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牙行的人将李徽婉回的信带给李问花,李问花兴冲冲的拿过来,看完翻了个白眼,说道:“不解风情的小丫头,这不是膈应我吗?”
说着把纸团成团扔到白素贞脑门上,小白对他呲呲牙,懒得理会。
李忠这时候到他房间,见有人在,说道:“你先出去吧。”
仆役退了出去,李问花从榻上坐起来,问道:“那边的消息?”
李忠关上门,说道:“是,大王子已经和氐族可汗谈好了,问我们这边计划进行的如何。”
李问花挑眉道:“大哥谈的这么快?之前氐族不是觉得我们给的太少不愿意合作吗?”
李忠道:“似乎是有人将氐族密谋叛乱的消息提前泄露给了益州牧李立,李立已经准备先一步动手,氐族不得不答应。”
李问花默然不语,面露忧色,李忠见状,上前道:“若是想配合大王子,我们应该帮廉县丞才对。”
李问花道:“你愿意帮他?”
李忠道:“臣不愿,但这是可汗的命令。”
李问花又躺回榻上,看着天花板不知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说道:“其实我不觉得父汗的计划能成功,周室虽有内乱,但有外族侵扰时他们会一致对外,何况李立虽弱也有二十万大军,这不是宣战的好时机,而且我也……不想鲜卑入侵周室。”
李忠静立在旁,没有说话,李问花又道:“如果母妃还在,肯定也不想我这么干。”
李忠道:“若是公主还在,可汗不会有这种计划。”
李问花耸耸肩,心想如果母妃在的话他都不用跑出来干活,可以在王庭做一个快乐的小王子,他忽然又坐起来,说道:“所以我们别管了吧,让小婉把廉才弄死算了。”
李忠问询的目光看向他,李问花解释道:“这样父汗带兵过来的时候我就有理由了,不是我不办事,只是宝兴的县令太难搞,我花了好多钱买通县丞开城门,但谁知道我刚买通他他就被人噶了,城门不开不关我事,都是杜清石的问题。”
李忠隐晦的翻了个白眼,说道:“可汗会觉得你是废物。”
李问花郁闷的托着腮帮,说道:“那怎么办?总要找个理由吧。”
李忠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李问花看他答不上来,也懒得再想其他办法了,说道:“就这么办好吧,反正事情成不成父汗都只看重大哥,我索性当个废物算了,何必费力给他抬轿。”
李忠道:“那我们现在……”
李问花道:“摆烂,或者你想干点什么我也管不着。”
李忠点点头,准备出门,走到门口又回头问:“你是不是对穆婉姑娘……”
李问花挠挠头,略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觉得她挺好玩的,你觉得呢?”
李忠道:“我的评价是不如公主。”
李问花莫名其妙:“……为什么和我母妃比?”
李忠摇摇头,关门出去了。
翌日,钟馗显灵的事传遍了宝兴,廉家上下惊慌不已,涂夫人白事都顾不上办,次日就亲自去找陈瞎子算命,求他想个办法消灾,廉涂两家管事的人都忙着张罗及时行善,给钟老爷供奉,施粥的棚子搭到了城外,家里的店面也没心思做生意,店里的管事账房都想着要换个东家。
李忠顺势请走了一批人,叫他们交代了一些账目上的问题,然后打包交给李问花,给他追女孩用。
李问花反正闲的慌,跑去李徽婉的小院找她玩,哪知小院大门紧闭,里面没人,李问花自觉没趣,只好牵着白素贞到城外打猎去了。
李徽婉和穆念在审案当日的下午便去找了陈瞎子,陈瞎子平日都是灰道袍,长胡须,黑布蒙眼的神棍打扮,回了家,胡子没有了,道袍不穿了,眼也不瞎了,同女儿玩老鹰捉小鸡呢,看见两个小姑娘找上门来,也没多想,问她们什么事。
李徽婉道:“给道爷送桩大生意。”
陈瞎子面色一变,笑道:“姑娘这话我就听不懂了。”
李徽婉不跟他瞎掰,只道:“明日便有廉家的生意上门,道爷若想赚笔大的,请来桃源巷第三个宅子找我们。”
说罢就走了,留陈瞎子在原地愕然看她们。
穆念忍不住道:“这就走了?”
李徽婉道:“不然呢?”
穆念道:“不是还要他办事呢吗?他要是不来怎么办?”
李徽婉道:“他们这样的是……有钱不赚王八蛋,听见能赚钱肯定会来,五哥说江湖上每个行当都有自己的规矩,我们哪知道他们什么规矩,若是留下来求他难免被他坑,叫他来求咱们,按咱们的规矩办事,他才老实呢。”
穆念挑挑眉,说道:“数你主意多。”
李徽婉道:“那是。”
次日下午,陈瞎子果然上门,这回梁五也在,陈瞎子一见他便知自己早被盯上了,想到钟馗庙和衙门里的事对李徽婉他们是哪条道上的猜到了七八分,顿时换了笑脸,问道:“不知小道能为几位效劳什么?”
李徽婉道:“涂夫人行善积德都是他们府里自己的事,道爷掺和不了什么。若想赚点油水,还得您亲自上阵不是。”
陈瞎子嘿嘿笑道:“姑娘深明事理。”
李徽婉道:“我瞧着廉府上空有团团黑气,想是冤魂小鬼前去讨债,若是道爷能替廉府驱驱邪,不是解了涂夫人心头之患?”
陈瞎子连忙附和,李徽婉道:“您一个人驱邪不容易,我们三人给您搭把手如何?”
陈瞎子一口答应下来,并且告诉他们要准备什么东西,然后连忙要去廉府说驱邪的事,李徽婉叫住他道:“对了,道爷,不知你这里有没有驱邪的丹药熏香之类。”
陈瞎子意会,说道:“自然有,不知姑娘想要什么样的。”
李徽婉道:“叫人吃了闻了能见小鬼的那种。”
陈瞎子会心一笑,说道:“这种叫小鬼显形的药丸可不便宜。”
李徽婉道:“可以卖与廉家,毕竟见了鬼才会请人驱鬼。”
陈瞎子忍不住道:“小姑娘,你很有天赋,要不要考虑拜我为师,我授你奇门遁甲之术。”
李徽婉嘴角一抽,说道:“不用了,谢谢。”
陈瞎子走后李徽婉对两人道:“咱们去廉府时,不妨同廉家的人多说话,查明各个房间,来日抄检廉家时方不至于有遗漏。”
两人都答应下来,晚上梁五去府衙和卢昱接头,两个姑娘无所事事,早早上了床,李徽婉睡不着,捣鼓穆念的头发玩,把新买的发簪都插她头发里,两人嬉闹间院外响起敲门声,穆念连忙逃离魔爪,出去开门,原来是十娘来了,穆念请她进屋,李徽婉下床出来,问道:“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吗?”
十娘面露忧色,说道:“胡妈失踪后楼里就一直没人主事,虽然生意照做,可究竟是人心不安,现在府衙里又出了这样的事,姑娘们便都害怕起来,有些很想回家,有些……跟人跑了。
我来一则是想替姐妹们问问,我们送春楼日后是怎么个事,二则……念姑娘也知道楼里一些姑娘同胡妈关系好,想借她攀上廉府,现在胡妈因为小怜的事失踪……她们便盯上我了,原本我是防着她们,可那日我带着几个姐妹去钟馗庙,出去太久了,回去她们便问我们干什么去了,我说是出去陪客,她们不信,我瞧着是想去廉府告发我。”
穆念道:“都有哪些人,你清楚吗?”
十娘点点头,李徽婉道:“这倒是件麻烦事,要不明日就让卢大哥把送春楼查封了。”
十娘道:“这倒是个主意,只是这样……我们不是没了生计?”
李徽婉道:“先封一阵子,等廉家的案子结束,送春楼的姑娘们想去哪儿都可以。”
十娘道:“可是……我们还能去哪儿?我们这样的人入了这个行当,就是有家也难回,最好的出路便是有个人要,嫁了人才算是脱离苦海。”
李徽婉一想也是,说道:“那……你们想如何?”
十娘垂下头,这个问题于她而言太难了,在送春楼接客的时候巴不得送春楼有天倒了,真有这天,她又不知道离开送春楼她还能怎么样,不光是她,其他姑娘也是如此,还有些人就想像胡妈那样,给廉才当姘头,如此吃喝不愁,还能有花不完的钱。
十娘想了许久,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八岁就被卖进送春楼了,在楼里学的都是如何伺候男人,我也不知道我能干什么,我想……姐妹们也许不并愿离开这里。”
李徽婉和穆念对视一眼,说道:“那……要不索性将送春楼改为官营?先叫县衙管着,这样你们不会受客人欺负,若想赎身不会被硬扣下来,也不会再有那种强抢妇女的事。”
十娘连忙点头,说道:“如此是最好。”
李徽婉拉着穆念道:“阿念,你快去找五哥,这事可拖不得。”
穆念点头,出去了,屋里只剩李徽婉和十娘两个,十娘和穆念熟悉一些,她走了两人都有些尴尬,李徽婉沉默了一会儿,向十娘道:“十娘,你……想过以后怎么办吗?”
十娘摇头,说道:“哪有空想这些,每天赚钱还来不及,之前胡妈管的时候,我早上一睁眼就得接客,直到半夜才能睡,病了痛了也不能歇,这几日好些,可也没想那么多。”
李徽婉无法想象这种日子,只觉得不可思议的害怕,又听十娘叹了一声,说道:“送春楼里每年都要拉出去不少人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想那么多也没用。”
李徽婉闻言忍不住想安慰她,可又想不出话来,只好道:“若是……若是你不想在送春楼,也可以先来我们家里住。”
十娘诧异的说道:“这怎么行?若叫旁人看见,两位姑娘的名声怎么办?以后还怎么许人?”
李徽婉道:“我们不想许人,你若没地方去,就来我们这里呀,阿念也会同意的。”
十娘看着她坦然的眼睛,眼眶不觉发酸,她忙吸吸鼻子,笑道:“哪里能麻烦姑娘呢,说不准我明日就找着好人家了,姑娘不用为我操心。”
李徽婉也想不到其他办法帮她,确如十娘所说,在这个世道,她最好的出路也许就是找一个好人家,李徽婉只好说道:“好吧。”
十娘道:“我出来太久了,该回去了,姑娘早些休息吧。”
李徽婉点点头,送她出去。
次日,三人一早就换了道袍,跟着陈瞎子进廉府,廉府装饰的富丽堂皇,府内亭台楼阁,理水叠山,一步一景,极力模仿扬州温柔水乡的样式,李徽婉见惯北方园林,初到此处也觉得有些意思,不知这样的好宅子日后会落谁手里。
廉府众人没有她这样看山看水的好心情,都是惴惴不安,面有惶恐之色,廉才也回来了,和他的夫人一起出来迎接陈瞎子,四人在院中一通作法,搅得满园都是香灰,陈瞎子又是叫他们喝符水,又是叫他们跨火盆,总之好一番折腾。
中午几人留下吃饭,陈瞎子说这府里盘踞着一只大鬼,和廉府相关的人都沾了鬼气,才会引得钟馗老爷出手,涂夫人忙问这鬼在哪儿,陈瞎子看向廉才,诡秘一笑,说道:“此鬼名为禄蠹,原是龙王之子貔貅的利爪所化,在人间作恶多端,被龙王打入地狱做鬼,承了主人的习性,喜食铜钱这类阿堵物,哪里钱多它便在哪里。”
廉才顿时心虚,眼神不住向书房瞟,那里是他办事的地方,书房里有个密室只有他能进,藏着无数珍宝,还有他这些年贪墨朝廷下发的赈灾款,募军的款项之类的账本,以及府衙里衙役们的罪证黑料,要说哪里鬼气最重,必是此处。
他忙问如何解决,陈瞎子一笑,说道:“此鬼着实厉害,藏在东方,藏得极深,单在院里做的法事是无用的,需到它面前作法,才能除之。”
廉才一听要去书房作法,有些顾虑,说道:“这……我再想想。”
涂夫人心焦的很,在饭桌上就同他吵了起来,廉才岂能容她如此放肆,呵斥了她,拒绝了陈瞎子,陈瞎子看上去不在意,还送了驱邪的香给他们点。
当晚廉府里所有人都惊梦连连,梦到什么的都有。
廉才第二日顾不上去县衙,一早奔到乌有巷请陈瞎子作法。
十娘那晚从李徽婉家里回去后便被送春楼里的几个姑娘堵住了,原来她出去没多久就被人发现,还被跟了一路,回来后就被捉住,几人不听她辩解就将她绑了关在柴房里审问,十娘的姐妹想把她抢出来,被这几人堵住,十多个姑娘顿时扭打在一起,送春楼里其他人无不出来看热闹,叽叽喳喳的讨论发生了什么事,无一人上前帮手。
十娘虽被绑着,可大抵清醒,专挑别人痛处骂,两边很快从抢人变成骂战,污言秽语层出不穷,十娘想着就这样熬到天亮,等官府的人来。
可对面也有个清醒的,名唤马钱子,正是她领头扣的十娘,她突然叫道:“你们几个把她们推出去。”然后自己关上房门,翻出胡妈折磨人的刑具,对十娘冷笑道:“你今儿去的那户人家不是我们县的,是不是就是他们抓走了胡妈!你打的什么算盘我还不清楚,勾引外人弄死胡妈,在对付了我们,你好做这送春楼的主是不是!”
十娘啐了一口,骂道:“呸,不要脸的王八羔子,你自己满脑子往上爬,就想别人也都是和你这贱人一般模样,平日里哭着喊着舔别人的脚,你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有多贱,我惜得在这送春楼里同你们争!争来争来去都是条贱命,做了送春楼的主难道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不成!还不是像胡妈一样一辈子给人使唤取乐!”
她话音刚落便被扇了几巴掌,马钱子使了十分的力气,把十娘扇的脸颊肿起,嘴角碎了,十娘才吐了口血沫,她又拿了银针,在十娘的手臂上拼命的扎,十娘被扎的惨叫不止,这姑娘发泄够了,又翻出荆条,拿浸了盐荆条绑在她身上,荆刺扎破了十娘的皮肤,全身都是钻心的疼,十娘别管靠在哪儿都是一阵又一阵的疼。
马钱子看着她痛不欲生的模样畅快又得意的笑起来,说道:“关你一夜,瞧你明天说不说!”
说着出去帮忙把十娘的几个姐妹也绑了起来。
十娘熬了一夜,几番疼晕过去,又被新的伤口疼醒,十娘苦苦的熬,满脸的冷汗泪水,直到了后半夜,浑身冰冷麻木,十娘觉得自己要死了,极度虚弱之时,她脑子里什么也没有,十娘不自觉的笑起来,叹自己要死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可以念着的人,可不就是一条贱命,了无牵挂。
直至鸡鸣破晓时,卢昱带着这几天收服的衙役查抄送春楼,他一进来就找十娘,因为这里他只认识十娘,马钱子她们自是极不愿意卢昱找她,装傻瞒着,不过送春楼里还有别人同十娘有些交情,偷摸告诉卢昱,他闯进柴房,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她,十娘身上没一块好皮,卢昱看的惊愕不已,哪知道一群姑娘,也有这样恶毒的法子。
他一时竟不知该怎么救她,好在十娘已经没有知觉了,卢昱拿刀挑断了荆条和麻绳,把带她出去找大夫,送春楼这里暂时交给郑金看管。
十娘还有一点意识,看清了卢昱那张刀疤脸,她鼻头一酸,又泛出眼泪。
卢昱垂头看她,巴掌大的小脸上两道泪痕,卢昱想到这也才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于是用最温柔的语气和她说别怕。
十娘再醒的时候就是在李徽婉和穆念的房间里,几人围坐在她身边,关切的看着她,十娘顿时受宠若惊,爬起来哑声道:“我怎么在这儿?”
李徽婉朝卢昱抬抬下巴,说道:“卢大哥送你来的。”
卢昱面色不善,说道:“姓马的知道多少?”
十娘缓了缓,说道:“她不知道我们要对付廉才,只以为我想取代胡妈,她应该只知道我出来几次,怎么了吗?”
卢昱道:“郑金点了送春楼的人,发现少了一个,是马钱子的人。”
李徽婉道:“廉才这个人十分小心的,难免他不会多想,卢大哥,府衙里现在有多少人肯跟着你?”
卢昱道:“府衙一共十二个衙役,大概五六个吧。”
李徽婉啧了一声,说道:“弄不好,我们要和廉才来硬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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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陛下为何谋反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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