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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缀之生情,珏染堕卿

天玺四年寒冬,大雪连下两日终是停歇,圣善学宫因年节而休沐一月,许多学子皆已归家,也有些许学子滞留京中,留在学宫,就如奉小念。

奉小念将琉璃火珠装饰在小雪人脸上,还未来得及欣赏,就被咯吱咯吱的声音给打破了,她拍了拍被冻红的小胖手,接过阿竹递过来的手炉,这才瞧向踏雪而来的人。

一身金线描边的红衣,外罩雪白裘衣,墨发倒是未束冠只用一根素簪挽着,红色发带下方坠着成色较好的不知何方产地的珠子,腰间难得换下了青鸟环佩系了一个憨态可掬的玉质月色狸奴挂件,这挂件打破了原本的出尘之气,倒是带来了几分人气。

奉小念看着他这副瑰丽滟人的模样,没忍住开始了口头‘欺师灭祖’,“先生这身姿窈窈容颜绝丽的模样,待在学宫实属可惜,不若造福造福百姓也好不埋没先生……哎呦!”

话未说完就得了一个‘一指弹’,奉小念瞪着他,“君子动口不动手!”

薄雅澜轻笑,“君子?你老师我可不是!我若是君子,可教不出如你这般欺师灭祖调侃老师的弟子!”

“哼!”

冠冕堂皇!厚颜无耻!

奉小念也是待在学宫三月了,自然了解到自家这位老师的脾性,比之传言更甚!

薄雅澜将那冻红的小手连同手炉一起握在双掌之中,手背肉乎乎的惹得他眉眼又滟丽了几分,“你啊你一张嘴也不知随了谁!真是不该拒了你那皇叔的旨意,将你打包送回去!”

“不走!”

这些天奉小念也是见过那些过来传话请她回去的人的,奈何她不愿,便都由先生出面给拒了。只是被拒了,他们还是会来,有时两日一次,有时一日两次,有时干脆赖在学宫不走了,总之是废了番功夫才能保住奉小念这安生日子。

薄雅澜见她还是如此抗拒,便将心底的猜测告知于她,“自御书鉴与亲王仪仗后,朝中过来接孩子的那些个文武官员也带着传达御意的手令凑热闹。你的身份已昭然若揭,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能由着烦忧心累,何苦来哉?”

“况且,若我没猜错,今日到来的怕不是那位暗卫首领,而是有生杀予夺大权的皇帝陛下你的皇叔本人。”

“大怪兽?”奉小念不解,“他来做什么?境北的乱子平息了?”

“并未。”

圣善学宫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是以薄雅澜对京中境外的消息不比皇宫那位差,如今是个什么局势他也有所了解,有所推测也有理有据。

“那他不留在宫里解决问题,往这瞎跑什么!”

薄雅澜可不认为这是什么‘瞎跑’,毕竟都那样高调的宣布她的身份了,换了动作牵着她,“先不管他了,我不欲去城中,给你准备些东西,随我去取吧。”

转而又对着她的侍女阿竹道:“你先去收拾东西,午后便会回去了。”

“是。”

阿竹告退时奉小念还想拦着,但薄雅澜已提起她转了方向。

“你昨日让时令几个隐卫去做了什么,先生我不予计较。但你最好乖一些,不然场面不一定好看。”

奉小念一下子乖觉了,她知晓自己的动作瞒不过老师薄雅澜,她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不是对,从心之举会不会造成不可逆之局面,她也不知。就算今日不是大怪兽,她也是要回去的,一一叔叔说有人胆大妄为的作死,需要她去敲打敲打,而正巧,她也想瞧瞧某些人在外都学了些什么,才能在那么多规束下做出令一一叔叔都能‘称赞’的事!

薄雅澜瞥了眼她那心虚之模样,心里也是忍不住感叹,这么些人怎么就对那个人如此念念不忘呢!又想到之前他给那人的两句意思差不多的评述,嘴角忍不住讥讽。

欲与人间繁生情,万千风华执与之。

风华绝代之慧者,徒惹千千情意矣。

那人啊,可承载不了那么多的情,不管这个‘情’是什么!

不然这世间清明者,皆会明玉蒙尘命悬一线!

不一会儿,两人便来到了一处暖室。

入门暖气洋洋的,与外面的冬雪形成了极致对比。薄雅澜打了打身上扫落的散雪,又将小团子的外罩衣脱下一同搭在了架上,露出了里面淡粉色的对襟棉衣与莲花纹印的淡色裙子,衬得脸色白皙又显得格外可爱,这一身还是薄雅澜挑的呢,不知什么时候起,这小孩就偏爱素色,是谁说了也不行,非要穿。而薄雅澜剑走偏锋,以某些事为引,令她答应了下来。

身着素色,不食荤腥,奉小念是要悼念亡者。然而薄雅澜却告诉她,这几年她已是做了一个女儿该做之事,即便有所遗漏,那也有人替她全了,不必让她一个稚子孩童再次着素。

这个‘再次’用的巧妙,即便薄雅澜在此之前没见过奉小念,但从她的名字中,还是能够知晓一二的,再者她是那人一手带大,自然会为她考虑周全,为至亲守孝四年,而如今她都已然五岁。所谓三年,不过是对外说法,她的父母前后相隔一年有余,她早已出了孝期。闹这么一场,真实的目的直指宫里那位皇帝陛下,就看他如何应对了……

皇室子弟啊,真是没个省油的灯!

思及到此,戳了戳那气鼓鼓的小脸,“行了,今晨有隐卫越过学宫重重关卡送进来的,去看看吧。”

奉小念不解,绕过江河错落景致屏风,在一方圆桌上看到了两个礼盒,顾不上什么礼仪,径直跑到了桌前,抬手摸了摸那个大一些的散发着熟悉香气的盒子,不争气的抹了一把眼泪,又望着旁边那个刻着两个可爱狸奴翻滚在云雾间的底画礼盒,声音低低的,道:“先生这礼不是…年礼吧……”

薄雅澜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下他的衣袍,而后到了奉小念身后,“自然不是。”

随后又给她作了解释,“原也不知,怎奈他的暗隐卫将这礼都送到学宫了,我还能不知?”

奉小念回头望着那矜贵自傲的薄雅澜,泛着眼泪的双眸压平了些弧度,“一一叔叔说我的生辰不是众人所知的那般,我不懂的,一年之中,我有许多日都能收到礼物,但只有三日不同。”

具体哪三日,薄雅澜也许之前不知,但如今他已熟知于心。

看着小团子委委屈屈可怜兮兮地抱着那个冷香礼盒,絮絮叨叨,也似向这冷香的主人诉说着这些时日的所见所闻,也诉说着内心的不安与思念,薄雅澜有些牙酸,又有些无奈,但更多的还是怜惜。

“万俟舅舅将我送回皇宫,之后又交给香香的姨夫,最后又归到阿爹处。对于父母,我其实并不渴求,因为阿爹他一直都是我的父母,亲力亲为,事无巨细。我可以轻言生我之父母,却无法失去他……”

薄雅澜呼啦蹂/躏了一番她的头发,道:“虽我不介意你提他,但总是提他也有些过分吧?人不大,这伤秋悲怀的事倒是挺多!看看吧,我给你准备的生辰之礼。”

摸着自己有些松散的垂铃发带,奉小念怒目而视,气呼呼的想要打他,又瞥见旁边的礼盒,在心底不断告知自己要忍住!

忍住的结果倒霉的就是那个礼盒,一个用力掀开,‘咚’的一声掀翻了,一旁的薄雅澜那叫一个乐,得了一记眼刀子,薄雅澜收敛了一点,至少没叫奉小念看出来。

奉小念看着翻出盒子的叠纸,那上面的字她见过,是先生的字。

那这厚厚的折叠本是他……

薄雅澜看她怔愣的模样,将折叠本整理好放在她的手中,“我知晓你来此的目的,这三个多月,你走遍学宫与大多数教习先生混了熟脸,还去了书阁楼找到了当年的守阁人,不就是想要知晓他的过往吗。只是你舍近求远,他们知晓的未必有我多,且他们知晓的也未必就是真。”

奉小念捧着厚厚的折叠本慢慢靠拢至心口,转身郑重对薄雅澜躬身致谢,“谢谢先生……成全……”

泪珠顺着脸颊滑落至地板上,薄雅澜捏捏她的脸,“这就哭了?也罢,哭就哭吧,待你了解了全部,或许就不会哭了。”

薄雅澜说的是实话,真的了解帝师君羽涅以后,才会发现他的一切经历与生活都是极为压抑的,也许他有过欢愉时光,但纵观整个人生历程所表现出来的好像也只有那些负累与责任,真正为他自己的,少之又少。

了解他,也就意味着要走进那些过往之中,这于视他如命的奉小念来说,有害非益。

如此,薄雅澜还是用了半月的时间写就了这本折叠本,因他相信,奉小念对君羽涅并非他们所认知的那样,知之甚少。

相反,她通晓太多,足以规排出帝师君羽涅跌宕起伏的一生!

自那日学宫迎新会学生代表讲话,薄雅澜便窥探出了其中细节,更别说她还毫不掩饰的四处打探,三个月已经通晓其中关键,这还是薄雅澜自己控制有意阻拦的结果,不然以他那八方通达的信息来源,奉小念的点滴心思半月不到就要被挖出来了,哪能耗费这许多时日。

“这份礼,看过后,先放我这里。”

奉小念疑惑地抬起头,薄雅澜指了指那个未打开的礼盒,“他到底如何,你,或者你们都是不想皇帝陛下知晓的吧。”

奉小念点头,“是,不管以后,至少现在还不想。”

阿爹的身子很不好,她逼问过一一叔叔依然没得到答案,但她也知晓了‘命不久矣’四个字的含义。从那时起,她再也不问,只是越发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气走那些夫子是有意为之,可到底还是有几分不可控的原因在的。

这四年,阿爹不愿与皇城故人有牵扯,那他们也遵照他的意思,不会泄露半分踪迹的。

“还有,若有无法解答之事,便都推到那位‘公仪’身上。”

“一一叔叔?”

奉小念知晓他的厉害,却仍旧不懂薄雅澜言中之意。

薄雅澜执手覆在那礼盒上,眼中神色复杂,他本该...也罢,不过是予孩子之祝愿。

“你上来就抱着它不撒手,难道不是个中香气之由?你都如此了,你那难缠的皇叔更不用提了。”

挽墨对君羽涅执念甚深,稍有不慎便会察觉,奉小念身上沾染的,至少三个时辰不会消散,而此刻挽墨已经在通往学宫的路上了……

挽墨太熟悉这个味道,世间只此一人,绝无例外。这股冷香是无论掺杂多少香料也掩盖不住其中之魂,多少制香高手研制多少张方子,最后也不过以失败告终。

那几年挽墨暗地里也是疯得厉害,抓了许多人,最后全须全尾放出来的也没几个。现在是消停了,可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他是不是疯得更厉害!

“弟子明白了。”

薄雅澜放心了,听话就好,就怕这软团子随了皇家那丧心病狂疯魔病态的基因,她爷爷是个老变态,她亲爹是个白切黑不要命的,她叔是个黑切黑的疯批魔头,她其他分支的亲戚,那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也幸好奉小念有君家血脉,不然还真不知道是不是另一个疯批……

不对!

君家也不是什么好的!

个个孤寡断相!个个一意孤行!个个不顾一切!个个不得善终!

最近三月的动荡,不只是内外联动,不只是疆域更迭,还有那些隐蔽许久的势力,更甚至有君羽涅那个该死之人的手笔!

就这样的君家,就这样的挽氏皇族,真的能出一个奉小念?

能不能出的,将她带出皇城并与帝师君羽涅一同担任抚养责任的公仪最有发言权,然他只希望奉小念如她的名字一般,念安——念及平安。

敞怀念想,顺遂平安

仅此而已。

薄雅澜或许不知其中内情,但他们对于奉小念的期许,已了然于心。

咚——

一声敲门声打断了屋内的两人,得到薄雅澜的准许后,来人方才踏入暖室。

奉小念一脸惊讶的看着来人,“你……你是…”

来人将托盘放在桌上,对薄雅澜道:“长寿面。介于是个孩子,便减了点分量。”

奉小念没管什么长寿面不长寿面的,只是盯着来人看,这个人与她曾经的那位夫子长得很像,唯一不同的是那位夫子年长且双目有疾,那他与夫子是何关系呢?

“他是长鸣婪,是我的伴生随侍。”

奉小念在长鸣婪身前站定,“我曾遇到一位夫子,他气质儒雅,双目有疾,与你有八分像,是我为数不多喜欢的夫子之一。但他只短短半月就离开了,一一叔叔说他历练结束,归家了。我本想登门重金聘请,但被告知他的家是隐居避世的鸾海岛。那与他相像的你,与鸾海岛是何关系?又与他是何关系?”

长鸣婪半分情绪也无,平静地回答:“无关。仇人。”

仇人?

“他杀你父母兄弟?还是夺你所爱?亦或是什么别的恩怨纠葛?”

长鸣婪瞥了眼看好戏的薄雅澜,道:“面要坨了。”

咳咳——

薄雅澜轻咳两声,将奉小念揪过去坐下,“先吃面吧,一会还要见客。”

奉小念拿起筷子还是忍不住怼了他,“不想见也不见你拒绝!”

薄雅澜有些无奈,这不识好歹的软团子到底知不知道挽墨是谁!他这个别国遗孤本就不爱招摇过市,更何况他如今是在天启的国土上,即便有他已故的师长们作保,也耐不住挽墨存心挑事啊!

是以他这些年除了与帝师君羽涅不对付,对于旁人,那是一概没什么兴趣。

奉小念不是没吃过长寿面,能让她眼前一亮的食物也有很多,但这碗面,却不同。

做这碗面的人,必然是先生的伴生随侍——长鸣婪!

世间能与之匹配者,唯润清夫子一人也!

心中之猜测已成,故而不再寻求真相。

奉小念轻轻夹着慢慢吃着,一直保持着这根长寿面不断,这是她两岁生辰时便一直如此。

一年中,她也许会过两次生辰,甚至三次,但她只会在今次今日许愿,此刻她依然在心里许下自己的心愿,这些年来,她也只有一个心愿,只这个心愿很难实现,所以她将自己的所有运气都用在了此处,为的仅仅是一个念想罢了......

池舅舅他们也都是如此,为了阿爹都在修习一一叔叔给他们的武学心法,融合他们自身功法之后在阿爹昏迷的时日给阿爹续命,他们都在祈愿,祈愿阿爹能够多留些时日。

香香的姨夫总说是他们自私,是自私啊,不顾阿爹的意愿,强行留下他......

可他们也仅仅如此了,即便知晓留下的每一日于阿爹而言都是百般折磨,却依然自私的想要留住他......

可,根本留不住啊......

她再是任性哭闹,再是胡作非为,再是舍弃一切,都无法改变这个被固死的结局。

越长大也越无法接受这个结局,故此动用手中信令准备放手一搏,即便最后还是这个结局,她...或者他们,也许能坦然接受了吧......

奉小念待在君落身边四年,她清楚的知道。身为昔年旧人,执清洋内心亦然清楚,君落如今要做之事没有退路。因为君落自身的力量已经超出了这方天地的承载极限,天地自然之力量会在他的帮助下逐渐恢复,那么相应的,他的身体会逐渐的被强大的力量所侵袭从而一点点崩坏,功德与气运均已散出,身体再无保护屏障,长此以往,只有一条死路,甚至如安寂所言那般,终会落得个烟消云散死无全尸的下场!

事实如此,而面前这个人早就知晓自身归处,却依然坦然视之。

自那日盛武国见过了酒魔言桑,君落便将安寂托付给了他,之后由他安排进入皇宫待在紫薇恒运盛极的万隆殿,如此才会日渐久安。而执清洋,便是离开盛武国时,经公仪雅风点头而到君落身边的。想到执清洋给君落看的消息,君落有些无奈,却也放心不少,因为啊,公仪他坦然接受了,也直面正视了。

那则消息只有四个字:公仪 雅风

是公仪氏,也是雅风,但还是公仪雅风

他不再纠结自己之责任与任务,也不再两难于内心煎熬,他接受自身,坦然面对将来发生之种种,届时随心而动,执行与舍弃,他已然有了答案。

他如是,执清洋亦然。

他们遵从内心之选择,并非背弃家族,而是有了自己所坚持之念,有了自己的心中之道。

“世间百年,公仪之清明,早已泯灭。”

君落离开云中天殿时,公仪斐然见了他一面,说了这样一句话,那时君落并无任何回应。

对于公仪,君落并无资格评判,也无立场宽慰,便也只能静默。

世间百年,有此资格者,唯祈愿守望也。

君落正是明白,才更要将心中之道走下去,找到相梨先生,破除因百年之局而衰亡的宿命,杀了...妄图重掌统治的背叛者!

欲予世间之盛世,必生风华将上清

他要做之事,早在许多年前,相梨先生便一直在做,为此不惜玉珏染墨。

君落心疼先生,正如身陷囹圄的先生,先生之布局早在初识之时,为了救他,亦为了延续。

于人间智圣相梨先生而言,这世间种种均已在心中生根发芽,这便是——

我已有眷恋,无惧玉珏着墨!

“许久未见了。”

“君落。”

纵心有千头万绪,千言万语,却在唇齿寥寥几字间,消散于心间。

君子迎风而立,澄然清明,温颜浅语,一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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