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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凶刀的故事

“是啊,便是重溟的师父,对此疾亦是束手无策。”莫老头轻抚霜髯,眼中慈光流转,温煦如春水,“幸得重溟这孩子一片赤诚孝心,常伴左右。丫头,老头子今日说句掏心窝子的话,重溟品性纯良,如璞玉浑金,你尽可托付信任。若他日此子有负于你……”

言及此处,老人双目倏然圆睁,手中那根磨得油亮的木杆重重顿在地上,震得地面微颤,“老夫定要打折他的腿,清理门户!”

封灵籁双颊飞霞,直染耳根,声若蚊蚋:“莫前辈,方才不是在说这柄刀的来历么?怎地又扯到这些儿女情长上去……”

“哎哟!”莫老头一拍脑门,眼角皱纹堆起,笑呵呵道:“瞧我这记性!人老了,话匣子一开便信马由缰,跑得没边了。”他捋须沉吟片刻,似在追忆,“方才……说到何处了?”

不待封灵籁答话,他忽地一拍大腿,声若洪钟:“记起来了!是了,那时我见他哭得肝肠寸断,小小身子裹在层层绷带之中,那惨白布条,一道一道,直似勒在我心尖上,比那吊颈的绞索更令人窒息!实在于心不忍,便出手点了他昏睡穴。”

莫老头浑浊的老眼中掠过一丝深沉的痛楚。

“当夜,我便仗着一腔孤愤,单枪匹马杀上了天门教总坛!”莫老头霍然起身,虽只凭一木杆支地,那陈旧的袖袍却无风自动,一股沉凝如山、锋锐似刀的凛冽气势勃然而发,苍老的声音斩金断玉,字字铿锵:“那一战!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刀光剑影,血染山河!”

说到激越处,他须发戟张,仿佛又置身于当年那修罗屠场,腥风血雨扑面而来。

封灵籁眸中异彩大盛,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脱口而出:“莫前辈!您……您可能教我武功?我也渴望拥有这般纵横捭阖之力!”

“哈哈哈!”莫老头闻言,仰天大笑,声震密室,畅快至极,“妙极!妙极!重溟那小子天生经脉有异,不能习武,老夫这一身绝学,正愁明珠蒙尘,后继无人!你若真心愿学,今日便行拜师之礼,老夫必倾囊相授,绝无保留!”

封灵籁眼中灵光一闪,再不迟疑,立时由盘坐改为跪姿,双手撑地,连磕三个响头,光洁的额头撞击坚硬石地,发出沉闷回响,地面都似轻颤了一下。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三拜!”她抬起头,那莹白的额间已浮起一片淡淡的红痕。

莫老头连忙俯身,粗糙温暖的大手稳稳将她扶起:“好徒儿,快快请起!从今往后,你便是我莫家一脉的传人!”

他手指轻拂过少女额上的红印,眼中满是欣慰与慈爱。

“师父。”封灵籁甜甜唤道,声音清越。

“诶!”莫老头应得响亮,满面红光,皱纹里都溢着喜气,“好好好!我这就去告诉重溟那小子,今晚你们便在为师这儿用饭,好生庆贺一番!”

说着便要拄杖起身。

封灵籁眼疾手快,一把拽住木杖尾端,仰起小脸,水眸盈盈,带着几分娇憨:“师父莫急嘛,日头还高着呢。您这宝刀的故事才开了个头,徒儿心里像揣了只小爪子,挠得慌,您就行行好,讲完它嘛~”

“哈哈哈!”莫老头开怀大笑,依言重新盘膝坐下,木杖横于膝上,“好,好,依你!老头子这急性子,活了大半辈子也改不掉喽。”

他清了清嗓子,浑浊的目光投向虚空,陷入久远的追忆:“九年前的天门教,那真是跺跺脚江湖也要抖三抖的庞然大物!其教主‘血手阎罗’,闭关前一身魔功已臻至……”

他忽地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后怕的凝重,“……也正因他闭关潜修,才给了我这可趁之机。但那时杀意已狂,屠戮其教众亦难消心头之恨,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闯进了他们的藏宝重地!能带走的奇珍异宝,尽数席卷;带不走的……”

他冷哼一声,做了个劈砍的手势,“统统砸它个稀巴烂!片瓦不留!”

“所以,这柄刀的材料,便是取自那藏宝阁中?”封灵籁迫不及待地追问,心已被那神秘宝刀牢牢勾住。

莫老头神秘地摇摇手指,眼中精光一闪:“非也,非也!”

“哎呀师父~”封灵籁急得直拽他袖子,来回摇晃,“您就别卖关子啦,快告诉徒儿嘛!”

莫老头捋须续道:“那天门教总坛,依山而建,暗合奇门遁甲、五行生克之理。我从藏宝阁杀出后,竟如同鬼打墙一般,在曲折回廊间兜兜转转,死活寻不到出路!”

他苦笑着摇头,“那时节,心头不由一沉:莫非我莫某人纵横半生,今日真要栽在这魔窟之中,做了个糊涂鬼?”

“说来也奇,就在这山穷水尽,真气枯竭之际,一股难以抗拒的沉重倦意如潮水般汹涌袭来。我强自支撑了片刻,终是抵不住,一头栽倒在冰冷的廊檐之下,人事不省。待悠悠醒转,竟已是月上中天,清辉遍洒。四野静得可怕,追兵踪影全无,好似先前那场血战不过一场幻梦。”

莫老头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诡秘:“我借着月色,摸索前行。约莫走了半个时辰光景,脚下石板突然一空!”他猛地一拍大腿,“好家伙!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直直坠入一个深不见底、漆黑如墨的洞穴之中!”

封灵籁听得屏息凝神,大气也不敢出。

莫老头脸上掠过一丝得意:“亏得老夫数十年功夫未曾搁下,临危不乱!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硬生生卸去下坠之势,这才侥幸没摔成一滩肉泥。”他比划了一下那惊险的翻身动作,接着道:“喘息片刻,定了定神,便摸着湿滑冰冷的石壁,一步步向前探去。走了约莫百步之遥,忽然……”

莫老头声音陡然拔高,惊得封灵籁一个激灵:“前方竟透出一线幽微的光芒!我心头狂喜,以为绝处逢生,寻到了出口,当下疾冲过去。岂料……”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吊足胃口。

“岂料如何?”封灵籁急得又去拽他袖子。

“岂料那洞穴深处,竟赫然停放着一口金丝楠木的巨棺!”莫老头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那‘血手阎罗’明明宣称闭关十年,此地却秘藏着这样一口棺椁……丫头,你说此事蹊跷不蹊跷?”

封灵籁倒吸一口凉气,寒意自脊背升起:“难道……”

莫老头浑浊的眼底精光暴射:“老夫按捺不住好奇,运足内力,一掌推开那沉重的金丝楠木棺盖!”

他猛地抓住封灵籁的手腕,力道之大令她微微一颤,“你猜如何?棺内寒气刺骨,竟还套着一具通体碧绿、流光溢彩的玉棺椁!那玉椁之上,密密麻麻刻满了奇诡扭曲的符文,老夫闯荡江湖数十载,自诩见多识广,竟是一个也辨识不出!”

莫老头松开手,双臂比划着大小:“待我运力掀开那玉椁盖板,里面并无尸骸,唯有一块通体漆黑、状若陨铁的奇石,足有磨盘大小!其表面布满了殷红如血的奇异纹路,触手之处,竟似活物般微微发烫,隐隐搏动!”

“我翻来覆去,仔细端详,却始终看不出个究竟。但转念一想……能让‘血手阎罗’这等绝世魔头,以双重棺椁秘藏于地底深处的物件,又岂会是凡俗之物?”

封灵籁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目光灼灼,似要穿透时光:“所以……这便是那柄刀的本体……”

“正是!”莫老头猛地一拍大腿:“后来多方查证,老夫才知晓,此乃传说中的旷世奇珍——‘血纹寒铁’!江湖之上,为争夺此物,不知掀起了多少腥风血雨,葬送了多少英雄豪杰!”他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洞悉天机的神秘,“更玄奇的是……据最古老的秘闻所载,此石……乃天外飞来!”

石室内骤然陷入一片死寂,唯有束缚那柄刀的粗重铁链,发出极其轻微,似来自幽冥的叮当碰撞声。

封灵籁敏锐地捕捉到莫师父在说这句话时,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那柄被重重锁链缠绕的刀,眼中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神色。

“那后来呢?”她按捺不住心中澎湃的好奇,凤眸圆睁,追问道。

“可惜啊可惜,”莫老头却突然摇头晃脑,满脸都是市侩的惋惜与懊恼,“当时就该拼了老命,将那整口金丝楠木巨棺也扛回来!那可是埋在地下千年也不腐不朽的绝世良材啊……”

他咂了咂嘴,活像个错失了万贯家财的老顽童。

封灵籁心念电转,忽地问道:“师父,那天门教主‘血手阎罗’,难道就任由您在他老巢如此大闹天宫?”

莫老头冷笑一声,寒意森森,“此獠嚣张不过两年!两年之后,整个天门教,被人以雷霆万钧之势连根拔起!那‘血手阎罗’的下场,才叫一个凄惨!”他做了个撕裂的手势,“传闻是被五马分尸,头颅更被高悬于总坛残破的大门之上,示众三日!”

“什么人有这般通天彻地之能?”封灵籁惊骇莫名,倒吸一口冷气。

莫老头神色骤然变得无比凝重,声音压得极低,“那魔头的武功,早已臻至化境,放眼江湖,稳居前五之列。可灭门那一夜,据侥幸逃出的外围弟子所言,总坛之内,竟无半点激烈打斗的痕迹,仿佛……仿佛满教高手是引颈就戮!”

他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木杆,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江湖传言纷纷,有说是朝廷影卫雷霆出手,也有传是蓬莱仙岛的高人下凡惩戒……自那惊天巨变之后,老夫便与重溟的师父,带着那劫后余生的孩子,远遁天涯,寻觅这处三不管的僻静之地,以求避世安身。”

封灵籁注意到莫师父那握着木杆的手,竟在微微发抖,不知是因激动,还是因那深埋心底,时隔多年仍挥之不去的恐惧。

莫老头长叹一声,气息萧索,眼中神采黯淡下来:“我们三人餐风露宿,跋涉半年之久,才寻到这处天高皇帝远的所在,正是隐居避祸的上佳之地。安顿下来后,老夫买下这间铁匠铺,第一件事,便是迫不及待地要将那块‘血纹寒铁’千锤百炼,锻造成刀!”

他情绪又激动起来,手掌重重拍击地面,砰砰作响:“你可知此刀铸成之后,是何等神异?斩金断玉,直如切腐!烈火焚烧,不能损其分毫!老夫连着数宿难以成眠,整日整夜摩挲把玩,爱不释手……”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嘶哑艰涩,充满了无尽的悔恨,“那时……老夫还道是得了天眷,竟亲手铸出了一柄旷古烁今,足以流传万世的神兵利器!”

莫老头痛苦地闭上双眼,“半年后,此刀被一位慕名而来的江湖刀客重金购走。然而……仅仅三年之后,我竟在一个盗墓贼的赃物之中,再次见到了它……”

他喉头滚动,艰难地说道,“那位刀客,连同其一家老小,以及负责运送此刀的整个镖局……上下数十几口人命……尽数惨死于此刀之下!无一幸免!”

“老夫惊骇欲绝,翻遍古籍秘典,穷尽毕生所学,尝试了无数种镇压邪祟的秘法。耗费整整两年光阴,终于……终于让我寻到,唯有昆山之石所蕴的纯阳正气,方能稍稍克制它的无边凶煞!”

莫老头苦笑着,摇头如同风中残烛,“如今想来……那玉棺椁上刻满的诡秘符文……根本就是上古先贤用来镇压此凶物的无上法咒啊!都怪我……怪我一时贪念,铸成大错……”

封灵籁这才惊觉,不知何时,两行浑浊的老泪已顺着莫师父布满沟壑的脸颊,无声滑落。

“你眼前这四条玄铁锁链,内中熔铸了大量昆山石粉,才勉强镇住它蠢蠢欲动的凶性。待老夫闭眼蹬腿那日,定要带着这绝世凶物一同入土……让它永世不得再见天光……”

“师父!”封灵籁霍然起身,一双凤眸之中,竟燃烧起一种近乎痴迷的奇异光彩,“将此刀……予我吧!或许……或许我能降服它呢?”

“胡闹!”莫老头如遭雷击,猛地撑地而起,须发皆张,厉声呵斥,“你可知晓前几任得刀之人,最终是何下场?!”

他颤抖着伸出五根枯瘦的手指,声音带着恐惧的颤音,“五任刀主!整整五人!最终皆在无人逼迫之下,如同着了魔障,用此刀亲手割断了自己的喉咙!那滚烫的鲜血……都……都被这妖刀吸食了进去……”

封灵籁充耳不闻,着了魔似的紧盯着那柄被锁链缠绕的妖刀。刀身上那些暗红的血纹,在她专注的凝视下,竟似活了过来,在她眼底蜿蜒流动,散发着妖异而致命的吸引力。

她突然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紧紧扯住莫老头破旧的衣角,带着哭腔央求:“师父!徒儿自幼便有些奇异之处,寻常邪祟之物近不得身,您就让我……让我试上一试嘛!求您了!”

“不行!绝对不行!”莫老头用力甩开她的手,语气斩钉截铁。

封灵籁如藤蔓般缠上来,又是赌咒发誓,又是软语哀求,最后竟真的红了眼眶,泪光盈盈:“师父既已收我为徒,难道……难道连这点微末的信任,也不肯赐予徒儿么?”

莫老头终究是心软了,看着爱徒梨花带雨的模样,长叹一声,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罢了……罢了……但要等三日。”

他转身,佝偻着背,步履沉重地走向石室大门,背影透出无尽的疲惫,“老夫……需得先为你打造一副能封住煞气的特制刀鞘……但愿……但愿能护你周全……”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这幽闭的石室,身后那沉重的石门在机括声中缓缓闭合,发出沉闷的摩擦声。

就在门缝即将彻底消失的刹那,那静静倚在角落的“破甲”大枪,枪身竟无风自动,发出一声清越悠长、穿金裂石般的枪鸣。那声音穿透了厚重的石壁与漫长岁月,直抵人心。

封灵籁心头莫名一跳,蓦然回首。从仅剩的一线缝隙中望去,烛火将那“破甲”枪的影子长长地投在地上。奇异的是,那影子竟在地上诡异地扭曲、拉长,渐渐化作一个模糊却依稀可辨的人形轮廓。

她看到那影子的双唇无声地开合翕动着,似在向她诉说着什么。

是临别的祝福?还是……执念未消的挽留?她无从分辨。

一声闷响,石门终于彻底闭合,将“破甲”最后那声余韵悠长的枪鸣,以及那诡异的人形暗影,一同隔绝在厚重的石壁之后。

但那奇异的声响与景象,却如同烙印般刻在了封灵籁的心头,久久回荡不散。

回到前堂打铁铺,封灵籁犹自沉浸在石室中那惊心动魄的一幕里,神思有些恍惚。

小曲乖巧伶俐,见状连忙推醒瘫在竹椅上睡得口水直流的戚玉嶂。

后者懒洋洋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睡眼惺忪地支起身子,揉了揉眼睛,含糊问道:“怎地去得这般久?”目光在封灵籁空着的双手上溜了一圈,剑眉一挑,带着几分戏谑:“没看中的?你不行啊莫老头!”

莫老头捋着胡子,斥道:“臭小子,今日老头子心情好,不与你计较。选了,只是让她三日后再来取刀。”

“哦?”戚玉嶂促狭地眨眨眼,拖长了调子,“该不会是某些人小气,舍不得宝贝,故意寻个由头拖延吧?”

话音未落,莫老头手中的木杆已挟着凌厉风声,劈头盖脸地打了过来:“小兔崽子!讨打!老头子我行走江湖几十年,一口唾沫一个钉,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

霎时间,原本静谧的铁匠铺又热闹起来。木杆破空的呼啸声、戚玉嶂夸张的闪躲讨饶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市井的鲜活气息。

封灵籁望着眼前这一老一少追逐打闹的熟悉场景,唇边不自觉地漾开一丝温暖的笑意。方才石室中那股沉甸甸的诡异与阴寒,似乎也被这喧闹的人间烟火气冲淡了几分。

戚玉嶂见莫老头动了真格,怪叫一声,一个滑溜的闪身,敏捷地躲到了封灵籁身后。

莫老头气得胡子直翘,跺脚骂道:“你个没出息的浑小子!还有没有点男子汉的担当了?就知道躲在我徒儿身后!”

“我怎么就没担当了?”戚玉嶂从封灵籁肩后探出半个脑袋,梗着脖子反驳。

“有本事别躲在丫头后面!”莫老头怒目而视。

戚玉嶂见他被封灵籁挡住,暂时打不到自己,胆气顿壮:“您老倒是打啊!打得到才算本事!”忽然回味过来,猛地一愣,“等等!莫老头,你方才说什么?美鲛人……何时成了你徒弟?你们不是去选兵刃的么?”

莫老头顿时得意起来,双手叉腰,挺起胸膛:“正是!从今往后,她便是我莫某人座下关门弟子!你小子若是敢欺负她……”他晃了晃砂锅大的拳头,眼中威胁之意十足,“休怪老夫不讲情面,定叫你三个月下不来床!”

戚玉嶂从封灵籁身后彻底钻出来,上下打量着二人,眼中满是惊异:“当真?”

封灵籁抿唇轻笑,点了点头:“千真万确。”

“那……莫老头你可要好好教!倾囊相授,莫要藏私啊!”戚玉嶂立刻换上一副郑重其事的表情。

“混账东西!老夫教徒,还用得着你来指手画脚!”莫老头笑骂着,作势又要举杆。

莫老头执意要留二人用晚饭,封灵籁虽有意应承,奈何戚玉嶂已先应下了陈大叔的邀约。

最终三人约定,待三日后封灵籁前来取刀之时,定要陪莫老头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暮色沉沉,晚霞如锦。

三人归家后,戚玉嶂与封灵籁各自提着沉甸甸,油纸包裹好的上好猪腿肉,分头送往林墨娘与赵生家中。待送完猪肉,两人接上翘首以盼的小曲,一同前往陈大叔家赴晚宴。

月色悄然爬上树梢,星河初现,在天幕上流淌。

乡野小径上,封灵籁与小曲并肩而行,裙裾随着轻盈的步伐拂过路旁沾着夜露的野花,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戚玉嶂则懒洋洋地跟在后面,随手从路边扯了根坚韧的狗尾巴草,漫不经心地叼在嘴角,晃晃悠悠。

“重溟……是你的表字?”走在前面的封灵籁忽然回首,月色映着她清丽的侧颜,眸光清澈如水。

“正是。”戚玉嶂吐出草茎,有些意外地挑眉,“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封灵籁并未直接回答,转而问道:“方才你去赵生家送肉……可曾遇见林墨娘?”她语气自然,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没啊,”戚玉嶂摇头,眼中掠过一丝疑惑,“你为何这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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