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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虚白

酒气飘飘,魏王半醉半醒。

摇摇晃晃,越过一干人,他道:“你是罗家大郎……吾乃李家魏王。”

“李君洺,还不快收剑?”

“非仙的弟弟,快容本王瞧瞧……”

广成王的剑,随圣人的眼色收回剑鞘。

魏王发着酒气,绕着罗皎看了又看,“不错,是有几分像,你既是非仙的弟弟,自然也就是本王的亲弟弟。”

李家大王抬爱,罗皎并不应承。

维则先声万福,他冷声笑道:“小人远道而来,在这京兆长安,只识得姐姐,小人在这世上,也只有这一个姐姐,从来没有姓李的兄长,更不会有姓李的姐夫……”

“小人身无长处,倒也并非汲汲营营之人,此生不至卖姐求荣,大王厚爱,姐姐与我无福消受,还请魏王少做言语纠缠。”

李五郎闲来无事,每逢相见,总也絮絮叨叨围着我说话。

自小如此,妻妾成群,亦是如此。

驱赶不走,驱逐不散,常年来,我熟视无睹,我视而不见。

我有许多厌烦,大郎罗维则更是烦厌。

罗皎冷言冷语,魏王自饮自酌,不言不语讪讪而走。

魏王一走,同时,带走了一干官员举子。

几息之后,南曲成了李家的私产。

留下的儿郎娘子,皆与李家休戚相关。

“阿娘可还好?”

“阿弟何时来的长安?”

“怎么不见二郎?”

“大郎到长安怎不来寻我?”

“是来游玩还是探亲?”

我问着话不忘抽回手。

“姐姐走后,母亲想念姐姐,此番弟与二郎一为探望姐姐,二为赶考,弟到长安已过五日,姐姐夜夜吃酒,弟与二郎不便叨扰,乐人舞姬,姐姐之事,我与二郎已然知晓。”

乐人舞姬,大郎二郎,来京五日,罗皎罗然,无所不知。

“大郎……你和二郎不该来长安。”我喃喃说道。

杨延吉,吴戏儿,桩桩件件,我不觉有错,只想着罗皎罗然不该来长安。

“不…姐姐…我早该来这长安了……”

他话,既否又笃。

“不来这长安,弟怎知姐姐声名狼藉,百官弹劾,是何人所害?”

罗皎步步逼近。

“不来这长安,弟怎知堂堂一国之君,巍巍天下之主是何状貌?”

大郎声声渐高。

罗皎推开花鸟使,执起我另一只手。

李家大郎在左,罗家大郎在右,他二人四目相对,我在二人之中。

那一夜的平康坊,更甚那年花朝芙蓉园,更堪那年七夕。

“姐姐行事虽无章法,终究不是错因。姐姐不知错在何处,那阿弟今夜便告知你。”

罗皎有十足中气,他毫不动摇。

“长安有人容不得你这蜇人的性子,偏又舍不下你这引人的脸。姐姐的错处,就是一再纵容李家儿郎,当断不断,受其纷乱,今夜,人都在此处,姐姐心中既然无意嫁与李家郎君,应当明明白白把该说的话说清楚。”

罗皎一脸正色。

李家儿郎,最喜我相貌的,当属洛阳安乐王。

罗皎知我濠上观鱼,戏弄李家安乐王?

必然是知晓的。

来京五日,长安一百零八坊,只要有贯钱,什么打听不来?

衡王妃口风不言,安乐王背后利用,不就是看准了她藏不了事管不住嘴。

只怕如今,东西二都,都知我欠了安乐王一笔情事巨款。

安乐王不清不楚捆着我,我偏不与他说得清清楚楚,我偏就不言不语,既不一口回绝,绝不满口答应。

诚然杀不死他,那就待他一时好,一时坏,冷着他,热着他,让他期期艾艾心甘情愿地当他的假道学。

他说喜欢我,他满身弱处,我又不喜他,我心强身强。

耗着他,戏弄他,他既然痴情心爱我,那我要将他往死里欺辱。

安乐王,嘴上说着利己大度话,心里不怪裹着多少坏水。

浅的话,深的话,我当面不说,更不转呈。

男女之事,罗皎自认醍醐灌顶,我当他多管闲事。

“你这郎君,说得不错。”

李姣姣拊掌。

“五姐姐,咱们今夜就去宫中,咱们去寻皇太后,你亲口告诉皇太后,说你不嫁安乐王,说你不去洛阳……”

寿阳公主义正严辞,她替我做了主。

圣人面前,与李家寿阳长公主争执,衡王妃处处落得下风,嘴偏偏也不软。

“好,咱们今夜就去宫里,娘子与太后说明白,说你要嫁安乐王,说你要去洛阳,你害了安乐王半辈子,这么大一笔岁月债,等不到明年太后万寿,从今往后,你活几日便还几日,用下半辈子偿还安乐王的情意。”

宇文娘子处处提醒我,是我毁了安乐王的一生。

人人都瞧着我,他们都在等我开口,我低头不语,我不去太极宫,偏不说不嫁,更不说嫁。

“安乐王?”

罗皎强颜一笑。

他浑不怕死,直愣愣瞧着圣人,“罗某所说之人,可不是李家王臣。”

“一国之君,处处与我姐姐为难,居心是何?”

诸生质问圣人。

“今夜里,此楼中,皇帝陛下就该把话说清。”

大郎泰然自若。

“住口!”

王乂城厉声呵斥。

大郎看着圣人,圣人看着我,他眼里湿润着泪,青翠欲滴。

“大郎,有日子没见二郎,我替你接风,二郎现在何处?此事往后再说,咱们一同去见二郎,可好?”

花鸟使扯着罗皎,就要请他下楼,我也请他不要再言,他一意孤行,我牵制不得。

广成王丢了剑退至一边,他似是在默许罗皎对圣人言语狂悖。

“圣人所作所为,罗某这几日游走长安,已然拜读。圣人无道,万民皆能口诛笔伐。君王龃龉,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往大了说误国,往重了说是要我姐姐的命。”

罗皎怒道。

“休说误国,你若再说,当真要误了君王性命。”

檀霁月声音颤抖。

“罗郎君苦读多年,今夜出言不逊,难道不要前程仕途了?大郎君初到长安,好歹给太极宫留个脸面?”

濮阳县主出声帮腔,她帮着自家人。

“你的双亲父母?你的血亲九族?我们……你全都不顾了?”

萧而升扬声说道。

“舌头不安生,罪同谋反。”

萧素素声色俱厉。

“得失不要紧,功名不要紧,前程不要紧,性命不要紧,姐姐坐于涂炭,当弟弟的该救她性命,今夜将话捋清楚说明白,终结我朝乱日,难道不好?”

罗皎不顾一切,一干人哑口无言。

臣心如水,进取不懈,平步青云,这不是罗皎。

不顾六亲,不管九族,横竖不怕死,这才是罗维则。

即便终身不仕,少年赴死,他亦不惧。

紫微,南斗,北辰,位极人臣,功名利禄,绝非他所求。

我偏向他是真,怵怕他亦是真。

他们自说他们的,独我独行山雾迷云之中。

“话说清楚,两厢便利。”罗皎直言不讳。

“话说清楚,再无便利。”颜麒盛气高声。

“国为重,民为重,国君最重,潭州竖子,休要饶舌,你快快住口。”

颜致美不可一世。

“哀与不哀,由不得你这白衣小儿戏说。”

檀妙子傲然于世。

“那就请恕我,断难从命……”

罗皎朝左右里外施了一礼。

那一夜,人人皆在说暗语,都在说我听不懂的密语。

我一人如在夜中,也不知哪盏灯火,能搭救我的性命。

君君臣臣,圣人儒生,哑语暗语。

维则与我同母而生,他总归不会害我。

望着罗皎,我想着宗少卿,鸿少卿的话,他们说得不错。

檀霁月尸位素餐,洛阳侯,我才是圣人的花鸟使。

维则才貌双全,更甚杨延吉。

我朝圣人重道德,不重仁德。

一眼怒,再眼笑,春天在芙蓉园,鹤奴也似这般瞧着杨延吉。

圣人对着罗皎动气,也许同样也动了心。

便是不动心,皇帝动怒,三曲无活口,大郎依旧难逃一死。

大郎的性情,忠直不可说。

数年苦读,卖身求荣以求青云直上,做天家的娈宠,圣人的玩物,他岂肯委身于君王?

罗皎,还有他双生的弟弟罗然,就不该来这长安。

奴婢若是不从圣人,问刑腰斩,凄惨死相,总有千万种死法等着我的亲弟弟。

早早晚晚都是一个死字。

生死想明白,我高声唤着。

“陛下……”

我见圣人的身子,伤弱病残,风吹杨柳,我一开口,陛下旧病复发,呕出一口血来。

血色里,他道:“朕乏了,回太极宫……回太极宫……快回太极宫……”

我话未出口,圣人截住话头,他不许我再言。

敛裙下拜,我就跪在圣人脚边。

“住口,住口,你不许再说。”

圣人,吐着血高声呵斥我。

我不得不说,我不尊口谕,我必须得说。

“维则他,不是奴婢,不是乐人,也不是舞姬,他只读圣人书,不知侍奉圣人,潭州罗维则,言语大不敬,不尊圣人,请陛下赐他一死,留他全尸。”

我请陛下赐死罗皎。

维则不仅不怒,他连连叹息发笑。

花鸟使为圣人擦去鲜血,才洁净一瞬,陛下又吐了一大口。

主上一时笑,一时哭,似是有冤情。

“长安可真是个好地方,上上下下,皇城内外一条舌头,陛下年轻,倒是个有手段的真圣人。”

话说完,罗皎叹气。

“姐姐不知真相,当弟弟的替她说。”

维则朝圣人深拜,一拜再拜。

“姐姐心性最是单纯,她在意不在意,就是喜欢不喜欢,圣人圣明明察,必然深谙。小人恳请陛下高抬贵手,放过洛阳,留她性命。”

大郎也知圣人恨我入骨,他初入长安,冒犯君威,只是为了求圣人饶我性命。

我待他有愧。

话说完,鲜血红遍道袍,主上的两眸冷得浸在寒水里。

他好似中秋那夜的我。

大郎下楼。

一边是圣人,一边是举子。

一边是阿兄,一边是阿弟。

我跟随罗皎而去。

圣人病重,人臣围绕,我与维则畅通无阻。

“母亲思念姐姐,等我与二郎落了第,姐姐不如同我们回潭州,为人儿女,敬孝双亲,圣旨亦不可拦阻。”

大郎与我说话,我没有一口应下。

潭州想来回不去了,长安必然待不了了。

以鹤奴的手段,罗皎罗然不会落第,兄弟二人只会人头落地。

他们因我入长安,维则为我求情,大郎二郎若死,我绝不独活。

我与罗皎走了不过数十步,广成王李君洺高声痛骂。

他在肆意大骂我。

那一夜在骂声中了结,可事情,好似没能就此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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