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已至。
昨日下了一天一夜的雪,今早李视儿不是睡到自然醒的,而是被活拖拖给冻醒了。
揉着酸痛的头,擤了擤鼻子,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看向房间的暖炉,就看到暖炉里的火已经灭了,把被子叠好,穿上靴子,打开了房门。
刚一开门,李视儿眼前就落了一大块雪。
是她开门搞出的动静导致了,在房梁上的雪滑落下来。
看着眼前白茫范的一片,李视儿找到了铲子,撸起袖子就开始了铲雪开路。
张罗一进后院就看到的就是李视儿将后院的雪全部都清扫了起来,开辟出了一条过道。
张罗还是多嘴问道:“今天宫中设宴,你不去真的没有关系吗?”
“没关系的,我在宫中是无足轻重的存在。”李视儿本身就有一些低烧,没什么力气,又铲雪运动将为数不多的体能全部给消耗的一干二净,声音听起来都已经没有了力气,但还是强撑着笑容,说道,“到是你,今天过节怎么还来铺子里啊,不是给你放假了吗,”
张罗接过李视儿手中的铲子说道:“我在京城也没什么朋友,放了假也只是在家躺着,道还不如来粮行和你说话。”
张罗今年年有三十,长的中规中矩。在京城粮行当管事的,是个人人都羡慕的好差事。按理来说他应该很容易就娶到亲,但只因这家伙怕有人管着他,就没有动过娶亲的念头。
一直孤到了现在。
“找我可没什么好说的。”
李视儿回了屋,将暖炉搬了出来,接了一壶水放到暖壶上烧着,随意地坐在门槛上,看着张罗扫雪。
下雪的时候没有多冷,但一到雪融化的时候整个天就是最冷的。
即便是坐在暖炉旁也觉得寒冷无比。
李视儿觉得屋里空气闷得慌,即便是觉得冷也不打算进屋,她搓着手掌将自己缩成一团,紧紧地挨着暖炉来取暖。
张罗铲完雪扭头一看,就看到了李视儿头靠在门旁睡着了。
她双脸极其的红,呼吸一加重了几分,张罗喊了李视儿两声,勉强的把李视儿给喊醒了。
李视儿费力地睁开眼问:“怎么了?”
张罗道:“大东家,你好像得了严重的风寒。”
李视儿点了点头:“我知道。”
身体明显的沉重,鼻子也不透气,脑袋昏昏沉沉的,是个人都知道自己生病了。
张罗劝道:“既然如此,那你赶快回屋吧,在屋外吹着风,好得慢。”
李视儿摇了摇头:“无碍,只是小病而已,明天一早我就好了,我坐在,这里等人。”
张罗问道:“等谁?是左小将军吗?”
这几日最常来他们粮行找他大东家的就只有左去疾这么一个人。
李视儿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张罗不明白:“左小将军进宫赴宴了,应该到深夜才会出来,你现在等他是不是有点早啊。”
这会才巳时,天才刚刚大亮。
暖炉上放的水壶烧开了,咕咕的冒着热气,将周围的寒气都赶走了不少。
李视儿倒了两杯茶,道:“反正闲来无事,今日粮铺也没有生意,坐在这里等他算是给自己找个事情可做。”
“好吧,大东家你开心就好。”张罗铲完了雪,一同坐了下来,手里捧着李视儿刚刚为他倒的茶。
炉暖上放了三个杯子,有两个杯子已经被用了,剩下的空杯子等待着使用。
一杯热茶下肚,李视儿身上的寒气就如同雪融化一样,消散了不少。
主仆二人难得今日有这般休闲的时光,坐下来一起喝茶,二人一同享受着这静谧的时刻。
张罗捧起热茶,烟雾缭绕在他眼前,他吹了一口气,吹散了烟雾。
紧闭的大门在此刻随着烟雾一起散开了。
张罗一脸懵的看着面前来人,下意识扭头看着他的大东家。
只见李视儿一脸气定神闲的样子,张罗就放下了心来。
暗道: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黎公子好雅兴,今日元旦自己坐在这漫天雪景之中,围炉煮茶。”一道清冽的男声从一众官兵的身后走来。
李视儿放下手中差茶盏:“怎么?宋公子也要一同坐下来要与我喝茶吗?”
宋子项面色诧异:“哦?你要请我吗?”
李视儿摇了摇头:“可惜,我没准备你的那份了。”
宋子项连连叹息了两声:“那还真是可惜了,我本来还想给你一盏茶的功夫,听你狡辩呢。”
张罗一听就有些不乐意,抢话道:“狡辩什么?”
“那自然是这个黑心商人,贩卖天价米不说,还敢在米中下毒!”宋子项手指李视儿,声音正气凛然气凛,豪气十足,“毒害了足足十三条人命!”
“胡说!”张罗一脸怒气道,“我们粮行好好的生意做着,怎么可能会去做下毒这种事情!”
李视儿同样眯起眼睛,质问着宋子项:“是啊宋公子,我们粮行好好的生意做着,干嘛要去坐下毒那种容易被人发现的事情呢。”
“那自然是因为有我挡了你们粮行的财路了。”宋子顶食指点了点,说道,“死的十三条人命可都是你的对家,都是在京城开粮行的商人。宫中卖粮已经不能满足你这人的胃,就打着皇帝都爱吃的头等米天价买给了一些富商,让你赚得盆满钵满。可是你还是没有满足!要想赚得更多,想要这京城所有的客源都在你手中,你因此下了黑手,将这京城所有开粮行的人给毒死了。”
李视儿听完,拍手叫好:“听宋公子的描述,我可真是个贪得无厌的人啊。”
“黎公子承认就好。”宋子项笑了笑,招呼着身后的官兵,“来人,还不快将黎公子给拿下!”
说完就有两名官兵上前,一左一右的将李视儿架起拿下了。
李视儿一脸从容地被人架起,毫无怨言。
她是没怨言,可身后的张罗可不是啊。
张罗是发现了,他家大东家越是一脸从容的时候,越是容易出事。他大喊道:“证据呢?没有证据就敢抓人!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说着上前想拦住要架着李视儿那两名士兵,却被艺人一脚直接踹开了。
李视儿一脸担心:“住手!不要!”
张罗直接一脚被踹到了门上,给结实的木门砸了个窟窿,他咳嗽着想要起身。
但还不等他站起身来,就被人一脚踩在了胸膛上死死的钉在了地上。
李视儿道:“宋子项你够了!不要伤人,我跟你走!”
宋子项没管李视儿说的话,微微俯下身,眼神冷冽的看着一脸颓败的张罗,低声道:“想要证据,你想要多少,我有多少。”
“带走!”
说完这句话,宋子项就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张罗躺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缓缓地站起身。
刚刚那名官兵的一角下了十足的力道,张罗能感受到他的伤势很重,但是他并没有选择跑去疗伤。
而是身子靠在墙上,让自己坐直了。
脑海里想着李视儿被带走钱冲着自己说话的口型。
闭眼想了想,张罗觉得李视儿说的应该是:“左去疾。”
也只有他。
在京城跟李视儿交际颇深的人只有左去疾了。
李视儿在走之前就说了她要等左去疾来,
那么今晚张罗就一定能等到左去疾。
想到着,张罗就松了一口气,眼下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待了。
宫中宴会歌舞升平虽是热闹,但左去疾看着却觉得没意思极了。
他又不想去找别人玩闹,只好坐在角落里一个人喝着闷酒。
他自认为这京中的酒没有他南彊的酒烈,所以喝起来就心里没个数个,一杯一杯的下去,就把自己给灌醉了。
皇帝看到后,指着醉酒的左去疾:“这左小将军还真是有意思,竟然把自己给喝醉了。来人快把左小将军扶下去醒酒。”
宫女得了命令,三人搀扶着才把左去疾给扶起来带出了宴堂。
一出宴堂,三个宫女就被拦了去路。
疾风道:“我是左小将军的侍卫,让我来照顾,你们都下去吧。”
醉酒的男人如同烫手的山芋,宫女自然乐意有人把这山芋给接走:“那行,我们就先去忙别的了。”
疾风背着左去疾。
左去疾缓缓地睁开眼,贴着疾风的耳朵道:“去平耀粮行。”
疾风没有过多言语得了命令就背着左去疾出了宫。
这会才申时,距离跨年还有一段时间,左去疾到的平耀粮行时候,只觉得自己装醉酒,逃离宴会真是个机智的选择。
与其坐在那里看着老皇帝寻欢作乐,还不如来找他的兄弟,黎视儿喝茶赏雪呢。
虽然雪已经不下了,也已经融化了不少,但这都无妨,只能见到兄弟黎视,干什么都比在宫中要强。
但一切并没有如左去疾的愿。
当他来到平耀粮行的时候,就只看到了破败的门,和躺在冰凉地板上的张罗。
左去疾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手指放在张罗的鼻子下面:“还好,还有气。”
左去疾松了一口气,将张罗给打醒:“醒醒!发生什么事儿了?我兄弟呢?!”
张罗被打醒了,强撑着力气说道:“被宋子项给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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