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余这个人一向能屈能伸,甚至有些没脸没皮了。
为了骨气吃了亏?不存在的。
“哥哥,求你了,给我吧。”涂余趴在沙发的扶手边,可怜巴巴的看着谈非玩游戏,那求人的态度是非常诚恳,声音软的都能掐出水儿了。
谈洁非常开心的在一边录音,反正承诺她是兑现了,怎么分配是他们兄弟俩的事情。
但谈非显然不吃这套:“你终于疯了?”
涂余不管,一味的去偷谈非手里的平板:“诶呦我错了再也不犟了……给我吧求求了……”
“别怪别人不给你好处,是你自己没本事。”
涂余显然是不高兴了,垂着脑袋嘟囔着:“你拿上就玩个游戏,干嘛和我抢呢……”
讨要不成这要换别人就放弃了,高低骂那人几句然后气愤的离开,那涂余怎么还在这儿委屈呢?
因为谈非真能给。
大丈夫能屈能伸,自己只要够委屈,就算是要磨上半天也是能达到目的的。
当然,也不能过分烦谈非了,点到为止即可。
所以涂余说完就乖乖滚回房间里自己生闷气了。
卧室里有两张床,中间只是被张书桌隔开,所以谈非进屋就能不可避免的看到把自己裹成小面包的涂余。
“欠货,谁惯你的毛病。”谈非扯开涂余的被子商议:“轮流制,谁考第一谁有使用权。”
下次考试?
涂余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仔细评估起这个制度的可行性,想了想自己能不能等得起三个月以及自己的胜算。
涂余目的达成,但还故作冷酷:“行吧。”
但他刚答应就反应了过来:“之后就文理分班了,这怎么算?你耍我啊”
涂余理科干不过谈非,谈非文科干不过涂余,两个人的分科选择打小就已经很明确了,这一文一理不管是总分还是排名都比不了了。
涂余生理上不能让谈非离开自己周身五米之外,但是他还是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不能事事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所以他对不在一个班这个接受程度勉强还算可以。
谈非不再理他,开始坐在地上拆快递。
让谈非松口的目的达成了就好,涂余也懒得问 ,又扑腾躺下了。
他看了看地上的一堆快递盒说:“买的什么鬼东西,七七八八有的没的……”
谈非盘腿坐在地上拆快递:“确实是一堆鬼东西,滚过来自己拆。”
涂余一听,立刻从床上弹起来,凑过去扒拉快递盒:“给我买的?”
谈非头也不抬,继续拆手里的包裹:“不是,我买一堆颜料和画笔专门画符咒镇你的。”
涂余眼睛一亮,三两下撕开包装,果然全是水彩啊、画笔啊、素描本啊什么的,甚至还有他一直想买但嫌贵的画册。
涂余握着画笔瞎高兴:“我去,你要死了?”
谈非冷笑一声,抬手就要抢回来:“每错,我买来烧下去的,给我。”
涂余立刻把东西往怀里一搂,整个人往后一缩:“送人的东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谈非回道:“我有说是给你的吗?老孔雀开屏自作多情。”
是给他的没错了,查了不少资料呢。
花了钱送礼还送不到点上那多悲催呢,所以谈非提前好多天就偷翻了涂余的购物车。
涂余顿了顿,狐疑地眯起眼:“你该不会是想用这个收买我让我乖乖听话的吧?”
谈非嗤笑:“果然是贱民,也太便宜了。”
虽然平板没骗到手,但白嫖一堆好东西也不亏。他美滋滋地拆开素描本,随手画了个谈非的大头照,并在旁边标注——非常好骗,下次继续
谈洁探头进来,看见满地的快递盒和涂余嘚瑟的小样子,挑眉笑道:“我们小鱼这是被收买了?”
涂余头也不抬,挥了挥手中的画:“诶,娘亲诶,艺术家的事怎么能叫妥协呢?叫战略性妥协。”
“诶呦呦,没错。”谈洁笑着叮嘱:“咱们省内的艺考机构都一般,外省倒是有几家很出名的,明天我和你爸去给你物色一下,稍微旅个游。你在家乖乖听话哦。”
“不是吧,又丢我和他独处啊?!我们会吵架的诶!”
第二天早上,涂余叼着片面包,单肩挎着书包,一溜烟冲到楼下。
别看书包重巴巴的,里面没一样学习的,涂余巴不得把画画的家伙事儿天天背着。
谈非已经跨坐在电动车上,长腿支着地,不耐烦地按了两下喇叭:“磨蹭什么?再晚就迟到了。”
“这不是来了嘛!”涂余三两口咽下面包,笑嘻嘻地凑过去抢车钥匙:“今天轮到我骑了吧?”
谈非手腕一翻,钥匙稳稳攥在手心,眼皮都不抬一下:“你那空心脑袋的GPS只会瞄着树。”
涂余不服:“你有病啊,那是三年前的事了!再说了,后来不是没撞上吗?”
“没撞上是我运气好,不是因为你技术好。”谈非把他的书包放在车篓里:“快点,不然用驴腿走着去。”
涂余撇撇嘴,不情不愿的跨上后座,嘴里还嘟嘟囔囔:“明明说好一人骑一天的,死骗子。”
谈非懒得理他,拧动车把,电动车“嗖”地冲了出去。
涂余猝不及防,整个人往后一仰,赶紧一把抱住谈非的腰,吓得大叫:“我靠!你有病啊!都不说一声!”
他们电动车的靠背被涂余创烂之后就再也没好过了,没了后边那点支撑安全感就会极速降低,稍微骑快点人就要栽过去了。
谈非嘴角微扬,故意又加速了一下,涂余抱得更紧了,整个人几乎贴在他背上:“谈非!你故意的吧!”
涂余的刘海被吹得乱七八糟的,他掐了一下谈非的后腰,脑门一下下撞着谈非的背,试图用这样的办法弄死他。
但毕竟自己的命还在他手上,不敢发动太猛烈的攻击。
快到学校时,谈非突然一个急刹,涂余猝不及防,脸直接撞在谈非背上,疼得抽了一声。
谈非回头露出那一脸无辜的脸,一字一顿道:“红,灯。”
涂余揉着鼻子恶狠狠的说:“你最好是故意的。”
“我可是遵守交通规则的好公民。”
电动车缓缓驶入校门,涂余还在絮絮叨叨:“明天该我骑了吧?你不能老霸占着……”
谈非懒得理他,下车拎起书包就走,可他拿的是涂余的书包啊!
涂余小跑着追上去保护自己的画具。
两人踩着早自习的铃声进了教室,涂余本来还精精神神的,结果刚坐到课桌上就昏昏欲睡。
昨晚谈非这个神经病自己睡够了就来骚扰别人,一晚上不睡觉就算了,那背书的声音大的快把大黑招过来了。
他半眯着眼,看见谈非把两人的书包往课桌下一塞,动作熟练得跟藏赃物没啥区别。
“谈非。”涂余用笔戳了戳身旁的谈非:“我化学作业没写。”
谈非脑袋都不带转一下的:“嗯。”
“借我抄抄。”涂余往旁边凑了凑,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谈非肩膀一抖,把涂余的手甩下去:"滚。"
涂余不依不饶,手指悄悄伸进谈非的桌兜里摸:“我知道你写了,快交出来......”
谈非一巴掌拍在他手背上,涂余立马缩回手。
谈非说:“以你的智商看不懂天才的笔记,自己写。”
“切,谁稀罕。”
所以最后还是决定老老实实自己写了。
第一节课是钱汐的数学课。涂余强撑着眼皮听了十分钟,终于抵挡不住困意,脑袋一点一点地往下坠。
就在他快要彻底睡过去时,一根粉笔精准地砸在他脑门上。
漂亮。
老班的瞄准系统真的是越来越完善了。
“涂余!我讲到哪里了?" ”
涂余一个激灵站起来,下意识看向谈非。
谈非目不斜视,却在桌下悄悄比了个“3”
“第三题!”涂余也是睡傻了,一点防备心都没有,几乎脱口而出。
教室里一片寂静。
涂余立马知道自己被坑了,天呐,自己这么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信谈非?不如去信上帝。
钱汐冷笑:“我们在讲典例分析,哪来的第三题?"”
涂余他狠狠瞪了谈非一眼,后者嘴角微微上扬,显然在憋笑。
“去吧老二,去外头吹吹风感受一样被发卖的快乐。”钱汐指了指走廊。
“好的。”涂余从谈非身后绕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了一把他的后颈。
谈非吃痛,但碍于班主任的威严以及全班同志们的视线,只能咬牙忍着。
走廊上,涂余百无聊赖地靠在墙边,从窗边往自己的桌兜里探,偷偷的把自己的速写本拽了出来。
自己刚悄咪咪的关上窗户,结果就又被打开了一条缝。谈非的声音飘出来:“驴先生。”
涂余头也不抬:“叛徒。去死。”
一个小纸团精准地砸在他头上。涂余打开一看,是化学作业的答案,上面还画了个嘲讽的笑脸,丑死了。
“这撑死就是个低级贡品。”涂余嘟囔着,把纸团塞进口袋。
下课铃响,钱汐前脚刚走,涂余后脚就冲回教室,一把勒住谈非的脖子:“你有病?脑子是不是被猪亲过啊!”
谈非被他勒得咳嗽,却还在笑:“活该,你要打瞌睡的。”
“还不是因为你!赔我。"
“又赔?你可真会讹人。”
涂余说:“下午体育课帮我请假,就说我肚子疼。”
“你生理期啊肚子疼?”
涂余再次踹了谈非一脚。
不等涂余骂人谈非就打断了他,转了转手里的笔说:“又想溜去画室?”
涂余将卷子卷成个筒指着他:“上回体育课你也溜去图书馆了,不帮忙就告发你。”
谈非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伸手:“报酬。”
谈非伸出了手,涂余还以为他要五百呢,伸手就给拍走了:“你怎么不去抢?”
“速写本给我看看。”谈非指了指他手里的本子。
涂余立刻把本子藏到身后:“不行!这是我宝贵的创作!”
“那你自己去请假。”谈非作势要走。
涂余急了,一把拉住他:“啊啊啊给你给你,欠死了。不准撕啊!"
谈非接过速写本,翻到最新的一页,盯着看了几秒,突然笑出声:“画我啊?版权费叫了吗你?”
“那你脸真金贵。”
谈非合上本子,轻描淡写地说:“行吧,给你请。”
涂余欢呼一声,正要抢回本子,却见谈非迅速把本子塞进了自己的书包。
“喂!”涂余扑上去:“刚给了我就要回去你要不要脸啊!”
谈非单手抵着他的脑袋:“没收了,免得你下次再画我。”
“老孔雀开屏自作多情。”
谈非不为所动,从书包里掏出下节课的课本,顺便把速写本往更深处塞了塞。
他盯着谈非的后脑勺看了半晌,突然灵机一动,凑过去小声道:“你不还我也行,但得答应我一件事。”
“说。”
“今晚的平板”
“免谈。”
“……”涂余翻了个白眼:“那我就跟妈告你黑状!”
谈非终于转过头,眯起眼睛:“你除了告状就不会别的了?”
谈非作势要走,涂余立马死死抓住他:“跑哪儿去啊?你不跟我去画室!?”
“是的,我是优秀学生,我要上体育课。”
“不是我又怎么惹你了!”谈非以前都是陪着涂余一起翘课去画画的,偏偏这次没跟着一起去,涂余一下就炸了,想不明白这个小心眼怎么又生气了。
谈非拍了拍涂余的脑袋:“你那个美术老师不是让你交作业吗?别拖了,都拖到死亡截止日了,秦科有事找我,你先自己待会。”
“不是,诶!死哪去啊!”
直到上课铃响,这场战斗才暂时休战。但只是休战而已,他们还有整整一天的课要上呢。
谈非趁着涂余愣神的功夫拿着跳绳就跑了。
涂余站在原地懵了半天,手都气得抖开了。
但他自己好像意识不到,冷笑着去桌兜掏本子:“脑残,我不会自己拿吗?”
涂余翻了翻本子,还好他的宝贝还完好。确认了速写本的安全后他就把东西收拾出来去了画室。
走廊的谈非看着涂余的背影轻叹了口气:“这不是挺好的吗?学会习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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