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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试剑大会

封灵籁探得消息,下月初八,试剑大会将于无名镇开启。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粗陶杯沿,她抬眸望向正小心吹凉野菜汤的云萝,“小萝,改道无名镇。”

云萝双眸骤亮,如坠星辉,瞬间明了封灵籁深意。她用力颔首,小脸满是感激与期盼:“嗯!都听阿姊的!”

都京之路悄然划去,新的指向,是她初次重生之地,亦是万般算计的起始——无名镇。

路途迢递,盘缠将罄。

云萝那句“我卖艺养你”的稚语,竟成真言。

封灵籁敛尽锋芒,斩万难藏锋未染血,亦未再踏入以命博金的修罗道。

两人唯赖云萝手中一管青翠竹笛。

荒村野店檐角,渡口喧嚣码头;南来北往茶寮,小镇集市街尘。

总见一清丽纤弱少女,执笛而立,阖眸启唇。

笛音清越,如幽谷流泉,淙淙淌过,洗去几分旅尘倦意。

封灵籁则抱臂立于不远,身影半隐于人群或廊柱暗影。

目光看似散漫四顾,实则锐利如鹰隼,警视八方。

偶有视线落回专注吹笛的少女身上,见她一曲终了,得几枚铜钱,面上浮起羞涩而明亮的笑意时,封灵籁唇角便会牵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如寒冰初融。

一曲复一曲,一步复一步。

笛声悠悠,伴风尘一路。

封灵籁她们竟真将清越笛音,吹过险峻关隘,吹过繁华州府,吹入了这虽不显于江湖图卷,却因试剑大会而暗流涌动的——无名镇。

封灵籁带着云萝来到了无名镇上的一间打铁铺落脚。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沉重斑驳的铁门,一股混杂着铁锈、煤灰与陈年木料的气息扑面卷来,瞬间将她们包裹。

这是莫归生、莫师父的打铁铺。

日光透过高窗蒙尘,在幽暗铺内投下斜斜光柱,尘埃在光中浮沉。

铁砧默立角落,风箱垂手,炉膛余烬冰冷,墙角堆着未锻的生铁料,壁上挂满落尘的铁器。

一切如昨,唯独那道熟悉的身影,已杳然无踪。

封灵籁立于门首,目光缓缓扫过曾充满叮当锤响与灼热火光的天地,最终凝于那张空寂的打铁台前。

恍惚间,莫师父佝偻挥汗的身影,似在炉火映照下复现。

可如今却人去楼空,炉火气息散尽,只余满室清冷,时光凝滞般的死寂。

怀念与物是人非的冰凉,如无声潮汐漫过心口。

她静立片刻,喉头微动,终是未置一词,默默踏入。

云萝紧随其后,灵动的眸子扫过尘封铺面,又悄悄望向封灵籁沉静的侧脸,她似乎读懂封灵籁深藏的寂寥。

小姑娘抿了抿唇,未多问,只悄然放下小包袱,转身便去后院寻水。

少顷,她端着一盆清水,有些吃力地回来,盆沿搭着两块旧布。

“阿姊,”云萝声音轻软,带着小心翼翼的体贴,“我们一起拾掇?”

封灵籁看着少女被水盆压红的手指和那双清澈眸中的关切,心头冰寒似消融些许。

她微微颔首,接过旧布,浸入微凉水中。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便在岑寂的旧铺中,无言忙碌起来。

湿布拂过积尘铁砧、蒙灰风箱、蛛网木架……

每一次擦拭,都似拂去一层时光之尘,亦如无声祭奠已逝却无处不在的身影。

尘埃在光柱中升腾、沉降,弥漫开无声的叹息。

旧铺尘埃落定,封灵籁携云萝,步入无名镇喧嚷街市。

七弯八绕,她们驻足于一座熟悉的楼宇前——福鼎楼。

飞檐斗拱,朱漆大门,鎏金招牌在午后骄阳下依旧耀目。

门前车马喧嚣,堂倌吆喝、食客笑语不绝于耳,热闹得与打铁铺的冷寂恍如隔世。

楼宇依旧,雕梁画栋,鼎食飘香,门前石狮神态亦未改分毫。

然往来食客,早已是沧海桑田。

封灵籁立于门前,目光掠过熟悉又陌生的门楣,心头百味杂陈。

她深吸一气,压下翻涌思绪,领着好奇张望的云萝,步入楼中。

酒香菜热混合檀木气息的喧嚣扑面而来。

堂中人声鼎沸,跑堂伙计穿梭如织。

封灵籁目光一扫,径至柜台。不待伙计堆笑相询,她自怀中取出一物,是一枚触手温润、色泽古朴的云纹玉佩,轻轻按于光洁柜面。

伙计笑容倏地凝住,旋即换上十二分恭敬,更隐一丝惊疑。他小心捧起玉佩细观片刻,再抬头时,眼神已截然不同。

“贵客随我来。”伙计低语,不再多问,引二人穿过喧嚣大堂,步上吱呀作响的木梯。

二楼雅间回廊幽静,檀香愈浓。

伙计于一扇雕花木门前止步,门楣悬一小牌,上刻一遒劲墨字——月。

见此字,封灵籁脚步猛地钉死。

万籁俱寂。

眼前紧闭门扉,骤然化作时光镜鉴。

无数熟悉面孔、喧嚣笑语、推杯换盏的热络、莫师父带醉的爽朗笑声、以及挥之不去的烟丝气息,如被禁锢的怒潮,轰然破闸,带着鲜活的色彩与声响,在她脑中奔腾咆哮,翻涌不息。

云萝敏锐察觉身旁人瞬间的僵直与骤然沉凝压抑的气息,轻轻扯了扯封灵籁衣袖,仰起小脸,忧声唤道:“阿姊……?”

这一声轻唤,如石投惊涛,令封灵籁自汹涌回忆中挣脱。

她微微一叹,压下喉间哽塞,对云萝略一摇头示意无碍,随即踏入雅间。

饭毕,楼下忽起喧嚣。

封灵籁示意云萝留房,自己则按刀而出,步至廊上凭栏下望。

福鼎楼一层人声鼎沸,杯盘狼藉,本是各派弟子试剑大会前休憩互通之所。

此刻,喧闹已变调。

几个窄袖束腰、肤色略深、口音古怪的异域武者,正将数名身着补丁灰褂的丐帮弟子围在角落。

为首异域汉子身形魁梧,虬髯浓密,腰挎嵌宝弯刀,指着一名老丐鼻子,唾沫横飞地厉声喝骂:

“臭要饭的!滚出去!此地乃英雄落脚之所,岂容尔等腌臜污秽之辈盘桓?一身馊臭,坏了爷的兴致,搅了满堂英雄的酒兴!滚!”

身后同伴哄笑起哄,眼神轻蔑如驱野犬。

丐帮弟子中,一个最年少者面皮涨红,梗着脖子欲冲:“放你娘的……”

话未出口,被身旁一个脸上带疤的年长汉子死死按住肩头。

疤脸汉子眼神隐忍,低喝:“石头!莫生事端,休给帮里招祸,长老稍后便至。”

“惹事?”异域头领嗤笑,抄起邻桌半碗残酒,劈头便朝那唤作石头的少年泼去,“爷爷这便教你何为惹事!”

酒液混着菜渣,眼看淋头。

“啪!”

脆响并非碗碎,而是一根竹棒如电自疤脸汉子袖中弹出,精准击在碗底。酒碗打着旋儿飞起,残酒四溅,反泼了异域头领半身。

大堂霎时死寂。

异域头领低头看着湿透前襟,脸色由红转青,眼中凶光暴射。“好!好个臭要饭的!”他反手拔刀,新月弯刃在灯火下划出刺目寒芒,“找死!”

“呛啷!”数声刀鸣,其同伴亦齐齐掣出兵刃,杀气腾腾。

堂内各派弟子纷纷退避,让出空地,神色各异,或冷眼旁观,或皱眉不悦,却无人上前。

疤脸汉子将石头护在身后,竹棒斜指地面,气息沉凝。

少年石头亦迅速解下腰间断棍,棍头包铁,眼神倔狠如狼。

气氛紧绷如弦,一触即发。

就在异域头领狞笑挥刀,寒芒即将劈落之际,最为年长的老丐倏然出手,抓起桌上散落竹筷,双筷如钳,稳稳夹住落下的弯刀刃身。

动作看似随意,却快如鬼魅。

他声音沙哑却异常平静:“老叫花几个,不过想讨碗热水暖暖肚肠,绝不敢扰诸位英雄雅兴。讨完便走,讨完便走……何苦咄咄相逼?”

“热水?呸!”虬髯汉子怒极,一口浓痰啐在老丐脚前,污点溅上破旧裤脚,“滚!立刻滚!再教爷瞧见尔等腌臜东西,打断尔等狗腿!”

周遭喧嚣不知何时低伏。

堂中众多武林人士目光汇聚,有皱眉不齿者,有冷眼旁观者,亦有流露同情者,然更多是事不关己的漠然。

无人愿为几个乞丐,开罪这伙剽悍难缠的异域豪客。

空气紧绷如满弓之弦,屈辱与愤怒在几个年轻丐帮弟子眼中灼烧,却为老丐所制,无处宣泄。

恰在此时,一阵极轻微、沉稳得近乎单调的脚步声,自楼梯上方传来。

不疾不徐,却在楼下喧闹背景中,清晰得诡异。

脚步声起,虬髯汉子嚣张的叫骂声,竟如被无形之手扼住咽喉,戛然而止。

他猛地抬头,循声望去。

二楼回廊暗影处,不知何时,已悄然多了一道身着孔雀蓝长裙的身影。

封灵籁眸中精光一闪,一眼便认出来人——太阴宫大师姐,阮丹宁。

阮丹宁身姿挺拔如寒松映雪。

她并未刻意释放威压,周身却萦绕着拒人千里的清冷孤高,周遭的喧嚣与尘埃,皆近不得她三尺之地。

她目光如冰线,缓缓扫过楼下剑拔弩张的场面,最终落在异域头领那张因暴怒而扭曲的脸上。

虬髯汉子拔刀的手僵在半空,对上阮丹宁目光的瞬间,一股莫名的寒意竟从脊椎骨窜起,嚣张气焰为之一窒。

他身后的同伴亦感受到这股无形的压力,握刀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眼神惊疑不定地望向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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