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落云木然地盯着前方,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里带着几分茫然。
周围的丫鬟们正手脚麻利地为她打理着,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几分郑重。
视线扫过,入目皆是一片红——红色的衣裙,红色的发带,就连发间的饰物也一水儿是红色的。
这阵仗……是要过年了?
迟疑地抬起手,轻声问:“怎么都是红色?宫里是有什么喜事吗?瞧着这般热闹。”
丫鬟们只是摇摇头,手上的动作没停,依旧专注地为她换上那身红衣。
朝落云心里泛起一丝无奈,却也不好再多问。
窗外的太阳才刚探出头,这般时辰。
按说她该还在被窝里睡得正沉,而非此刻这般早起,被人围着换衣服。
屏风那头隐约有动静,付落箫应当也在那边换衣洗漱。
换好衣服后朝落云低头瞧了瞧,从衣领到裙摆,从发带到手帕,全身上下竟是一片红。
这模样,倒像是马上要去挨家挨户拜年似的。她暗自嘀咕,好好的穿这么一身红,真是搞不懂,活像只炸毛的母鸡——不对,或许更像公鸡?
“蠢货,愣着做什么?”
付落箫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带着几分不耐。
朝落云回头,见他身着一袭明黄常服,眉眼间满是冷淡,还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他目光落在身上,却微微一顿。
少女本就肤色白皙,这般浓烈的红色衬得她肌肤愈显莹白,非但不刺眼,反倒添了几分明艳的娇俏,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朝落云刚站稳,身旁的下人们便纷纷俯身请安,动作整齐划一。
她抬眼看向付落箫,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提醒:“陛下可别忘了,臣妾如今这身子,实在行不了大礼。”
付落箫闻言,只是淡淡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朝落云暗暗叹了口气,这人又不知要折腾什么疯名堂。
她面上不动声色,只微微牵起唇角,露出一抹得体的微笑,脚下却小心翼翼地往后挪了挪,想离他远些。
正这时,殿外传来动静,几个内侍已抬着一架步辇进来了,稳稳停在阶下。
付落箫懒得再看她那副提防的样子,上前一把攥住裴诗南的手腕,转身便往殿外走。
朝落云惊得瞪圆了眼睛,挣扎着道:“哎哥们——不,陛下!您冷静点,别这样啊!”
“带你去看个好东西。”付落箫头也不回,拉着她踏上步辇,又将她拽到身边坐下。
步辇宽敞得很,侧边空着的地方几乎能再躺个人。
付落箫指尖在朝落云额头上轻轻敲了敲,语气带着点说不清的意味:“被关你了这几天,倒让朕想明白了些事。”
什么事?朝落云抬眼瞪着他,满眼都是警惕。
“你想干什么?”她忍不住追问。
付落箫忽然笑了,伸手捏住她的脸颊轻轻一拧,直到那片肌肤泛起红意。
“朕告诉你,”他的声音沉了沉,带着几分冷意,“别以为跟朕同生共死过,就能高枕无忧。
你放了林婉婉一条生路,那朕就把你的生路,亲手毁了。”
朝落云只觉一阵气闷,话都堵在喉咙里。
她在这宫里跟付落箫周旋的日子,哪还有什么生路可言,分明早就走在死路上了。
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她猛地张口,狠狠咬住了付落箫还没收回的手指。
反正横竖都是挨骂,不如先给他点颜色看看——谁让他先动手捏自己脸的。
她抬眼瞪着他,眼神里满是挑衅,心里暗暗盘算:只要这死东西动怒要打她,她立马跳下步辇跑掉。
付落箫只是冷冷地看着她,语气毫无波澜:“蠢货,连手指都咬不破。”
“**!”朝落云被激起了性子,加重了力道。
齿间很快尝到一丝腥甜,是血液的味道,带着点让人作呕的铁锈气。
不知过了多久,步辇忽然停了下来。
两人还维持着方才的姿势——她咬着他的手指,他垂眸看着她,场面说不出的僵持又带着点荒唐。
周围的下人全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连呼吸都放轻了,仿佛一群沉默的影子。
为首的太监总管孙佳龙躬着身子,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陛下,到上早朝的时辰了,朝臣们都在殿外候着。”
付落箫低笑一声,终于松开了手,指尖还沾着淡淡的血迹。
“朕的血好喝吗,蠢货?”他瞥了眼朝落云,扬声道,“既然贵妃没喝够,就让他们等着。”
朝落云像被烫到似的立刻松了嘴,转身就想跳下步辇,手腕却被一双更用力的手攥住了。
“恶心死了!”她皱着眉,猛地将嘴里那点腥甜吐出来,即便血量少得可怜,那股味道还是让她胃里一阵翻涌。
付落箫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反倒笑了:“喝够了?”
朝落云眼角泛起红意,一半是气的,一半是生理性的不适。
她转头死死盯着付落箫,心里把他骂了千百遍——这人怕不是精神病院的VIP会员?简直是个疯子!
真怕被他传染了,跟这种人纠缠,简直是人生里洗不掉的污点。
付落箫忽然爆发出一阵癫狂的笑,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戾气:“你说我恶心?你说我恶心?”
朝落云在一旁看得头疼,暗自叹气——真是积分难挣,这差事比吃屎还难。
再这么闹下去,别说上早朝了,这位怕是能直接疯上天去。
她没再多想,抬手就给了付落箫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落下,那阵疯笑戛然而止。
“付落箫,别发疯,”朝落云冷冷看着他,“别浪费了你这张脸。”
付落箫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阴鸷得吓人:“朝落云,你记住朕方才说的话。”
他扬声喝道,“来人,把她给朕抓住!”
两个侍卫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朝落云,半拖半架地将她带下了步辇。
朝落云索性放弃了挣扎,任由侍卫钳制着,冷眼看着付落箫的动作。
付落箫缓步走下步辇,径直来到她面前,抬手用那根被咬伤、还在渗血的手指,轻轻按在她的唇上。
温热的血珠晕开,在她唇间染上一抹刺目的红。
“朝落云,”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玩味,“这样,好玩吗?”
朝落云闭了闭眼,只觉得荒谬又厌烦,连多余的话都懒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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