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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杜芷弄情赠花笺,国公怒詈覆雨手

她从榻上跃下来,脚步轻盈的朝他走去。他携着她的手,温言道:“我还当你歇了,怎不点灯呢?”

“睡不着,点了灯红藜还要起来服侍。”

“红藜遇着你这样的主子,也算是她的福分了。”一边说着一边展臂等她伺候更衣,却见她已一屁股坐回榻上,正眨巴着大眼瞧他。

他笑了笑,低头解带。

“这算甚么福气呢!”她扯了扯嘴角,忽问道:“寿宴吃到这时才散么?”

宽衣的手一顿,片刻,神色如常的说道:“七下钟就散了,只是听得席上有个乐工会奏前朝国乐火不思,便去听了一曲。”

他故作坦荡,却还是忍不住偷觑她的反应。

她低头揪着衣角,看不清面上神色,只能看见袖口轻飘飘的白绫布一圈圈缠在手上,又松开。过了半晌,问道:“去院儿里听的?”

“既是乐工,自然是在院儿的。”他走到她身侧坐下,捉过一只素手十指扣住,又翻过来拍了拍,柔声道,“只是听了首曲儿,没做别的。也是因着如今会弹这乐器的人不多,又是唱的我的填词,实在是好奇。”

她默然不语,片刻,闷闷的嗯了一声。

他皱了皱眉,松开她的手,也不做声。两人就这样在寂静的夜中沉默着。

万籁俱寂,金风拂过院中丛竹,隐隐的沙声也显得异常清晰,让人焦躁。

半晌,仿佛听到隐隐的抽泣,转头看她,伶俜双肩正轻轻耸动,颤笃笃的,惹人怜惜。

“这是怎么了?”他着了慌,蹲下来胡乱拂着她的泪珠:“你别哭,真真只听了首曲儿。自从有了你,我早就歇了那些眠花宿柳的心,你怎就不信我呢?菊痕妹妹,你倒是抬眼看看我。唉~难道要我把心剖出来给你看怎的?”

语无伦次,神色仓皇不似作伪。

贪玩是真,后悔也是真,像少年人一样,澄澈而无常。

“好听么?”她撩起眼帘看他。

“嗯?”他一个愣怔,摸不清她问这话的意思,心中一时委决不下。

“呆瓜!”她扑哧一声笑出来,伸出手指点点他的鼻尖儿,“我说那曲儿可好听么?赶明儿叫我也涨涨见识。”

他见她神色,松了口气,笑道:“这是什么难事儿?哪天空了我带你去一趟,那小娘该是个仕宦出身,骨子里那一种傲气,像你一般。你两个定然投契的。”

“原是个落魄才女。”她偏过头去,斜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你这人,惯会见张说李,在我这头将个好端端的佳人说成乐工,在那处,只怕又要说我的不好了。”

眼中尤噙着泪珠,月光照下来,浑如缀着两颗夜明珠似的,越发流光溢彩。

“妹妹这样编排我,我可要冤死了。”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曲起指节刮去她眼角的湿意,又顺着脸庞的轮廓一点点往下描摹。

她一动不动,点漆似的眼凝着他。宋鼎元倏的起身,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往床榻处走去。

一个有心奉承,一个难得糊涂。花容玉面,你宽我慰,倚玉温香,自是一夜好眠。

晨起,初雾始霁,晓风清洌,脆嘤嘤的鸟鸣。早膳已摆在东厢,两碗熬的浓浓的梗米粥,一碟鱼酢,一碟瓜齑,一碟水鸡干,还有一小碗樱桃玫瑰脯,是总督府送来的。

沈嬷嬷的手艺是典型京中大户人家的做派,菜色看着简单清淡,内里却是极有乾坤。就说这看似最不起眼的瓜齑,便要用到酱胡瓜、葱姜、茭白、笋干、虾米和鸡胸肉,各切成细长条,再搁香油炒过。

宋鼎元吃的文雅,却时不时侧眼看她。因一会儿打算睡个回笼觉,林净和也未梳妆,只将一窝青丝略略打了个辫子。此刻饧眼惺忪,螓首低垂,时不时打个呵欠,却还一口菜一口粥的往嘴里送。

他好笑:“叫你回去睡又不肯,如今家中只我们两个,哪有那些个迂拘的规矩。”

“无妨,一会儿再补眠就是了。”她懒洋洋的说着,拈了个樱桃脯搁到嘴里:“这樱桃脯倒是好味儿,听说极难得的,江南也不多见呢!也难为杨总督什么都想着你。”

“杨大人待我的情分自是极好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随意搭着话儿,这时翠莠走上来,递过一个信笺,说是一个小厮交付到门上的,嘱咐要宋大人亲启。

宋鼎元接过信笺,一捏,只觉轻飘飘的:“谁家的小厮,可曾报过来历?”

“只说是东街李家的。”

撕信的手一僵,他微微蹙起眉。默然半晌,忽将信封递给林净和,眉眼含笑:“由妹妹处置吧。”

她斜睇了他一眼,美目慵转别处。也不接信,只抱着臂懒散的倚着圈椅:“你自己撩拨的,现叫我两个打机锋,自己倒推的一干二净,在一旁看戏么?我可不做这样事。”

他见她这作张作致模样,倒觉津津有味,耸耸肩,淡淡一笑。

撕去封皮轻轻一抖,一个紫笺封套落在桌上,里面装着一个叠成方胜的花笺,展开一看,却是冯延巳的踏鹊枝:

梅落繁枝千万片,犹自多情,学雪随风转。昨夜笙歌容易散,酒醒添得愁无限。

楼上春山寒四面,过尽征鸿,暮景烟深浅。一晌凭栏人不见,鲛绡掩泪思量遍。

他略略看了一遍,又递过去,眼中带着几分狎昵:“妹妹博学,帮我看看这是何意?”

她装做没听见,扭头看着窗外。院中丛竹在初日下泛着金色,杲杲摇曳。

夹着花笺的手指在空中悬了半晌,轻轻一松,花笺便飞旋着落在地上。

她垂眼扫过,点点头:“这词倒选的好。”

又开口道:“你若无意就好好回绝了,做甚这样糟践人家的心意。”

宋鼎元忽觉没了兴味,淡淡道:“惹妹妹不快,就是她的罪过。”

“不是说官家出身么?”她撩起眼帘:“同僚之女,落到这样境地,大人也不怜惜则个?”

“歌台舞榭中,这样的人也不算少。再是金贵,一朝零落,也不免迎新送旧,还能怎的?”他搁下箸,叫翠莠伺候更衣,起身时方舄踏过花笺也全然不知。

林净和捡起花笺,拂了拂上面的尘土,微微叹气。

宋鼎元吩咐文楷套车往总督府去了,跨步进了议事厅。杨国公一脸阴沉,见他进来,将一封文书甩到桌上。

宋鼎元展开一看,鼻间发出一声轻哼:“这也是意料之中的。”

杨国公前阵子上疏尽数边陲军事之凋敝,有司肆意剥削役使军户,致使军户年久逃亡,实际人数不过定额十之三四,且多为老弱,因请调黄州精兵五千以充兵力。

昨日收到京中的敕书,封驳了调兵的请求,令其就地招募民兵以充军额。

“户部说支不出银子,叫我自行调度,卫所叫人啃成筛子了,难道叫我也去吸军户的血?河东盐区的梁衷也跟我哭穷,现下说调兵又不肯,没钱没人,这仗叫他们用嘴打罢!”杨国公越想越气,拍案喝道:“郑冲这个王八蛋!奸人当道,国将不国!”

这说的是内阁次辅郑冲,当年他还是大理寺少卿时在石竺卿谋反案中寻得了关键证人,石家的管事,证实石竺卿与司礼监童文私下时常书信交通,这才给石家定了罪。郑冲也凭借此案平步青云,入了内阁。

这些年郑冲利用皇帝对石家的忌讳,大兴文字狱,铲除异己,爪牙四出,大肆敛财。皇帝沉迷佛事,懒政不为。

而首辅明大人在郑党与清流之间周旋调和,说的好听是行事中庸,说的难听就是左右逢源,畏首畏尾。

宋鼎元往窗外看了一眼,见四下无人,方才叹口气,又斟了杯茶递给杨国公:“大人累世簪缨,石将军就义以后,您更是武将之领袖,他这是摆明了要逼您站队。”

“唉~圣上正值壮年,他这般肆无忌惮,难有善终……”杨国公一口将茶水饮尽,拿出一卷舆图搁在书桌上展开,“罢了!还是说说兵事罢!”

“自上次大捷以后,回部大伤元气。如今多是小股作乱,不成气候。倒是北地胡人,不得不妨。下官以为现如今该整顿卫所兵力,遣散老弱,集中戒严北部各个关口。时将入秋,他们若是想要动手,必定在十月之前,否则入了冬,人马便走不得了。”

杨国公皱眉盯着舆图,半晌道:“鞑靼与我朝通贡已近二十年,若是开战又能有甚好处?”

“近年接连几个寒冬,草枯水涸,胡人的日子不好过呐!且之前探子来报,与回部往来的是右翼的赤狐部。从上一任可汗去世以后,胡人渐渐分为右翼和左翼,其中右翼更为强盛,而右翼中又以分布在阴山东部及大同边外的赤狐部为尊。”

宋鼎元慢悠悠的啜了口茶,又说道:“只是这赤狐部首领达里克去年暴亡,继承汗位的是他的二子己宁,达里克还有两个兄弟素有威望,己宁急需一场大捷巩固自己的地位。近一年晋中回贼突然屡屡作乱,若说与他无关我是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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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杜芷弄情赠花笺,国公怒詈覆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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