬着小玉符,我欢欢喜喜被冯太后“赶出”太极宫。

我从潭州仓皇出逃,马不停蹄奔回长安。

颜家主母人不在颜家,她堂而皇之鸠占鹊巢,踏进我了的洛阳侯府。

“见到蛮娘了?”她气定神闲。

“她告诉你了?”她喜上眉梢。

“你知道了?”她抬头见喜。

她一连三问。

蛮娘告诉了我,我知晓了真相。

颜大将军死前,将颜家的一切托付给他的母亲,包括我的身世,以及我这个人。

我没回答,只是让她滚出去。

她卑鄙无耻,她不走反笑。

“你看看你,多像你的亲阿爷……为了那样一个女人,眼巴巴追去潭州,险些丢了性命,你不要长安了?你不要颜家了?”她一句一句刺杀着我。

“她是我亲娘,她予我生,我为她死,我心甘情愿。这是我和她的事,轮不到你这个外人多嘴。”

我甩袖怒道。

“蛮娘为人那样不堪,你也认她?”她愤怒逼问,她全力追问。

她一时怒,一时又笑。

“你既认你的生母,也该认你的亲祖母。”

她命令我,她训斥我,她逼迫我。

“祖母?”

可笑,真是可笑,我忍不住发笑。

“我只有一个祖母,她姓袁,叫善华,我的亲祖母早死了……”我侧目不瞧她,“你心肠恶毒,我自小就知道,那场大雨,你忘了,我可没忘!”

我自小受她欺辱,牵累善华一同遭难,过往种种,历历在目。

如今,她想以血缘要挟,逼我就范?

我受的骂,我吃的苦,我遭的罪,一刀一刀刻在心上,一笔一笔划在骨里。

想要我认她,简直做梦!

“滚,滚,滚出去……”

“不错,我心肠恶毒,你看看你,皮子底下,哪一处不像我?”主母厚颜无耻,她笑着说。

“闭嘴!”

她鬼魂不散,我恶心至极。

我幼时受的罪,我绝不原谅。

绝不。

盛怒之下,我拔出利剑就要杀她。

那一日,若非袁小阿湘阻拦,颜家主母,势必死在我的剑下。

而我,也会背上“弑亲弑母”大逆不道的极恶重罪。

剑未见血,她不见棺材不落泪,仍旧日日往兴宁坊跑,依旧天天来我的洛阳侯府。

阿湘闭门不见,袁小闭户不出,都怕我拔剑杀人。

赶不走,逐不走,讨债的孽鬼,每时每刻都在要我的命。

那一日,她谎称阿兄留有遗言,我不得不让她入府。

丝竹也许在响,笛声也许悠扬,我听得隐约,纵是仙乐入耳,无奈残破不堪听。

“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恨我,可是哪一日,等我死了,纵使你如了意,可留你一人孤苦伶仃在这世上,我怎么对得起你阿爷?又怎么放心得下你?”主母哭着说。

我阿兄是天底下最好的阿兄,我阿爷更是天底下最好的阿爷。

阿兄,阿爷,颜大将军,从头到尾对我并无亏待。

他能为我生,他能为我死。

他不能认我,还是不敢认我,我死生不得而知。

安王,死都死了,我对他,没有怨恨。

“圣人背信弃义,他用了咱们颜家几代人,又不肯真心善待你。”她怨怼皇帝。

“帝王如此薄情,委实可恨!”她痛骂陛下。

“你阿爷若在,怎忍心见你受他随意欺辱?”她思念她的儿子。

“必然要割下他的首级,拽他下皇位,赶他出龙庭,君上寡义,早晚会有报应,那个负心人,不提也罢……”她目无君主。

“小寒,从前都是我的错……可是子桓,他是真心待你,子桓对你,绝无二心……”

太常寺,郑少卿,郑子桓。

颜家主母贼心不死,她仍想着逼我嫁去郑家。

妄想做我的主,以补偿善待之名,把我当真一件可供她随意赠送的礼品,好让他们郑家人称心如意。

郑子桓,即便他千好万好,只要他姓郑,就是千恶万恶。

“太极宫那一位,将我害成这幅样貌,他固然可恶。有兴庆宫皇太后护着,皇后之位,我本不该丢。”我说。

“杂种,这两个字,你还记得吗?”我问主母。

话说至此,她畏缩一处,再不敢言。

“长安北地人人皆知,满朝文武全用这两个字攻伐我,是何人之功?又是何人之辛劳?”我字字诘问。

“若不是你,若不是你日也提夜也提,我何至于沦落至此?”

我泣声连问。

“当不成皇后,不能入主太极宫,得不了天下,这都是你的错!”

我将所有罪责,推给颜家主母。

“要我嫁给郑家人,做梦!”我说,“我嫁猫嫁狗,也绝不嫁姓郑的。”

丝竹不断,笛声依旧。

我见她气急败坏,愤怒着叫停丝竹管弦。

“滚,都滚出去……”

颜家主母在我的洛阳侯府,驱赶着我的乐伶。

“站住。”我命令我的乐人。

丝竹管弦全都停住脚步,一个个慌忙下拜,一动不动,不敢抬头。

我同阿湘走过去,在他们身前来回踱步。

瞧着这些乐伶,又看看颜家主母,转瞬,我想出一条能令她再不登门的妙计。

“你们之中……有谁愿意娶我?”我问,询问这些跪地的乐伶。

“你们之中……有谁敢娶本侯?”我再问。

乐伶一概低着头,无人敢应声。

我瞥见颜家主母的脸上,先是惊忧之色,很快,又变成得意神情。

“他们是奴婢,万死不敢僭越,你是洛阳侯,即便恨我,恨郑家,也不该说这些昏话。”

主母的嚣张言辞,阿湘一字不落,告知于我。

瞧着她胜我一筹,我耳边响起四个字。

“奴婢敢娶。”

声音不小,我听不真切,却也听见了。

我闻声看去,只见说话之人,是个相貌清秀的郎君。

文雅而不俗,闻弦而知音。

“大胆!”主母指着乐人大骂。

“你可知她是何等身份?不自量力,不知死活。”

主母大惊失色,正合我意。

我不管不顾,只问地上之人来处是谁,又是何姓名?

“太常寺,大乐署乐人。”

他说。

太常寺的奴婢,脱籍可比他处容易百倍。

“小人杨延吉。”

他道。

“你……当真敢娶我?”

我再次询问。

若要娶我,可不是一件易事。

他越矩抬眼,与我对视,只说了一个敢字。

只一眼,他匆匆下拜,地上之人说道:“能娶女侯,奴婢荣幸之至。”

一问一答,一问再一答,有模有样,有商有量。

不似昏话,不似假话,不似气话,不似戏言。

“你……你敢嫁他,我就自裁。”

颜家主母跌坐在地,她惊呼咆哮嘶吼,我痛快欢愉解气。

你敢嫁他,我就去死。

这八个字从主母嘴里发出,石破天惊,跳到我的耳中。

她死,她自己死,是我毕生所愿。

我摘下发上的鱼尾冠子,将它丢在主母脚边。

太清冠滚落在地,弃道嫁人,我笑着告诉她。

“杨延吉,我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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