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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燕子楼

苏砚被吊了起来。

双手被缚,几个打手过来,将他吊在了屋顶的横梁上,谢迟伸出手,将他衣服扒了个彻底干净。

苏砚的脸涨得通红,他还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赤身**,而那些人的表情却像是看一条死鱼,应当已经见得多了。

“先习惯习惯,往后脱衣服的日子多呢。”谢迟将细长的鞭子泡进盐桶,熟练的甩出一个鞭花:“你求饶,认了,咱们就停。”

谢迟下手很重,每一鞭都落在人最疼的地方。一道道红痕累计,然后是破皮,再后头是渗血,伤口万分骇人。

别的房里,新买来的男女都撑不过几轮,到了天黑日暮,再养尊处优的小姐也哭着求饶,苏砚却一声不吭,就这么忍着。

谢迟也发了狠心,一鞭下去深可见骨,苏砚终于闷着喊了一声,便晕了过去。

谢迟被气笑了,他看着苏砚跟个血人一样挂在房间中央,又挽了一个鞭花,将鞭子扔到了地上。

等苏砚再醒了,却发现自己倒在床上,身上涂满了药膏,他只要一动就浑身发疼,头晕目眩。他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更没想到谢迟坐在床边,抱着臂看他。

“小祖宗,你总算醒了,妈妈说,要是我把你打死了,就让我给你陪葬,你现在可比我值钱的多。”

谢迟说话有几分无奈也有几分轻佻,他靠在柜子边,手里搅着一碗汤药。苏砚缓了缓神,才反应过来他躺在一张雕花木床上,旁边放着几个同样雕花镂空的五斗柜,虽然精美,却已陈旧。床头摆着木制小几,案上燃着他从未闻过的香料。若不是床尾的屏风上挂着几件与谢迟身上无异的衣物,苏砚还以为是什么大家小姐的闺房。

谢迟见他醒了,还有精神转眼珠子,便将药碗往床头一放,让他自己喝:“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倒是告诉告诉我,为什么不依?你是什么金尊玉贵的少爷不愿意受这个难,还是有雄心壮志,觉得燕子楼困住了你这鸿鹄?”

谢迟还是一样的伶牙俐嘴,苏砚看着他,半天闷出几个字:“我要去钦州。”

谢迟有些无语:“钦州是有你爹还是有你娘?非得去不可。”

“我没有爹娘,自我记事就没有了。”苏砚有些落寞。

谢迟一愣,见戳了人伤处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没事儿啊,燕子楼里没爹没娘的多了,我也没有,不妨事,以后把燕子楼当成你自己家就行,你呢,喊我一声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也就算你半个爹,好不好?”

苏砚还发着烧,昏昏沉沉的点头:“好。”

“那叫声师父来听听。”

“师父。”

喊了这么一声,谢迟眉眼一笑,看样子这小子也与世上其他的小子一样,孤苦无依,想要有个依靠罢了。

谢迟看他立即顺眼了几分,端详上他的面容来。他虽然瘦弱,但皮肤白皙,面冠如玉,飞眉入鬓本是英气,一双桃花眼却又添了三分媚气。可垂眼之间,沉默安静,有一副恰到好处哀怜之意。那双瞳孔清透如丽,嘴唇淡粉,能看出不消几年便有绝代之姿。谢迟挽上这位自己亲自点选的璞玉,很是想起了当年的过去,极为感慨的说道:“你既叫我师父,师父就该好好对你。可有什么心愿,要对师父说?”

苏砚看向谢迟,想了半天,终于张嘴。

谢迟满怀期待的听着他说,最后,苏砚只说了一句:“我要去钦州。”

谢迟:“……”

空气中凝滞了好一会儿,谢迟拍案而起:“你个小杂种别给我找不自在!你本来是该死的,现在是受了妈妈情,给你赐了个名字,若训练了好了出去,便能成花魁。这份情你还不想要不成?”

苏砚没说话,但显然,他并不想要.。

“你给我起来。”谢迟也没顾苏砚身上有伤,一把把他拽起来,逼着他往院子外头去。出了门,他发现这里是燕子楼一处偏僻的别院,虽不富贵,却也幽静。被竹林围绕,不过几座小楼林里,每座楼中,都住着几个深居简出的人。

出了别院,穿过一个垂花门,便到了燕子楼后院。后院是燕子楼丫头小厮注意的住处,这些大多长相普通,也无长处,只在这里做些粗活,虽无多少银钱,但能躲那许多是非,也不知是不是因祸得福,

后院中,也有存放物品的仓库,后院正北,是一个花园,客人都在此处玩耍,花园的东边,与后院交界处,湖水旁边听着一排水榭名为凤凰榭,燕子楼的花魁们便住在这最金贵的地方。水榭外头被称为“百鸟园”的,是其他普通男女居住之地。

但除了链接凤凰水榭,正厅的飞鹤楼和百鸟园之外,还有一条路,同样深入后院,但此处行人幽寂,灯光昏暗,不知通向哪里。

走去的一路上,谢迟还在对苏砚介绍。

燕子楼这一批新到的“货”,男男女女都有,名字第一个字都是玉。

除去开头的四个,以玉为名、如苏砚,便成了玉潇,这类统称花魁,其余的都以编号称呼,从玉一,到玉十四。这类叫做月娘或月郎,再往下,统称为燕子。

谢迟说:“就算是做娼妓,也分三六九等。最大是花魁,当上以后,不仅能挑客人,还能攒下笔银钱,因有着达官显贵的恩德,燕子楼还会给养几年老。月郎名为月,则是分月挂客,一月三旬,接两旬休一旬,因此叫做“月”。下场不一,二十五岁后大多拿着笔钱离开燕子楼,去向不知,但善终的有限,可如若成了燕子,在楼里玩腻了就送去二等花楼,二等再贬就去三等,最后在街角暗巷里寻一个温饱,最后草席一卷,埋到荒郊野外去。”

“要是女儿家,能怀孩子还能找个人嫁了,若是男人,男人不愿娶,女人不敢嫁,只能自奔前程。”

谢迟说,燕子楼里都是苦命人,要么是父赌母死,穷到卖儿卖女的凄苦人家;要么是家中遭难,过去不可说的罪人遗孤。

“前阵子宁王造反,有人立功就有人待罪,你是其中哪个?”谢迟这么一问,苏砚立即噤了声。

造反的罪过,比在燕子楼里要大的多。

谢迟也无心追问他究竟做过什么,只是一味的将他往外拖,苏砚一直挣扎,可谢迟的力气大的很,死死的拽住他不放手,挣扎狠了,一烟袋敲下来,将他头敲出一个包,疼得眼晕。

一大一小就这么拉拉扯扯,直到一排茅屋的外头,还没等靠近,苏砚就闻见一阵刺鼻的脂粉气,而从里面传来的,是一群男子混合着零星女子的调笑声。

茅屋被分成了一个个小房间,外头有帘子垂着。帘子外,每个房间立着一个粗壮的男丁,是照顾人的小厮,也是看人的打手。

一个男人提着裤子刚出来,令一个男人便递给小厮几个铜钱,等候着,小厮将铜钱数了数,往旁边铜罐里一丢,高喊一声:“三十二!”男人就走了进去。

每个房间都如出一辙,一个人接一个的进去,毫不停歇,依次数着数。唯一的区别,是有的帘子是蓝色,有的是红色,去红色布帘后头的远比蓝色的多,若是好一会儿没有客,或者客人出来时骂骂咧咧,门口的小厮就抄起旁边的鞭子走进去,随后便从帘子里传来哭喊声。

苏砚没有看到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能猜到里面究竟有什么,他顿时呆住了,只觉得两只脚发软,两只手死死的抓住谢迟的胳膊。

往日里,哪怕打仗死人,也没有这骇人,他平日里只听那些大头兵说拿几个铜钱去消遣,却也不知道,竟是这么消遣的。

谢迟见他反应,也没推开,只是冷冷一笑:“你看那蓝色的帘子就是男的,红色的帘子就是女的,甭管男女,你要寻不到好下出,没给燕子楼挣够银两,过了二十五岁,有一个算一个都得送进去。你看见这条街没有?金陵城的宝铃巷里头都是这种妓馆,到时候你就一家家的卖,如何?”

苏砚的脸色发白,他抬头看向高自己半个头的谢迟,不敢说话。

谢迟看着他,脸上终于也透出些同情。

“你究竟为什么非去钦州不可?”他问道。

苏砚沉默了半晌,终于开了口:“有人,有个重要的人,说会在钦州找我。”

谢迟靠在墙边,深吸了口烟袋,徐徐吐出一口烟来:“生死之交?”

“是。”苏砚点了点头。

“人有执念是好事,有生死之交更是难得。”谢迟的话语沉了下来,他缓缓说道:“你先想办法活着,活得久了,总有机会。不是么?”

谢迟说完,也不知为何,揉了揉他的头就走了。

留苏砚在那儿站着,他看向了后头的茅房,还有燕子楼里缓缓亮起的华灯,他知道谢迟在说什么。

他也只有这个办法。

人生如浮萍,活下去,总是有机会的,如果他是野哥,也会希望他不计代价的先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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