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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大殿内,檀香与肃杀之气交织。

李贵妃扶着太子站在殿中,李开霁按刀而立,银甲泛着冷光,满朝文武皆屏息凝神,目光胶着在殿门处

谢行止与萧珩,终于来了。

谢行止身着官袍,步履沉稳,自带一股压人的气场。萧珩紧随其后,素衣虽简,耳后朱砂痣却在晨光下清晰可见,少年脊背挺得笔直,眼底没了往日的怯意,只剩与年龄不符的沉静。

“谢行止!你还敢来!”

李开霁率先发难,佩刀出鞘半截,寒光刺人。

“私藏逆子,伪造证据,今日若不交出遗诏,休怪我刀下无情!”

谢行止未理他,只转向文武百官,抬手示意宗绍上前。宗绍将一叠账册与密信摊在殿中案上,声音朗朗:

“诸位大人请看!此乃李开霁倒卖江南灾粮的明细,每笔收支皆有商户画押。这是他与黑市勾结私造兵符的密信,上面私印与禁军虎符印鉴比对无误!至于崔公公……”

他侧身让开,身后的侍卫押着崔公公上前。

老太监浑身瘫软,对着先帝灵位连连磕头:

“老奴有罪!是李贵妃以老奴孙儿性命相逼,才编造调换遗诏的谎话!求陛下恕罪,求太师饶命!”

“一派胡言!”

李贵妃尖声打断,又抓着太子往前推。

“太子乃先帝嫡子,遗诏本就该传位于他!谢行止,你拿不出真遗诏,就是篡改君命!”

“谁说没有真遗诏?”

殿后忽然传来一声清越女声。贤妃身着宫装,手捧锦盒缓步走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走到殿中,先对着先帝灵位行礼,再转身面对百官,声音坚定:

“先帝弥留之际,深知太子顽劣,难当社稷之重,早已写下传位诏书,传于真正的皇子萧珩。”

“休要胡说!”

李开霁挥刀就要上前,却被谢行止的暗卫拦在原地,刀光剑影间,殿内瞬间乱作一团。

贤妃却未受影响,缓缓打开锦盒,取出一卷明黄诏书。

诏书边角微卷,却完好无损,上面“传位于皇子萧珩”六个大字,正是先帝亲笔,玺印鲜红,清晰可辨。

她举起诏书,声音穿透殿内的混乱:

“此诏由先帝托付于我,只因我是萧珩生母已故侧妃的亲妹妹!当年李贵妃为夺储位,调换皇子,如今又想篡改遗诏,其心可诛!”

满朝文武哗然。几位老臣上前核验诏书,指尖抚过玺印与字迹,纷纷颔首:

“是先帝亲笔!是真遗诏!”

太子见状,顿时慌了神,酒意全消,指着萧珩嘶吼:

“他是野种!是乡下来的骗子!凭什么和我抢皇位!”

“太子住口!”

“萧珩乃先帝血脉,耳后朱砂痣是皇后亲点认记,贤妃娘娘可为佐证!反观太子,沉迷酒色,荒废学业,先帝在时早已失望透顶。这样的人,如何能担起江山社稷?”

谢行止话音刚落,殿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江南灾民代表捧着万民伞,在侍卫护送下走进殿内,齐齐跪倒在地:

“我等江南灾民,多谢两位大人赈灾救命!大人仁心仁术,若能登基,必是万民之福!”

万民伞上“仁政爱民”四字,在晨光下熠熠生辉。

李开霁见大势已去,还想挣扎,却被身后的禁军按倒在地。

原来谢行止早已策反禁军,只待遗诏现世。李贵妃瘫坐在地,看着明黄诏书,看着跪地的灾民,看着百官投向她的冰冷目光,终于放声大哭,却再无人同情。

谢行止走到萧珩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萧珩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接过贤妃手中的遗诏。

少年站在殿中,虽尚显青涩,却眼神坚定,对着百官拱手:

“珩虽年少,却知江山为重,百姓为天。若能登基,必当勤勉为政,不负先帝,不负万民!”

百官对视一眼,忽然齐齐跪倒:“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日后,登基大典如期举行。十九岁的萧珩身着龙袍,一步步走上太和殿的丹陛。

官驿的晚膳摆得简单,两菜一汤,都是些清淡的食膳。

谢行止从登基大典回来,玄色朝服还未来得及换下,只松了玉带,坐在椅上时,下意识按了按上腹,方才在殿内站了两个时辰,又强撑着处理了些收尾事宜,胃里的隐痛早已翻涌成尖锐的疼,冷汗悄悄浸过中衣,贴在背上发寒。

宋狸端着温好的药碗走过来,放在他面前,声音平淡得没什么起伏:

“先把药喝了。”

谢行止抬眼,看见她眼底没什么情绪,既没有大典后的轻松,也没有往日的针锋相对,只像在对待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他接过药碗,苦涩的药味漫开时,腹中又是一阵抽痛,低头将药一饮而尽。

“慢点喝,又没人跟你抢。”

宋狸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青菜,却没放进嘴里,只轻轻挑着菜叶。

谢行止放下药碗,指尖抵着唇,试图压下那股恶心感。他看着她疏离的样子,喉间动了动,低声道:

“今日……辛苦你了。”

“谈不上辛苦。”

宋狸终于抬眼,目光落在他苍白的脸上,却没什么温度。

“新帝登基,太师功不可没,该是我恭喜你才对。”

这话里的嘲讽像针,轻轻扎在谢行止心上。他知道她还在介意江南的事,介意他的算计。腹中的疼又加剧了些,他弯了弯腰,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的疲惫。

“小狸。”

他声音哑了些,“江南之事,我……”

“太师不必解释。”宋狸打断他,将筷子放在碗上,声音冷了几分,“你是为了新帝,为了江山,所有算计都是理所当然。我不过是个被你卷进来的人,如今大局已定,也该清闲些了。”

她转过身,没再看他一眼,声音冷得像冰:

“我还有些事,先回房了。晚膳你自己慢慢用。”

门被砰地带上,屋内一片清冷,思绪仿佛又回到那日江南……

江南的雨下了半宿,打在官驿的窗棂上,淅淅沥沥的响。

宋狸靠在床头,手里攥着本翻得卷边的书,目光却没落在字上。

谢行止刚从堤坝回来,带着寒气,此刻正坐在外间的案前,借着烛火核对着粮册。

宋狸听见他偶尔低咳两声,夹杂着极轻的吸气声,知道他又疼了。白日里他在堤坝上站了三个时辰,踩着及膝的泥水指挥填沙袋,谢京泽偷偷塞给他的止痛丸,怕是早就过了药效。

“还没睡?”

谢行止忽然开口,声音带着点沙哑,大概是冻着了。

宋狸合上书,掀开被子下床,赤着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走到他身后。

烛火映着他的侧脸,下颌线绷得紧,眉峰微蹙,按在粮册上的手,指尖有些发颤。

“江南的雨,比京城冷。”

她开口,声音轻得像雨丝,“你就不能歇一歇?粮册明日再核也不迟。”

谢行止没回头,只翻了页粮册:“灾民等不起。”

宋狸想说点什么,却被堵住了话。

谢行止的动作顿了顿,终于转过身,看着她赤着的脚,眉头皱得更紧:

“地上凉,回去穿鞋。”

“我不。”

宋狸却往前走了一步,几乎站到他面前,烛火将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

“谢行止,我问你,你费尽心机把我留在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用我牵制安王,还是……”

她顿了顿,目光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那片深潭里找出点什么。

谢行止的呼吸微不可察地乱了。他看着她眼底的探究与防备,像只竖起尖刺的猫,明明在试探,却偏要摆出强硬的样子。

针刺般的疼又翻上来,他按了按腹侧,声音却依旧平淡:

“没有。留你,不过是因为你知道的太多,放你走,于我不利。”

宋狸的心沉了沉,却没放弃,又往前凑了凑,几乎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味混着雨气:

“那阿珩呢?你护着他,是因为他是皇子,是你扳倒李贵妃的棋子,对不对?你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利用灾民,利用安王,甚至利用我……”

“够了。”

谢行止打断她,声音冷了几分,却没推开她。

腹中的疼越来越凶,他额角渗出冷汗,脸色白得像纸,却依旧挺直脊背。

“小狸,有些事,不是你该知道的。”

“是对我好,还是对你的大局好?”

宋狸看着他强忍疼痛的样子,忽然觉得心里发酸,却又被愤怒压了下去。

“谢行止,你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该为你的大局牺牲?包括我的性命,包括阿珩的安危,甚至包括……”

她没说下去,却看见谢行止的喉结动了动,眼底闪过一丝她从未见过的慌乱。他忽然伸手,想扶她的肩,却在碰到她衣袖时,猛地收回手。大概是怕自己的冷汗沾到她身上。

“我从未想过让你牺牲。”

他声音低得像叹息,疼痛让他几乎说不出话。

“小狸,等一切结束……”

我给你一个安稳的家。

还未说完,宋狸看着他,忽然觉得没意思。她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声音又恢复了冰冷:

“不必等了。我自己的自由,我自己会挣。”

说完,她转身往内室走,赤着的脚踩在地板上,留下一串浅浅的印。

走到床边时,她回头看了一眼,谢行止还坐在案前,却没再看粮册,只是低着头。

烛火跳了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宋狸别过脸,躺上床,用被子蒙住头。窗外的雨还在下,雷雨濛濛。

可他终究还是把一切搞砸了。

他用千方百计将她绑在身边,用冷漠将她推得越来越远,如今连一句真心的话,都不敢说出口。

他缓缓拿起案上的药瓶,倒出一粒止痛丸,就着冷掉的茶水咽下。

内室的门始终没再打开,想来她是真的不想再看见他。谢行止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声里带着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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