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时凝滞。
白飞飞愣了愣，转而放松地轻笑出声，玩笑道：“好吧，居然是咱们小人之心度蜃鬼之腹了。任务圆满完成，只不过接下来几天得好好写一份几万字的特殊情况报告了。”
众人从紧绷的状态缓解出来，窃窃私语：
“居然就这么结束了，好不真实。”
“我也觉得，我们不会全被蜃鬼给拉进什么幻境了吧。”
“应该不会吧？我都听到外面的车声了，之前完完全全一点声音都没。”
“万一也是专门捏出来的呢？”
“但是我感觉到紊乱能量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
“不管了，要是蜃鬼真能把幻境捏得这么真，就咱们几个边缘人物怎么处理得了，躺平等死算了，就算组长是高阶调和者也没用哇，组长被非实体蜃鬼完克。”
“李明煜不就没察觉出教室里那个环境吗……”
“李哥李哥，你看她说你坏话！”
李明煜红着张脸，全当没听见。
另一边藜藜息君走到陈老板身后，两个门神似的杵在那，一个眼波流转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一个依旧没什么表情事不关己的样子。
白飞飞已经开始组织一行人返回。
陈老板在李明煜和白飞飞之间纠结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和白警官当面说清，这件事如果让李明煜转达或是让藜藜帮他交涉实在太不合适了。
他小心凑到白飞飞身边，低着头，小声说：
“白警官……我有件事想和您商量……”
白飞飞看了他一眼，察觉到他的局促，摆手让其余人先行，自己则慢一步和陈老板缀在队尾，藜藜息君也跟上大部队为他们留下空间。
“是这样的……我一开始是答应了参与拟界的行动但是，但是我觉得我实在不能适应这种环境……白警官你也看到了，我在队伍里面很容易拖后腿……”
“所以你的决定是，不参与拟界相关的事项？”
“是……我知道出尔反尔不好但是……”
“没关系，不要有太大压力，你本来就还没正式入职，不是什么事都要逼着自己知难而上，选择最适合你的生活就好。我提议让你参与这一次行动，原本就是想让你大概感受一下我们的工作……虽然这个拟界不能作为典型，但也能让你有基本的了解。”
陈老板感动万分，看向白飞飞的眼神仿佛在看圣母玛丽亚，如此温柔，如此体贴！
“哦对了，还有……这个。”
陈老板伸出手，向上摊开，他的手心里静静躺着一枚红黑色彩交织的宝石，外形似泪珠，尾部有穿孔，应当曾被人用细绳穿过当作项链。
“这是……”白飞飞问。
“这个是……杜书妍给我的，就在刚刚，她握住我的手然后放在我手里的……我是不是应该上交一下……”
白飞飞笑道：“不必了，你留着吧，当作纪念也好，毕竟是难得的一次经历，如果我们足够努力，未来的全球拟界，说不定你睡一觉起来就解决了。这是个好东西，别叫其他人发现了。”
“好的好的。”陈老板连连点头。
他们说完了悄悄话，便快两步回到大部队，不过其他人也并没有走太快，都放慢了脚步等着二人。
陈老板解决了一桩压在心上的事，整个人都舒展开了，有李明煜这个话痨在身旁，他的话也多了起来。
两个人有说有笑。
很难想象一个有社恐倾向的人能说这么多话，大概真多亏了李明煜这个正儿八经的社交恐怖分子了。
陈老板还想和藜藜息君说两句，但是息君话少，他又不擅长聊天，容易冷场，藜藜现在又一副神游天外的表情。
只得扭过头，又和李明煜咬起耳朵。
“李警官，你说我烧掉的那个遗书，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毕竟算是证物了。”
“那算什么，我悄悄跟你说……这个不能让组长听见。其实在处理拟界的任务里，你就算不小心放火把整个学校烧了都不会追究责任的。”
“哇……真的假的……”
“当然真的了，又没证据说你是故意的，干这种活总有意外的嘛，放这么大一个危险区域在市中心，造成的损失不是更大吗……”
这时清亮但威严的声音插入其中。
“李明煜！你又在给人胡说什么？！”
显然是被听到了。
李明煜噌一下站直身子，忙讨好地笑笑，做出一个拉上嘴的拉链的动作：
“错了错了组长，我闭嘴，我闭嘴。”
白飞飞好笑地看着他，只是吓唬吓唬，没打算追究。
还顺带解释一句：“虽然没了遗书，但是我们手里还有杜书妍的日记，里面的内容昨晚已经开会讨论过了。”
陈老板瞪大眼：“什么？！她连日记都留下了，费那么大劲销毁遗书干什么？日记不是更可怕吗？！”
“哈哈。”白飞飞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没忍住，“这就要从前天晚上一个……”
“咔嚓——”
白飞飞一顿，意识到那是什么，瞬间挡在陈老板面前，重要的是挡住他的脸。
“这是怎么回事？！”
警戒线外，黑压压的人群。
长枪短炮，更多的就那样举着手机，黑沉沉的眼死死盯住从校门口出来的一行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扬名全球的大明星亲临，狂热的粉丝来接机了。
李明煜起初还不明所以，但看见白组长的动作，下意识也挺身挡住陈老板。
待他看清眼前的景象，顿时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好多……那……那些人？他们举着手机干什么？”
狂热的、追逐热点与流量的鬣狗，不知从何处捕捉到血腥的气息，不论事情的真相与否严肃与否，只不约而同地撕咬上来，誓要为自己抢下一块带血的肉。
他吞了吞口水：“不会是在……直播吧？咱们这个工作……能摆到明面上讲吗？”
白飞飞眉头紧锁：“问题不在这个，如果有坠楼案的采访应该提前通知才对，而且，为什么没有其他同事维持秩序？”
三中就在派出所边上，出门就能维持秩序。
那违规拍摄的人群中有个胆大的，竟然跨过警戒线，举着手机逼近，急切地逼问：“警察同志，你们刚刚真的是处理女鬼了吗？女鬼长什么样？是不是网上说的那个杜什么妍？世界上真的有鬼吗？警察同……呃！”
一个警察冲破人墙，猛跨一步上前从身后两下撂倒这人，他气喘吁吁，这个时间，显然是用最快的速度从派出所跑过来，他的身后跟着一排警察，拦住其他蠢蠢欲动的人，遣散围观的群众。
被撂倒那人还想挣扎，嘴里说着：“手机……手机摔了，我直播间还……”
那警察凶狠道：“别动！再动试试？！”这人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缩着头慌忙地乱看。
押住人的警察粗喘两口气，看着从学校里出来的一行人，点头示意：“交给我们，这段路已经控制住了，你们先回所里。”
白飞飞亦冲他点头示意，挥手让其余人跟上。
这一出算是打得人措手不及，许多组员根本无法应对这样的场面，本能地躲向其他人的身后，幸而他们的同事十分可靠，迅速赶到并控制了现场。
回到派出所，所内空荡荡，只有几个留守的警察在，见他们回来，只是深深地看着他们，眼中多了几分平日没有的探究，最终没人多说什么。
白飞飞头也不回领着一行人冲进特别行动组会议室，反手关上门。
气氛太过凝重，李明煜苦着脸打哈哈：“这是重大事故吧……这下咱们都要写检讨了。”
白飞飞斩钉截铁：“不。”
这种事怎么可能是单纯的事故，做得这么光明正大，无非是上面认为拟界的存在无需再隐瞒。
她取回自己存放在会议室里的手机，一目十行。
了解基本情况后，她丢了手机，闭上眼。
深呼吸一口气，而后道：
“看来我们很倒霉，我们进入拟界与外界隔绝的短短一天中，相关部门已经公开了拟界和蜃鬼的存在。”
这样的消息无异于炸弹落入水中，闷声炸开，水花四溅。
组员们忍不住私下讨论起来。
“什、什么？为什么没提前通知？这不是把我们架在火上烤吗？！刚刚那个神经病的表情那么吓人！”李明煜顿时感到一种隐秘的被抛弃感，一时口无遮拦。
“这是无奈之举。”白飞飞环顾众人，“安静，我来解释。全国、乃至全球范围内，拟界大规模出现，截至现在，国内还有三个拟界没有成功关闭，继续隐瞒只会徒增恐慌，所以启动紧急方案……公开调和者和黑羊的存在，01区和03区的调和者代表已经走上台前安抚民众。”
“那，那，那就算这样，为什么不让人来接应我们？门口站几个人不就好了？！”
“如果派人提前到校外维护秩序，不免打草惊蛇，这个节骨点上明摆着在说这里出现了拟界。”
“但是那群人都已经堵到门口了？！还不管吗？”李明煜委屈得不行，险些哭出来，“我都快吓死了，比蜃鬼还吓人，我还以为咱们要搞砸了。”
显然，他并不像刚开始表现得那么适应良好，实际上他都被那个猛地冲到他脸上怼着他脸拍的狂热分子给吓应激了。
白飞飞揉着太阳穴，安抚道：“具体情况等赵队问清楚了再看。比起那个，陈同志……”
她的目光移向陈老板——以及他身旁两位奇装异服的能力造物。
“你已经被拍到了，这件事很有可能给你的生活带来巨大的影响。”
她沉默片刻。
与其说是很大可能，不如说，不论陈老板做出什么选择，与拟界相关的话题都会伴随他日后的生活。
“总部一定会来争取你。”她接着道，“你可能……没法脱开了。成为调和者，不出意外，你未来会成为我们17区的代表。”
李明煜听闻“脱身”二字，理解其中含义，猛地转向陈老板：“什么？！原来你根本不打算加入我们吗？刚刚和组长说的悄悄话就是这个吗？我还以为咱们算好兄弟呢……”
不过他伤心劲还没上来，就想起现在的情况，幸灾乐祸起来。
“那没办法了，小老板，你要被逼上梁山了哈哈哈哈！”
陈老板险些一头昏过去。
他试图挣扎：“但是……白警官你都看到了，我确实不适合……”
然而被李明煜伸胳膊揽过：“那有什么，你都还没去培训过，就能做成这样，明明是很有天赋的吧，不要妄自菲薄啊小老板。”
白飞飞不置可否，转而道：“好了，既然已经发展到这一步，就别再扭扭捏捏。其余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整理这次行动的资料，我单独跟**志说两句话，李明煜，赵队来了你提醒一下我。”
三言两语安排好了在场人的任务。
组员们齐齐应了一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不一会传来啪啪啪的键盘敲击声，李明煜也放开了小老板，还手贱把人往组长那轻轻推了两下。
只是那两位非人类的能力造物，目光灼灼直视白飞飞，以及她身后畏畏缩缩不大情愿的陈老板。
弥漫着一股隐隐的硝烟味。
感受到明显的敌意，白飞飞平静地回以目光，道：“两位也不必担心，私下讨论是为了做出更符合陈老板预期的决策，不是威胁。”
那个呆愣愣的李明煜这时才察觉出几人间气氛的诡异，出于对组长的信任，他马上帮忙安抚藜藜息君的情绪。
“先喝口茶，喝口茶，咱们坐那聊会呗，如果小老板真的不想掺和这事，组长肯定能处理好的，有什么他俩结束了咱们再说嘛……”
藜藜与息君显然并不打算在这种时候发难，便被李明煜笑着哄着带到了沙发上。
即使这李明煜现在都不清楚几人的矛盾出现在哪。在他的视角，明明上一秒大家还笑呵呵的，下一秒就针锋相对了。
白飞飞见情况已被控制住，便带着陈老板走进会议室侧方的小型办公室。
关上门，她开门见山道：“不在会议室提起，是因为我接下来所说的话不适合被其他人听到或是记录。”
陈老板颤抖着问：“这、这么严重吗？”
“哈哈，倒也不是。”白飞飞温和地笑着，“只是不太符合上面的政策，仅代表我个人的建议，被举报了要吃处分的。”
“什么……建议？”陈老板想，要吃处分的建议，这还不严重吗？
“黑羊。”白飞飞吐出一个名词，先前的交谈中只出现过只言片语。
“黑羊……怎么了？我听你们说的……意思是非政府组织吧……”
“对，我的建议就是，你可以赶在上级反应过来之前加入一个黑羊组织。”白飞飞取出两个杯子，给陈老板倒了杯水，“来，坐下说。”
“哦哦，好的。”他坐下了，仍有些局促。
“实际上，应对拟界的官方组织成立时间不到二十年，如你所见，为了方便行事，我们甚至以公安部门为掩护，而此前偶然出现的拟界都是由黑羊组织无偿或受委托处理……对此，我想另一些世俗化的称呼能帮助你更好地理解他们的身份——道士，僧侣，修者等等。”
这样一说，陈老板顿时明白，原来历史上的神鬼志异，竟都是真实存在的，那些天师高僧也当真有特异能力，就像拟界创造了一个怪诞的鬼蜮，而白组长的团队也各有神通。
但是——
陈老板支支吾吾：“要出家的话……还不如被收编吧……”
不想加入官方组织的原因是，他深觉自己的性格不适合参与拟界的行动，更不想成为什么代表，抛头露面绝大多数时候可不是件好事，所以急流勇退，想当回自己的小老百姓，但为了这个出家，那不是更惨了？
白飞飞似是洞察他的内心所想，不免好笑，继续解释道：
“或许你对他们有些误解，时代在发展，道士僧人也在与时俱进。不过我并不是提议你去参与这些组织，坦白而言，道教佛教的确是规模最大的黑羊组织之二，但正是因为规模大，所以是半官方的状态。要成为道士僧人，也不仅仅因为有乱序能力或是没有特殊能力就会被允许或是被拒绝。”
“他们的能力……更多来自于世人对神佛的印象，所以他们需要有‘慧根‘，有天赋，自我修炼，以求灵肉与神佛的最大重合，反倒不是想成为就能成为的。”
陈老板连连点头，他听这些话就跟听故事一样，好奇得厉害，不过其中的言外之意也相当明显。
“那我……那白警官你的意思是……”
白飞飞点头示意：“没错，我可以为你提供一些民间黑羊组织的名单，很多组织仅仅是收留乱序能力者，并不参与拟界相关事宜。并且如果你已经加入了黑羊组织，我们不能干涉你的行动。对于你来说，只需要按时和当地黑羊管理局报备一次。原则上，乱序能力者是不能‘流落在外‘的，要么接受黑羊管理局的管理，要么被官方收编成为调和者。”
她陈述完以上信息，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水，安静等候，给陈老板留足考虑时间。
而后，她问：“所以，你意下如何？”
陈老板挠挠头，心中已有打算：“那还是当黑羊吧……真是麻烦你了白警官，本来是我的问题，还要你帮我解决。”
而且还是冒着被处分的风险为他考虑，简直太让人感动了。
白飞飞点点头，依旧温和地笑着：“不麻烦，我既然负责了你，当然尽力为你找合适的路。据我所知，本地就有一个很适合你的组织，林囿集团。”
“哦哦，我听说过，我知道他们公司可以带宠物上班——”
“是的，该组织的成员多是和你类似的能力，可以创造出能够在拟界外出现的实体，造物通常不能离它们的造物主太远，所以允许带‘宠物‘上班。该组织主要在商业领域经营，几乎不接受政府或个人的拟界委托，很适合你。你可以只挂在他们名下，按时参与他们的集体报备。今天我就帮你联系他们，你安心等消息就好。”
陈老板瞪大眼，从没想过无意中听过的公司竟然是神秘的黑羊组织，离自己竟然这么近！
还有……宠物？他回忆了网上看到的图片，那些小动物居然都是能力造物吗？完全就是普普通通猫猫狗狗的样子！
接着又想到藜藜息君……他们俩能算是“宠物”吗……
不过，这不是大问题，有问题再商量就是。
现在白飞飞已经为他提供了一条适合他的路，总比被收编成调和者，应召参与拟界任务好。更何况听白警官一开始的话，如果他成为了调和者，就得抛头露脸，那也太可怕了。
只是听了这么多，他仍不清楚为什么提供加入黑羊组织的选择会是违规的要处分的，难道官方还有这方面的KPI不成？
他怕这问题有些冒犯，但又确实不解扭扭捏捏，张不开询问的口。
“咚咚咚”，李明煜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组长，赵哥说他搞清楚了一半，先跟你说一下情况。”
“好，正好我们也谈完了。”白飞飞拍了拍陈老板的肩，“不着急，你可以随时来找我问这些问题。”
陈老板于是把问题咽回了肚子里，乖乖地跟着白飞飞出了门。
一出门，只见先前那位身手矫健两下撂倒狂热拍摄者的警察斜靠在门边，正是赵队。
赵队见了白飞飞，故意做出几个扭曲的鬼迷日眼的表情，调侃道：
“好嘛，跟你共事几年了，第一次知道你们特别行动组原来是特别在‘抓鬼’上了，保密工作做得真好，嘿！”
白警官挑了挑眉，应道：“我们泄密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况且这段时间行事已经称得上毫无遮拦，你没怀疑，是你心大，回学校再训几年吧你。”
赵队“嘿”笑一声：“饶了我吧，毕业十几年了。话说回来，方便他们听吗？”
他朝会议室里的人扬了扬头。
“不碍事，你说吧。”
“嘿，好嘞。”赵队抖抖衣服，变魔术似的变出一部手机，屏幕碎了一半，“这个是我按住那小子的手机，里面有一个可疑的群聊，跟他的证词结合起来就是，有人提前知晓了那什么拟界会在哪出现，提前集结了一些有点能量的小网红，让他们掐着点去拍。刚才和其他局同步了，发现这种群不止一个，里面消息准确到全国各地拟界出现时间地点确凿无疑，个别连关闭时间都点出来了，啧啧啧，这情报工作做的，吓人。”
这么说着，赵队心里真是有愧：“一开始没想到你们就是出这个任务去了，更没想到他们来得那么快，一群人上一秒还好好坐在咖啡馆聊天呢下一秒掏出摄像机就架学校门口了，我发现情况不对马上带人接你们去，结果还是晚了。”
提起这个，白飞飞也忍不住长叹一声：“真是防不胜防。”
赵队一脸沧桑：“是啊。得，我这边要说的说完了，你们继续你们的，我们可得好好请这群里的‘家人们’喝喝茶喽！”
“好，辛苦了。”
“嘿，不辛苦，这是个大案，破了可是能立大功的。”
白飞飞挥手送走了赵队，转身面对自己的组员和陈老板，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事到如今已经不能用意外或是在紧急预案范围内来不负责任地概括这件事的全貌，最好的情况，只是游离乱序能力者凭借能力知晓了拟界的情况，贪点小钱和网红一拍即合贩卖情报；而最可能的情况……那就是有人包藏祸心暗中捣鬼。
她在门前沉默地站着，许久才再次有所举动，一看，所有人都抬着头眼巴巴等她说什么。
不禁失笑：“好了，别紧张，你们干好你们的就足够了，别想太多。我和上面说明情况聊一聊，等会再给你们答复。”
说罢，她便雷厉风行离开。
留下李明煜陈老板两人大眼瞪小眼。
“嗯……所以，你和组长说好了吗？”
陈老板点点头：“已经决定好了。”
“哦哦那就好，我在这快被他们两个盯出四个洞了。”
目光转向两位造物，息君不说话，只是看向藜藜，而藜藜则一脸无辜：“怎么会，掌柜的完好无损，藜藜怎会无理取闹呢。”
茶香四溢，瞧着倒是一点攻击性都没。
然而这两人单独面对他的时候跟现在简直两模两样。
李明煜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只能马上转移话题：“哎对了小老板，关于杜书妍这个事，你想追案情吗？”
“追案情？这是什么意思？接触这个案件更多的信息吗？”
陈老板心道，难道他有机会见到杜书妍的父母，然后和他们聊聊拟界里的事吗？
李明煜点头如捣蒜：“没错，组长不是跟你说，我们其实早就发现过她的日记本吗？要不要和我一起重新研究一下？”
“这……可以吗？”
“当然了，参与行动本来就得看的，大家昨天就讨论过内容了。”
陈老板这便知道这小子究竟在打什么算盘了。
照他对李明煜性格浅薄的了解，大概是这混子会上摸鱼没听，现在要写报告没得写了，所以要来狠狠补课，拿他当借口呢。
看着李明煜希冀中带着恳求的目光，陈老板觉得还是从了他好些，何况，就他自己而言，受了杜书妍的馈赠，而他对她却所知甚少。
既然答应了杜书妍会记住她，也该了解了解她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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