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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5 扬州案结

方怀瑾查到了贪腐案的关键证据。

在一个毫无征兆的平常日子里,他带着从附近州县借调过来的官兵突然发难,以雷霆之势同时控制了涉案的盐商和官员,查封账册和库房脏物。

他亲自带人去查抄了陈可久的宅院,沉重的朱漆大门被猛得撞开,府里丫鬟仆役还不知发生了什么,见到官兵闯进来吓得惊慌四散。

方怀瑾按照流程将陈府的财物、账册、及府中众人一一收押记册。他办老了案子,早不会被这些事牵扯心神,但当他看见后院那些和香凝年纪相仿甚至更小的女子时,看见她们手腕上新旧交织的勒痕,以及触及到他目光时下意识的媚笑和胆怯,还是不禁触目惊心汗毛倒立。

他走进一间更隐秘的厢房,墙上挂着各种皮鞭、戒尺,比起刑部大牢里的种种酷刑也不遑多让。

方怀瑾全身冰凉。他已经能想象出曾经香凝是如何被关进这里,承受怎样的痛苦与折磨。

她那深入骨髓的顺从,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媚态与恐惧,居然是被这样一点一点扭曲塑造出来的。

方怀瑾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不休的情绪,对属下沉声吩咐:“请女医为这些女子诊治身体、安抚心神。再调一拨人将她们的家乡来历查清楚,若有想返还家乡的,派衙役护送她们归乡,务必保证她们安全。若是无处可去,将她们带去临近州县的官署织坊,教她们纺织刺绣,给她们一条自食其力的生路。”

扬州这桩贪腐案牵扯甚广,方怀瑾用了整整三天,才将其中脉络审问清楚,整理出详细清晰的卷宗。

他连夜写了折子送去京城,将案件始末呈报给皇帝,等待皇帝的处置。

待他将这一切都做好,心里却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相反他步履沉重地回到住处,几经犹豫从箱笼里取出了香凝的卖身契。

从拿到香凝卖身契的那日起,他就已做好了决定,待案子了结就将卖身契还给香凝,放她去过正常自由的生活。

但他喜欢香凝,一日一日的相处中这份喜欢愈演愈烈,竟让他有些舍不得放她离去。

方怀瑾盯着那张卖身契,纠结了整整两个时辰,终于还是拿起卖身契,去敲香凝的房门。

香凝受了那么多年的苦,如浮萍一般被随意买卖、欺辱、驯化,他不应为着一己私欲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

她该拥有自由的宽广的人生。

清晨,香凝还在睡梦中,听到敲门声,迷迷糊糊地披了外衣起身开门。

见是方怀瑾,香凝立刻清醒过来。她不知道他这些天去做了什么,只是一连好几日没见到他,下意识有些恐慌。怕他突然对她生了厌,将她丢在一边,任她自生自灭。

见他主动来找自己,香凝心中欢喜,连忙殷勤地迎他进屋。

方怀瑾见她衣衫单薄不整,没有进去,他向后退了退,偏过头不再看她:“去将衣服穿戴齐整,本官在外面等你。”

香凝知道方怀瑾一向注重仪态,连忙将房门关上,快速穿好衣裙,手忙脚乱冲到妆台前,用一根玉簪将散乱的长发挽起。

她怕方怀瑾等的着急,简单收拾好就将房门打开。

“大人久等了,快请进来坐。”

方怀瑾进了屋,香凝又殷勤地去烧水煮茶。

“不必忙了,本官来找你,是有话对你说。”方怀瑾制止住她忙碌的动作,将她的卖身契放在桌案上,声音暗哑而克制地陈述:“陈可久贿赂官员、谋取暴利还涉嫌拐卖人口滥用私刑,已被收监入狱,不久之后京城就会传来处决的诏书。”

香凝并不能完全明白方怀瑾这些话的意思,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呆呆地望着他。

方怀瑾继续道:“本官来扬州,就是为了查明此案。当日在画舫将你要了来,实在是不忍你落入徐有财手中遭受欺凌折辱,并非真心想让你为奴为婢。如今陈犯已落网,本官将你的卖身契归还于你,从今往后你就是自由身,再不用担惊受怕。”

“自由?”香凝颤抖着拿起那张卖身契,喃喃自语,比起方怀瑾原以为的高兴,更多的是迷茫和困惑。

方怀瑾控制着不去看她:“本官会给你一些银钱,你可以去找你的亲人,或者本官帮你寻个民风淳朴之地,置办些田产铺面,你可以靠自己的双手去过平稳踏实的正常生活,再不用看人脸色担心被随意转送买卖。”

方怀瑾话还没说完,香凝已经脸色惨白地跪在地上:“是奴婢哪里做的不好吗?是茶沏得太烫还是衣服熏香不合大人心意?您告诉奴婢,奴婢都会改的。奴婢会更小心,绝不再让大人心烦。”

方怀瑾没有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连忙把她扶起来:“你很好,本官不是怪你。只是你现在这样无名无分地跟着本官,太委屈你了。”

香凝听不懂这些,她仍记得从前在陈员外府里,有个姐姐也说要自由,要去外面过自己想过的日子。结果那个姐姐逃出去后,被街上的混混无赖欺负,被开黑店的老板强迫打白工干活,还被一个看起来面善的老婆婆哄骗着卖掉……当那个姐姐被抓回来的时候,浑身是伤,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大人您说过永远不会把奴婢送人,您说过的!”香凝早知道贵人们给她们的承诺算不得数,但她就是觉着方怀瑾不应如此,方怀瑾答应过她,怎么可以和其他贵人一样说话不算?

“不是送人。是放你去过正常的生活。以后不会再有人不顾你意愿地将你送人,也不会有人伤害你。”

香凝并不向往方怀瑾口中的正常生活,她激烈地反对:“奴婢早就没有家人了!当年家乡大旱,奴婢的父母为了一袋米就将奴婢卖给陈老爷。像奴婢这样无依无靠的弱女子,连家人都靠不住,就算有了银子,也根本难不住。也许哪一天银子就会被歹人抢走,甚至奴婢会被牙婆卖到更可怕更不堪的地方。大人如此才不是放奴婢自由,分明是逼奴婢去死。”

方怀瑾自幼生活在钟鸣鼎食的书香世家,即便见识过一些民间疾苦,也很难感同身受地去想象如香凝这般的孤女会面临怎样的险境。他被香凝所说的可怕遭遇震撼到,开始反思也许是自己想的太简单。

他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道:“是本官考虑不周,既然你执意不愿,那便先留下吧。”

“真的?大人不赶我走了?”

“嗯。”方怀瑾道,“留下可以,但是卖身契你自己留着,从今往后也不要再把自己当成奴婢。本官会斟酌着教你一些自立自保的技能,让你不至于再被人欺凌折辱。”

“好,奴婢知道了。”香凝生怕方怀瑾会反悔,连忙答应着。

方怀瑾又皱起眉头:“你这个称呼就不对。你已经不是奴籍,不必再自称为奴婢,直说我就可以。”

“我?”香凝声音发颤,觉着很不习惯。

方怀瑾鼓励道:“对,以后就自称我,你多说一说,就会适应了。”

香凝见他目光温柔充满期待,不禁多了几分勇气,学着道:“我,我知道了。”

方怀瑾笑了笑:“好了,去把脸洗一洗,收拾收拾东西,过几日我们就回京城。”

五日后,京城传来皇帝的处决旨意。

陈可久及一众重犯被处决那天,方怀瑾带着香凝去刑场观刑。

他本意是想让香凝亲眼看着折磨过她的陈可久人头落地,从此放下恐惧彻底安心。

但香凝看着形容狼狈的陈可久被押上断头台,听着监斩官宣读他的累累罪行,心里却并没有太多波澜。

陈可久对她的规训根深蒂固,她甚至不觉得自己从前是被折磨。她出身那样低微,连口饱饭都吃不上,陈可久将她带了出来,请人训练她才艺,都是为了让她变得更讨人喜欢,是为了她好。

若她还是村子里那个脏兮兮吃不饱饭的女孩子,方怀瑾会留下她吗?肯定不会的。方怀瑾那样爱干净的人,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她不怨恨陈可久,但身体所遭受的切切实实的疼痛毒打也让她做不到对陈可久感恩戴德。

她只麻木地看着刽子手将陈可久的人头砍下。

比起陈可久是死是活,她更关心方怀瑾带她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她已经从书砚那里知道,陈可久和扬州许多官商都是被方怀瑾抓进监狱的。

方怀瑾一句话可以调动那么多官兵,可以让那么多富贵显耀的商人们家资被抄尽,甚至可以决定那些人的生死。

她为此感到害怕,但很快又被另一种崇拜所覆盖。

因为书砚很自豪地说,大人处置的都是贪官恶人,是在为民除害。

她隐约记起,她六七岁还没有被陈员外买回去,还在那个矮小贫穷的家里的时候,她时常听见娘亲在叹息,若是来一个为民除害的好官就好了,我们就有饭吃了。

她下意识向方怀瑾的方向挪了挪,感觉他就像一座伟岸高大的山,强大、沉稳,给她庇护,是她所有安全感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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