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问第一次同一个女子共处一室是什么感觉，虞柏舟无法回答。因为此刻他已经跨越这一步直接共处一个被窝……
心底庆幸自己今晨沐浴过，脑海中乱七八糟，就连身边人说什么他都差点没有听清。
“什么？”他红着耳朵替宋泠掖好被子，而后有些慢吞吞去解自己的腰封。对上她有些热的视线时，手抖了一下差点没拿住。
“我说我帮你。”
不等他拒绝，宋泠钻出了被窝，因为只着中衣顿时就凉得打了一个颤，“南疆的冬天怎么也这么冷……”
“不要出来，着凉怎么办？”虞柏舟急忙拿过来一件外衣给她披上。
宋泠抱着胳膊跪坐在塌上，同他视线对峙，悠悠言：“将军那么慢，终究还是不情愿罢了……”
“阿泠，不是的。”
男人三两下将腰封扯掉，然后脱掉最后一件外衣坐到她身边，热着耳朵问：“现在，可以休息了吗？”
“好。”
他一靠近过来，宋泠就感觉到了热意。是那种天然体温传来的暖烘烘的热意，也是她每个冬天都格外渴望的大火炉……
手炉再有用，也会凉的。但是人不一样，宋泠眼睛微微一亮，嘴角不禁上扬。可在看见他恨不得使劲靠边几乎要掉下去的时候，嘴角又拉平。
虞柏舟别的能力先不说，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不错的。他心底叹了一口气，又默默靠近她几分，“离你太近，我怕……”
宋泠安静等他说完，可是后半句他却怎么也憋不出来。
“算了，睡吧。”
他垂眸将人按进怀里，管他什么难受不难受的。阿泠现在舒服才是要紧事情。
因为常年练兵的关系，虞柏舟的身体都是硬邦邦的，就算放松下来，其实也没有特别软和。
可是他浑身都是热腾腾的，这一点让宋泠很慰贴。
不管自己语气上多么大胆，将一个男子留下来的勇事也是她生平第一次做。于是面上也不免有些赧然，只是熄了烛火后太过昏暗，瞧不见她熟透的耳尖尖。
宋泠慢腾腾靠近几分，想把整个人埋进热贴温暖的怀抱。可手在搭上他腰身的那一刻，突然被捏住腕子。
头顶传来男子有些无奈的哑音，“阿泠，可以了……”
虞柏舟没想凶她，只是语气沉了一点，毕竟她再弄下去今晚上他们都别想睡了。
可是宋泠却眸色有些黯，从前她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因为没有人可以帮她分担。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在他面前，自己心境放松了许多，脾气也见长。
“可是我很冷。”她语气有些颤。带着一点点的哭腔。
虞柏舟顿时慌了心神，抬手去轻触她的眼角，果不其然溢出些许泪花。
“给你抱，别哭。”他下意识去捏她的手心，却被触手的凉意惊得心颤。
被子里已经回暖，更何况还有他在，按理说她不该还这样冷。此时他不禁又想到大夫曾经说的话，心尖好像被扎了一下。
他果断伸手，一只手拢过她的双手替她暖着，另一只胳膊环过女子腰身将人带着贴近几分。
感受到手下脊背的单薄，他有些皱眉，心里琢磨应该怎么给她补一补身体。
先前他在问军医时听见对方说过，女子体寒最是遭罪。宋泠常年用药，她自嘲是个用药养起来的“蛊坛”，也许身体寒症也与那些药脱不了干系。
她说怕冷是真的。只是不知道那么多年自己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不会安抚女子，眼下能做的好似只有顺着她的心思，“我给你暖着手，睡吧。”
宋泠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一步步退让总是让自己想要得寸进尺，眼眶有些涩意，但是她忍住了。
“阿舟别走，早上我想看到你。”
“嗯，我不走。”虞柏舟其实听出了她嗓间压抑下的哭腔，心底发紧，但是没有戳破。他轻轻拍了拍女子的背，略带一些安抚的意味，“睡吧。”
觉得这样有些生硬，他又张了张嘴，犹豫再三红着耳朵哄着。
“乖。”
宋泠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心跳这样快过，他们的心跳交叠在一起，他搂紧了她。
也许是因为受了伤，又或许是因为骑马劳顿，裹着暖乎乎的被子，女子很快便陷入了睡眠。
而感受着怀里软和的躯身，鼻尖萦绕着女子身上的馨香与清冽草药气味，腰身上的触感也越来越强烈。
虞柏舟清楚地意识到心悦的姑娘此刻就安心地靠在自己怀里，嘴角不禁咧开。
过了很久，原本面上和耳朵上的热意并没有消散，反而越演越烈，隐隐有向下蔓延的趋势。
有些变故还是没有控制住。虞柏舟眼眸微顿，呼吸一滞，感受到宋泠睡熟后将她的手放开贴到自己胸膛上。
可是稍稍一动作，怀里的人就发出一个意义不明的音节。
虞柏舟心底叹了一口气，另一个地方已经虎虎生威，好像还有愈演愈烈的态势。
犹豫再三，还是没有起身。
阿泠好不容易睡着，若是再将她闹醒怎么办。再说，他都答应她不离开，怎好反悔？
账内的炭火燃烧着，偶尔传来噼里啪啦的碎响。虞柏舟静静地听着，低头看了看女子恬然的睡颜。睡前他见她唇色很淡、眼下还有些青意就知道这些天她仍是没有休息好。
鬼使神差间，虞柏舟缓缓低头，嘴唇印上她的发丝。
也不知自己这个模样能不能睡着，但是能这样看着她，哪怕是看一晚上也是看不够的，他在心里这样想着。
-
拂晓，天还没有大亮，因为这些年早起练兵的习惯。虞柏舟寅时中刻便醒了，可看见怀里女子睡得安稳，他便又等了许久。
左右练兵不必每日都由他去监，只是一日而已，晚一些又何妨。
“几时了？”
宋泠微微睁开眼睛，外头天还是黑的，可是隐约已经听到了士兵训练的声音，她嘟囔了一句：“肩膀疼……”
“卯时中刻，”虞柏舟轻轻抚了抚她的发丝：“你先再睡一会儿，我去找军医来给你看一看。”
“我也起了。”宋泠坐起身来，眉眼的倦意已经散去很多，昨夜属实是这几年以来她睡得最放松且舒服的一个晚上。
“将军，”她难得正了正神色，“谢谢你。”
虞柏舟有些愣怔，原本刚刚冒出来的羞赧也散去，“说什么呢？谢我作甚？”
“呃……陪我睡觉算吗？”她眉眼清明，看似真的是这样想的。
“傻阿泠，”虞柏舟笑了笑，“你是吃亏的知道吗？我得趁着天没亮快些回去，不然被人瞧见要说你闲话。”
看着他三两下穿好衣服，明明知道对方是为了自己好，她心里还是有些怪异：“将军觉不觉得，你像是我偷情的情郎……”
虞柏舟原本抬步的脚一个踉跄，有些哭笑不得又折返回来，将她包裹在被子里，“要是能成为阿泠的情郎，也是我的荣幸。”
宋泠唇角一扬，伸手捏了捏他发红的耳尖，直到看见它又一次蔓延发烫，才好心情收回手，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是吗？”
虞柏舟喉结微动，想要俯身下来时胸口突然被女子抵住，“阿泠？”
宋泠狡黠一笑：“再不走要被发现了。”
虞柏舟：“……好。”
-
卫宴早早起来，就想着来探问一下宋泠，却不曾想在营帐门口处看见一个黑影“鬼鬼祟祟”钻了出来，他眼睛一瞪，正要喊住他的时候，嘴巴突然被堵住。
“是我。”
他们将军的声音？！
卫宴眯了眯眼睛，抬头看清了离着自己两步远的人脸，“将军你怎么在这里，怎么会从宋……”
“呜呜呜——”
虞柏舟左右看了看没人，一路拉着他去了自己的营帐，直到进了门才把人松开。
“我咳咳咳——你要憋死我啊。”
卫宴喘过气来才发现他们将军的不对劲，他虽然语气不好可是却没有丝毫责备之意思，外衣有些松垮，看样子是穿得很急。
联想到刚才他悄摸摸从宋泠营账钻出来的模样，卫宴顿时瞪大了双眸，指着他惊呼，“将军你是不是对宋姑娘做了……你们……你你你……”
连句话都说不明白了。
“没有。”虞柏舟斩钉截铁打断他，“不要侮人家姑娘清白。”
“呵，这个时辰、你这个模样，从人家姑娘的营帐内出来，怎么看怎么不清白啊。”卫宴犹豫后劝着，“不是我说，将军您可要有分寸些。”
“怎么说人家宋姑娘也是清白姑娘，年纪又不大，您可别没名没分就对她做出那些禽兽不如的事情来，到时候我们可……”
“打住，真没有。”虞柏舟无奈问他：“我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卫宴嘟囔了一句，“主要是你看宋姑娘的眼神，一点也不清白。”
可惜这句话在虞柏舟凌厉的眼刀下越来越弱。
过来一小会儿，卫宴听见身边人犹豫问他，“真的那么明显吗？”
“呵呵，”卫宴嘲笑道：“您说呢？”
虞柏舟：“……我觉得我控制的很好。”
卫宴舌头尖抵了抵后牙，无力吐槽，“行，那您就继续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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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甜嘿嘿[奶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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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0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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