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旋转门吞吐着凉意,于寻舟刷卡时,金属门卡与指节碰撞出清脆声响。
电梯上升的嗡鸣里,郑小千盯着楼层显示屏跳动的数字,余光却不受控地瞥向身侧。
于寻舟解开袖口的动作带着漫不经心的优雅,发丝垂落肩头,将她泛红的耳尖半掩。
“到了。”磁性嗓音惊得郑小千猛地抬头,差点撞上打开的电梯门。
走廊地毯消弭了脚步声,于寻舟刷卡的瞬间,郑小千闻到更浓郁的柑橘香——原来护手霜的味道藏在门把手上,此刻随着推开的房门,裹挟着空调冷气扑面而来。
房间落地窗外,城市霓虹在夜幕中流淌。
郑小千站在玄关,看着于寻舟将郑小千的车钥匙随意丢在沙发,后颈突然发烫。
她盯着对方弯腰解高跟鞋的背影,小腿肌肉绷起的线条被灯光勾勒得暧昧,喉咙发紧得说不出话。
“要喝点什么吗?”
于寻舟转身时扯松了衣服,锁骨在敞开的领口若隐若现。
郑小千张了张嘴,声音却卡在喉咙里,直到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才发现自己早已攥紧了衣角。
空调出风口的风掠过耳畔,她突然想起车上那句震颤心脏的低语,而此刻,更近的风暴正在这密闭空间里酝酿。
“怕了吗?”于寻舟突然逼近,手撑在她耳侧的墙壁上,垂落的发丝扫过她发烫的脸颊,“不是想做律师?”
郑小千被于寻舟的发丝挠得发痒,伸手攥住于寻舟的凌乱的领口,用力一扯。
两人重心前倾的瞬间,于寻舟撞在墙上闷哼一声。郑小千的吻带着破罐破摔的狠劲,牙齿磕得对方生疼,却换来一声轻笑。
于寻舟反手扣住她的腰,舌尖撬开她的牙关,在血腥味漫开的刹那,郑小千感觉后腰撞上了茶几边缘。
玻璃杯碎裂的脆响在寂静中炸开,冰水混着威士忌泼湿了郑小千的裤脚。
她慌乱去躲,却被于寻舟按住手腕压在桌面,扣子松散地挂在颈间,衬衫崩开,露出大片雪白肌肤。
于寻舟握住她颤抖的手,带着薄茧的掌心覆上来,教她如何解开精致的袖扣。月光透过纱帘爬上两人纠缠的身影,郑小千在缺氧的眩晕中听见拉链滑开的轻响,而更炽热的浪潮,正在黑暗里翻涌。
纱帘被夜风吹得轻扬,月光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纹路。郑小千的后背硌着茶几边缘,传来阵阵钝痛,却抵不过皮肤上燃起的燎原之火。
于寻舟扯开她T恤的动作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崩落的声响混着粗重的喘息,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小千......”于寻舟的唇移到她锁骨处,含糊的呢喃像是蛊惑。
郑小千颤抖着伸手,胡乱地去解对方的裤口,指节却因紧张而不听使唤。
于寻舟笑一声,握住她的手,带着她一步一步完成生疏的动作,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别急。”
然而郑小千等不及了。她反客为主,翻身将人压在沙发上,膝盖陷进柔软的皮革里。
于寻舟被硌得皱眉,却笑盈盈地望着她:“原来小千这么厉害?”这句话像火上浇油,郑小千呼吸骤然加重,笨拙又急切地去啃对方的唇。
牙齿磕到于寻舟的下唇,血腥味混着柑橘香在齿间漫开,换来一声带着笑意的闷哼。
于寻舟仰头望着她,眼底跳动的炽热几乎要将她灼烧。郑小千低头狠狠吻住那蛊惑人心的唇,舌尖肆意掠夺,笨拙却又急切地想要宣示主权。
衣物散落在地毯上,像一场凌乱的雪。
郑小千的指尖抚过于寻舟的腰线,感受着身下细腻的肌肤,却在触及内衣搭扣时顿住。于寻舟察觉到她的生涩,主动弓起身子,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低声引导:“这里......”
*
晨光刺破窗帘缝隙时,郑小千仍陷在混沌梦境里。
浓稠的夜色如墨,将湖面浸染得深沉幽邃,唯有一叶扁舟在泛着微光的水面上晃晃悠悠。舟身窄窄,她刚踏上去,船板便发出细微的吱呀声,激起的水花沾湿她发烫的脚踝。
别人叫郑小千都是拖着长音的“小千儿”,带着县城特有的爽朗。
唯有于寻舟规规整整地唤她“小千”,吴侬软语像裹着蜜糖的丝线,每一声都在耳畔轻轻缠绕。
“小千...”这低喃扫过颈侧,尾音像被揉碎的春茶,带着柑橘香的呼吸混着潮湿水汽漫过来,哼得郑小千心痒痒。
朦胧中,于寻舟身着一袭素白长衫,墨发垂落肩头,纤长手指轻轻拨开她额前碎发,指尖的温度仿佛带着电流,惊得她差点打翻船桨。
她从未划过这般摇晃的船。
桨柄在掌心打滑,每一次用力都让小船在水面剧烈晃动,湖面倒影里两人交叠的身影碎成光斑。
黑暗中,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唯有近在咫尺的于寻舟眉眼清晰,那双总带着笑意的眸子此刻盛满温柔,又似藏着一团烈火。
好在那只手及时覆上来,带着薄茧的指腹贴住她手背,在水波震颤中引导着划动的节奏。
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越来越急促。
涟漪层层荡开,惊起芦苇丛中白鹭,振翅声混着心跳,震得耳膜发疼。
小船在水面划出蜿蜒的痕迹,时而轻缓,时而激烈,如同不受控的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天际泛起鱼肚白,晨光渐渐驱散黑暗。
于寻舟的面容在曙光中愈发清晰,她凑近郑小千,柔软的唇轻轻落在她唇上,带着薄荷的清凉与柑橘的香甜。
郑小千只觉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所有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她闭上眼,沉溺在这温柔又炽热的吻中,任小船随波逐流。
闹钟骤然响起时,郑小千猛地坐起身,后颈细密的汗珠浸透枕头。
她摸过手机,锁屏界面干净得像未起波澜的湖面,可胸腔里翻涌的,分明是那叶轻舟搅碎的春潮。
梦境与现实里的一切仍历历在目,尤其是于寻舟的低语和触碰,仿佛还残留在皮肤上,烧得她脸颊发烫。
她躺回床上,用被子蒙住头,试图将那挥之不去的暧昧与悸动隔绝在外,却发现自己的心跳依旧快得难以平复。
指尖无意识地摸索身旁的空位,只触到一片冰冷的褶皱。她撑起身子,看着散落满地的衣物——那件于寻舟昨夜解开的衬衫,此刻正歪歪斜斜地挂在落地灯上。
浴室镜面还凝着水雾,却不见那个带着柑橘香的身影。郑小千赤脚踩过冰凉的大理石地板,镜中人头发凌乱,锁骨处几点暧昧的红痕刺得她别开眼。
她机械地套上衣服,在玄关发现自己的鞋,鞋尖还沾着昨夜打翻的威士忌酒渍。
深吸一口气拉开房门,走廊的寂静却让她如坠冰窟。
高跟鞋的哒哒声从远处传来,郑小千猛地贴紧墙根,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等脚步声消失,她才低头攥紧衣角,像只受惊的猫般溜向电梯。
电梯镜面映出她狼狈的模样:T恤皱巴巴的,发丝翘得不成样子,活像个偷溜的逃兵。
金碧辉煌的大堂顶灯晃得人睁不开眼。
穿制服的门童微笑着替她拉开雕花玻璃门,旋转门吞吐的冷气裹着昂贵香水味,让郑小千皱起鼻子。
她死死盯着地面,生怕余光扫到旁人打量的目光,手心全是汗。
路过休息区时,不知哪里传来带乡音的笑声,让她浑身血液几乎凝固,误以为对方在议论自己昨夜的荒唐。
街道上蒸腾着熟悉的市井气。
三轮车的铃铛声、早点摊的油条香气、晾衣绳上随风飘动的花衬衫,这些在往日里习以为常的画面,此刻却让眼眶发烫。
远远望见自家小卖部褪色的招牌,穿碎花衫的大姨正举着包藤藤菜和卖菜阿婆讨价还价:“便宜两毛嘛,都是老街坊......”
郑小千蹲下身系鞋带,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直到听见那句带着乡音的“要得嘛,要得嘛”,胸腔里那颗悬着的心才轰然落地。
蝉鸣声铺天盖地漫过来,她抹了把脸,起身时撞翻了门口的塑料筐,橘子滚了满地。大姨忙不迭帮着捡:“小千啊,你这冒冒失失的性子,啥时候能改改.....”
阳光晒得柏油路发软,郑小千弯腰拾起橘子,指尖触到果皮上粗糙的纹路。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比起酒店里精致的水晶吊灯,这带着汗味的市井烟火,才是真正能攥在手里的东西。只是当风吹起鬓角碎发时,脖颈间若有若无的柑橘香,又让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
于寻舟倚在门框上,在晚霞里泛着柔光,站立了一会儿。
她径直走向冰柜,抽出瓶冰镇橘子汽水,拉环“啵”地弹开。
“先付钱。”郑小千盯着账本头也不抬,钢笔尖在纸上洇出个墨点。
“老板娘喝也要付钱?”汽水气泡在玻璃壁上炸开,于寻舟慢悠悠拧开瓶盖,柑橘香气混着冷气飘过来。
“什么时候成老板娘了?”郑小千猛地合上账本,抬头撞进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空调外机的嗡鸣突然变得刺耳,她想起昨夜酒店床单的褶皱,喉咙发紧。
于寻舟弯腰撑住柜台,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我帮你实现了梦想,你不帮我实现啊?”尾音拖得极慢。
“不帮。”郑小千往后撤了撤,后腰撞上货架,几包烟盒发出窸窣响动。
于寻舟的睫毛颤了颤,垂眸盯着玻璃柜台反射的倒影。
空气突然凝固,只有远处烧烤摊传来的吆喝声隐约飘来。
三秒后,她抬眼时目光变得幽深:“你...确定?”每个字都像是从齿间慢慢磨出来,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试探。
“确定。”郑小千别开眼。
县城的晚风灌进敞开的店门,卷着隔壁烧烤摊的孜然味。
于寻舟突然指向角落的啤酒箱,声音恢复了轻快:“那把这箱百威送到对面酒店701房。”
“先付钱,一百块一瓶。”郑小千抱起双臂,掏出手机在计算器界面按了几下。
于寻舟偏了偏头,“郑老板,需要提醒你我是个律师这件事吗?”
硬币在玻璃面上打转,折射出细碎的光。
啤酒到底是没送成,直到于寻舟的身影消失在街角,郑小千才发现自己攥着账本的手心里,全是被汗水浸湿的纸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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