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荡山刚刚被鹿宁夺下,硝烟未散,她便片刻不停的奔赴他处,前往剧情中描述的向南予被伏击的地方。
“驾!”
鹿宁狠狠抽出一鞭,战马吃痛,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嘶,四蹄翻腾,带着她如疾风一般冲下陡峭的山道。
白清月紧随其后,心中满是疑惑。每次鹿宁都会做出一些让她意外的决定,但这些决定却每次能挽救即将发生的悲剧。
她就像是知晓未来的事情一般。
她很想问问鹿宁到底是如何得知。
只是此刻的鹿宁无心顾及自己的行为是否多么不可思议,只想着在玄蛇组织动手之前找到向南予。
她在脑海中勾勒出早已经烂熟于心的北疆地形图,推测着剧情文字中描述的伏击点在何处,也思索着找到向南予后,到底从何处撤退更加稳妥。
时间紧迫,让她不敢有丝毫喘息。
“校尉!前面就是山谷岔口!”白清月在狂风中嘶喊,声音带着喘息。
“快了!”鹿宁转头喊了一句,算是对她的回应。
随后鹿宁转过头,目光灼灼的锁定前方山谷的出口。她看到前方似乎有一队士兵,远远望过去,好像还有一道熟悉的身影端坐于马背上。
是向南予!
鹿宁夹紧马腹,身体伏向马背,准备冲过去阻止他继续向前。就在这时,她的耳边突然产生了一阵巨大的轰鸣声。
嗡——
那声音瞬间将周围一切声音隔绝,只能听到她自己的心跳声。她眼前的景象都如同被投入漩涡中,疯狂地扭曲和旋转,一段段文字在她眼前飘过。
【向南予率兵回撤途中,遭小股玄蛇死士伏击!】
【向南予为掩护部众,身陷重围,力战被俘,玄蛇将其押往秘密据点,施以酷刑,逼问军情。】
【此为关键节点。】
“关键节点?”
鹿宁重复着看到的文字,随后便被晕眩感淹没了所有的意志。
“呃……”
鹿宁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紧握缰绳的手指瞬间脱力,眼前彻底陷入无边无际的的黑暗。
她的身体如同断线的木偶,软软地从狂奔的马背上栽倒下去!
“校尉!”白清月嘶吼一声,不顾一切地扑过去,险之又险地在鹿宁身体即将砸在坚硬山石上的瞬间,拽着她的身体到了自己的马背上。
鹿宁的战马瞬间失控,嘶鸣着冲向前方,最终消失在山谷岔路口后。
白清月将鹿宁护在怀里,惊魂未定的喘息着。她看着鹿宁昏迷的面容,略微思索一下,最终掉转马头,从旁边的小道向着军营方向赶去。
她不知道鹿宁在昏迷前到底想做什么,但此刻更重要的是救治她。
*
鹿宁艰难地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里,是熟悉的营帐顶棚,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草苦涩气味。
“校尉醒了?”白清月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压抑的惊喜。
鹿宁转过眼眸,看到白清月红肿的眼睛和憔悴不堪的脸,知道她定是一直在照顾自己。
她转了转眼珠,帐内光线昏暗,烛火几乎燃尽,似乎是清晨。
不对!
她想起自己失去意识前分明是黄昏,天荡山刚刚攻下不久,如今的时间点却对不上!
“清月,我睡了多久?”鹿宁开口,声音嘶哑。
“校尉,你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白清月的声音清冷,却透着一丝颤抖,“你突然从马上栽下来,浑身冰冷,气息微弱,怎么都叫不醒。我带你回军营,跟其他军医诊治也查不出原因。”
三天?!
鹿宁大脑一片空白。
她猛地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因一阵剧烈的眩晕又倒回床上。她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开口问道:“向南予呢?”
白清月眼神躲闪,犹豫道:“校尉,向将军他……”
不祥的预感席卷而来。
鹿宁压抑着心中的烦闷,吐出一个字:“说!”
“就在您昏迷的当天,军营中传来急报。”白清月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向将军回撤途中,遭遇玄蛇组织死士的伏击。向将军为掩护部众断后,身陷重围,力战不支,被玄蛇的人俘虏了!”
轰!
仿佛一道雷在鹿宁脑海中炸开。
尽管早就知道此事,但她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瞬间呆愣在原地。
她拼命想要改变的剧情,却被一种像是命运的力量强行中断。
到底是因为自己改变剧情太多导致,还是因为关键节点无法改变?
愤怒混杂着被愚弄的无力感瞬间冲垮了她的理智,她猛地坐起身,不顾眩晕,一把掀开身上的被子。
“校尉!你的身体还没恢复,不能动!”白清月惊讶的想要按住她。
“别拦我!”鹿宁愤怒的喊道。
我要改变剧情!
此刻的她,因为剧情的强制力而产生了深深的挫败感。
明明之前能够改变,为什么这一次就不行!
她不能接受!
“备马!”鹿宁厉声道,“召集我旗下所有精锐,前往营救向南予!”
她踉跄着扑向挂着软甲的架子,动作粗暴地撕扯着衣物。
白清月一把抓住了鹿宁的胳膊,劝阻道:“校尉,你冷静点!玄蛇据点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贸然去救就是送死啊!”
“不知道就去找!”鹿宁甩开白清月的手,“军中的斥候也不是吃干饭的!”
管它什么剧情,管它什么规则,今天鹿宁非要把它撕开一个口子不可!
她的理智完全消失,一把抓起床头的佩剑就要冲出营帐。白清月阻拦不及,一时间没有了主意。
就在这时,账帘被人从外面掀开了。晨光涌入,勾勒出一个挺拔的身影。
鹿宁微微眯起眼睛,看到居然是谢弈。
他站在营帐门口,玄色的大氅在帐外寒风中微微拂动,逆着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鹿宁感觉到他的目光扫过自己的脸,又扫过她手中紧握的佩剑,最后落在她的眼眸上,与她对视。
整个营帐安静下来。
“白大夫,出去。”谢弈缓缓开口道。
白清月一愣,看了看谢奕,又担忧地看了鹿宁一眼,最终低头退出了营帐。
账帘落下,帐内只剩下两人。
鹿宁胸口剧烈起伏,手中的剑微微抬起,厉声呵斥道:“让开,今天谁也别想拦我!”
谢奕缓缓向前踏了一步,柔声道:“兰时,冷静下来。”
他没有叫她的名字,而是呼唤她的小字。
“冷静?!”鹿宁并没有这个称呼而恢复理智,“你知不知道他落在玄蛇手里会是什么下场?!你不知道!你只知道你的大局!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剧情中的文字还在脑海中翻涌,她知道这次事件会导致向南予元气大伤,北疆防线也会岌岌可危。
面对鹿宁的剑锋和失控的怒吼,谢奕的神情依旧没有太大波动。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平静道:“本王知道向南予落在玄蛇手里会遭遇什么,也知道你此刻的心情。”他顿了顿,认真道,“但正因如此,本王才要拦你。现在失去理智的你,救不了他。”
“胡说!”鹿宁激动的喊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他向前又走了一步,无视那近在咫尺的剑锋,盯着鹿宁的眼睛:“你现在不知道玄蛇组织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去哪里营救。也许这本身就是一个陷阱,是玄蛇组织要引你前往……”
“不会!”鹿宁厉声打断他的话。
剧情里没有她被俘虏的情节,也没有玄蛇设下陷阱的情节,所以她就算前往营救也不会有问题。
但是仔细想想,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被束缚?
既依赖剧情,又要改变剧情。
而她,只不过是在既定轨迹中挣扎的囚徒。
“你怎么知道不是这样?”谢弈反问道,“难不成你知道将会发生什么?”
鹿宁一时语塞,竟然接不上他的话。
“本王不知你以何种方式得知自己的命运,但是……”谢奕的声音放缓,似乎看透了鹿宁的心思,“但是本王知道,强行违逆,只会招致更大的灾祸。”
鹿宁知道谢弈说的对,自己被强行退出剧情,就是命定力量对自己的一种警告。如果一意孤行,恐怕会造成反噬。
但是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剧情向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前进吗?
她做不到。
谢弈缓缓伸出手,轻轻按在了鹿宁紧握剑柄的手上,再次劝说道:“向南予被俘,已成定局,此乃他命中之劫。”他的声音低沉,“玄蛇擒他,是为逼问军情,也是为打击我军士气。我已经让影子带着黑卫铁骑出去打听,必将在更坏的情况发生前阻止。”
他就像是在承诺着什么,让鹿宁的理智渐渐恢复。
她明白了,自己看似洞悉一切,实则不过是被枷锁困死在剧情中的囚徒。三天的时间,很多事情已经既定。自己的挣扎,恐怕也不会改变多少。
但她还是不甘心。
命定的如何,她偏要改变!
鹿宁再次握紧剑,毫不犹豫的指着谢弈,一字一顿道:“向南予我救定了!”
既然决定了反抗,那就反抗到底,哪怕前面是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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