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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壁画的秘密

雪把整幢别墅压得极静,像一枚被冻住的白色心脏。

阁楼没开灯,只有天窗漏下一角月光,薄得像冰刀,斜斜地劈在黎曦蜷曲的膝头上。她抱着膝盖,细瘦的身体蜷缩成一团。

空气里混着松节油、灰尘和一点未干的油画颜料味道。

楼梯木板忽然被高跟鞋凿出脆响。

沈曼心来了。她的身影先出现在昏黄的廊灯下,挺括的羊绒大衣未脱,领口别着一枚金色领针,像一枚冷硬的勋章。

“黎曦!别总是摆出一副没有出息的样子。”沈曼心的声音像雪里抽出的钢尺,精准、锋利,“你爸爸和哥哥该在想办法应对董事会的质询,你就那么懦弱?”

女孩慢慢抬头。

她的睫毛上还沾着一点未干的泪,倔强地不肯落下。

黎曦松开毯子,露出被松节油染出靛青指痕的指尖,声音轻得像雪落:“妈,您记不记得我十六岁那年,您把我的速写本扔进壁炉?那天也是这样的雪。”

她还记得那天,火舌舔上纸页,发出婴儿般的哭声。

沈曼心怔了一瞬,很快冷笑:“所以你在怨我?”她扫了一眼画布,目光像冰锥,“黎曦,你是我们黎氏的女儿,宝贵的时间应该用在公司,延续黎氏的骄傲。”

黎曦站起身,光着的脚踝在地板上冻出淡红色。她比沈曼心高半个头,却第一次没有低头。

月光从天窗漏下来,恰好落在她锁骨处,那里有一道旧疤——十一岁那年,妈妈因为生气而不小心划的,因为她在公司文件上涂鸦了一只鲸鱼。

“在你们眼里,我这个亲生女儿特别失败吧…”她声音平稳,像在念一份迟到的判决书,“我只是终于明白,像黎镜那样听话又优秀的女儿你们都能因为非血缘而舍弃她,像我这种,即便是亲生的,说不定哪天就因为我不合你们意愿就被放弃了。”

沈曼心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大衣纽扣,那枚金色领针在灯下闪了一下,像某种警示。她忽然上前一步,高跟鞋跟碾过地板上的一滴钴蓝颜料,发出细微的“嗤”声。

两人的影子在墙上重叠,一个锋利,一个单薄,像一把剪刀的两片刃。

“从小到大,你的吃穿用度,哪一样的资源不比别人优越?”沈曼心的声音低下去,反而更危险,“你跟她不一样,你是黎家的女儿。”

黎曦笑了。

那笑意像雪地里突然裂开的一道冰缝,带着不顾一切的脆响。

她转身,抬手按亮阁楼顶灯,钨丝灯泡“滋啦”一声,抖出刺眼的白——黎曦下意识眯眼,像被审讯的囚徒。

光像潮水漫过倾斜的屋顶,也漫过四面墙——于是,一整片被囚的宇宙哗然展开。

没有一寸留白:钴蓝、群青、孔雀绿、紫罗兰,重重叠叠,像有人把夜空的静脉剖开,任颜料沿着墙壁的肌理奔涌。

油蜡笔的粗粝颗粒在光里闪出细碎的银,像亿万颗冰屑,又像谁偷偷把银河的碎钻揉进了颜料。

沈曼心一时愣住。

“漂亮吗?”她轻声说。

黎曦站在中央,影子被拉得极长,像一道黑色的彗尾。

她抬手,指尖几乎能触到最近的那片星云:玫瑰色的气体云正从墙缝间缓缓膨胀,边缘被蜡笔刮擦出燃烧的毛边,仿佛下一秒就要溢出屋檐,飘向真正的冬夜。

墙角,一颗橘黄的超新星炸成了十二道芒刺,蜡笔的划痕在光下显得锋利,像少年时代偷偷磨过的玻璃片。

她道:“您应该从来没有好好看过这处阁楼吧?”她一边抚摸“壁画”,一边看向沈曼心,不紧不慢,“记得以前,您稍有不满,就把黎镜关在这个小黑屋里惩罚她。”

“后来,她死了,再没有人帮我分散您的压力,轮到我被关进阁楼。直到那时,我才发现原来…黎镜每次被关在这儿时,可能为了消磨时间,可能为了壮胆,她藏了好多画笔,在墙壁上画了那么多画。”

“不过…”她抬手。

“嘶啦——”

随着墙角处那张泛黄的纸被撕开、扔掉。

墙角那儿,像被谁偷偷掰开了一道光的缝。

左墙,蜡笔头磨得秃钝,涂出一个小女孩:圆脸只有茶碗口大,头顶蹦出两根倔强的小辫儿,像刚抽芽的柳条。她的嘴角被橘红色蜡笔用力挑得老高,几乎要咧到耳根,可就在那弯弧的末端,眼角却坠着一粒天蓝色的“泪”。颜色没调匀,蓝里夹着白,像冬天呵在玻璃上的雾气凝成的冰碴子——大概是孩子不会画透明,于是把难过画得沉甸甸。

右墙,是同一只小手换了一支棕红色,描出一个大人:波浪似的长发一圈一圈滚下来,发梢扫到肩膀处被蜡笔截住,像被剪断的瀑布。她的眼睛是两枚躺着的月亮,黄里透金,嘴角微微向下弯着,却带着软绵绵的弧度,像把笑意藏在褶子里。

她的右手——或者说,是五根长短不一的蜡笔道道——穿过两面墙90°的转角,与小女孩的左手在棱线上“碰头”。交汇处被孩子涂得又厚又亮,两种颜色混成一枚小小的太阳,边缘甚至鼓起了蜡笔的“肉”,像把两只手用力按进墙里,再也不分开。

转角最尖的地方,石膏被磨得发白,却留下一道蜡笔的彩虹:红、橙、黄、绿、蓝,五截短短的线头,像孩子偷偷系在墙角的许愿绳。若蹲下来,侧头看,会发现那两只牵在一起的手刚好围成一个歪歪斜斜的心形——不大,却足够把两面墙的温度都拢在里头。

沈曼心整个人像被钉在原地。

她先是怔住,瞳孔骤然收缩,仿佛那两面墙忽然向她倾倒。她下意识伸手去扶——却什么也没扶到,只抓到一把冰凉的空气。

那幅稚拙的蜡笔画在灯泡下亮得刺眼,像有人在她胸口点燃了一盏极小的灯,照得她五脏六腑都透明了。

她慢慢走近,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迟疑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进回忆的薄冰,发出细微的裂响。当她蹲下身,平视那滴蓝色的“泪”时,嘴唇无声地颤了一下——那滴泪被孩子画得那么重,重得她几乎听见“嗒”的一声——来自二十年前。

沈曼心伸出食指,指尖悬在小女孩的脸颊上方,却迟迟不敢落下。

“……这怎么会。”她声音极低,像被抽走了所有底气。她转头去看那只“大人的手”——波浪长发、温柔弧度,每一笔都像从她遗忘的梦里爬出来的幽灵。

灯泡轻轻晃动,墙上的影子随之摇晃。

沈曼心看见自己的影子与画中的女人重叠,又错开,再重叠,像两枚齿轮始终咬不上。

就是自己,蜡笔勾勒的那个女人,眼角有颗痣,就是自己。

身后传来黎曦一阵平淡得异常的一句:“妈妈,您看,你们似乎…失去了一个听话的好女儿呢…”

……

黎镜和应忱在路边咖啡馆随便找了个位置。

“江以安…”

好久好久没听见这个名字了,黎镜总觉得他是在叫别人。

作为黎镜的日子有十二年,作为苏陌的日子有九年,可作为江以安的日子只有五年。

偏偏“江以安”三个字才是原原本本属于她的。

出神了一阵儿,她才应了一句“嗯”。

不过,此时黎镜更好奇:“你什么时候去的蓝溪镇?你见过…院长了?她老人家还好吗?”

应忱告诉她:“刘阿姨去世那段时间…我去了蓝溪镇,找到蓝花福利院。”顿了顿,“老院长去年就离世了。张素萍院长说,她们很后悔,后悔当初让黎氏夫妇把你带走。”

黎镜沉默了好一会儿。

老院长,她居然去世了…不过,自己真的不太记得蓝花福利院是什么样子了,那毕竟是遥远的过去,是懵懂孩童年代的故乡。

要说应该伤心吗?那当然是应该的,因为自己小时候跟她们一起生活,由蓝花福利院扶养。可是,似乎也难因为这个而大哭一场。

她摇摇头:“不是,她们没错,不该后悔。”犹豫了片刻,“当初,要沈曼心和黎承辉做我的养父母,是我自己的选择。”

应忱表现得很平静。

她接着说:“因为那时候,我能看出来这对夫妇不一样。他们…应该可以提供给我别人不能及的东西。正好,我偷偷听见他们跟老院长说,想收养一个孩子。所以我故意在他们面前努力表现。”

“后来,我真的如愿以偿,第一次离开蓝溪镇,就来到全世界最繁华的城市。但我很怕,因为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的亲女儿,所以连饭都不敢多吃,什么东西也不要,怕他们抛弃我。”

“黎曜比我大几岁,那年冬天啊,我看到了人生的第一场雪,就现在喷泉边出神了。他一把给我推到水里,压碎了薄冰,被冷水浸泡。然后就发烧生病。”

“就是那次,病好了,我也忘了五岁前的事。现在想想,可能…我潜意识里也想让自己忘记孤儿身份,好适应…或者说,心安理得地接受黎家的支持。”

说到这里,黎镜怯怯地来了一句:“应忱,其实,我就是个又贪心又自私的人。”

应忱问:“那你后悔你的选择吗?”

黎镜想了想:“人不该美化自己没走过的道路。兴许我留在福利院长大,那大概没办法取得太多成绩。”

应忱明白了。他笑道:“人往高处走,黎…”急忙改口,“安安,我没经历过福利院的生活,没办法站在家庭圆满、富裕无忧的立场上来评判你,没人有资格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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