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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神君买糖画

老人的铜勺在日光下泛着温润光泽,手腕轻转间,糖浆如金丝垂落,在青石板上勾勒出流畅的纹路。不过片刻,三幅糖画便已成形。

一龙一凤,并蒂莲开,晶莹剔透,连龙鳞凤羽的细纹都清晰可见。

无烬雪垂眸,目光在糖画上掠过,最终,修长如玉的手指拈起那朵并蒂莲,递向沈灼渊。

“糖虽好,且不可多食。”嗓音依旧清冷,却多了一些生硬的关心。

沈灼渊原本懒散斜倚在朱漆柱上,闻言一怔,凤眸微微睁大。他盯着无烬雪,一时间竟忘了反应。

上一世的无烬雪,绝不可能给他买糖画,不把他丢出去都算客气。

“怎么?”无烬雪见他不动,眉心微蹙,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以为他不喜,正要收回手,指尖却蓦地一空。

沈灼渊已夺过糖画,犬齿狠狠咬下一角,糖块在齿间咯嘣脆响。他舌尖慢条斯理地扫过虎牙,笑得恣意。

“雪尊买的,就是毒药,我也甘之如饴。”

恰在此时,江昙领着李然宗走近,二人目光在沈灼渊手中的糖画上一顿,随即向无烬雪躬身行礼。

“雪尊,客栈已安排妥当。”

无烬雪淡淡“嗯”了一声,指尖从广袖中探出,拈着碎银递给老人。阳光穿过他白玉般的指节,在银钱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恍若碎雪映辉。

他接过剩余两幅糖画时,指尖与糖画的竹签相触,发出细微的“嗒”声。

“给你二人。”有了第一次,第二次说这话似乎更平淡了,“不可多食。”

说罢,他转身离去,雪白的衣袂拂过青石板,未留半分痕迹。

江昙和李然宗呆立原地,面面相觑。

沈灼渊闻言动作一滞,齿间的糖块突然发出“咯嘣”一声脆响。那声响异常清晰,似乎是咬碎了什么坚硬之物。

江昙和李然宗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战,仿佛那声响不是来自糖块,而是谁的骨头被生生咬断。

“雪尊……给我们买了糖画?”江昙喃喃,满脸不可置信。

他在无烬雪座下侍奉百年,连杯热茶都难得,今日竟得了糖画?

这倒并非说司法神君生性冷漠,而是岁月太过漫长。

自混沌初开时证道,历万劫而不灭,掌天规刑律千万载,那些凡尘里的悲欢离合、爱恨嗔痴,于他而言,不过如云烟过眼,转瞬即逝。

神座太高,众生太远。

久而久之,连七情六欲都似被时光磋磨得淡了,更遑论这些微不足道的人间冷暖?

李然宗指尖微颤,捏着那根糖凤的竹签,力道轻得像是怕捏碎一场幻梦。糖晶剔透,凤羽流光,可落在他掌中,却比九幽玄铁还沉。

此刻手中的糖凤像是烫手山芋……

不,分明是……一道劫。

他喉结微动,抿紧的唇缝间泄出一丝几不可闻的叹息。

说来可笑,他堂堂太玄宗少门主,自幼饮的是琼浆玉液,佩的是灵宝法器,可这人间最寻常的糖画,竟是他几十年人生里,头一遭触碰的甜。

糖凤翅膀上的金辉晃了眼,他忽然觉得眼眶发烫,急忙垂眸。竹签硌在掌心,生疼。

糖浆的甜腻在燥热的空气中好像凝固了一瞬。

沈灼渊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舌尖缓缓扫过尖锐的犬齿,玄黑色的瞳孔深处闪过一丝血色暗芒,如同深渊下蛰伏的凶兽倏然睁眼。

他咀嚼的动作刻意放的缓慢,齿间碾磨的仿佛不是糖块,而是带着血腥气的滋味。

江昙后背一凉,下意识攥紧手中的糖画,竹签在他掌心勒出几道浅痕。李然宗喉结滚动,靴底无声擦过青石板,往后退了半步。

两人目光一触即分,皆从对方眼中窥见同样的惊疑,方才那一瞬,他们分明感受到了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如刀锋贴颈,刺得神魂战栗。

而始作俑者却已恢复那副懒散模样,歪着头将竹签咬得咯吱作响,凤眸斜睨:“怎么?雪尊赏的糖,还要供起来三跪九叩不成?”

“……”

见二人不语,沈灼渊轻嗤一声,三两口啃完自己的糖莲,指尖一弹,竹签嗖地钉入三丈外的柳树干。

他袖袍一展,作势就要去抢:“暴殄天物,不如给我。”

“咔嚓!”

李然宗眼疾手快,一口咬掉凤头,糖渣溅在青色衣襟上。他鼓着腮帮含混道:“休想!”

江昙急退两步,糖龙往背后一藏,袖中符咒金光隐现,无奈叹道:“沈师弟若想吃,大可自己……”

话音还未落下,摊主突然“咦”了一声,他刚画好最后一幅糖画竟不翼而飞。

不远处,沈灼渊斜倚柳树,正举着那幅偷天换日来的糖画端详。

晨光透过琥珀色的糖浆,在他俊美的面容上投下光影。他忽地转头冲二人一笑,虎牙森白:“老人家,记我师兄账上。”

江昙:“……”

柳叶簌簌而落,其中一片恰落在李然宗肩头,他拿下时手一顿,叶子被齐齐削成了两半。

……

天道宫和玉清镜的弟子们皆暂歇于这个小镇上,此地距幻境不过百里,众人约定三日后一同前往。

客栈不大,却胜在清净,檐角悬着的青铜铃随风轻响,衬得暮色愈发静谧。

沈灼渊踏入客栈时,房间早已分妥,他仍与李然宗同住一室。

江昙与卫子谦同一间。

目光掠过一旁绷直了背脊的李然宗,他唇角微扬,眼底浮起一丝玩味。

于他而言,同住与否并无差别,若真嫌烦了,大不了跃上房顶,枕着星河睡一觉。

倒是李然宗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颇有意思。

李然宗攥紧袖口,目光几度瞥向不远处的卫子谦,唇瓣微动,却终究未发一言。

换房?他自然是想换的。

可若要他与卫子谦开口,倒不如继续忍受沈灼渊那散漫恣意的性子。

这届斗灵大会脱颖而出的弟子中,天机阁赵路遥算一个,玉清镜卫子谦亦是一个。

而他和沈灼渊,则是唯二被司法神君无烬雪钦点入天道宫的人。

旁人如何想,他心知肚明。

无烬雪座下从不收徒,此番破例,不知惹了多少人眼红。

那些暗处投来的视线,或嫉恨,或揣测,如芒在背。可偏偏,与他同享这份“殊荣”的,是沈灼渊这个行事恣意、毫无章法的散修。

更令他郁结的是,卫子谦乃人间皇族后裔,自幼金尊玉贵,心气极高。往日修炼时,二人没少起冲突。

若与他开口,怕是要让他跪下三拜九叩千岁千岁千千岁了。

檐外暮色愈深,李然宗终是沉默着拎起行囊,朝二楼走去。

沈灼渊轻笑一声,慢悠悠跟上。

今夜,怕是有趣了。

夕阳的余晖裹挟着粽叶清香渐渐隐没在天际,客栈檐下的红灯笼在晚风中轻轻摇曳。

无烬雪静立在窗前,垂眸望着街上零星的行人,指间捏着一枚没吃的糖画。那是只展翅的鹤,晶莹的糖丝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仿佛下一刻就会振翅飞去。

“白莲主。”天官的声音裹着促狭笑意从身后传来,“你今日倒是破费,连糖画都给弟子们买了。”

无烬雪指尖微不可察地一顿,糖鹤瞬间没入广袖,转身时霜雪覆面:“顺手罢了。”

他确实养过一只灵鹤,羽毛蓬松如云团,是红莲主偷溜去凡间三月,用九百九十九缕朝霞炼成的。

那小东西总爱蜷在他肩头,用喙轻梳他的银发。

只可惜,后来在那场毁天灭地的大战中,为了护主……被红莲业火烧得灰飞烟灭。

天官眉梢微抬,目光在他袖口意味深长地一扫,却也不点破,只当他是怀念那只灵宠,便识趣地没再多言。

“附近的镇民说,东郊出了只妖,专食人梦境。”天官指尖敲了敲桌面,“已有七八个镇民昏睡不醒。”

“噬梦妖?”无烬雪眸光微垂,“倒是少见。”

“是啊,所以……”天官话音还没落,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哗啦”一声巨响,瓷片迸溅声中夹杂着江昙的惊呼:“沈师弟!”

无烬雪眉头一蹙,身形已如一片雪影掠出门外,只余半扇门板轻轻晃动。

客栈大堂内,烛火摇曳。

沈灼渊懒洋洋倚在桌边,一条腿曲着踏在凳上,手中酒坛泥封未启,坛身仿佛还凝着晨露。

他脚边瓷碗碎片四溅,汤汁在青石地砖上晕开一片污渍,几粒糯米粘在桌腿上,油亮亮的。

“呀~”他拖长声调,凤眸微挑,瞳底金光流转,“抱歉啊,失手了。”

他的指尖轻抚过酒坛上醉仙楼的朱砂印,对着面色铁青的李然宗笑道:“少宗主海量,想必不会计较吧?”

“沈灼渊!你分明是故意的!”

李然宗握紧的拳头指节发白,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腰间赤玉随着急促的呼吸叮当作响。

“哦?”沈灼渊忽然抬眼,目光越过他肩头,唇角一勾,“不如请雪尊评评理?”

他的尾音缠着丝似的,轻飘飘绕上楼梯口那道雪色身影:“您说,弟子这是不是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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