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都说了要稳重。”宋乐栖焉哒哒得躺在贵妃榻上,眼皮掀起几分,出声问:“蓝汐郡主,她来干什么?”
“夫人,你昨日同将军出门,据说他教训的那人正是蓝汐郡主的孩子。”这事阿福还是方才听陆文说的。
宋乐栖闻言起身,手掌下意识握拳,她抬头看向阿福,昨日邬悯确实与人动手,不过她到现在都没问原因。
既是如此,那蓝汐郡主今日登门怕不是那么简单。
“他可去了?”
宋乐栖眼底的愤然化为担忧,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阿福,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阿福接住她的视线,背后止不住发毛,她怔愣半晌才解释:“大概是去了,陆文和我一起看见的蓝汐郡主,刚才我在院子里撞见将军,他就在后头。”
邬悯既然知道,怕是无大碍,他这些年能稳坐高位,也不是靠的蛮力。宋乐栖殷红小嘴吐出一口浊气,心中开朗,她转而换了神色,笑眯眯地问阿福。
“蓝汐郡主这事,是陆文同你说的?”
宋乐栖还在想,她都不知道李骞是蓝汐郡主的儿子,阿福从小与她同吃同住怎会知道。
“是啊!”阿福不假思索答道,话说完又愣住,“嗯……”一声后有些不确定的觑宋乐栖一眼,语气也很是犹豫:“怎、怎么了吗?”
“没事”,宋乐栖摇了摇头,“他可说了将军为何与人出手?”
阿福:“那倒没有,他只说可能要出事了,比较蓝汐郡主脾气不好。”
宋乐栖闻言垂眸,这样看来邬悯手底下的人也不是什么都说。
她微微颔首没再说话,只托着脸思考究竟要不要去看看,虽说邬悯对她很好,但她终究不在他心里。
李骞的事如此,出征的事如此。邬悯在她面前从不主动提及,他不想让她知道,她又何必上赶着呢?
“哎!”
思索半晌,宋乐栖也没得到个结果,她叹着气望向阿福。
“去啊!”她还没张嘴,阿福就知道她要问什么,两个字脱口而出。
宋乐栖一时语塞,被小丫头的速度惊到,“为什么?”
在她的世界里,做什么都需要一个理由,自己找不到就问亲近的人,阿福就是她遇事不决的“杀手锏”。
“我想去看热闹。”阿福不假思索笑着答。
这个理由很成功的说服了宋乐栖,她淡淡说了句,“好吧。”
随后起身朝外走,动作慵懒看似真的只是为了满足阿福的好奇心。
***
将军府 缘香厅
缘香厅是将军府的中堂,待客所用,邬悯素来不在家中,这缘香厅便也没怎么派上用场,却依旧有人日日打扫。
厅中装潢素雅,八仙桌位于正中,太师椅各放两边,八仙桌上头悬挂匾额,上书:缘香厅三个大字。两侧的对联也是取了端庄素雅的句子。
邬悯此刻正端坐在太师椅上,一只手拿着茶盖,一只手端着茶托,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在朦胧烟雾中若隐若现。
一口茶饮完,他淡定地搁下茶碗,眼皮都没掀,神色中没有一丝恭敬。
“郡主大驾光临,所为何事?”他的声音太过平淡,没有一丝起伏。
蓝汐郡主今日是来道歉的,她把姿态放得低,此刻还没入座不说,甚至还从邬悯的语气中听出了挑衅意味。
蓝汐郡主保养得当的脸一会青一会黄,胸口起伏不定,好半晌她才压下心中怒火,唇角努力勾出没什么弧度的笑。
“大将军说笑了,蓝汐今日登门是为家中逆子,他少不更事顶撞了将军,还望将军莫怪。”
换作先帝在时,蓝汐郡主何曾这样低声下气同人讲话,如今新帝继位,她夫君在京中财富太过扎眼,昭明帝早已经盯上了他们李家。
此时和邬悯对上,不是什么好局面。
“呵……”邬悯嗤笑出声,他倒不知哪个及冠的男子还是少不更事,他站起身,语气一如既往的淡:“令郎无知,郡主也为难,以后还得好生教养,。”
他迈着步子行至蓝汐郡主面前,脸上挂上冷如冰霜的笑,语气裹挟着十足的警告意味:“莫要肖想不该肖想的人。”
邬悯的话看似体恤,却不把她放在眼里,蓝汐五指紧攥长甲陷入肉里冒出血丝,一口牙齿也紧紧咬着,面上却依旧带着笑。
“将军教训的是,蓝汐回去定好好管教逆子。”
邬悯抬眼瞧她,仅一瞬又收回了目光,“郡主慢走。”
他半分不掩讥讽,语气淡然得很,话音一落便拂袖转身又坐回到太师椅上自顾自喝茶去了。
他真是个疯的!
蓝汐郡主见他态度一如既往,便也不想再忍,冷笑一声吐出“告辞”两个字就头也不回地迈出了缘香厅。
见人走了,邬悯淡然吩咐陆文道:“去送送。”
“属下遵命。”陆文抬手抱拳,跟着蓝汐郡主走出去。
宋乐栖这时才到中堂,迎头撞上出去送人的陆文,他慌忙对着宋乐栖行礼后又追了出去。
宋乐栖纳闷望过去,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来晚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解决了。
缘香厅的门是不关的,她一回头就看见了坐姿有些慵懒的邬悯。
隔得远,宋乐栖看不清她的神情,却莫名觉得遥远。心底冒出一阵酸涩,她敛眸回神说了句不清不楚的“走吧。”就抬脚离开了。
阿福察觉到她情绪低落,也没再开口。
邬悯看清了门口的一切却没想着起身,让她冷静冷静也好,左右明日就要上朝了,今日现在书房将就一晚。
是夜 长明苑
“老夫人,将军今夜睡在了书房。”
严媪皱成一团的脸上露出些阴险笑容,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吴芳岚没注意身后人的神色,摆了摆手便让传话的丫头退下了。
“小萱,你来府里许久也没同你表兄叙叙旧,我命人顿了安神汤,你且盛了送过去。”
吴可萱到长明苑来伺候吴芳岚,邬悯歇在书房,定是同宋乐栖闹着。
她不想掺和两个人的事情,但吴芳岚的话不得不听。
“是,萱儿这就去。”
吴可萱行了礼便动身出了长明苑,严媪对此无异议,却心中不忿。
凭什么一个外来女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接近邬悯。
心中纵然有万千不满,严媪不会说一字出口,吴芳岚不会同意,她亦是个自顾自身利益的。
月上中天,缕缕月光透进书房,屋内不算明亮邬悯却只点了一盏桌灯,陆文被打发走了,他一只手慵懒地撑着头,目光不移半分地阅览手中书籍,往日里最爱的兵书兵法今日是一字也未看进心。
他是个做了决定就不会更改的人,但宋乐栖直白猛烈的情绪使他陷入反省,自己做的决定,她是否会喜欢或是愿意。
不知何时,不解风情的大将军也开始在意别人。
尚未回神时,书房紧闭的门被敲响,邬悯闻言顺势放下手中书籍,起身便去开门。
速度之快,一阵风吹起吴可萱额间碎发,还未做好准备邬悯就出现在她面前,神情是说不出的温柔。
几乎是门开的一瞬间,他醇厚夹杂着期待意味的声音落在头顶。
“你来了?”
……
周遭顿时死寂,邬悯看清来人,脸色瞬间黑如煤炭,吴可萱因为震惊和看清他脸色的难堪脸色也不太好看。
一时间,邬悯闭眼吸气,似在调整自己即将失控的情绪。
他满心得意的以为是宋乐栖来找他了,结果不是。
邬悯懒得再同人客套,甩了甩衣袖就进了书房,却破天荒没有一脚把门关上。
吴可萱将他失望的一系列动作看在眼里,目光渐渐涣散,一双水眸充满自嘲的笑,方才邬悯开门时满心欢喜的神情和急不可耐的动作让她慌了神,当真以为他寻的自己。
没关的门大抵是在丫鬟面前给她留的台阶,又或许是他根本不屑。
无论如何,她也仅仅是为了完成吴芳岚交代的任务。
是以,她不动声色整理衣裳,随后挺直脊背昂头进了书房。
桌灯和月光不足以照亮偌大的书房,邬悯隐在昏暗中,吴可萱呼吸不由变得急促,她想唤人开灯,邬悯却已经点亮了屋内其他的灯,明晃晃的空间里吴可萱脑中的遐想消散殆尽。
邬悯点完灯抽空瞥了她一眼,两人目光径直对上没有半分旖旎,他语气丝毫不掩不耐:“来做什么?”
至于他在书房,是整个将军府的人都知道的事。
话音落下,不紧不慢地落座,双肘撑在桌上,审讯犯人那般姿态。
吴可萱是早已放弃了邬悯,可此时就他们二人,她不想再把命运交到吴芳岚手里,所以她还是要试试。
她咬了咬牙,在心里警告自己:最后一次。
在邬悯耐心告罄前一瞬,吴可萱问出了一直想问的话:“表兄,你当真心悦那宋家女?”
吴可萱心里没底,其实心悦不心悦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又有何重要?
果不其然,邬悯拿起桌上的茶杯倒水,语气冷淡道:“她是我妻。”
最后一滴茶落进杯中,话音适时落下,水中波纹被他尽收眼底,荡漾时,他薄唇轻启不疾不徐地吐出剩下的话。
“自然心悦。”
一滴泪悄然划过脸颊,吴可萱唇角动了动,最后扯出一抹释然的笑。
如果说前半句话给了她希望,那后半句话就是将她打入深渊。
吴可萱没勇气再同他说话,眼泪模糊视线,似乎心也跟着恍惚,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只记得在门口碰到了宋乐栖。
邬悯派人传话说他今日睡在书房,知晓他是有意躲避,但她不愿意把事情堆在心里折磨自己,是以一番思想斗争后,便带着阿福气势汹汹来了书房,还未进门就迎头撞上了吴可萱,门外虽有月光却不足以看清一个人的神情。
氛围瞬间微妙起来,身后的阿福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有了赵易舟的前车之鉴,宋乐栖对表兄妹这一关系本就不算相信,如今月上中天,吴可萱从邬悯房中出来,她不得不产生些遐想。
怪说要睡在书房,原是要同佳人相会。
有些想法一旦成型便会被无限放大,怒火中烧的她顾不得同吴可萱说什么,转身拂袖朝书房内走去,阿福本要跟着去,却被她用动作制止了。
书房燃足灯火,邬悯也没再看书,他双目紧闭背靠椅背,双手自然搭在扶手上 ,十指自然曲起不断地叩着,一双长腿隐在衣袍下慵懒而优雅的垂放着。
宋乐栖踏进书房便看见了他这幅气定神闲的模样。
她不轻不重冷哼一声。
他倒还真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
她沐浴沐发后换了一身衣裳,水绿的襦裙贴在身上勾勒出曼妙的曲线,雪肩上樱粉的披帛遮住白皙。盎然的颜色给单调的书房增添一抹春,灯火下更加耀眼。
一股馨香氤氲房间萦绕在邬悯鼻尖,因愠怒染上红晕的脸颊映入眼帘。
她还在生气。
邬悯心中肯定,可即便如此他丝毫不觉心烦,甚至因为她的出现亢奋不已。他唇角自然勾出笑,一双惺忪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宋乐栖。
挺直脊背,站起身,他不再气定神闲,步子可见的急切,三两下就跨到宋乐栖面前,遒劲有力的臂弯勾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
他微微用力一勾怀里人就无处可逃,宋乐栖恍觉瞬间被他的气息包裹,腰间横着一只无法忽视的手臂。
呼吸逐渐急促,宋乐栖心中却没有半分旖旎的心思,他这副轻浮模样方才是不是也对别人做过。
明知表妹对他有心,大半夜不回房还要穿的花枝招展勾引人,宋乐栖心中火气愈发旺盛。
抬手便朝他胸膛捶去,手掌打在衣裳上一声响,她的手掌可见的泛起红,邬悯却本分疼痛没有。
她不服气,连同他放在腰间的手臂都“厌恶”起来,一只手抓住往外扯,但他依旧纹丝不动。
她不喜欢事情不受控,此刻在气头上她想离人远些却被禁锢着。
“你放开我!”
她因为怒气红了眼眶,声量也不自觉的拔高。
邬悯少见她这样气急的时候,即便是情绪外露,也只是把事情解释清楚。
他正了正神色,如她所愿松了那只手臂,收回时又轻道一句:“抱歉。”
他的抱歉太迅速太理所应当,宋乐栖眸中怒意因为这两个字消散不少,理智回笼后她抬眸去看他,目之所及是邬悯那张俊美无双的脸庞。
两人离得很近,从前虽然也看不透他,但这是宋乐栖第一次在他眼里看见愧疚、难过交织如此复杂的情绪。
他的心跳乱了,她的眼神闪躲着。
“我刚才在门口碰到表妹了。”宋乐栖不爱卖关子,周遭氛围太过安静,她抬脚提裙走向方才邬悯坐的位置,落座时抬头看向他,不紧不慢地开口打破沉默。
她直接的目光落在邬悯眼底,屋里陷入一阵沉默。
他不知宋乐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同人解释,不知何时,在她面前自己竟变得游移不定。
见他也说不出什么,宋乐栖也不打算耗下去,开口便问:“你对她可有其他心思?”一句话问完,邬悯想回答却被宋乐栖制止,她继续道:“你若真喜欢,过两年把人光明正大的娶进门就是,不要做可耻之事污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宋乐栖的话丝毫没有讽刺意味,可落在邬悯耳中就无比刺耳。
“我对她有什么心思,你倒是大方得很,即便和人共享夫君也不介意?”
邬悯的话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怒意,连着语气也不那么平缓。
宋乐栖抬眸瞥他一眼,拈酸吃醋的男人脸色黑成煤炭,“如此最好。”
月上中天时,书房一对人枯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话家常,却谁也没有提起邬悯日后出征一事。
夫人亲自来请,若再端着就是他的不对,邬悯同宋乐栖回了房,安置时,她双手捏着被角,眼珠朝邬悯那边转。
身边人呼吸均匀,身上也没什么动作,像是睡熟了,卸下白日的端庄贤淑。
如此静谧的夜,她想把人占为己有,永远,永远。
但太难,一双浓睫扑扇着,她轻呼出一口浊气,小声道:“邬悯,将军府太大……”
一句话音落下,宋乐栖眼皮逐渐沉重,阖上眸不过几息便睡沉了。
***
成亲的休沐转眼便过,今日邬悯便要上朝,宋乐栖起身时身边的床早已没有温度。
堪堪用过早膳,管家张用求见,宋乐栖这才想起前两天说要见他这事。
管家日理万机,见主母这样的事情竟也推迟了许久,宋乐栖念及劳苦功高,又是将军府的老人,便也不打算与之为难。
张用也跟人精似的,一见着宋乐栖便慌忙赔礼,嘴里不断说着求饶话语,院子里仅剩他毫不收敛的声音。
倒显得宋乐栖咄咄逼人了,门口丫鬟自是晓得张管家的,见他如此低声下气的同人说话,心中难免有所不爽,议论声也就随之而来。
“诶,夫人不过入府一两日,就这样对待张管家,怕不是什么善茬!”
“你小点声,议论当家主母,你不要命了!!”
丫鬟说话格外谨慎,自是一个字也没有传到宋乐栖耳朵里。
不过交头接耳的动作太过明显,宋乐栖也猜到几分,她搁下手中帕子,旋即端起桌上的水杯轻抿一口,玉手微微抬起,阿福接受到她的示意,微微颔首道:“张管家,你自进门便开始讨饶,到现在夫人一句话也没说,怎么?你在将军府已经可以忽视主人的话语了?”
阿福平时软萌呆,关键时刻却很靠谱,她特地把音量拔高,院子里站着的把守的、勾着腰打扫的、坐着用早膳的无一不听到了她的声音,一直求饶的张用自是也听见了。
“阿福,不得无礼。”宋乐栖唇角勾出和蔼的笑,适时开口道:“张管家不必惶恐,叫你过来不过是想问问府里情况。”
宋乐栖说话时唇角始终带着笑,张用就是有计也无处可施。
“小人一时心急竟没顾虑到夫人,是小人该死,夫人想知道什么?”布满皱纹的脸笑起来褶子更加皱成一团,唇角的笑和鼓起的双腮僵硬到无法恢复原状,他眸子眯了眯,半晌才笑开,语气却心虚空洞:“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宋乐栖闻言垂眸,视线落到他那张带着假笑的脸上。
没有七窍玲珑心怎么会在将军府站稳脚跟,哪里是没顾虑到,分明存心想要她下不来台。
宋乐栖本是想问府中中馈和基本开销,但看张用的态度,怕是她问了也不会得到什么有用的答案。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与将军新婚,你是府里的老人,自是知晓他的作息和喜好,还劳烦张管家同我说说,”
张用闻言意外,他万万没想到宋乐栖将他寻来只是为了打探夫君喜好。
不过既然如此他倒轻松些,不必说一句防范一句。
交谈也不需太久,简单说过后,宋乐栖让小梅送客。
小梅把张用送出院子,待一路上只有他二人,张用四处张望后才谨慎小声开口,“小梅,切记要把握机会,莫要让你奶奶失望。”
在将军府除了严媪,对她最好的人便是张用,小梅郑重点头,承诺说:“您放心 ,我定会把握住机会的。”
“必要时,把这个放在宋乐栖饭菜里。”
得到小梅的承诺,张用才放心点头,须臾后他动作极轻极小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药瓶。
小梅抬起头,眸中尽是疑惑,刚要开口就被张用抬手制止,他沉声道:“不要多问!”
饶是跟他这么多年的小梅也被他狠厉的眼神吓住。
小梅下意识喉间滚动,旋即木讷点头,张用走后,她小心将瓶子藏了起来,谨慎的迈着步子回了栖云苑。
栖云苑中,那一树繁花颜色更深更艳,宋乐栖叫人撤了早膳便在树下赏花,阿福轻声同她耳语。
宋乐栖闻言笑弯秀眉,“阿福,画儿要是知道你这样说她,定会收拾你!”
“夫人!那你可要保护我啊。”阿福闻言面露惊色,语气也配合着颤抖。
宋乐栖被她逗笑,想起成婚后就没再同卿语画她们见过。恰好这两日无事,邬悯也不在府中,正是小姐妹聚会的好时机。
思及此,宋乐栖喜笑颜开,转身凑近阿福耳畔,吩咐了什么。
阿福得令便笑盈盈的跑开,宋乐栖便唤人搬了一张躺椅在树下。
阿福做完事情回来已经是晌午了,宋乐栖堪堪看完话本。
“夫人,卿小姐和郡主都说明日。”
“嗯,那便明日吧。”宋乐栖面带微笑起身,“可有说地点?”
阿福笑答:“都说老地方。”
老地方,那便是食鼎轩了……
今日便在话本世界里度过,昼寝后宋乐栖屏退了下人,从角落里掏出了蒋容送的那珍贵匣子,自己在房里看的面红耳赤。
昨日蒋容的话犹在耳边回荡,她撑着头思忖,细细想来那两次,通常只有那一瞬的快乐,其余时候都是难捱的。
她反省自己,许是自己不够熟练,才没有欢愉。
是以,一人、一匣子、几画册宋乐栖就这样看到了天黑。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该用晚膳了,她把话本收了起来,匣子又藏回了角落。
做好一切,出门前她回眸看了一眼,确认无误才开门出了房间。
邬悯尚未归家,三名贴身婢女守在门口。
宋乐栖刚下台阶就瞧见跑的气喘吁吁的陆文。
他许是来传话的。
果不其然,陆文驻足在宋乐栖面前,旋即抱拳道:“夫人,将军今日去巡视军营,军队操练太晚,他说今夜就睡在军营了。”
即便回来也是后半夜了,免得宋乐栖等,邬悯便直接说不回来了。
宋乐栖听后脸上神情倒是没什么变化,心里却止不住失落,昨夜要睡书房,今夜要睡军营,这栖云苑倒不是他想睡的地方。
“让他记得用膳。”良久,宋乐栖不咸不淡地吐出一句话,陆文抱拳颔首便离开了。
“摆膳吧。”用过晚膳,宋乐栖让阿福陪同逛了逛将军府的园子,虽是春天,半个时辰逛下来身上也冒出一层薄汗,回到栖云苑稍作歇息,宋乐栖便叫人打了水沐浴。
浴房中雾气蒸腾,宋乐栖恍觉今日的水泡着比以往都舒服就又多泡了一会,起身后阿福给她拿了鹅黄的一套中衣,今夜邬悯不在府中,心衣这样束缚的东西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沐浴完毕,顿感额间有些胀痛但不太强烈,宋乐栖没放在心上,安心躺回床上,双手掖着被子眼皮就开始打架。
不知为何,今夜困得格外早。
“阿福,你们都下去吧,把灯盖了。”
阿福她们闻言熄了房内的灯,退出房间,室内窗户紧闭,没有一丝光亮,宋乐栖就这般沉沉睡去。
半夜间,房间似有响动,宋乐栖浑身大汗醒来,却没什么力气起身。
是他回来了?
抱歉宝宝们久等了,本来该昨天更新的,但是有一点没写完[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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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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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最是凝眸无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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