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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陛下为何谋反71

乌日娜站在窗前双手合十默默的替戈仲可汗祈祷,雅兰虽然允许她留在里面,但是神女救治的过程不能听不能看,所以用屏风隔出一个小间给她,并让她堵住了耳朵。

起初乌日娜留意着外面的动静,雅兰和她的侍女们似乎说着她听不懂话,就像在低声吟诵经文。

乌日娜听多了不由自主的跟着吟诵起来,眼前划过一些纷乱的画面,仿佛半梦半醒,直至外面的声音低下去她才惊醒,然后她就不敢多听了。

转眼就是第二天清晨,外面动静弱了,诵经声变为了日常交谈,乌日娜感觉她们应该好了,果然没一会儿侍女过来请她出去。

雅兰坐在戈仲可汗的床前,戈仲可汗的面色好了许多,神情也变得平和。

乌日娜跑过去问道:“可汗怎么样了?”

仿佛是为了回答她的问题,戈仲可汗睁开了眼睛。

乌日娜欣喜的跑到他床前,又忽然察觉自联姻之事后自己和可汗没以前那么亲近,面上的喜色淡了三分,转而拘谨的说道:“可汗醒了,有没有不舒服呢?需要乌日娜做什么吗?”

戈仲可汗笑了笑,说道:“好孩子,辛苦你了,快去休息吧。”

乌日娜摇摇头,说道:“不辛苦,是三哥哥叫我来服侍可汗的。”

可汗道:“是吗?他现在在哪儿?”

乌日娜道:“他……被大哥抓起来了,大哥说是三哥哥害了可汗……”

戈仲可汗微眯起眼审视的看着乌日娜。

乌日娜不敢抬头。

片刻后他说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乌日娜应了一声,转头看看雅兰。

雅兰微微颔首,她才放心的出去。

戈仲可汗撑起身看着神女,说道:“是苏合叫你来的吗?”

雅兰朝他一礼,说道:“是。”

戈仲可汗又问道:“本汗身体如何?”

雅兰道:“可汗中了两种毒,钩吻之毒先前已经清除了部分。

另一种是乌头,毒素激出旧伤,进入骨髓,我虽救得了一时,想要彻底复原已经没有可能。

想必您能感觉到手脚僵直,不如以前,希望您日后能好好保养,不要再擅动刀兵。”

戈仲可汗蹙眉道:“你的意思是,我不能再打仗了?”

雅兰颔首。

“你没有骗我吗?”

“神女不会说谎。”

可汗沉默片刻,又问“会影响寿命吗?”

“当然。”

“那么,本汗还能活多久?”

雅兰低眉顺眼的说道:“此乃天机,天机不可泄漏。”

可汗似乎不以为意的哼笑了一声,说道:“发生过的事总能说了吧?”

雅兰道:“您想问什么?”

“我的儿子们。”

雅兰沉默片刻,然后将这两天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可汗听罢,沉默良久,说道:“把哈娅和呼延叫进来。”

雅兰行礼,退出王帐,差人去请那两人。

哈娅就在附近,很快就进去了。

请呼延的人跑了好几个地方,最后才去了和稽的帐篷,可他没被放进去,反而是苏合出来问道:“父汗只要见呼延一人吗?”

来人颔首,苏合沉默片刻后道:“我同他一起去。”

说罢便回到帐中,片刻后他与呼延一道出来。

两人一样的神色肃然,带路的侍从吓都吓死了。

一入王帐便见哈娅跪在地上,她见两人一起过便道不好,难怪昨夜没找到呼延。

戈仲可汗等二人跪下行礼后说道:“苏合先出去。”

苏合道:“父汗,我……”

戈仲可汗眉眼微沉,重复道:“出去。”

苏合显然不愿,僵在原地。

可汗又道:“等我叫你再进来。”

苏合犹豫片刻,终是不敢忤逆父亲,听话的出去了。

呼延见此情形心中一喜,看向母亲,却见她面色凝重,又开始担忧起来。

戈仲可汗端坐在床上,俯视二人。

呼延咽了口唾沫,强自镇定。

片刻后戈仲可汗道:“事情我都知道了。”

母子二人都未贸然开口。

可汗又道:“若你们心里还有我这个可汗,就坦白自己做过的事,别让我问你们,太难看了。”

呼延看向母亲。

哈娅已经猜到他什么都知道了,几十年夫妻,哈娅自以为还是了解他的。

他冷漠,有野心,不在乎任何人,同样也不在乎自己。

他根本不介意被最亲近的人下毒,血缘亲缘都是棋子。

她们,还有他自己,是薪柴,是工具,可以为了鲜卑的未来付之一炬。

现在,他问这个问题不过是为了检验他的权威是否依然有效。

如果有,意味着只要他醒着,权力就是稳固的,交接可以是平稳的,她和她的儿子不是非死不可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哈娅要说全部的实话。

如果她想活命,那她得给她的丈夫一个原谅她的台阶。

所以哈娅说呼延已经和她坦白,这全都是和稽的计划,他为了回来,为了报复,算计了他的哥哥和父母。

戈仲可汗不置可否,转向呼延问道:“你母亲说的是真的吗?”

呼延忙道:“是!”

“这样说来,你蠢的被你弟弟蒙在鼓里耍?”

呼延怔了怔,愕然道:“我……”

他看向母亲,哈娅也有些意外。

戈仲可汗冷笑道:“你还是不懂我想要什么样的儿子,我再问一遍,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

呼延咽了口唾沫,仔细回想刚才的对话,哈娅说的没有问题,甚至这本来就是真相,只是略微隐瞒了一部分。

但他父亲不满意。

呼延思考了片刻后沉下心,眼神慢慢变得坚定。

他重重的磕了个头,沉痛的说道:“是我!父汗,是我想要汗位,骗母亲做了这一切,是我想要您的权力,想做鲜卑的王。”

“为什么?”

“因为我害怕!

我怕您将位置传给苏合,他流着中原人的血!满脑子都是两族和睦相处!这不可能!

中原人有肥沃的土地,无数的金银,这都可以是我们的!

他们热爱耕种,而我们热爱战争!

我们是天生的征服者,他们是天生的奴隶!”

呼延说罢闭上眼,等候自己的宣判。

他已经把所有的话都说出来了,已经把心剖开给父亲看了。

他的心就是这样欲壑难填,他不再害怕,他坚信父亲和自己有着同样的心。

果然戈仲可汗哼笑了一声,说道:“鲜卑未来的可汗不能有污点,你的兄弟尚且可以为你带兵征战,你的母亲能为你做什么?”

呼延猛的睁开眼,抬头看向父亲,他神色沉静,眼中有隐隐的期许。

呼延又看向母亲,哈娅不可置信的看着戈仲可汗,仿佛不知道他这么无情,会逼自己的儿子向生母举刀。

哈娅转向他,眼中全是乞求和不舍。

呼延心如刀割,他明白父亲的意思,他的父亲不希望有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能够影响他的思想和决定。

另外,他还希望自己的儿子学会用最理性克制的目光审视所有人。

呼延得做个选择。

哦不,他早就知道父母之间谁对他最重要,所以他不需要选。

他只是需要一段时间学会放弃,如果连生母都可以放弃,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绊住他了。

呼延哭了,依依不舍的看着哈娅,说道:“是母妃要害父汗,她是为了我。”

戈仲可汗颔首道:“好,来人。”

两名亲卫走了进来。

戈仲可汗道:“大妃下毒谋害本汗,意图谋反,本应处斩。

但,本汗念及与她几十年的夫妻情分,留她一命,将大妃带回王城,软禁在她的宫室里,非死不得出。”

哈娅含泪看向她两个最亲的人,她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应对现在的情况,最后竟然笑了出来。

是啊,她儿子都要当可汗了,她为什么不笑呢?

她看向自己的丈夫,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好像一切都空了,又酸又涩又苦,是因为爱吗?

都是年近半百的人了,还在乎什么爱不爱的。

她就是难过,在这个她付出一切的家里,她什么地位也没有。

那她这一辈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用一切成全另外两个人吗?

还真好笑啊。

她突然想起那个湮灭在火海里的身影,她从未见过那一幕。

但她无数次的想过那个女人死时的模样。

她觉得她应该是悲伤,痛苦,后悔的。

可现在她不这么觉得了,因为至少那个女人是自己决定要离开的。

不像她,这么狼狈,像块用完的抹布,随便就扔掉了。

戈仲可汗没有再看她,就像这屋里从来没有她这个人。

呼延心痛而无可奈何的看着母亲,他歉疚,但不后悔,他已经做了决定,舍弃自己的母亲,完全倒戈向父亲。

他明白只要能贯彻父亲的思想,实现父亲的野望,没有任何人可以撼动他的位置。

他根本不需要母亲。

他突然觉得自己以前对苏合的忌惮很可笑。

他为什么会觉得像他父亲那样冷漠坚毅的男人会让一个已经死掉很多年的女人影响自己的判断和决定呢?

哈娅没有求自己的儿子,也没有和丈夫闹。

这都没用,她想体面点。

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有点不甘心,回头问戈仲可汗:“如果今天,是红叶在这里,你会这样对她吗?”

戈仲可汗的脸色一下变得很冷漠,他似乎是回忆了片刻,然后低声道:“不会有这种事。”

哈娅笑了出来,在场其他人都听不懂。

但是她明白。

她的丈夫不愿意承认,事实是,如果是红叶,不可能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她边哭边笑的走了,路过苏合的时候好像没看到他。

苏合见她如此情状,不免心生疑惑,难道他父亲查出真相了?所以处置了大妃?

苏合正思索间,呼延也出来了,他面上神色冷淡,好像什么事都没有,见到苏合只对他道:“父汗让你去自己帐篷等他。”

苏合一怔,问道:“什么意思?”

呼延耸耸肩:“父汗让你去帐篷,你听不懂?”

苏合有些愣神,呼延对他的态度有细微的差别,他似乎更轻松了,从前每次见他,他都是紧绷的状态。

苏合沉默片刻后问道:“父汗如何了?”

呼延道:“还要喝药,所以让你先回去。”

“我现在能进去吗?”

“不能,进去了父汗也不会对你说什么,只会让你走。”

苏合看了看合上的门帘,心知如果问起大妃呼延肯定不愿回答,只得先回自己的帐篷。

呼延又叫住他道:“带你的人回去,父汗会派人处置和稽。”

苏合看了看与呼延一起出来的亲卫,见对方颔首,只得先去和稽的帐篷,完成交接后带李忠回自己的帐篷。

没一会儿乌日娜带人来看他,告诉他大妃已经得到处置,他不用再担心了。

可苏合心中还是有些说不清的顾虑,一下午都惴惴不安。

傍晚的时候他听说忽耶被收押,和稽跑去求可汗结果被关了起来,苏合的心才稍微安定一点。

快要入夜时,戈仲可汗派人来通知苏合,让他安排人送神女回云拂宫,又给了他些赏赐以示安抚,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他被哥哥们欺负受了委屈。

苏合的心终于落地了,他有些欢喜的叫李忠送神女回去,顺便把小婉接过来,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就快回王城了,得把小婉带上。

李忠本是不肯的,但是苏合说戈仲可汗要来见他,要是李忠不想见戈仲可汗,就先带神女走。

李忠说围场那么大,他又不是必须得在可汗面前晃。

苏合说他只放心李忠去接李徽婉,而且这两天的事已经落下帷幕了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李忠拗不过他,只得留下些人保护他,自己送雅兰回去。

苏合等到第二天中午,可汗一进去就屏退了所有人。

苏合自然很高兴见到他的父汗安好,跪在地上向父亲请安,关切的询问他的身体。

戈仲可汗坐在椅子上,他面色苍白,身形微颓,虽还有往日的威严,但终于显出一点老态,还有一些疲惫。

他看着苏合清澈诚挚的眼神,心里微微的刺疼。

苏合曾经是他寄寓了全部期望的孩子,即便是红叶离开后,他也这样认为了很久。

他轻声说道:“自从你母亲走后,我常常不知该如何待你。”

苏合微微一愣,眨眨眼道:“父汗?”

戈仲可汗垂下眼,说道:“红叶总是善于给我出各种各样的难题,她给我留下的最难解的题就是你。”

苏合有些迷茫的看着他,戈仲可汗伸手摸了摸苏合的发顶。

苏合只觉得受宠若惊,戈仲可汗已经很久没有这种父子情深的表现了,大多时候他对苏合都是漠然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父汗会突然提起他的母亲,这似乎早已是一个被遗忘的话题。

戈仲可汗似乎不想回应他的问题,继续说道:“我总是拖着不想解决,以为你长大了会自然而然的忘记她。

可你终归是她的孩子,就算你在乎我这个父亲,你也不能忘记你的母亲是吗?”

苏合茫然的点点头,说道:“是的。”

戈仲可汗笑了笑,似乎有些难过。

他低声道:“你果然是我最温顺的孩子,这点既不像我,也不像你红叶,不知道随了谁。”

这算夸奖吗?苏合不知道,但这确实是父汗少有的温言细语。

苏合有些害羞的垂下头。

可汗闭上眼,轻轻叹息了一声,再说话时有掩不住的悲伤。

他说道:“可是我不能选最温顺的儿子,我只能选最符合鲜卑利益的可汗。

红叶也曾对你有很高的期待,可她最终还是放弃了,她没有牵扯你,把你完全托付给了我。

我……我不想辜负她最后一点心愿,可我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

苏合听不明白,可他感觉出戈仲可汗话里的意思了,他慢慢摇头,渐渐后退,试探着说道:“父汗?”

戈仲可汗站起身,看着苏合喃喃道:“我明知不该,可我还是没法抹掉她留下的痕迹,就像我不忍心让你彻底忘掉她。

是我不对,是父亲对不起你。”

他从腰间解下一柄弯刀留给苏合,然后拍了拍苏合的肩膀,他相信苏合明白的他的意思,他不忍说出口的话,苏合都明白。

他快步离开,几乎是逃离这里。

苏合捧着刀,果然已经领悟,只是不肯相信,在他要离开的时候大声叫道:“父亲!爹爹!”

戈仲可汗驻足了一瞬,随后决绝的掀开门帘出去。

外面响起了叫喊声,苏合的人都被拿下了,他听到戈仲可汗下令封锁这里,派人捉拿李忠。

苏合垂头看着他留下的弯刀,这是戈仲可汗用的最久的刀,从来不离身,该说他重视自己吗?

苏合还没反应过来,眼泪先一步流下来了。

他抽出刀细细的看,上面的纹路划痕都有些年头了,刀锋还很锋利。

苏合知道这样的刀只要挥得够快就不会疼。

可是他不想死啊,他还想听他的父汗和他多说说他的母亲。

李忠心里是放心不下苏合的,所以特别急,赶着快点回去。

雅兰很配合,一路上没有抱怨。

刚到云拂宫李忠便差人去叫李徽婉收拾,李徽婉腿还没好全,很多事都不方便,收拾起来自然慢一些。

李忠安顿好雅兰又去找她,正好两人能走了,一行人立刻下山。

李徽婉路上问起这两天的事,李忠简略的复述给她听。

李徽婉听罢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我怎么觉得有点怪?”

穆念道:“怎么了?可汗不是知道苏合是冤枉的吗?”

李徽婉道:“按理说可汗这几天都昏迷,什么事都归大妃管,他怎么知道苏合是冤枉的啊?不应该先让苏合分辨吗?”

李忠道:“大概是神女告诉他的吧。”

李徽婉道:“啊?云拂宫不是不管王族的事吗?”

李忠道:“苏合的事情神女会稍作通融,而且如果可汗问起,神女不会拒绝回答。”

李徽婉道:“那……那也很怪。”

其他两人异口同声问:“怎么?”

李徽婉道:“可汗怎么会自己去找苏合呢?应该让苏合找他啊。

而且为什么呼延一点处置也没有?难道可汗真信他无辜?

再怎么样也有失察的罪过吧?”

李忠道:“有理,不过也有可能是大妃担下了所有罪责。”

李徽婉闻言道:“不,如果是我,真要清算,只会杀呼延,放大妃。”

穆念问道:“为何?”

李徽婉道:“没有儿子的母亲是没有威胁的,但一个正值壮年的儿子没了母亲很有可能会恨上父亲,甚至用这个理由弑父夺位也不是不行。

依我看,最有可能的是……他已经决定把汗位留给呼延了,所以帮他隐瞒,这样说来……苏合岂不是很危险?”

李忠道:“怎么?”

李徽婉道:“之前攻打宝兴的事是可汗拍板的吧,他自己想入侵中原,只不过呼延帮他说了出来。

苏合那时候就不配合,又和呼延不对付。

若我是可汗,既选定了呼延,就会替他扫清障碍。

苏合本人或者不会死,但是他的党羽必须被剪除,也就是……忠叔。”

李忠侧头看她。

李徽婉想了想忽然正色道:“忠叔我们换条路走!可汗说不定已经派人来杀你了。”

李忠道:“现在?”

李徽婉道:“对!就是现在,否则护送神女回来的事本应是可汗的人去做,怎么会派你来?就是好在野外解决你!

苏合肯定也会有危险,呼延不会放过他的。

这样,我和阿念带人去救苏合,忠叔你带剩下的人逃走,找个据点,等我们救出苏合去那儿回合。”

李忠仔细思考了一下,觉得她说的有一定道理,便颔首道:“好,我先派人去前面侦查,若真有可汗的骑兵追来就按李姑娘所说行事,只是两位姑娘……”

李徽婉道:“放心,呼延的人没有接触过我们,我们反倒好混进去。”

李忠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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