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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赴一生之责,渡汝之命劫

天玺四年寒冬年末日二十八,酉时一刻,无风。

“大怪兽,赐福礼的时辰到了!你给我起来!!起来!!!”

奉小念死拉硬拽气喘吁吁,然而大床上的人是一动也不动,抱着从奉小念身上扒下来的衣服睡的那叫一个安稳!大监誊鸣一再催促,奉小念是气的什么话也敢骂。

“你是王八吗!一动不动的!”

这话一出,周围隐在殿外武艺不错听力尚可的暗卫连忙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生怕下一秒耳朵就没了!

“朕要是王八,你就是个小王八!”

一巴掌呼上挽墨的头,“你脑袋是不是被雪泡了!!”

听不出好赖话是吧!

五岁的奉小念已经气的不管什么礼仪纲常了,就挽墨这个无耻混蛋,她委实维持不住什么名门淑女的样子!

就不该答应同他回宫!在学宫里自由自在还没人与她气受,仅仅两日的功夫奉小念忍无可忍了!

“许你口不择言,不许朕拖你下水?”

懒洋洋的语调竟奇异般的令奉小念的火气消了下来。从挽墨身边爬起来下床穿好自己的鞋子披上斗篷裘袍,也没管他是不是有意的,只在小手碰到殿门之时,才开口:“陛下要我的外衣,我给了。陛下要我的血珠毓秀玲玉发带,我给了。陛下要我的那本记事折本,我也答应给陛下看了。陛下种种要求,我无一不应,陛下可知为何?”

背对着寝殿的奉小念不知挽墨此时已然睁开了双眼,神色却是难掩哀伤。

“我虽父母双亡,游历在小小的村镇,但自小就有许多人爱我,教导我,所以我比朝堂很多官员都清楚,如今天启国之盛景也不过是浮华之面。我是孩子,却懂得很多,家国天下,百姓何辜呢?前段时间,君咸宁与君衍在园岭洲差点身死,若不是姨夫先池鸢舅舅一步将他们带回,君家便真的一门无后了。陛下心中之痛,我知,因我能看到那片血光,血流成河之景象一直挥之不去,噩梦连连,无法入眠。今时此刻,我已慢慢长大,理解了无可奈何,感受了身不由己,尝到了舍得两难,故而不质疑,不问询,不拒绝,不打破。”

不质疑他的决定,不问询事之原由,不拒绝他的受封旨意,不打破他的部署。

奉小念打开殿门,望着夜空中升起的祈愿灯,道出了她深藏许久的话。

“因你是挽墨,而我是挽绯卿。”

我从未逃避过,正如你危局之中铁血镇压,因你是挽墨,是我之至亲,是要保护彼此的亲人。

挽墨坐起身,望着手边的淡色外衣,那股漠然冷香早已散去,而他却如入魔般竭力贴近,如此放肆,也如此痛彻心扉难以自持。

“来人,更衣。”

殿门打开,捧着各类衣袍饰品的侍者来回穿梭跨越,不一会一袭墨染绣金龙纹宽袖天子服腰配龙纹玉佩的身影出现在大监誊鸣眼前。

“她呢?”

誊鸣躬身回话:“公主出宫了。”

挽墨拿起誊鸣手中的外袍披上,系上带子,一切整装待发后,又问:“去哪儿了?”

“索华街。”

挽墨轻啧一声,“一个炸毛的小破孩子平白生了颗爱管闲事的心,啧…真是…”

真是什么,誊鸣猜得出来,只看这天色,赶紧催促他快些启程,不然就要错过时辰了!

赐福礼——意为:嘉福除祟。

年前择定吉日吉时,由皇帝派人到各地联合全国之学子按户为百姓发放福联与福钱,专人登记造册呈监察司审阅,再由皇帝于宫城墙上聆听百姓之谢礼,与民一同破旧迎新。

每年的赐福礼都需要很大一笔银钱,国库这些年充盈,但赐福礼的开销一直是帝师君羽涅的私矿,前些年征战四方,君羽涅便将它们都过到祯佑帝挽祈与君奉泱名下成为他们的私产,挽祈夫妇死后,挽墨并没有接手,只是派人看顾,防止有异心者中饱私囊。

君羽涅他们的产业链遍布天下,有才有权,依然不能左右势力走向,还需要有钱,所以很小的时候,君羽涅就开始联合京中世家及寒门一同为将来的富国强兵利民做准备。不仅如此,他还利用自身之人脉价值与他国互通商贸,短短八年就挽回了因庆崇皇帝私心而亡国败乱的国运。

后来,庆崇皇帝身死,挽祈登立为帝,君羽涅又因百年之局而奔走四方,故而将一手建立起来的商业版图化整为零渗入到各个地方继续维系着天启的经济命脉。

也是挽墨心不在此,不然化整为零之后续监管核心人物便不是闻殊听,而是他了。

谁也不知道挽墨是怎么想的,爱他却也杀了他,恨他却又不抹除他的存在,念他却又以血为证封藏他。

可是啊,不论宫里宫外,字字不提他,句句皆是他,就连目光所及之处都有他的影子。

生活,处处,点点,滴滴,无所遁藏。

所有人都知,包括奉小念。因为知道,才会对挽墨说出那般话。

天启之危局,已经不仅仅是内宫叛出之祸,还有未知势力的围攻。奉小念感知到君落要做在做之事,她不会添乱,也不想挽墨生变天启大乱,才会不计后果说出这些破绽之言。

疯成他那样,管他死活!

可谁让她是奉小念,谁让她是挽绯卿呢!

——————

索华街,故居

奉小念窝在侍女阿竹怀中打了个哈欠,但见前院一处院门处的那方身影时,阿竹将奉小念放下牵着,一步一步至那人面前,并将奉小念交到那人手中,施了一礼退至其后。

“两个时辰前还重伤昏迷着,如今都可以在这里挨冻了?”

少年不语,弯腰想抱她被拒绝,只好开口回答:“我没事了。”

奉小念瞅了眼那病弱苍白的面色,道:“瞅着我小,好糊弄?”

奉小念摆摆手不计较,“关于君咸宁,冥医道宗那边怎么说?”

少年君衍牵着她进了屋,阿竹紧随其后替他们掩上门候着。两人绕过屏风来到君咸宁床榻旁,他很高,也很瘦,面容亦是苍白,只是一双眼上附上了绸带,白色的绸带隐隐见红。

“闻大人请来了桓霆少主,他说哥哥逆行破镜武学上很难再有精进,身上的伤不致命,蛊毒也已有解法,但……”君衍眨了眨泛红的眼睛,吸了一口气,道:“哥哥的眼睛…恐难恢复……”

“恐难是什么意思?瞎了?还是有一线生机?”

奉小念对他们没有那么了解,只是会隔段时间收到礼物,未见却想念,阿爹好不容易保下的人,被他人如此欺负!

君衍抿着唇不说话,奉小念的耐心已经被挽墨消耗完了,这回直接一脚踢过去,“吞吞吐吐磨磨叽叽!说话!”

“眼球被碎片划伤,虽及时救治,但还是伤到了,养的好了得一线光明,养的不好……”

养的不好直接就瞎了呗!

奉小念心里补全,但心里还是百转千回,望着那道白绫丝带,道:“我会联系沉生,也会指派一个人保护照顾你们,若是再被我听到什么重伤濒死的消息,你们知道君家已经被废止的家法,我是不介意让你们重温一下的!”

“沉生……可我们有……”

奉小念转头瞪着他,“有?有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与暗卫的交易!再有下一次,你们都可以滚了!!”

私自调离暗卫,那是找死!

暗卫找死,他们两个也找死,一个枉顾阿爹这个主人之密令,一个狂妄自大不知死活!

真当她什么都不知道呢!

阿爹手中之消息,她看过许多,知道许多,不知道亦是许多。但京中乃至天启大局,她得窥其中关键,有自己之见解。

沉生手中有一眼药泉,虽无法使其百毒不侵,但却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不然安林致可无法活着走出木里南山。

“你们究竟做了什么,我不欲知晓。但你们最好记住,如何保全君家血脉,如何不负君氏教导,如何坚守自己,才是你们应该思虑的!”

山雨欲来的感觉早在大怪兽挽墨昭告天下她身世之时她就有感觉,再有就是阿顾叔叔,他去往学宫不是为了见她,只是让更多的人出现在她面前,牵绊住她,令她无暇思及其他。

三个月以来,奉小念都呆在学宫,很多事情可能不清楚,但时令寸步不离,池鸢舅舅他们也从未踏入学宫看望她,就连先生身侧的谢知逸都被派出去至今未返。再结合大怪兽非要大张旗鼓的派人去学宫接她以及放下政事亲自走这一趟,种种迹象都表明,学宫之外,皇城之外,已然生乱。

这个年过得是非得逼她发疯是吧!!

挽氏皇族的变态疯批是都要覆盖才罢休!

挽墨那个老王八是最好能稳固朝局,不然就别怪她大开杀戒了!

不要怀疑,奉小念是小,可她身后却有许多势力,自己手中亦有护卫军,一声令下,也是声势浩大的。

当然,奉小念也不会轻易动,动则传至千里,落入君羽涅也就是如今的君落耳中,她不愿他分神,自然要思虑周全的。

只是,奉小念的事情很少有君落不知道的,就如同此刻,君落手中的纸条化作了碎屑,落入煮茶炉中。

“你这几日消息都成堆了,天启是要亡国了吗?”

君落望着躺在那里还有心思玩笑的人,道:“天启无事。倒是盛武一些势力蠢蠢欲动,也不知盛武皇帝能不能应对。”

“我看未见得。就天启临渊帝那疯样,能无事才怪。”

君落抿了口茶,道:“先生还有心力担忧天启之事,不如替我解答一下那日的问题,也好叫我知晓这些年先生都做了哪些好事。”

闻人九寂动了动僵硬的手臂,有些无奈,“你这小孩也太不可爱了,我做我的,你做你的,井水不犯河水,不好吗?”

君落视线有意无意的落在如窗外落雪般银白之上,“若井水不犯河水,先生的身体便不会如此,更不会被我拿捏困在这里。”

“其实对于如今的我而言,先生所做之事我了然于心。一面扶植,一面摧毁,真是不知该夸品行高雅,还是该夸佛口蛇心?”

“这么些年了,小君子这口才依然如此之好。”

小君子——

这称呼令君落眼皮跳了跳,当年墨侯爷将他交予淮师游历时,与淮师说起的称呼,却是不希望他如君子般方端,而那时他性子行事作风皆已定型。

君落将茶壶置于火炉上,淡然无绪的问出了心中猜测。

“当年坤宁语远嫁天启,先生来送嫁,主要目的其实是来见我,对吧?”

闻人九寂答非所问,不紧不慢地给他讲起了过往:“这四年,温雅汀的孩子你还没见过吧?我倒是见过一次,闻殊听将他们母子送往冥医道宗修养,听闻奉小念的消息才回的暨阳王城。灭了安家的虞漱不是虞家后人,真正的虞家后人乃绵州商户尹家新任当家尹辛珏,尹辛珏不入虞家门庭,直接做了尹家之主,尹辛珏有野心也有手段,与你手下那位未颜姑娘多次交手,输赢参半。说到你手下的人,大多都未成婚,也不知是不是传袭你这个主子,有样学样。”

见闻人九寂左右言他,君落也不欲搭话,只是见他侃侃而谈的模样,君落开了口。

“墨侯爷是不是病死的我不知,但自那日你们见过后,他的身子便愈发不好。彼时我尚小,所知甚微,此时此刻再看,侯爷究竟是生老病死还是天命断相,还不够清楚吗?”

茶室很静,一壶茶咕噜咕噜冒泡的声音异常清晰,君落已经长大,也已经成熟,很多事情看得开,可也有许多过不去。

“先生与我相识这么些年,还请先生如实告知。你,或者你们——”

“究竟是谁?”

闻人九寂躺在床榻上无法动弹,气力被封,身子却是可以自由活动的,现在躺着只是因为君落看穿了他墨染的发与一些事,没控制住力道而已。

“我是,闻人九寂。”

闻言,君落笑了,“先生,我给过您机会的。既然如此,那我也只能得罪了!”

一刀入心,闻人九寂本就对他不设防,这一刀扎心是毫不费力。君落望着闻人九寂嘴角那抹笑感慨万分,智圣不愧是智圣!

听到动静的执清洋推门而入,对于眼前所看到的一点也不意外,唯一意外的是闻人九寂对此竟然毫不反抗,为何呢?

“智圣为何束手待毙?”

君落并没有拔出短刀,只是望着印染血迹的心口,神色平静,“因为求死。”

执清洋有点懵,“智圣所图并未完成,为何求死?”

“因为我来了。”

执清洋通过这几日也悟出点事来,“智圣身上有被什么力量撕裂的痕迹,禁锢与压制,可因为这个在求死也说不通。”

看过了那些记忆幻境,君落是相信执挽与公仪清墨的情意的,即便两人决裂,可到了最后还是为了彼此而死。

若他心中疑惑之事得到证实,那这些年那些无辜意外身死之人在其中又担任怎样的角色?

“执清洋,你对圣泽年还记得多少?”

执清洋若有所思的打量闻人九寂,“所记不多,被封印前我并未在倾覆之漩涡。”

“未在其中,却深陷炼狱。那你一定听过凫琬音这个名字。”

执清洋点头,“所遇良人,不敌琬音。说的便是良人凫琬音,听闻她是清归客,专门为失意女子出谋划策,挽救了许多怨女。这些是不是真的,我不知,但我在宫中见过她,当时我意识不清看的不真切,只听到女帝唤她的名字。”

凫琬音绝对不只是一介清归客那么简单。

“挽救?”君落清淡的神色暗沉了几分,“十二辅臣便是她一家一家举荐,也是她设计了那些所谓的‘深情’戏码。”

“那悲剧也是……”

君落摇头,“不全是。那场百年棋局背后的悲剧是女帝盛执雪一手促成,而知情并参与者却很多,其中就有执挽。”

执清洋想开口却又闭上了嘴,君落将手附在心口,取出了半颗源珠,又一手拔刀一手将源珠融进闻人九寂心口。

“公子将源珠给了智圣,那公子又待如何呢?”

君落看到源珠将伤口覆盖,又将那把短刀扔到桌上,然而短刀在接触到桌面时便没了踪影,执清洋自认还是有点见识的,但君落这一手他着实没眼力,那短刀不是灵力所化,却又能破除闻人九寂的护体屏障,为何?

秉着不懂就问的原则,执清洋如好奇宝宝般,“那刀有什么特别之处吗?瞧着不像灵力。”

君落执手拂过闻人九寂的心口,血窟窿与残存的血迹皆无痕迹,“天命运逝箭所凝成。”

沾了他的血,还有……女帝盛执雪的。

“天命运逝,顾名思义:搅乱运道梦逝天命,你也可以理解为——死的安详。”

死?!

不能啊!

闻人九寂若是死了,那剖源珠干什么?

“公子这是…苦中作乐?”

君落没说话,只是看了眼乌云罩山的天,苦中作乐倒不至于,他说的半真半假,会做这个决定是临时起意。

久别重逢,他发现解了百年之局的死相困境,相梨先生依然没有恢复的迹象,先生之命相无法窥探,但身上的晦暗死气确实浓郁,他走酒魔言桑处是为了后路,可如今却是一步必须先行之举,言桑需要时间,那么他的计划只能提前,比他预期的更要早,也早一步泄露形迹。

暴露自身行踪固然加速死亡之期,但他并不悔。相梨先生为他抢先将命劫转移,那他为先生续命自是应当。

“执清洋,你做好准备了吗?”

重开的棋局,敌人已经现身,是否一如往昔?

执清洋望着那瘦弱的背影,回想着当日公子找到智圣时的画面,前一刻还沉浸在重逢的怀念的眼神里,下一刻却一人倒下一人吐血,这局面怎么看怎么诡异。关键他也没看清谁先动的手!他一个修为不俗之人居然无法看清楚,那这两个人究竟得是什么境界?!

他不知晓其中内情,只知道公子之责,势在必行,而公子之命……不受长生。

赴一生之责,渡汝之命劫

责任,命劫,都指向何人?

此时他才猜到…而彼时,公仪雅风,早已知晓

可是,他们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也不做!

怎么能啊!

百年之局的威压,嗜血杀戮的堆积,以一人之力抵挡千军万马,结果可想而知……

故此,他神色正凛,躬身俯礼,“一往无前,生死不悔!”

前些日子,安沐歌也是如此说的,所以君落将她送到了盛武皇帝身边。在离开木里南山时,公仪的誓言亦是如此坚定,所以君落将他送去了暨阳王城。而如今,执清洋还是如此,但君落却无法拒绝。

“如此,那便——”

“杀出去吧。”

话音落,执清洋玉带长袍无风自舞,灵力修为凝长剑,如意绝然玉冥歌。

从前,君羽涅不信命。

此刻,君落信了。

他应道而生,是为天命。因道而死,是为从心。

大千世界意识为小世界所造之命道,有失公允,故而反叛,天选之主角身死,小世界为其陪葬,导致配角觉醒,怨气冲天引大千世界不满,反手镇压,因君落插手,世界重开,其代价由君落一人所承担。

君羽涅他为何生而知之,便是要他历经千般波折万般苦难,终他一生,仅此而已。

唤醒君落的人,他们或有他念,其实也是为了促使君落早日回归。

君羽涅能从容赴死,君落亦然。

那条光鲜亮丽之路的背后是多少人苦苦哀求的祈愿与怨念,他毅然决然轮回之时,大千世界有多少人指指点点骂他想不开,他置若罔闻。

主角怎样,配角又如何,终归都要自主择定,而非意识天定。

君落化身君羽涅,本位配角,已死之命格。然,他身负数百万祈愿,得君落重归,使其所愿得尝。

这便是应承之代价——

赴一生之责,争天命所得,欲我所思,无我之人,无我之名

君落望着天之晦暗,抚于心上源珠,他还有多少时日呢?

那么多未完之事……

他,真的能做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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