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主垂眸盯着眼前的匕首没有接,抬眸后警惕看她:“一把匕首,宋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大公主在宋泠刚刚摸出匕首的时候,身旁的长剑已经出鞘。
见宋泠神态自若而没动什么歪心思,才将身侧的手又按下去。
“我门内上好的匕首,削铁如泥也不为过。”
宋泠环顾四周,眼底兴味看向严阵以待着的家丁侍卫:“武安侯仍在西北,想必也挂念着公主的安危,某斗胆,赠公主一把匕首防身罢了。”
“两位公主大可不必如此紧张。”
真的只是一把普通的匕首吗?
周梓禾制止住身旁婢女的动作,垂眸接过来翻了翻又出鞘……冷面泛光,确实是把好匕首。
只是这剑柄处……
周梓禾:“这纹路倒是新奇,本夫人还不曾在洛阳见过这样式。”
宋泠并未忽略她的试探,而是浅浅一笑:“随意刻的,不足挂齿。”
她极其自然解释着:“我门怀莱,一小门小派,公主可曾听过?”
四公主疑惑望向一旁的大皇姐,对方微微摇头同样不解,以示不知。
“倒是不曾听过。”
宋泠闻言并不欲多加解释,而是上前一步,在周梓禾未曾反应过来时用仅仅她二人可闻的声音问她:“若是武安侯死了,四公主还活吗?”
无厘头,犹如鬼魅一般。
周梓禾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在了原地。
拧眉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可是知晓些什么?何故在此装神弄鬼?”
可宋泠已经唇角一勾,戴上斗笠,眼神一瞥望向一旁大公主,意味深长道:“不日粮草会至京外,届时还请公主派人带着信物至洛阳半月商行。”
“运送粮草所需一应护卫,且瞒过二皇子之耳目。想必这……于两位公主而言,应当不难。”
周梓禾此刻也顾不得适才她话语中的意思,匆忙问道:“你为的是什么?”
“我可不信这天上掉馅饼之事。”
闻言宋泠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扬唇一笑:“泠平日里自然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可西北亟待粮草不是吗?”
“就当……在下日行一善吧。”
说罢,宋泠背着手低调走出府门。
周梓禾拧眉吩咐侍卫:“跟上去,看看她去了何处。”
可惜……
“消失了?”周梓禾攥紧了手上的匕首:“那么活生生一个人,怎么会半点踪迹都没有。”
这时候大公主走上前,手搭在她肩膀上,宽慰着:“这人武功不错,应当是不愿留尾巴,咱们如何也找不到的。”
“可匕首……可否给皇姐看一眼?”
周梓禾垂眸递给她:“皇姐若是喜欢,便拿了去吧,左右我也用不到。”
大公主翻来覆去看了好几眼,除却那繁复的纹样再无什么特别之处。
“这是桃花同竹子纹样的变种吧,真是稀奇,怎么会想到将扭曲的桃花开到直竹之上……”
大公主讽刺一笑:“算了,既是赠给四妹的,本宫又怎好强人所难。”
“四妹如今确实该好生注意,便留在身上护身吧。”
“至于她口中真假,等几日后本宫派人去那商行看看就知晓了。”
而她二人口中的宋泠,早已经出现在洛阳一处隐蔽的宅院内。
“姑娘,咱们这些年购置的粮食都在这里。”
一门人将账目递给她,面露难色:“只是……这十之七八都运往西北的话,未免也太过……”
“浪费?”宋泠抬头问他,“还是你们觉得没必要?”
门人卡克一瞬,摇头:“只是觉得还不如运往西南。”
毕竟那才是扶持之主不是吗?
“尹鹿,要看得远一些。”宋泠低声言:“不论是西南,还是西北,都是天下的百姓。战乱死伤,没有谁多谁少之分。”
“如今西南粮草还算有富余,西北粮草反而告急。若是明日武安侯顶不住,叫乌勒苏攻下北部边防。”
“那么……”宋泠叹了一口气:“就更难了。”
百姓的日子更难了。
造主的历程也更难了。
“尹鹿只是怕,此举会滋长了武安侯的焰气。”尹鹿微微低头表露担忧:“毕竟如今各地起义不少,各州刺史手上又不乏兵力,可也唯有武安侯能同齐王、虞将军有一抗衡之力。”
“若是搞不好,极有可能再现三足鼎立之势,届时再破局就难了。”
宋泠又何尝没有考虑过这个,只是眼下这条路必须得走。在南部战事结束前,西南军没有丝毫余力应付西北。
只有靠武安侯,才能将局势控制在国内,而非再有外族介入。
武安侯控西北,虞将军控西南。二人出身、不同,又总是不乏被拿来比较,论不出什么一二来。
先皇确实打了个制衡的好算盘,叫如今破局都成了难事。
至少……宋泠心想,粮队行路艰难,这批粮食运往西北预计该二十八日,再是压缩行程,少说也要二十五六日的路程。
恰好赶上西北告急之时。
武安侯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主,靠着这些粮食再支撑二三月,想必他也能将新的粮草搞到手。
只要不出意外,这场西北战事没个三五月是打不下来的,自然也顾不得朝中以及西南事宜。
宋泠不免叹了口气,这武安侯自诩忠君爱国、是个纯臣。
好也不好。
也许武将都是性子直而纯些。
脑海中不自觉想起西南之人,宋泠无奈一笑将其从脑海中甩出去,真是魔障了。
“门主,可是不舒服?”尹鹿忧心问道:“不如我去请个大夫来。”
“算了,”宋泠微微摇头:“没有休息好,一时岔神。”
“你且去安排吧。”
*
自人消失于西南,宋泠想过时钰会气而走之,或隐于世间、或行医济世……
却没想到会在洛阳遇上他。
纵使心底曾有过猜测,可那也只是臆想。
更何况他还是悄悄从武安侯府走出来。
宋泠收回原本欲迈出去的那只脚,盯着不远处小心谨慎的人。
时钰医术不错,可武功还是不行的,不然也不会三两下就不敌褚衍而被伤到。
正如此刻,只要宋泠不出言、不动作,他自然是发现不了分毫。
他一个医者,为何会与武安侯有所交集?曾是怀莱之人,他此刻又是为了什么呢。
宋泠不得不多想了几分,轻功跟了上去。
直到看见他在街道的一角处与一白袍之人神秘兮兮地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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