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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Chapter 27

酒店大堂里洒满了黄得泛金却略显昏暗的灯光,服务生在前台电脑上有一眼没一眼地看晚会。如若不是《春节序曲》那样具有代表性的音乐隐约传入耳廓,任何人都很难从这凝滞的安静中感到特别的节日氛围。

穆寒跟着刘莎莎走至电梯门前,看着这略微惨淡的光景与身侧楚楚可怜的女孩,再度生出一丝迷茫与煎熬。对方是来找自己的,让她独自留在这里过年并非负责的表现。他暗自叹息,轻道:“你先上去,我在旁边开一间房,明天送你回江城。”

刘莎莎听了他的话,眸光再度亮了一下。

江城与新城相距不远,即使买不到返程车票也能随时打到城际出租,无非是价格贵些、时间久些,穆寒觉得与眼下这事相比都算不上问题。然而走至前台,他才发现没带身份证。他本是出门聚会,自然不会专门将它带在身上。

“死者A是居住S市宾馆的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我是这家酒店的经理。凛,房客B,一位小有成就的商人。胡茵,房客C,自己来,”马力川大剌剌地侧卧在地板上介绍角色。他们选了一个名为《迷情酒店》的剧本试手。

“灿灿,听得清不?”

“可以可以,你们谁的名字叫一叶知秋啊这么老气,”黄灿灿趴在自家卧室的床上参与游戏。吴桐则因家庭聚会的缘故没能加入,只是偶尔在群里发句消息,听听他们的语音聊天。

“川儿的,”袁行凛说,“他小学网名就叫一叶知秋了。”

黄灿灿拖长声音“哦”了一声:“和本人相比还挺文艺的。”

首轮陈述环节已过,穆寒还没有回来,也没发来消息报备行程。袁行凛虽然猜到他是回家或送莎莎回宾馆,但仍然不大放心。此刻已近十点半,他还是停下游戏,拨出穆寒的电话询问情况。

铃声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对方的语气略显疲惫,周围环境也并不喧嚣。

“哥你在哪儿呢?”袁行凛问。

“我刚到家,一个外地的朋友来找我,就先回去了,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穆寒说,“阿凛,我等会儿有可能就不过去了,你们今晚好好聚会。”

“好,那你……你也好好休息一下,春节快乐。”鉴于刘莎莎的言行与穆寒先前的情绪变化,他愣是没能说出“玩得开心”四个字。他放下电话,对上四周探寻的目光。

胡茵问:“我男神不回来了吗?我刚刚还不知道发生了啥,对他的采访也还没结束呢。”

袁行凛解释道:“外地同学来找他,就回家了,说是晚上可能不回来了。”

“啊,什么同学大年三十来投奔啊,”胡茵说,“关系这么铁吗?是男生还是女生?”

马力川道:“是不是属猹?还男生女生,你直接给人家打电话贴脸问问得了。”他话锋一转:“而且哪有女生年三十大半夜的跨省跨市地找人啊?没准儿是赶不上在家过除夕,半道借宿来的。”

“你忘了吗?上回国庆咱们吃火锅的那回不就有个女生来找寒哥吗,”胡茵脑子突然极其好使地回忆道,“也是他同学,也是节假日,你那时还猜测说她是来见家长的,被婉婷反驳了,是吧凛哥!”

袁行凛说:“……嗯。”说是歪打正着也好、科学归纳也好,胡茵这严丝合缝的捕捉与对号能力的确令他佩服。

被她这么一提,马力川也想起自己当时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吃瓜群众,的确有此发言。他依稀记得上次袁行凛还感着冒,故而格外萎靡。刚才穆寒下楼以后,对方还在卧室窗前站了一会儿,或许多少了解什么内情。想到这儿,他用余光瞄了一眼那货,见对方挤在陆一鸣附近,整体而言还算淡定。

“你们说啥呢?哪个女生来见谁家长了?”黄灿灿还在剧本杀的语音里一头雾水地打岔发问。马力川道:“这讲起来忒麻烦了,改天再跟你说,先赶紧分析剧情。”

游戏继续。陆一鸣用胳膊肘碰了袁行凛一下,问:“想什么呢,房客B?”

“没事,外卖小哥哥,”袁行凛说,“就是八点半时有人潜入我房间放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我正在揣测是什么人写给我的。”

“八点半你没在房间吗,”陆一鸣问。

“嗯,接了个会议电话,然后去借用公共洗衣房里的熨烫机熨西装,还下楼到前台想让他们给我一个新的蚊香液。你知道的,我们知名企业家出门在外都异常讲究。我下楼时还看到房客C和那人在聊天,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啧啧啧啧如胶似漆,”袁行凛说着,还专门瞥了一眼扮演房客C的胡茵,对方立刻一脸娇媚地迎合人设。

“那八点半的外卖是你点的吗?”

“不是,不过我倒是看到前台的外卖了,不知道最后被谁拿走了,你没看到署名吗?”

“用的是假名,”陆一鸣道。

他俩像npc一样把游戏玩到了360°立体环绕的地步,看得马力川一愣一愣的:“凛的剧本那么细节的吗?又是熨烫机又是蚊香液的,还如胶似漆?给自己加一箩筐的戏吧?你俩不在这个赛道上有所成就就太可惜了。”

穆寒最终把刘莎莎带回了家。在这样一个阖家团圆的夜晚,快捷酒店确非招待客人的合适去处。刘莎莎十分乖顺地跟姥姥和程萍在客厅沙发上聊天看电视,穆寒帮他简单收拾好那间阿姨曾经住过的卧房,便再度出了门。这次他没有忘记带上身份证,虽然或许已经用不到了。

他想回常春苑与袁行凛他们继续聊天,但此刻的心情却不知为何突然低落。他在空无一人的街上走着,走至附近广场一家24小时快餐店买了杯咖啡坐着发呆。不远处的小沙发里有个人将头埋在外套里睡觉。舒缓的音乐萦绕耳畔,遥远的街道上不时有心急的人燃放两声爆竹。

他又回想起父母婚变之前,生活平静而和谐。那时的程萍会不时就学业、人生的部分问题与他进行交流探讨,但也同许多家长一样,道理讲得正向而健康,却时常违背现实,对某些虚伪龌龊避而不谈。他在一套看似完美的价值体系中风平浪静地度过十来年,却突然发现长久以来深受自己敬爱的父亲做出那样一件颠覆三观的事。在穆平的丑闻爆出之后,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消沉度日,由温柔开朗变得阴郁自闭。

而刘莎莎的频繁关心,的确令他在感动的同时产生了倾诉的**。于是在某个与其共进午餐的中午,他忍不住发问:“如果你在亲近的人身上发现了某些污点,你会如何面对?”

对于政法大学被曝的教授穆平及其主要事迹,对方已有耳闻,结合穆寒的问题稍作联想便多少得到了答案。她并未直接回答穆寒的问题,而是小心试探:“你认识那位穆平教授是吗?”

穆寒没有说话,但这反应恰恰意味着一种默认。

刘莎莎继续询问:“那他是你的亲戚吗?是你的父亲吗?”她性格执拗,并渴望借此与对方拥有专属两人的关系链接,故很有些不顾对方死活地打破砂锅问到底。在她的观念里,一旦保有共同的秘密,便意味着两人关系上的更进一步。

她最终也没能给出什么见解独到、具有实践意义的答案,只是不断重复空泛笼统且仍然包含试探与追问的安慰:“他的事再怎么负面都与你无关,也不会为你日后的选择带来任何阻碍。更何况除了我,没人知道这件事,对吗?”这套敷衍之词在除穆寒之外的路人眼中,或许连宽慰的效果都微乎其微。

约莫过了半小时,外面炮声愈炽,似乎在为即将到来的全民倒数蓄力。邻座那除他之外唯一的顾客终于从梦中惊醒,坐起身来。那人环顾四周,与穆寒恰好望过去的视线对个正着。

是上次那个墙画师。那天之后穆寒就没有在惠格那家咖啡厅见过他了。那男生也认出穆寒,有些惊讶,随意捋一把睡乱的头发,便朝这边走来。他问:“你怎么也在这里?”

穆寒说:“刚送个人,在这坐会儿。”

“家不在新城吗?大过年也不回去,”男生问。

“只是暂时还没想好要不要回,”穆寒说。

男生见他神色郁郁,便转移话题道:“那天之后我接了个急活,无缝衔接去外地给人画墙了,所以没去咖啡厅找你,想跟你说却没你联系方式,就只好先撤了。”

穆寒微笑着摇摇头,表示没事。

“现在加个微信吗?我叫彭雨森,”那男生掏出手机,“你要是等会儿没什么事,我请你吃饭吧。”

“穆寒,”穆寒也自我介绍道。彭雨森这个名字让他突然想起群里那两名美院的同学,由于李菲念叨过好几遍,他对此印象很深,还曾联想到了气候潮湿的热带雨林。于是他问:“你在江大美院读书吗?”

“嗯,读大一。”

“我在心理学院大二,”穆寒说,“你认识陈斌吗?”

“我接过他们小组的活,”彭雨森扫码加上了他。“原来我们在一个群,师兄,”他道。

“你家也在新城吗,”穆寒问。他觉得自己今晚的话属实有些多。

彭雨森摇头:“我是江城的。今天刚画完一面墙没来得及回,现在太晚也没啥车,打算明后再说。”他说着,起身走向前台,又回头问:“你吃辣吗?”

“我都可以,但不太饿,”穆寒说着也站起来,被他伸手按住:“上次说好的我请。”

快餐店的主食在供应量上非常糊弄,彭雨森征询了穆寒的意见,给自己点了一份不大的盖饭,又要了个零食桶和两杯果茶,拿着那桶零食回到座位等餐。

穆寒说:“破费了,如果你明天还在的话,我也请你吃饭。”

彭雨森笑笑,说:“不会,我赚钱了。不过你要请我,我后天走也无所谓。”他整个人上下透露出一种随意的气质,说这话时完全没什么油腻的感觉。他把自己桌子上的衣服拿来披在肩上。穆寒说:“坐这边冷的话,去里面也行。”

彭雨森摇头表示没事。他问:“你等会儿去哪?回家吗?”

穆寒沉默了。他从家里出来本是打算回常春苑,然而此刻距零点已不到十分钟,他既赶不上游戏,又赶不上倒数,整个人陷入一种从未有过的不知所措。彭雨森见状,提议道:“不然一起住宾馆?”

这广场上就有好几家宾馆。穆寒望着面前的青年,不由想到出门时装进口袋的身份证。或许今年除夕,自己真要在宾馆度过了。

取完餐,零点了。彭雨森拿起盘里的果茶对穆寒说:“春节快乐,师兄,挺有缘分。”

穆寒也举起自己那杯道:“春节快乐。谢谢师弟。”话音未落,外面便响起了接连不断、震耳欲聋的鞭炮声。

“所以这是一场情杀,有两个人都对被害者下手了吗?太阴损了,”胡茵唏嘘,“而且每个人都不清白,除了灿灿姐这个开超市的老实人。”

袁行凛问陆一鸣:“原来你这角色和死者是曾经同父异母的兄弟,而且你们之间也有仇怨,只不过你虽然有犯罪意思,却没得着机会真正实施?”

“是,”陆一鸣说,“我本来是想报复的,却被别人率先得手了。”全员恶人外加先到先得,的确是许多剧本的惯用套路。

马力川看了一眼电脑,急吼吼道:“过零点了嘿,听听外面的动静,别分析了赶紧来互道春节快乐!”

几人便在欢腾的氛围中喧嚷起来。胡茵活跃异常,围着他们浮夸地挨个击掌,还将手头的抱枕抛向空中,这动静听得黄灿灿分外懊悔没能亲临现场与她疯在一起。马力川庆祝完毕,很快站在原地埋头在亲戚群里挨个打开因为游戏而错过的红包,一面拆,一面与各路亲友比较手气。胡茵见了,便也将抱枕归位,迅速与他一道拆自己的那份。

袁行凛将剩下的零食整合归位,并不时低头回应亲友发来的祝福。陆一鸣则在他身边安静愣神,间或围观。虽然时刻注意自己的手机,但他深知杜芮通常不会在逢年过节专程问候,自己如果主动发去春节快乐之类的内容,对方一定会抽空回复一小段相对官方的祝福。他不愿添乱,更不想花费功夫完成这样一个空洞无趣的流程。

或许由于方才的剧情勾起一些令他消沉的过往,抑或是什么别的原因,剧本杀完结之后,他重新变得有些寡言。袁行凛发完信息,见他无甚可做,靠过来问:“抢红包试手气吗?川儿刚发了个,吴桐之前也在群里发的有。”他见对方行动迟缓,索性亲自上手帮忙。

“你看,手气最佳,不过也有我金手指的功劳,”点击完毕,他凑在屏幕前对陆一鸣得意道,陆一鸣便对他轻轻笑了一下。

“啧,我就说要到最后抢才更有可能获得最佳,”马力川听后一脸懊悔,“我刚才应该等他们全部抢完再出手的!”

“真的吗,”胡茵问,“我好几个群都还没抢,那我横竖得再苟一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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